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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鐵山靠!”
“呵!坤山拳!”
“化坤掌!”
“呀嗨,狸貓五折手!”
“蘇珊六式!”
“坤閃!”
“嶁鋤疾腳!”
“呼,第二十五次,結束了,今天就先到這吧。”
徐坤立於雪林,赤裸著上身,掃視眼前的狼藉之景。
雪地坑坑窪窪,斷裂的樹幹交疊,這是一片靠坤拳硬生生打出的開闊空間。
喜好遮攔的雪松受到清掃,裸露出頂上的星空,很絢爛的星空。
銀河架起,繁星飛旋,月亮佔據一大塊銀白。
可是缺了點味。
徒增“獨在異鄉為異客”之悲愴。
對了。
那個世界,還會有人記得我嗎?
他們會為我哭泣嗎?
我究竟算什麼?
徐坤的思緒一下子拉得很長很長,他想起前世初中語文課上的一個問題:你喜歡菊還是蓮?
徐坤那時說了諸如蓮為君子,菊為隱士的話後,當即拍案而起,語驚四座:我願為君子,出淤泥而不染,以正天下。
少年總是意氣風發,驕傲到看不清前路,也不願望向前路。
一輩子活在過去的輝煌中。
徐坤從地上抓起洛蘇贈予的裘皮大袍,拍散積雪,也拍散了附著的一股幽香。
修仙,修仙,人,真的能成仙嗎?
成仙,還會有煩惱嗎?
沒有人可以回答,徐坤也不願意知曉答案。
手鬆開,衣袍落地,徐坤再次於風雪中開始操練起來。
……
“老哥,那徐坤有毅力啊!靈技也蠻有意思的。”
“毅力有個屁用,你個傻鳥,忘了我倆當年如何崛起的?”
“有道理!”
隔著重重風,片片雪,兩位大漢懸浮於半空,賞著星空,也觀望著雪中的少年。
“菜澤,百年前吳凡曾和我說過,人生一開始就註定好了,這一路走來,不過是體驗一番。那時,俺啥也不會,現在,我終於懂了。”
“老哥,我聽不懂你在講什麼。”
“你不需要懂,最好永遠也不要懂。”
“就像我們看不透這老天一樣…”菜坤仰頭,眯著眼睛。
“好久沒出手了,弟弟,陪我打一場。”
“咔!”菜澤手中的酒壺碎裂,醇香的液體灑向大地,由聚成一團到各方奔湧,半途被風雪捲走的不少。
菜坤的瞳孔縮成針狀,“菜澤,你個混蛋。”重重的一拳將菜澤砸得翻飛出去。
“你還是明白了啊?為什麼要去想,為什麼不沒心沒肺過一輩子!”菜坤罕見地動怒了。
“哥,這一路是不好走,大家總是越走越散,留下的人越來越少,可是,總要有人留下來啊。”
“修行修到頭是什麼情況,最後只剩一個?”
“好像到頭來什麼也不剩啊。”
“所以呢,我們活著啊,是為了記住他們活過!”
“哥,這世間萬般,一場空,不需要過分執著。”
“你…”菜坤震驚地指著眼前有些陌生的弟弟。“你什麼時候…”
“在百川長老戰死的那晚,吳凡和我說了許多。”菜澤一臉平靜,向菜坤攤開右掌,勾了勾,“來吧,哥哥。”
……
怎麼回事,究竟是什麼原因?為什麼雞泥苔美功會不適合我?
徐坤發覺,無論是冥想修煉,還是配合靈技一次次催動功法,那進度都如同一潭死水,掀不起一絲波瀾。
功法上,始終保持在入門水準,雷打不動。
修為上,甚至完全感受不到突破闢海境的契機。
鐵山靠的速度逐漸慢了下來。
難道一生停步於此,碌碌而終?
徐坤很清楚,修行的速度或許可以靠時間來彌補,但修為的高度終歸是取決於天賦。
雞泥苔美功,據說是可以改善修士資質,但徐坤並沒有體會到這一點。只能將一切歸咎在“不適合”這個理由上。
徐坤動搖了。
第一次接觸到這個功法,因為名字的原因,徐坤就認定了要與其相伴一生,未曾料想到如今這局面。
呵呵,倒是自己痴傻了。難不成見了個美人兒,施了些真情,人家就乖巧伶俐地跑你懷裡來了?
選擇通常是一道雙向題,自認為把握權柄的,到頭來遍體鱗傷。
很遺憾,徐坤就是遍體鱗傷的這一個。
何等痛楚,何等迷茫。
拋下ikun的名號,改修其他功法?
萌生的念頭很快又被掐滅。
青春是不能錯付的,有些東西,一旦埋進土裡,也就開始腐爛了。
算了,走一步看一步吧。
鐵山靠停住了,風中隱約透來肉體相撞的聲音。
……
“師兄…”望著愈發激烈的風雪,洛蘇披著鶴氅,靜候在門外。
貌似有些許煩躁,洛蘇時不時搖搖頭,甩下蓋在頭頂的一團團雪。裸露出的小腿也是不安分極了,跺了跺還不過癮,踩起雪底的枯枝起來。
枯枝就是枯枝,老得折斷了也發不出聲音。
一陣山風惡狠狠灌來,輕鬆吹起那件鳥羽披風,露出下方隱藏已久的輕紗短衣,同時帶來一小陣寒意。
實際上憑藉闢海修士的身體素質,在冬日根本不懼嚴寒。
只是不知這寒意,是源於泰遜山脈的特殊,還是…源於心底。
今晚的星空真美,可它永遠都這樣,從古,至今,往後。
而我呢…
洛蘇低頭盯著自己的腳尖瞎想,沒有注意到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響。
一件大袍披了上來,洛蘇嚇了一跳,還沒來得及抬頭,溫熱的軀體就緊緊貼了上來,將自己一把抱起。
“小蘇蘇,怎麼在外面等我,很冷的。”徐坤捋了捋洛蘇的長髮,打掉了凝結的冰晶。
冷嗎?好像一點也不冷呢。
“快給我暖床,我冷。”
啊啊啊啊,大師兄你好壞…
外邊的星空依然璀璨著,籠罩每一個生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