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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的起點,在那一天的下午。
那時他剛從中暑的狀態中恢復,並且被自已的摯友推進浴室沖涼。
而出來後,眼見著要下雨,輔佐他進行任務的輔助監督也還沒來,他就近找了一處教室外的自助販賣機,買了一罐冰水喝。
丟掉喝空的易拉罐,他剛坐到走廊上的座椅上想眯眼小憩一會,就聽到了熟悉的學弟的聲音。
“夏油學長!”
黑髮的柴犬學弟從另一處連線的走廊走了出來。
“灰原?”他有些驚訝,然而看到他身後飛速搖擺的尾巴時,又有些欣慰。
在這麼累的夏天,也能保持這麼好的精神……真的是太好了。
“學長辛苦了!”灰原雄立正後慰問道。
“要喝點什麼嗎?”他看了眼自助販賣機。
“欸?這太不好意思了,我要可樂。”灰原雄象徵性的推脫了一句。
他被這樣的精氣神感染了,不禁的笑了一下。中暑帶來的後遺症有點重,他的精神還有些萎靡,儘管衝了涼水澡,甚至還喝了一罐冰水,也提不起他的精神。
灰原雄喝可樂的速度很快。他坐在夏油傑的身邊,將空了的易拉罐放在旁邊空曠的地方,然後和夏油傑閒聊了起來。
“明天出任務要去一個挺遠的地方。”
“是嗎?那就麻煩你帶土特產回來了。”
“我知道了,學長想要吃甜的還是鹹的?”
“悟說不定也想吃,就買酸的吧。”
灰原雄頓時一愣:“欸?我知道了。”
雖然他不是很清楚兩位學長之間又發生了什麼,但是既然夏油學長是這麼說的,那就聽他的好了。
至於五條悟會不會有意見,這並不重要。
“灰原,那些保命符,你還帶在身上嗎?”大腦放空的夏油傑瞎問道。
“那是當然,前輩的咒符都好厲害啊!”灰原雄想起之前符紙在學長手下保住他的場景,感嘆道。
(五條悟:那是次意外,真的,我真的沒看到那條路徑上有他……都說了我的六眼做不到透視啦!)
“那就好。以後順利畢業,你還想做咒術師嗎?”他突然想到那時,夏送出符紙時說出的保障。
“欸?”灰原雄陷入思考。是回家找個工作還是在咒術界繼續呆下去呢?
看他深思,夏油傑也不想耽誤對方太多時間,而是換種方式問道:“換種說法吧。灰原,你當咒術師當的還順利嗎?會不會覺得辛苦?”
很顯然,這個問題對他來說更好回答:“這個嘛,因為我這個人幾乎不會深入思考這些事。全力以赴做自已力所能及的事,感覺很棒!”
看他精神滿滿,夏油傑驚愣了一下後,面上帶了些苦惱。
“說的也是。”
怎麼感覺,灰原比他還像是被夏教導過的人一樣?他在心裡感慨道。
(夏流霜:誹謗啊,我怎麼可能教出非常天真爛漫的人啊!)
他們的閒聊到此就結束了,因為一個陌生人突然出現在了他們的面前。
“你就是夏油嗎?”來人擺著poss,問著經典名句,“你喜歡什麼型別的女人?”
兩個學生看著她愣了下。
金髮,喜歡穿黑色無袖上衣,大機率是隻鳥類,並且喜歡問喜歡的型別——
“九十九由基?”夏油傑想到了之前和夏聊天時,她說到的和禪院甚爾初次打交道的場景。
‘……當時僱傭甚爾的是九十九由基,你見到一個金髮的、喜歡問喜歡的型別的、並且穿黑色無袖上衣的高挑女術師,不用懷疑,就是她。雖然她來會里那麼多次,我還從沒見過她的羽毛呢,說起來她到底是什麼族類的?’通話的聲音模糊又失真,但不妨礙他多捕捉幾個詞彙記住。
”我喜歡食量大的女生!“灰原雄倒是回答的很快,直來直去的少年很快就獲得了對方的認可。
夏油傑有些不贊同地看了過去,並且喚了一聲:“灰原……”
九十九由基的名聲可不好,差評比悟還多(僅咒術界內部)。
“沒問題的,她不像是壞人。”灰原雄開朗的笑道,“我對看人的眼光有自信。”
夏油傑眼神遊移著,頭頂上的耳朵也歪倒了一隻。他挖苦道:“那你還坐在我身邊。”
“?”柴犬不理解,但柴犬可以承認,“對啊!”
所以說直來直去的少年真的很會讓人開心——“哈哈哈哈哈,他剛才是在挖苦你哦。”看不下去的九十九由基笑道。
然而灰原雄還沒來得及反應挖苦的含義,就被一通電話叫走了。
“我先告辭了!”他擺著手,走入了另一處走廊,而坐到了他剛才位置的九十九由基,則對他揮手道別。
“你學弟嗎?”九十九由基看了看身旁這個突然玩起手機的狐狸,讚賞道,“是個坦率又可愛的孩子呢。”
“我反而覺得,身為術師,應該學會多多懷疑別人。”他看到對面會過來的訊息後,抬起頭認真的和對方說。
“對了,你不回答我的問題嗎?”
