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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匠人？”
柳春山很明顯，沒有反應過來，葉楨這沒頭沒尾的話，說的是什麼事。
葉楨本就是個寡言的人，見柳春山連想都想不起，便也不想多說，隻眼神又往柳春山的髮髻上轉了一圈。
柳春山因為沒聽懂話，正認真看著葉楨，隨著他視線一轉，柳春山就明白過來，對方到底什麼意思。
心中腹誹葉楨說話七彎八繞，面上柳春山卻勾出一個甜蜜的笑。
“哦，葉大人是說簪子啊？”
“簪子很好看，我很喜歡，雕工也非常好，就是太貴重了，可能需要隆重一點的場合，才配得上那根簪子。”
葉楨聽了這話就皺眉。
什麼叫太貴重？什麼叫隆重場合才配得上？
這話換個意思，不就是說這東西她拿著沒用麼？
“那只是我賠罪的禮物，也不至於貴重到不敢戴。”
柳春山沒有多解釋，只是笑著打哈哈，再三表示感謝，並表示有機會再戴。
說完，不等葉楨再說其他的，話頭一轉，問起自已上次給的酒怎麼樣。
葉楨嚴肅的眉眼一舒，看了眼不遠處，正低聲同烏扇說著病情的貴婦人，點點頭道：
“很不錯，我母親也很喜歡，我已經派了人去府上再買。”
柳春山見葉楨說得認真，不由得笑彎眉眼道：
“那你家下人，今日恐怕要跑空了，之前的酒已經賣完了。”
“不過不要緊，新一輪的酒正釀著，回頭等好了，我給葉大人送府上去。”
葉楨自然點頭同意，兩人又就著酒的問題說了幾句，眼見葉楨母親那邊問診結束，兩人才行禮道別。
“你和葉大人很熟嗎？”
離開和安堂，和柳春山道別前，賀明珠還是忍不住問起這個問題。
柳春山滿腦子都是酒，並沒有多想賀明珠這個問題有什麼問題，隨口答道：
“不熟啊，就是上次抓人認識的，然後覺得我摔了簪子，給我賠了根簪子，不好白要他東西，給他送了兩壇酒。”
說到這裡，柳春山就賊兮兮地看向賀明珠道；
“瞧瞧，這不是賺了個回頭客嗎？”
“等下次他讓人來拿酒，多給他些喜歡口味，順利的話，賞菊宴上說不準還能多一個幫我宣傳的呢！”
賀明珠見她眼神清正，只想著賺錢的樣子，只能無奈的搖頭笑笑。
只是他的笑才笑到一半，就聽柳春山的聲音傳來：
“對了，剛剛葉大人說的秦家人，是很厲害的人家嗎？”
“二公子你們家在京城，還有這種關係呢？”
賀明珠就不笑了。
柳春山提到的秦家人，確實就是賀明珠兄弟二人的外家，也就是賀夫人的孃家。
而且這秦家不是別人家，正是忠勇侯秦家，也正是邀請柳月卿參加賞菊宴那家。
這件事情賀明珠沒有瞞柳春山，對方問起，她就老老實實說了。
柳春山初時也沒反應過來，只覺得“忠勇侯”三個字有點耳熟。
聽到後面，挖空腦子，才想起這耳熟的三個字，從哪裡聽來的。
“你就說這事兒巧不巧？”
一個京城有實權的真正的高門貴戶，一個敗落的商賈之家，誰能想到其中竟然還有這麼緊密的聯絡呢？
“所以你們家底蘊很深厚嘛！難怪你要科舉！”
也不必賀明珠多說，柳春山兀自感嘆一番，隨即又發現不對，側身轉過臉，歪頭看向賀明珠不解問道：
“可是賀夫人怎麼會……而且以前也沒聽你提過……也沒在你家見過，哎呀！這就對了！”
柳春山說著說著，眉眼間的困惑逐漸明晰，在想到什麼事情時，終於一拍大腿，滿臉的恍然大悟。
困惑不會消失，只會轉移。
柳春山的逐漸恍然，變成賀明珠臉上的逐漸困惑。
“什麼對了？你知道什麼了？”
賀明珠不明所以。
難道說，連柳春山都知道自家的內幕，知道自已母親的出身，而他因為眼瞎幾年，還非得大哥告訴才知道？
柳春山不懂賀明珠的困惑，得意一笑道：
“我就說麼，晏……公子那樣的人，怎麼會偷偷摸摸去你們家，原來是因為這層關係呀！”
說著，柳春山又有些感慨道：
“還以為你們家，真的只是商賈出身……果然，自古以來皇商都不一般。”
“這下好了，又是忠勇侯又是皇子的，賀家飛黃騰達指日可待呀！”
“二公子，你加油呀！希望完全屬於我的這條人脈，以後能夠更加牢固些才是。”
這話聽完，賀明珠也明悟了。
“原來晏公子竟然是……那個身份？”
難怪他大哥，要苦口婆心讓他科舉，要想辦法把他塞回舅舅家。
哪裡是為了給賀家助力，分明就是他大哥一早謀算好的。
賀明珠知道的事情多一些，比柳春山想到的也深一些，想著想著臉色就變了。
“阿春，你先忙你的事兒，有什麼問題派人跟我說一聲就是，今日我有事先走了。”
說完這話，賀明珠第一次離開的腳步，顯得很是匆忙，不等柳春山說話就已經離開。
柳春山雖然心中困惑，回憶了一番剛才說的話，她也沒能想明白剛才說了什麼不得了話題。
最終，只能無奈搖搖頭，重新回平蕪居忙活自已的事情。
畢竟，賀家的事情，賀明珠搞不定還有賀明堂那個老狐狸。
她自已的事情，可只有自已操心。
就算有柳月卿給她提供幫助，但真正要拿出手的東西，也得靠她自已的真本事。
如果不行，不僅斷了自已賺大錢的夢，甚至還會丟了柳月卿的臉。
這樣一想，柳春山做起酒來，更是絲毫不敢怠慢。
好在事情的進展，都還算比較順利。
第三日，烏扇那邊送來方子的時候，柳月卿那邊也讓人送來了信。
柳春山開啟信封一看，裡面不僅有參加宴會人的名單，甚至連每個人的口味喜好都寫得清清楚楚。
“難怪過了這麼多天才送來，原來竟然這般精細。”
對於柳月卿的周到細緻，柳春山心中更是感激，同時信心也更足。
等柳春山這邊的酒釀得差不多，大多數時間，只需要注意發酵程度和醅面問題時，她就開始思考包裝問題。
結果還不等她出門，許久不見的晏修，找上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