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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六點多我就醒了過來,我就是這樣,無論多累,到點醒來了就再也睡不著了。
我簡單的洗漱了一下,開啟手機發現沒有什麼訊息後就準備下樓吃個早飯,昨晚的米粉還是不怎麼抗餓,我在蘇悅房間門口停了下來,猶豫了一下,還是沒有敲門,我也不知道她昨晚到底玩了多久,現在畢竟還早,她也不會那麼早醒來。下樓後,我看了一下前臺,已經換了個人,也是個姑娘,此時正趴在桌子上休息。
我放慢了腳步,生怕吵醒她,快走到過道的時候,發現沙發上已經有人在那兒坐著了。
“怎麼起這麼早,昨晚休息的不好嗎?”她手裡捧著一杯咖啡,笑著問道,是昨晚的那個女老闆。
“沒有,習慣了。”我搖了搖頭。
“這附近有什麼早餐比較好吃嗎?”我問道。
“唔,我想想,出門右拐過了一條街就有一個小吃街,那裡的包子什麼的都還不錯,不過我建議你可以等等,我們客棧是提供早餐的,只是現在太早了,做飯的阿姨還沒來,要是不餓的話,倒是可以等等。”楊老闆想了想,對我說道。
“算了,太餓了,我還是出去吃吧。”我想了想,說道,主要是實在餓得有點慌。
她點了點頭,也沒再多說什麼。
我沿著她說的方向走著,果然不一會兒就看到了一排小吃店,我隨便挑了一家包子鋪,點好了菜,就坐了下來。
此時天都才剛矇矇亮,所以店裡還是有點冷清的。我伸出雙手哈了口氣,這大理初秋的清晨,竟讓我感受到了一絲涼意。
我一邊等著早餐的到來,一邊百無聊賴的刷著朋友圈,最近的一條是凌晨1點多發的,是蘇悅發的一張照片,從背景可以看出她們應該是在某個酒吧,臺上有一個坐著彈吉他唱歌的歌手。
她們面前擺著兩杯我叫不出名字的酒,蘇悅一隻手挽著楊老闆的胳膊,一隻手拿著手機自拍,楊老闆面對鏡頭也是報以一個恬靜的微笑,看上去說不出的親暱。從昨晚第一眼我就看出來,她是一個很安靜的人。
蘇悅給這張圖配的文案是:生活不止眼前的苟且,還有詩和遠方。
太老套了,我忍不住吐槽,給人一種非常敷衍的感覺。但由於兩個大美女確實十分養眼,我還是毫不吝惜,反手一個贊點了上去。
很快熱騰騰的包子就送到了我面前,我那早已叫個不停的肚子頓時向我發來訊號,看著面前的小籠包,我一下子食慾大振,狂炫了3籠包子。
我打著嗝走了出去,邊走還不忘邊給自己點根菸。
不是都說嘛,飯後一根菸,快樂賽神仙。
不知道是不是我主觀接受了這句話的原因,反正我也覺得吃飽喝足來根菸那是相當的愜意。
我漫無目的的走在大理街頭,時間在這樣的地方彷彿都變得慢了起來,一點沒有大城市那種快節奏生活的感覺。
走著走著,我發現了一家小網咖,想了想,反正現在還早沒什麼事做,不如進去打兩把遊戲,要知道,我入伍以前,人稱紅星街道第一盲僧。
這樣想著,我走了進去,這是一家很傳統的網咖,一點沒有現在更新換代網咖的感覺,一進門就聞到一股不算太濃烈的煙味,肯定是那些通宵上網顧客的傑作。
我來到前臺看了一眼,那網管是個十七八歲的小胖子,此時正仰躺在椅子上呼呼大睡,看上去還睡得很死,可能也是覺得這個點不會有什麼人來上網咖。
“網管,網管,醒醒,上個網。”我拿著身份證敲擊著桌子,想把他叫起來。
他迷迷瞪瞪的半睜開眼瞧了我一眼,很是不耐煩的指了指左邊的一個小機器,“上網自己開。”說完又閉上了眼睛。
我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去,是一個自助充值的機器,我自嘲似的笑了笑,現在都這麼高階了,想當年未成年的時候,幾個好兄弟,半夜跑到網咖找網管開個臨時卡,還要好聲好氣的跟網管說話。
我有些笨拙的按程式完成了充值,找了一個沒什麼人的角落坐了下來。開啟電腦後,我登陸上了那個已經許久沒有登入過的遊戲賬號。