“那麻煩你先回答我的問題吧。”
“這還需要我重新介紹一遍嗎?你剛才不是從夏會長那裡收到了我的照片?”九十九由基漫不經心道。
夏油傑聽到這話,怒形於色道:“不經允許看別人的聊天記錄並不是很禮貌,九十九小姐。”
“是,是,對不起。那我重新介紹下自已,特技咒術師,九十九由基。這樣講沒問題吧?”她看著夏油傑的神情變回平靜,就又問道,“所以你可以回答我的問題了嗎?”
夏油傑:“這個問題沒有答案,我不確定自已會喜歡什麼型別的女生。”
“欸——那可真遺憾。夏會長也不喜歡嗎?”她說著說著就提到了一個不在場的人。
(夏流霜:我剛發完訊息就提我?好樣的九十九,這就把你安排進學校當三天陪練。)
“誰會喜歡上一個一年到頭見不到幾面的人啊?”夏油傑投去懷疑的眼神。
“欸——真的嗎?說起來,我曾經對她心動過,在初次見面的時候。”九十九由基將手背在腦後,視線從夏油傑的臉移動到地面,然後移動到天花板。
夏油傑:?
“雖然已經過去了五年,但她那個媚眼還是清晰的印刻在我的心底。雖然她本人並不是什麼值得喜歡的物件——我討厭高專,因為我和高專的理念不同,知道嗎,當我和她說這個的時候,她那雙蛇瞳緊緊的盯著我,就好像我是什麼極品的大罪人一樣。”
她面上非常的苦惱,看的夏油傑本人不動聲色地坐遠了一些。
“你說了什麼?”
“我想要打造一個沒有咒靈的世界,方法有兩種,其一是消除全部人類的咒力,其二是讓全部的人類都能控制咒力。我覺得第一種是個不錯的選擇,可惜第二種方法被夏會長親口淘汰掉了。”
她這話說得,讓夏油傑瞳孔地震。
“全部人類都像是禪院先生那樣,不太可能辦到的吧。天與咒縛,不是生來就有的嗎?”
“但是不研究一下怎麼知道呢,可惜他拒絕接受我的實驗,更是用了各種理由搪塞我。聽說近三年一直在高專停駐,和他訓練的感覺如何?如果輸了也彆氣餒,像他那樣完全0咒力,還可以用五感辨識咒靈的天與咒縛,全世界也僅有他一個案例。”
夏油傑想到糟心的體術課,眼神空洞的撇向了地面。
“你知道嗎?術師不會產生咒靈。當然,這是排除術師本人死後變成詛咒的情況……但我這兩年在國外看到了特殊的情況,因為術師而誕生的特殊咒靈,雖不完全由咒力組成,但獵殺術師的存在。”她越是說著,心情越發沉重。
她似乎看到了自已被拉著逃竄時的場景,那是她最為狼狽的時候。
“你是指邪靈?夏曾經和我說過。”夏油傑的眼前彷彿又出現了那一次她倒在他身上的場景。
那個他們深信絕對強大的女士,再一次倒在了他們的面前。
“是的。你或許知道那些東西是因為什麼產生,而如果這就是人類變得更強的後果,那麼,第二個方法也就變成了一個空想。誰也不知道全部人類都成為咒術師後,是否還會有咒靈以外的事物誕生,那些東西已經是例項了。”
“但是這兩者之間毫無關係吧?”
“啊,我只是想找一個合適的理由,勸服自已不去選擇第二個方法而已嘛,不要拆穿我嘛,夏油。”九十九由基癟著嘴看一臉無語的狐狸。
“討厭麻煩嗎?那把全部的非術師趕盡殺絕不就好了?”狐狸挑了挑眉。
他是在開玩笑,而九十九由基也聽了出來。畢竟他們任何一個人幹出這種事後,都會面臨熟人的追殺。
他們現在很理智,也很清醒,並不會做到那種瘋狂的地步。
“啊——你們兩個果然就是來克我的!”九十九由基變得抽象了起來。
夏油傑嗤笑了一聲。他梳理了一下尾巴上的毛,然後抱著尾巴站起身,面向九十九由基說:“說起來,你是回來幹什麼的?和我吐槽我的監護人嗎?”
“不,我是來找五條的,只是很遺憾他現在不在高專。”九十九由基將頭靠在窗沿上,看著天空一點點放晴,然後被強烈的太陽光直射眼底。
“需要我送你嗎?我一會還有任務。”
“不,不用,我現在不想再看到你的臉了。我走咯,雖然很想和五條打聲招呼。以後我們三都是高專的特級咒術師,要好好相處啊。”
“我會轉告悟的。請不要在囉嗦了,不然我會和夏投訴你的。”
“哇!夏油你可真是,我走了,別投訴我!”
