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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83 章 線條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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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一架CH-47運輸直升機在南美洲西部秘魯南部那斯克荒漠上空盤旋。運輸直升機是“遠古”號另一型號的偽裝。

北起英吉尼奧河,南至那斯克河,“遠古號”掃描了近兩百平方公里的地表。並沒有發現特殊的生命跡象。

僅發現數十隻零星分佈的爬行者屍體。從乾癟屍體的穿著上看,應該是秘魯市民或者遊客。

遠古號上的眾人可以清晰地俯瞰荒漠裡巨大線條圖案。

簡單的有方塊,圓弧形,更多的是動物線條圖案:蜘蛛、蜂鳥、捲尾猴、蜥蜴、兀鷲、鯨魚。還有其他事物圖案:手掌、三叉燭臺、旋渦等線條圖案。

線條圖十分巨大,小的長達百米,大的長達數公里。只能在三百米以上的高空,才能看到線條的全貌。

如果在地面上,這些線條就成了清除地面石塊後露出了黃土的道路。根本無從得知,這些道路竟然會是一幅幅巨大的線條圖案。

而這些圖案的線條長達數公里,越過任何地形,無論低谷還是山丘都無法阻擋筆直的線條。甚至延伸到山頂,一條直線的偏差微乎其微。

而這就是被稱為“納斯可線條”,存在了一千多年的未解之謎。

創造線條圖案的是誰?怎樣創造出來的?線條畫的作用是什麼?或者說給誰看?因為當時印加人還沒法在300米的高空俯瞰欣賞。

從1926年人類首次發現線條圖案以來,直到現在也是未解之謎。

“那斯克線條畫與瑪雅文明文字有相同的風格。瑪雅文明與印加文明是傳承關係嗎?”吉安娜問聶巖。

“一箇中美洲一個南美洲,一個發祥於前十六世紀,一個發祥於前十三世紀,地域相連,所以我認識原始社會形態上是遷移關係。但是在11世紀奴隸制社會形態的傳承關係就太明顯了,特別是兩個文明幾乎在同一時期的跳躍性的文明程序,這絕非偶然,必有其關聯。”

“騎士首領大人,這會是你們祖先畫的嗎?”吉安娜突然問圖坦塔塔。

圖坦塔塔咧了一下嘴角,沒有回答,明顯不願和手下敗將搭話,哪怕這個“女奴”才供奉一條“黃金頸甲”。

吉安娜咬了咬牙,轉頭對她的“小乖乖”投來埋怨的目光。

“金剛妹子,這是你們族人畫的嗎?”王瑞問。

“我……不知道……這些圖案有什麼用?”圖坦塔塔一臉茫然地反問。

“……”眾人無語,王瑞問了個寂寞。

“我想那是一個……人!或許應該知道點什麼。我們去問問。”聶巖指著熒屏上的光點說道。

這是遠古號掃描那斯克荒漠以來第一次發現活體人形生物。

緩緩著陸的軍用直升飛機將地面揚起一陣灰塵,沙礫被吹得翻滾四散。

“隆隆”的螺旋槳聲漸漸安靜下來,聶巖與吉安娜率先走下機艙。

一個乾瘦老頭站在圖案線條的道路里。他背對著直升機,感應到背後的動靜,他那佝僂身形才遲鈍地轉過來。

老頭的臉龐憔悴而瘦削,看得出有華夏人血統。他一頭沾滿灰塵的黑髮如同枯枝敗葉般蓬散著,渾濁的眼神黯淡無光。

身上的秘魯傳統服飾殘破不堪,露出瘦骨嶙峋胸口。服裝已經看不清楚原來的顏色,並散發著一股難聞的異味。

兩個女人在老頭七、八米的位置站定。

一個病毒血獸橫行的世界裡,荒無人煙的荒漠中出現一個枯瘦老頭,用腳趾頭想都知道不正常。

“Good morning sir。”吉安娜用英文問候。

老頭目光呆滯,也沒有理會。他緩緩的彎下腰,垂下乾瘦的雙手,搬起一塊不大的石塊,費力地將石塊扔到線條道路之外。

“盧克噠魯尼,塔盧拉託薩雅。”吉安娜用西班牙語(秘魯官方語)再次問候。

老頭置若罔聞,或者乾脆就是個聾子。

接著,吉安娜用古瑪雅語試了一遍。老頭依然沒有反應。

“老人家,您好!”聶巖大聲用華夏語吼了一遍。

這次老頭有了反應,將手中的石塊扔到道路一邊,把手掌攏在耳朵邊,並做側身傾聽狀。

“咹?”老頭髮出一種表示沒聽清楚的疑問聲。

聶巖正要舉步上前,被吉安娜拉住。後者投來警覺的眼神。

“老頭!你見過我外甥嗎?”王瑞從後面撥開兩女人大聲說道。一邊走向老頭一邊撓著自已的後腰。

“臥槽,你怎麼這麼臭,掉糞坑還是幾百年沒洗澡?”湊近老頭的王瑞皺起了眉毛。一股異味傳來,讓他止住腳步。

“你上去聞聞。”他指揮腳邊的三寶。

金毛犬沒有改變身形,說明並沒有發現老頭的敵意。它懶洋洋地走上前,圍著老頭兜兜轉轉兩三圈。最後竟然後腿一抬,對著老頭腳邊就是一泡“黃湯”,後腿再象徵性刨了刨沙土。

三寶回到王瑞跟前,抬頭望了望它的主人。“哈……哈……哈哈……”金毛犬吐著舌頭彙報道。

它那神情是表示:“這是一根會動的木樁。”