我開啟好友列表看了一眼,146個好友,線上人數為0。
我嘆了口氣,免不了又是一頓悵然若失。以前不管是哪個點,都至少有10個以上的人線上,現在想找個人開黑玩遊戲,都很難了。
想到這兒,玩遊戲的熱情頓時像被潑了一盆冷水一般,我點上了一根菸,一個人玩了起來。
20分鐘過後,隨著一聲“Defeat”,“失敗”兩個鮮紅的大字充斥在銀幕上,我癱坐在椅子上,提不起任何精神。
天知道這把遊戲,我被隊友罵了多少次,從一開始的據理力爭到後來遮蔽了所有人的訊息,隨著一次又一次螢幕變成黑白,我終於意識到,他們是對的,我就是變菜了。
意興闌珊之餘,我又一次點開了那個滿是黑白頭像的好友列表,盯著那些熟悉的頭像,我想起了十年前的自己,但現在,已經回不去了。
他們或許也早已離開了這個虛擬的世界,去追求自己嚮往的生活了吧?想到這兒,我釋然了,輕輕的關閉了電腦,我也該去和自己的生活對線了。
離開了網咖,我看了一眼時間,已經8點多了,也該去叫蘇悅起來了,畢竟我是來陪她旅遊的,就這麼一直睡覺算怎麼回事。
回到“如夢如畫”客棧,楊老闆還在沙發上坐著,不過她此時正擺弄著桌子上的一盆花。
“回來啦?”她看到我,點著頭笑了笑。
跟她打過招呼,我坐到了一旁看著她擺弄那盆花。
“這是?”我有些疑惑,不知道這是在幹嘛。
“這是插花,不知道了吧?”似乎是看出我的疑惑,她說道,“我在這兒,開了一個插畫班和一個瑜伽班,平時沒事就做做功課。”
插花?那我確實是不怎麼懂的,因為對著一盆花擺弄很久,在我看來就屬於是浪費時間的表現。
不過我還是沒有表露出來,而是看著擺在最上面的一朵花問道:“這是什麼花呀,還挺好看的。”
楊老闆把那朵花取了下來,放在眼前怔怔地盯了許久,這才笑著說到:“真有眼光,這是高山杜鵑,是這個世界上最美麗的花。”
高山杜鵑?很好聽的名字,不過說是這個世界上最美麗的花會不會有點言過其實了。也許,只是因為這朵花,對她來說有什麼特別的含義吧。
我這樣想著,楊老闆卻看了一眼手錶,對我說道:“去叫你女朋友起來吧,阿姨應該已經做好飯了。”
“嗯好。”我點了點頭,站起身來,想到了什麼,又回頭說道:“她真不是我女朋友,我只是……”
我一時間突然有些語塞,我該怎麼說?普通朋友?真有普通朋友之間相約來到大理這種地方嗎?
“好啦,我知道。”楊老闆又笑了笑,“昨晚我和小悅喝酒的時候,她喝多了跟我說了好多,不過她跟我說的話,可是秘密,我可不能告訴你,不過,我還是想說,有些緣分真的來之不易,不要輕易錯過了,有時候,一次錯過,可能這一輩子都要後悔的……”
楊老闆一口氣說了很多,我不明白她對我說這些話的意義是什麼,不過看到他臉上逐漸浮現出的傷感情緒,我也沒有多說什麼,只是輕輕的看了她一眼,就轉身上樓叫蘇悅去了。
我輕輕的敲了敲房門,“起來吃早飯了。”
沒有任何回應,我把耳朵貼著門,聽到裡面傳來了一點動靜,或許是被打擾了下意識的一個翻身。
我有些無奈,加重了敲門的力度,果然有用,裡面傳出了蘇悅的聲音。
“別敲了,你有病啊,讓我再睡會兒,還這麼早……”
聽著這暴躁的語氣,我心想這姑娘絕對有起床氣,“咱是來旅遊的還是睡覺的,快點起來了,不然我一個人出去玩了。”
“你敢!”蘇悅尖銳的聲音傳來,緊接著傳來一聲沉悶的聲響。
“哎喲。”我聽到了蘇悅的哀嚎。
可能是一時的激動從床上摔下來了吧?活該!我笑了笑,“我去下面等你,你快點啊。”
說完我又回到了大廳。
等了將近10分鐘,蘇悅還是沒有下來,我有點著急,我怕她又睡了回去,正欲再上去叫她,楊老闆卻叫住了我。
“別去了,她肯定醒了。”
“我怕她又睡過去了,這都10分鐘了,還沒下來,在幹嘛呢。”
“你以為都像你們男人啊,清早起來洗個臉刷個牙就往外跑?”她笑道,“放心吧,女人最懂女人了,她肯定是醒了在化妝呢。女孩子出來玩,誰不想打扮的漂漂亮亮的,你說是不是?”
