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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雲曦插話道，“甄甄，你見過那個婢女，你去隔壁將人提來。”
姜雲曦看著姜夫人，眼裡閃爍著危險，“王爺、公主、慕公子都聽到了，我還能誆你？”
趙雅目光深沉地看著姜夫人，眼裡的怒火彷彿要將姜夫人吞噬成灰燼一般。
“定是有人假借了我的名義去找你，我真的沒有。”姜夫人抬頭看著姜雲曦，眼中滿是無辜。
她知道，自已是絕對不能認下此事的。
若是陛下和皇后知道了，定是會削了她的鎮國公夫人的位置，她的一雙兒女可就要受苦了。
“此事發生在鎮國公府，若不是你，旁人有幾個膽子在這兒做局？你說不是你，那你覺得是誰？”
姜夫人的目光掃過只想讓此事趕快過去的姜讓，又掠過低著頭一言不發的姜綰綰。
姜綰綰的身體抖成了篩子。
她心中暗罵姜綰綰，姜綰綰竟如此不知分寸，在自已的及笄禮上搞出了這麼大的禍事。若是讓其他貴婦貴女知道了，不止會討論這樁風流韻事，也會覺得鎮國公府的女眷皆是不知廉恥之輩。
但她向來疼愛姜綰綰，是不可能將自已的女兒推出去的。
甄甄將婢女小蝶提了過來，婢女小蝶看著眾人都跪倒了，便知道是出了大事，也立刻顫顫巍巍地腿軟跪下了。
“誰指使你叫我來後院的？定是這家中人才能指使得動你。你若不說，下場不會比屋裡的人好。”姜雲曦一手拎著小蝶的領子，一手指著屋裡。
小蝶被逼得只能大著膽子，歪著頭，朝屋裡看去。
她只看見一個男人的頭上、脖子上都是血。
她立刻被嚇得驚呼了一聲，閉上眼睛，低下了頭。
楠楠拿起一塊花瓶碎片，搭在了小蝶的脖子上。
大有“你不說出來，我就割了你的脖子”的架勢。
“是……是……二姑娘……”小蝶覺得生命受到了威脅，不敢隱瞞，將一切如實說了出來，“是二姑娘讓奴婢去叫郡主的，想引郡主來這裡，伺機毀了郡主的清白。可奴婢請過郡主一次之後，早就害怕地躲起來了，生怕惹上禍事，此事真的和奴婢無關啊，奴婢冤枉啊！”
趙雅的視線一下子落在了姜綰綰的身上。
姜夫人大著膽子，將小蝶往楠楠手中的碎瓷片上一推。
小蝶的脖頸處立刻噴出血柱，濺在了楠楠的衣裙上。
楠楠本就只是威脅小蝶，並沒有真想殺她。
見白詩芙故意殺了小蝶，甄甄怒目而視，“鎮國公夫人是想殺了人證，好逃脫罪責嗎？可這院子裡這麼多人，可容不得你狡辯！”
“郡主難道，就想憑著一個婢女，給別人定罪嗎？誰都可能往這府中塞人，誰知道是誰做的？依我看，就是這個婢女不忿，害了公主之後，想要誣陷他人。憑著一個人的說辭，便是鬧到陛下那裡，我都不認。”
白詩芙一口咬定，是要害公主趙雅，不是害郡主姜雲曦。
她知道這樣，旁人就找不出姜綰綰的動機來了。
姜雲曦不和她多做辯論，望著姜讓，語氣冰冷，“鬧到陛下那裡，可就沒有這麼簡單了。伯父，你知道的，這件事發生在鎮國公府，姜家怎麼都逃不了干係。”
“陛下將公主視若珍寶，發生了這麼大的事情，你就只拿了個婢女敷衍他，他會不會更生氣？”
“皇后娘娘定會讓陛下再行處置。到時候，太后娘娘絕不會保你。”
“如今，我要你找出一個人來處置。是在救你。你若是什麼都不做，等公主回了宮，你就等著陛下降罪吧。”
姜雲曦將利害一層一層地剝開給姜讓看。
她就是要逼著姜讓處置了白詩芙和姜綰綰。
姜雲曦內心裡更願意姜讓處置了白詩芙，因為只有這樣，鎮國公府才會失去一個頂樑柱。
失去姜綰綰，只會讓鎮國公府變得沒有破綻，只會讓白詩芙更加恨姜雲曦，更加針對姜雲曦。
聽到姜雲曦的這番說辭，趙長瑜竟恍然覺得，自已從未真正認識過姜雲曦。
這般冷酷又理智的姜雲曦，和他印象裡那個搖著他的手臂、要他抱著的姜雲曦，那個暖融融的小姑娘，完全不一樣。
姜雲曦的話震住了姜讓，姜讓知道，這件事確實不能就這麼結束了。
他立刻作出了決斷，跪爬到姜綰綰面前，拎起她的衣領，責問她，“是不是你做的？”
姜綰綰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就是不說話。
姜讓立刻給了眼前這個不成器的姜綰綰兩個巴掌。
姜綰綰哭得更兇了。
白詩芙心疼姜綰綰，推搡著姜讓，“你這是做什麼？”
“夫人，你清醒點！我知道你最疼愛綰綰，但你不止這一個孩子啊！我若被皇帝降罪，其他的孩子呢，他們的前程該怎麼辦？”
“剛剛這個小婢女指認了綰綰，我們就把綰綰殺了，送給陛下。陛下賠上了一個孩子，我們也賠上了一個孩子，我們扯平了。扯平就算是好的了，若是陛下怒火不減，我們都要遭殃。你要為你的兒子考慮啊！”
姜讓故意提到白詩芙的兒子，逼著白詩芙在兒子的前程和姜綰綰的命裡選一個。
白詩芙似是被姜讓說動了，緩緩鬆開了拉扯姜讓的手。
姜讓的眼神很兇，讓姜綰綰相信，他真的要殺了她。
姜綰綰眼裡立刻充滿了恐懼，反覆乞求著，“爹爹，爹爹，你不要殺我。”
見姜讓已經下定了決心，姜綰綰去拽姜夫人的手，“娘，孃親，你救救我，你救救我。你說你最疼我了，你救救我！我不能死啊，娘！我也是你的孩子，你為什麼總是偏心弟弟？”
姜綰綰全然忘記了往日裡白詩芙對自已的好。
白詩芙看著姜綰綰，眼裡流露出了決絕。
姜綰綰以為姜夫人也要放棄她了，抓住姜夫人的手緊了又緊，“娘，娘，你說過的，我是姜家最優秀的女兒，我只要討得了太后歡心，我就能過上好日子。太后她是喜歡我的呀，娘，只要讓我進宮，我就求她放過我們。我真的能討她歡心的，你相信我！”
這話恰巧印證了姜綰綰設計姜雲曦的動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