“你……你外甥長什麼樣?”老頭用標準的華夏語問道,嗓音乾癟沙啞。

“呃,不知道?我外甥的媽長得那麼漂亮,我外甥應該長得一表人才。”王瑞想象著說道。

“你外甥的媽是誰?”老頭問。

“我姐姐呀!”王瑞理所當然地回答道。

“……我是問你姐是誰?”老頭提高了沙啞的嗓門。

“當然是我外甥的媽呀!”王瑞很無語,眼前這老頭怎麼聽不懂人話?

“他是問你姐姐叫什麼名字?”聶巖在身後小聲提示道,她分不清身前這個男人是故意逗那老頭,還是他本來智商有問題。

“哦……我姐是瑪雅月亮女神……什麼切爾。”王瑞答道。

“伊希切爾,瑪雅神話裡管理水、紡織、生殖、月亮運轉的女神。”吉安娜解釋道。

老頭的眼神泛起狡黠的目光,緩緩點頭道:“你們是要找老巫婆伊希切爾的兒子?那個已經死了一千年多年的印加開國皇帝?”

“嗯,是的。”聶巖站在王瑞身邊答道。王瑞可不知道月神之子的豐功偉績。

“你們是盜墓的吧?是要找他的木乃伊?”老頭露出邪惡的微笑。

“你又是幹嘛的?”王瑞環抱雙臂反問道。

“我是駐秘魯世界文化遺產保護……”老頭漸漸放低聲音,直至無聲。他的目光被直升機走下來的三人吸引住。

朱偉、雷神陪著圖坦塔塔走出直升機。

陡然間,老頭一改身上的氣勢,從頹廢變得陰邪起來,帶著隱隱的威壓,慢慢走向王瑞。

王瑞右手骨刀,左手骨盾,瞬間成型。

老頭緩緩走向王瑞,完全無視他的攻擊威脅。他那乾瘦的胸膛就快抵上刀尖時,也依然毫無停頓。

一時間,王瑞竟然有些慌亂,最終還是放下骨刀,並側身讓開。

老頭帶著一身陰沉且凌冽的氣勢從全身戰甲覆蓋的吉安娜與拔出唐刀的聶巖之間走過,老頭目不轉睛盯著圖坦塔塔,旁若無人地走向她。

“噗噗!噗噗!”朱偉手中步槍噴出銀光,在老頭的腳下激起一串塵柱。

老頭站定,眼神中透露著病態的熱切,深深凝視著圖坦塔塔。

“你很臭!”圖坦塔塔說道。

“你很美……”老頭凝視片刻之後帶著猥瑣的氣息喃喃自語。“也很像,可惜……你終究不是她。她可沒你這麼壯實。”

老頭緩緩轉身環視包圍自已的眾人。“我可以告訴你們曼科·卡帕克在哪裡。”

“他在哪?”聶巖厲聲問。

“他被囚禁在一幅線條圖畫裡。我可以送你們進去。”老頭隱隱露出邪惡的微笑:“如果你們找到這幅圖畫的答案,就能找到他。”