“但願吧。”我點了點頭,也是接受了她的這個說法。
事實證明她是對的,因為又過了10分鐘後,蘇悅終於下樓來了。
她果然是化了淡妝的,很漂亮,卻不是那種驚豔的美麗。她就像古人描述的西湖女子一般,淡妝濃抹總相宜。
“吃飯吧。”楊老闆說道,抖了抖腿上沾染的一些花花草草,站起身來往廚房走去。
“我來幫忙。”蘇悅自告奮勇。
“不用拿我的份了,我已經吃過了。”我對她們說道。
“本來也沒打算幫你拿,你自作多情個什麼勁兒。”蘇悅嫌棄的看了我一眼,說道。
楊老闆看著我們笑著搖了搖頭,我有些尷尬的笑了笑。
最後,楊老闆還是給我端來了一碗銀耳湯。
兩人一邊吃有說有笑的談論著昨晚的一些事,我很識趣的沒有打擾她們,只是在一旁安靜的聽著。
“楊姐姐,昨晚那個男人是不是一直都在追求你呀,我看著感覺他人還行……”
“你還小,你不懂的。”楊老闆笑。
“我就是好奇,姐姐你這麼漂亮,竟然連個男朋友都沒有……”
聽到蘇悅這話,我不禁側目看了一眼楊老闆,說實在的,從見到她的第一眼開始,我就感覺她是個有故事的女人,她眼神深處流露出的淡淡憂傷不是一朝一夕養成的,對於她曾經發生過什麼,我也是很好奇。
“不知道呢,也許再過幾年,我就想通了。到時候我就不會待在大理了,我可能就回家去,隨便找個男人就嫁了。”楊老闆沉默了一下,還是笑著說道。
可我卻看出了一點強顏歡笑的意味,她一定在感情上受過很重的傷,我這樣想著。
“楊姐姐,大理不是你家鄉啊?”
“我是上海人,當初也是因為一些事,才來大理的,不說這些了,沒什麼好說的……”
“啊,楊姐姐,你是上海人啊,我也是啊,我們是老鄉哎!那句話怎麼說來著……”不等楊老闆說完,蘇悅拉著楊老闆的雙手,有些興奮的說到,還想再說點什麼,一時又想不太起來,歪著腦袋絞盡腦汁的想著。
“老鄉見老鄉,兩眼淚汪汪。”我幫蘇悅說了。
“對對對,就是這個。”蘇悅笑。
“你也是上海人啊,真好……”楊老闆拉著蘇悅,似有所感的說道道。
“思思姐,今天的瑜伽課快到時間了。”楊老闆正說著,前臺的小妹站起身來提醒到。
楊老闆聽完點了點頭,示意自己知道了。
原來她的名字叫楊思思,很好聽的名字。
“抱歉,我這邊還有點事,可能不能陪你們了,你們就自己去玩兒吧,大理,還是有很多美麗的地方值得去看一看的。”楊思思站起身來,對我們說道。
我和蘇悅不約而同的點了點頭,“您去忙吧,不用管我們。”
“楊姐姐,晚上你有空不,晚上一起出去玩兒唄?”蘇悅問道。
楊思思聞言沉默了一下,隨即點了點頭道:“沒問題。”
她站起身,輕輕的拍了拍蘇悅的肩膀,就往後院裡去了。
“肖源。”
“嗯?”
“你說,楊姐姐,是個什麼樣的人呢?”蘇悅若有所思的問道。
“你覺得呢?”我反問。
“我覺得,楊姐姐雖然一直笑著,可是心裡,好像一點都不開心。昨晚我們去酒吧,她總是一個人怔怔的望著洱海的方向,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她可能是個有故事的女人吧。”我這樣說著。
“走吧,出去玩兒會兒。”看著蘇悅已經吃完了早餐,我說道。
“等我一下。”蘇悅收拾著桌上的碗筷,一併端進了廚房,我跟著去看了一眼,只見她開著水龍頭,很是笨拙的洗著餐具。
我笑了笑,“你這個洗法,純粹是幫倒忙,這得浪費多少水啊?”
我看不下去了,把她推到一邊,“看著,在一個大盆裡裝滿水,等洗完後再一起沖洗,照你那個洗法,都夠洗一個客棧的碗筷了……”
蘇悅哦了一聲就站到一旁,她一直是個很在乎別人感受的姑娘,在王淼家裡的時候給我做菸灰缸時我就看出來了,只是雖然她是好心腸,可有時候好心卻不能辦好事。
洗完碗,我們出了客棧,蘇悅在手機上看著大理的旅遊攻略。
“在這種地方,就不要拘泥於景點了,裡面和外面可能都是一個樣。”我說道,對於這點,我可是深有體會。
“那我們去哪兒?”
“隨便逛吧,逛到哪兒算哪兒。”
“出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