————(遠在種花的蛇看到投訴簡訊,默默的給金髮掛名扣掉了本月獎金————
其實這個夏天最累的也不是他們這些學生,而是那些外遣來的成年咒術師,他們幾乎是一場趕著又一場,讓人不禁的感慨——大概是收到去年災害的影響吧,咒靈如蛆蟲一般大量湧出,醜陋又噁心的盤踞在大街小巷。
但還是要比去年的時候累了太多。
好不容易三年級都能休息一整天了,他們自然是要找點樂子做了,比如去二年級的學弟們做惡作劇,又或者是拉上全校還在休息的人一起去聚餐。
“傑,你知道嗎,我前幾天的任務遇到那隻虎了,她的術式好帥!就是有些弱了。”
“悟很少會誇讚別人呢。”
“你們兩個可真是……”
三個人湊在一起聊著這些天的有趣經歷,雖然不多,但還是能使彼此共情,感到難得的開心。
不過等他們找到二年級的班主任時,對方卻告訴了他們一個壞訊息——
日下部篤也:“他們兩個在任務中失蹤了,現在都沒找到,你們也是?那就基本要判定成潛逃或者死亡了。”
三年級的大動物們:“哈?”
生氣的大白貓當場就想跑去總監會翻了他們的樓。
一旦判定死亡,那麼他們將不再去搜尋失蹤的術師,所以這一點也不公平,明明他們還沒有死!
但是還沒等他出門,就聽到夜蛾正道接起的電話內容——
“夜蛾正道!你是怎麼搞的,為什麼貴校的學生會闖進忌庫!那裡是不允許闖進去的!”
夜蛾正道:“?五條悟和夏油傑現在就在辦公室,怎麼可能闖進忌庫!”
頓感冤枉的五條悟也不理解,他剛掙開夏油傑的手,然後準備去奪過聽筒和對面的老橘子掰扯掰扯,然後就聽到那邊氣急敗壞的聲音:“不是那兩個特級,是那個二級咒術師和三級咒術師!”
七海和灰原?他們怎麼會闖進忌庫呢?
所有人都沉默了,他們默默的聽完了莫名其妙的訓話,然後在五條悟又罵回去後,來到了後山薨星宮的位置。
常駐在忌庫門口的兩個術師,各架了一個穿著校服的完整少年,一起站在薨星宮的電梯門口。
家入硝子拍了拍自已的同期,然後迅速的趕到了差點就要判死刑的兩個學弟身旁檢查了起來。
五條悟和夏油傑也對視了一眼,從那兩個守衛術師手中接過了兩個學弟。
“灰原失血過多休克了,夏油,把你的咒靈召出來。五條,我們回醫務室。”家入硝子的聲音很冷靜,她的手停留在兩個學弟的身上,反轉術式迅速的運轉了起來。
“好。”夏油傑神色凝重地點了點頭,召喚出了反轉術師的咒靈,協助家入硝子的治療。
跟來的兩個老師一邊慶幸學生們還沒有死,一邊和忌庫的兩個守衛賠罪道歉。
當然,他們問到了為什麼二年級的孩子們會在忌庫裡。
“我們也不知道門都沒有開,他們是怎麼進去的。如果不是例行檢查,他們或許會在那裡面悄無聲息地死去吧。”守衛們漫不經心地說著,順便對日下部遞來的煙表示感謝。
日下部篤也和夜蛾正道對視了一眼。
而正在醫務室的三年級們,看著目前只是昏迷的學弟們,鬆了口氣。
夏油傑注意到了摯友凝重的神色,他皺起眉詢問道:“悟?有看出什麼嗎?”
“不,沒什麼。只是有些奇怪。”五條悟抖了抖貓耳朵,然後抓起自已的尾巴,準備撓躺在床上的七海建人的鼻子。
“悟——”夏油傑不贊同的喊道,但下一秒,他就看到,五條悟的動作被迫隔絕在了七海建人的三十厘米之外,而透明的波紋在他的尾巴下盪開。
“果然是結界術一類的東西。但是為什麼撓癢癢不行,反轉術式可以透過啊!”五條悟收回自已的尾巴,苦惱的將下巴靠在夏油傑的肩上。
“應該是判定了你的撓癢癢有害吧。”從內室拿著幾包葡萄糖出來的家入硝子接道,“夏油,你去問夏,保命符的效果具體是什麼。”
她在找葡萄糖的時候,突然就想到了,那事後被迫上交的鏡子,或許,那就是學弟們出現在忌庫的原因。
“好的。”夏油傑點了點頭,找出手機準備原地打電話。
家入硝子無語的剜了他一眼,她說:“出去打,別影響他們休息。”
夏油傑無辜的回了一個眼神,然後瞥了一眼肩膀上的重物,對著家入硝子眨了眨眼。
肩膀上的大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