“如果找不到答案呢?”聶巖冷冷提問。

“如果找不到,就會成為在圖案裡的塵埃。”老頭帶著陰狠意味說道。

“是什麼圖案?”聶巖問。

“我要是知道畫的是什麼,月神之子也不會被……囚禁了。怎麼樣?是否要進入圖畫裡,你們想清楚了嗎?”老頭問。

“你到底是誰?”吉安娜問道。

“這不重要,我只是一名世界遺蹟保護工作者。”老頭答道。

眾人看了看聶巖,聶巖看了看王瑞,兩人確認過眼神並相視點頭。

“好,我和他去!”聶巖指了指王瑞。

“我也去!”吉安娜說道。

“你去哪,我去哪。”圖坦塔塔對王瑞說道。

老頭盯著圖坦塔塔看了一會兒,似乎欲言又止。

“去吧!你們都去!我這就送你們所有人過去。如果還活著,就告訴我那圖案到底畫的是什麼!?”最終老頭說道。

說著老頭單手高舉,一根黃金權杖在他手掌展開,與此同時他周身閃耀著橘紅的光焰。

“咚!”黃金權杖插進地面,大地開始微微震動。與此同時,老頭身上的光焰膨脹開來,將眾人籠罩其中,四周的景物模糊起來,並漸漸泛起紅光。

就在這一瞬間,王瑞身形一閃……

光芒退卻,一切恢復如初。周邊環境似乎沒有變化,一樣的荒漠,一樣的天空,所不同的是遠處山丘的位置變了,偽裝成直升機的“遠古號”不見了。

一眾人等站在一條線條道路的起點。

從直升機下來的聶巖、吉安娜、朱偉、圖坦塔塔、雷神都在,還有王瑞和被他一手抓住胳膊的乾瘦老頭。

就在眾人被老頭傳送的一瞬間,王瑞抓住了他的胳膊。

“完蛋了!完蛋了!”老頭有些驚慌失措。

老頭使用的是古瑪雅語,情急之下,他暴露自已的母語。

“這下完蛋了!蠢貨!你知道你幹了什麼嗎?”老頭用瑪雅語對王瑞咆哮。

“呃……平時出門,我都要扶老奶奶過馬路。我看這地動山搖的,您老人家這身板怕是要散架,好心扶你一把。我都不嫌你臭,您老也不用這麼激動。”王瑞一臉壞笑道。

“你笑個錘子!進入我的封印結界裡,連我自已的力量都要被封印。這下完蛋了!我會死在這!”老頭轉換成華夏語。

“糟糕,我的盔甲沒法啟動了。”吉安娜說道。

“唐刀也是。”聶巖撥弄著銀瞳唐刀刀柄。

“我的戰錘也無法啟動。”圖坦塔塔道。

“那我這就是一根棍子。”雷神扣動扳機,對準地面的槍口已經啞火。

“不擔心,我這有把匕首。”朱偉從腰間抽出一把軍刀。

“哦~看這意思,你現在也是個弱雞。”果然,王瑞的腦回路與眾人不同,他一巴掌拍在老頭肩頭上。

乾癟身板哪裡經得起小夥子的大力一拍,老頭直接跌坐地上。

“剛才老子還怵你幾分,怎麼,這會兒不裝逼了?”王瑞一腳踹在老頭的胸口上。

“老子告訴你,顏值即正義,月亮妞就是正義,你特麼放尊重點。也不看看自已什麼德行,還叫人家美女是老巫婆!”說著王瑞又是一腳踹去。

“你不是說扶老奶奶過馬路嗎?你竟然虐待老人。”老頭抬起胳膊護住自已。

“你也說是‘老奶奶’,對你這種喜歡盯著人家女孩短裙看的爆眼子老頭,還特麼裝逼的,老子見一個打一個。”

王瑞說得義正言辭,實際上,他只是在宣洩剛才自已在氣勢上畏縮的懊惱。何況,他對圖坦塔塔的瑪雅騎士短裙偷看不下十次。

“快說!怎麼找到那個月亮妞的兒子,就是那什麼皇帝。”王瑞作勢要打。

“別打!別打!我說我說。你們找的人……其實……其實……就是我。”老頭說道。

“……你放屁!月亮妞年輕漂亮,有你這個又老又臭的兒子?你……”王瑞突然想起月神說她兒子一千多歲的事。

“這是哪裡?”聶巖問出關鍵問題。

“這是那老巫……我母親在納斯克荒漠裡留下一幅線條畫。她說只有‘信使’才能解讀這幅畫的含義。”老頭答道。

“信使?”聶巖疑慮。

“解讀之後呢?”吉安娜問。

“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我在這圖畫上附著我的火神結界。如果我們找不到答案,我們會被活活燒死的。”老頭吼道。

“為什麼會被燒死?”朱偉問。

“因為我不僅是印加的開國皇帝,也是印加帝國的火神。”老頭答道。

正說著,一股炙烈的熱浪陡然從道路一側撲來。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道路盡頭的一端湧出了岩漿,並沿著道路的地面滾滾而來。

“快跑!”老頭從地上彈跳起來,沿著道路的另一側拔腿就跑,絲毫看不出老態龍鍾、步履蹣跚的樣子。

“撒比嗎?”王瑞不屑道:“不知道從旁邊跑。”說著他走向旁邊的路沿。

就在他準備一步跨向路沿外側時,聶巖一把將他拉了回來,與此同時,路沿外側一道火柱從地面沖天而起。

“臥槽!這麼狠!”王瑞有些懵逼。

“你的腳!”聶巖驚呼。

王瑞的鞋尖起火,火焰在鞋面上迅速蔓延。他驚慌失措地脫去著火的鞋子,並拋了出去。

又一道火柱從荒漠的地面閃現,那隻著火的鞋子在落地前成為一堆飄散在空中的粉末。

“跟上那老頭,別的地方不要去!”聶巖提醒道。

“特麼的,你給老子站住!”王瑞怒吼著,朝著老頭的方向追去。

岩漿雖然滾動速度緩慢,但也抵達眾人腳下。眾人也跟著向那斯克線條道路的另一側狂奔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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