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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木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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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可是西市的常客了,但今時不同往日的是,以往他倆是乞丐,整日在這走街串巷低聲下氣地乞討,現在他倆可是腰纏萬貫。徐渭這幾個月確實被苦日子給折磨慘了,現在到西市開始進入了瘋狂地掃貨模式,兩人拎著大包小包,活脫脫地像個暴發戶。

此時已接近傍晚,但這臨邛城繁華的卻有增無減。看到這般景象,徐渭心中不由得一陣蕭索。自已來到這個世界已經數月,不知道原來那個世界的父母妻兒現在過得怎樣。突然他想到一件事,對老吳說道:“老吳,不如你拿二百兩銀子,去購置一些東西給破廟中咱們的幾個夥計送過去。”

老吳聽到他這麼說,也是一陣感動,道:“公子真是慈悲為懷,我馬上就去。”

徐渭心想:老子是道士又不是和尚,怎麼慈悲為懷了。他心中一動,又從懷中取出一千兩銀票,對老吳道:“這一千兩你去了城隍廟之後,在咱們那幫人中選出個德高望重的。就有福叔吧,讓他帶著咱們那十幾號人去鄉下置辦些產業,好好過日子吧。”

老吳聽到這些,鼻頭一酸,雙眼一紅就要哭了出來。但他還是強忍住了,拿起了銀票也不說話,便匆匆向城隍廟走去。

這些城隍廟的乞丐大都是老弱病殘,平日沒少幫徐渭幹些縫縫補補的事,數月之間竟讓徐渭感受到了家的溫暖。徐渭安排了這件事後,心中彷彿卸下了一個巨大的包袱,腳步也變得輕快起來。不一會他走入了西市中的最大的兵器坊“龍淵閣”。

一進入店內,便有夥計迎了上來,那夥計見徐渭一副文人打扮,料想這位定是來購買防身的佩劍,便將徐渭引入了佩劍的區域,不多時掌櫃也走了過來。

此時大宋雖然重文輕武,但並不是說文士就不會武功,其實在明代以前,中國的文人還是相當的強悍,歷史上比較著名的文士大都是文武全才。比如李白、李賀和咱們的這位虞允文,還有比較逆天的辛棄疾、王陽明等人都是高手。

徐渭撫摸著夥計遞來的寶劍,不禁感嘆:這是以覆土法燒製鍛造的唐劍,劍身上的花紋渾然天成,刻著“松溪”二字,劍刃寒光逼人,劍鞘的裝飾也極為奢侈華美。就連徐渭這種不懂兵器的也能看出來,這絕對是一把防身利器。

徐渭卻不知,這乃是商家的營銷手段,一上來不管你買不買得起,就把鎮店之寶拿了上來,先給你個下馬威。那掌櫃見徐渭看得出神,便順勢道:“公子,這把寶劍削鐵如泥乃本店的鎮店之寶,售價兩千兩銀子。”

徐渭一聽,心裡一陣苦笑。自已就是昨天還是一窮屌絲,可這把劍就是奢侈品,劍中的蘭博基尼啊,不是自已買不起,是普通的更有價效比。

徐渭搖了搖頭。

那掌櫃見徐渭不答話也不甚在意,便把徐渭領到了中檔的佩劍區,介紹起來。這時徐渭被一把墨綠色的尺子狀的物體給吸引住了,他向這掌櫃的問道:“這是什麼?”

那掌櫃一怔,臉色一變,這是他們店前幾年偶然得到的一塊木頭,雖是木頭但質地卻十分堅硬,本來店中的鑄劍大師想要打造一把兵器,但畢竟是木頭,燒不得也熔不得,質地又太硬也削不動,最後只能放棄了。後來輾轉被夥計們當成了尺子,偶爾也能充當門栓之類的角色。只是不知今日哪個夥計不長眼給放到了這裡。他正準備向徐渭解釋,卻聽徐渭說道:“不錯,不錯。”

那掌櫃聽到徐渭這麼說,眼神一轉,立時有了計較,便諂媚地說道:“公子爺好眼力,這把兵器叫玄木尺,長三尺三、寬兩寸二,重七斤六兩,質地極為堅硬,是我們東家在極寒之地尋得的寶貝。”

徐渭卻是不信他這麼胡編亂造,因為他知道,這根木頭叫鐵木,又叫鐵樺木,這種木頭木質極為緻密,所以非常堅硬,比後世的合金鋼材還要堅硬數倍。這種鐵樺木生長的極為緩慢,通常五六百年方才成熟,因此在後世瀕臨滅絕的邊緣。也許是古代鐵樺木較多的緣故,但這塊鐵樺木看起來卻不止五六百年,徐渭問道:“這把尺子賣多少銀子?”

那掌櫃猶豫了片刻,答道:“五百兩銀子。”

徐渭猶豫了一會,他不是覺得不值得,只是這東西買過來能當兵器用麼?這塊木頭雖然被鑄劍師打磨的具有了劍的雛形,但完全沒有鋒刃,表面粗糙,賣相極差。恍然間讓他想到神鵰俠侶獨孤求敗的“重劍無鋒、大巧不工”八個字。

那掌櫃見他不答話,以為是嫌貴了,便道:“公子既然喜歡這把尺子,本店四百兩也賣了。”

徐渭哪還不明白,這估計是個賣不掉的東西,他又把目光投向那把黑尺,只見尺面隱約透出焦黑並微微散發出藍色的光澤。

“這是一塊雷擊木,就算買了不當兵器也不吃虧,”徐渭心想

想到此處,徐渭便道:“四百兩也不是不可以,只是需要給我配上劍柄和劍鞘。”

那掌櫃大喜,生怕徐渭反悔,便一口答應下來。心想今日是賺大了,一把沒用的破尺子竟賣了四百兩銀子。他引著徐渭去偏廳歇息,奉上茶水,問道:“不知公子準備為這把劍取什麼名字?本店為公子刻上。”

徐渭猶豫片刻,道:“就叫‘碧遊’吧。”

那掌櫃也不知“碧遊”是何意,只道名字甚好,便起身告退了。其實他前世的妻子名叫碧遊,是以用妻子的名字為此劍命名。恍然間他又想到了前世的妻子,她是一位人民教師,是家鄉有名的美人兒,他們在畢業後經人介紹認識的。那時候他沒臉地死纏爛打,加上自已本身又長得英俊,一時間竟打敗了眾多競爭對手,抱得佳人歸。此後兩人組建了家庭,徐渭從部隊轉業後,兩人育有一子一女,他對妻子極其寵愛,碧遊也愛他至深,兩人宛若金童玉女一般,小日子不知羨煞多少人。

恍然間,他陷入了對妻子深深地思念之中不能自拔,只覺得若沒有妻子的存在,自已在這個世界活著顯得毫無意義,一種悲觀厭世的情緒不禁湧上心頭,漸漸地溼了眼角。

不知不覺已過了兩個時辰,夜幕已然降臨,此時那掌櫃手捧著碧遊劍來到了偏廳。他生怕徐渭後悔,就讓兩個能工巧匠合力為徐渭製作劍鞘和劍柄,做的是極為用心。徐渭看著手中的碧遊劍,只見劍鞘和劍柄均以墨綠色為主,雖然用料普通,卻也顯得古樸雅緻,清新脫俗。他握著手中的碧遊劍竟感受到了一種久違的親和感。徐渭非常滿意,便付了銀子,將碧遊劍掛在腰間起身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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