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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茶夜。”茶夜被什麼箍住,拔了起來,動彈不得。
“老夫剛剛說修煉精神力有三要,是哪三要?”李白清面無表情。
“一要靜心,二要無他,三要無我。”茶夜對自己記憶力很自信,但此刻他話語的微顫出賣了他。
“你靜心了嗎?”李白清繼續問。
茶夜沉默了一會兒,搖了搖頭。
“所謂靜心,有一法,喚作,無妄咒。”李白清不知是對茶夜說,還是對所有人講。
“所謂無妄,便是無所求,無所妄。”
“無妄咒,溯源起來,可是與佛門大悲咒一樣古老,也有民間傳言更甚。不過無妄咒與大悲咒也有大不同,簡單來說,無妄咒可不是咒語,而是咒術。”
“無妄咒可助靜心,不過如若心浮氣躁,也自然有所弊端。”
李白清沉默了一會兒。
“茶夜,你先坐下。”說罷,李白清手再一揮。
茶夜感到束縛他的東西終於消失了,規規矩矩地坐下。
座下沒有一個人再敢說話。
“老夫給你們每個人施以無妄咒,希望各位在靜心中有所得。”李白清說著又將拂塵一揮,像是有一根又一根銀線匯入每個人的天靈蓋。
盤坐的學生有的已經閉目,完全進入了靜心的狀態;有的卻應了老者心浮氣躁那句話,捂著胸口大口呼吸,頭頂上的銀線飄忽不定。
茶夜身旁的韋洋大概已經進入了靜心的狀態,他頭頂上的銀線就像柱子一樣直直立著。
茶夜看見一根銀線朝他過來,他盤坐好,有些緊張。
轟!
耳邊劇烈的轟鳴。
茶夜明明閉著眼睛,卻又清晰地看見眼前的刺眼的白光。
轟鳴突然消逝。
茶夜看見自己半跪地上。
像是有人在低吟,又像是誦唱,聲音彷彿貫穿古今,如若上蒼之音。
周圍一片又一片金黃的符號圍繞著他。
那個自己緩緩抬起頭,伸手將要觸碰什麼。
“一切皆天命,命中皆為序章。”跪坐的自己只說了一句話。
一個小孩子模樣的人說了這樣一句話,無比違和。
茶夜感到心悸,更感到莫名的淒涼與孤獨。好像他就是跪坐的那個自己,好像本該如此。
周圍金光大盛,漸漸一切都被金色吞噬。
茶夜睜開了眼。嘴上黏糊糊的。
所有人都驚恐地看向他。
茶夜低頭。
自己的白棉衣上染滿了深紅的血。深褐色的血在褶皺的衣服上像一條條遊蛇。
茶夜又摸了摸嘴角,手上一抹鮮紅觸目驚心。
——後知後覺的痛。
茶夜不受控制地躺到地上,遊魂般呻吟。
茶夜的視線逐漸模糊了,最後只看見李白清眉頭緊鎖,急匆匆地走來……
我真慘,真的。茶夜最後的意識如是自嘲。
醒來時,他躺在自己床上。
一動,全身都痠痛得厲害。
茶夜看向自己,那染血的衣服總歸換了。
一個人揹著手站在門外,咳了一聲。
“院……院長……”茶夜聲音很小,他自然還是認得面前這位就是南院院長林玄。
林玄轉過頭,關切地問道:“好些了沒?你都昏迷了一天一夜了。”
茶夜感動地點了點頭:“院長你怎麼來了?”
林玄道:“你這種現象很特殊,這還是第一次有人碰見無妄咒這麼大反應。”
“這好像不是第一次了。”茶夜努力回憶著什麼,“當初在村中我好像也經歷了類似的事情。”
“村中?”林玄表情微妙起來,像是在極力剋制什麼。
茶夜臉色有些黯淡:“對啊,雖然看見的畫面不一樣,但是那種感覺卻很相像。”
林玄似乎沒有得到想要的答案。靜靜地看著茶夜。
茶夜疑惑地看向他。
林玄發覺自己有些失態,又換了一副慈祥的面孔:“還記得我們在仙鶴上談的事嗎?”
“記得。”茶夜抿了抿乾裂的嘴唇,“你說過,這些事不能和任何人說的。”
“那當然,不然你的身份洩露就完了。”林玄凝視著茶夜,要將後者看透一般。
……
“你不是院長吧。”茶夜注視著他。
雖然只和林玄見過一次面,可是茶夜對院長的印象頗深,至少面前的這位“林玄”連眼神中的意味都無法把握。
“林玄”擰了擰眉頭笑著道:“是老夫著急了。”
是時,“林玄”的臉發生變化,再一瞬,化作另一個老者的模樣。
茶夜看到了標誌性的眼罩。
是先前的那個四長老!
四長老扶了扶眼罩,一步一步來到床邊。
“你這崽子,人小鬼大,倒有些機靈。”長老將茶夜的手拿起,看著茶夜的手,如獲至寶。
他從自己身上拿出了指戒,將指戒戴到了茶夜手上,“空間指戒可是個好寶貝,在你手裡委實無法止損。誰料這指戒認主,非你能開啟不可。”
茶夜瞳孔驟然一縮。
指戒戴到他的手上,同時一隻無形的手勒住了他的脖子。
“開啟吧。”四長老冷冷地說,“我倒是想看看,三清村的人給了你什麼好東西。”
茶夜猛的一震。
他……一定是猜到了。
“揭發院長,再揭發三清村,那我以後必然飛黃騰達了。”
茶夜極力剋制內心的憤怒和委屈,他必須冷靜下來。
“開啟。”四長老道。
脖子上的力道加重了。
茶夜沒有說話。
“小崽子,不會以為我不敢殺你吧。指戒我自己能開啟,只不過要花些力氣罷了。你要是自願開啟,我會讓你活著回到三清村的。”
茶夜脖子被掐著,有些喘不過氣來,但眼睛死死盯著四長老,一語不發。
意料之外的,四長老鬆開了手。
“如果你願意幫我,你會活的好好的。”四長老道,“我也不願意對小孩子下狠手。”
“或許你現在認為你這樣是在出賣你的爹孃,可是站在大義上,你是對的。”四長老語重心長地說。
“我爹孃沒有做錯什麼!”茶夜嘶啞著嗓子說。他的眼淚簌簌落下,看著叫人心疼。
四長老看向茶夜,似乎也有些不忍。他緩緩開口:
“指戒的事,切忌多說。我在你神識中施了詛咒,如若多說,後果自負。”
四長老離開時,又頓了頓。他像是自言自語道:“林玄那狗東西,沒成想還真和林天勾當。”
“哦?與你何干?”
熟悉的聲音貫穿整個房間。
茶夜酒窩裡夾著淚,期待的人終於來了。
我真慘,真的。茶夜迷糊的意識如是結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