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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攔路討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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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州是中原地帶的交通要道,北至洛陽,東至揚州,西至國都長安,內修水利貫通南北,雖以農耕為主,但由於眾多商賈常來往於此,使得其商業水平也不遜色,建有汝南城,城內日日熱鬧非凡,各類設施應有盡有,今年又是風調雨順的好光景,途徑蔡州的商隊絡繹不絕,收稅的門官差役忙活的喜笑顏開,身旁已裝滿了幾箱子的稅款。

蔡州最南有一處山,叫外方山,到了外方山,就可見到蔡州的地碑,順路向北就可到汝南城,行人車隊正井然有序的由此經過。

而此時山腳下的一座茶寮外,有兩夥人正手持刀劍相互對峙,老闆和夥計躲在樹後不敢露頭,客人們早已被這陣勢嚇得無影無蹤。

其中一夥,為首之人便是風凌派的李卓!

一孩童躲在其身後,此子正是白茗,這時正抱著李卓的腿,戒備的盯著眼前的人。

白茗一行人從長青山出發後已一月有餘,一路下來幾經輾轉,終於在這日正午時分趕到了蔡州境內,越過外方山後,看見了山腳下的茶寮,李卓便決定在此處暫歇片刻。

眾師兄弟一路顛簸至此,雖已進了蔡州地界,但早已燥熱難耐,聽見李卓的話後,趕緊竄下馬在草棚下尋了個位置,要了幾碗茶水就喝了起來。

白茗也從馬車裡面爬了出來。一路跟著風凌派的眾人,從山區來到了平原,路上有吃有喝,比起自己之前流浪的日子可好了太多,順風順水的就到了蔡州,路上為了掩蓋自己身上的《窺乾經》,白茗找了個機會弄到些墨水,把書簡的內容描在了布條上,然後一部分綁在腿上做護腿,一部分纏在了腰間做腰帶。好在自己衣衫本就破舊,細微的變化也不易察覺,原來的書簡白茗本想一燒了之,但心中又有些許不捨,便在路上休息的時候,埋在了路邊的山林中,臨走還做了標記。

白茗現如今終於有了歸處,一方面心裡感激陳心他們,但又害怕自己做的不好會被趕出去,所以心裡加倍的小心,一路上常常幫著眾人幹些活,平時安靜的坐在一邊,從不麻煩李卓他們,跟著一起休息一起趕路,眾人對白茗也是頗有好感,因沒有入門,白茗就叫他們哥哥,這剛下了車,就有弟子招呼著白茗來身邊喝茶。

白茗應了一聲後就跑了過去,接過茶杯坐在一邊喝起了水。

就在師兄弟幾人喝水聊天正值興起的時候,不遠處一人看到了風凌派這些人,嘴角微微一笑,招呼上身邊的人就走了過去。

“歡迎風凌派的兄弟們回來!”

李卓等人聞聲回頭看去,只見一群人衝著他們走來,幾人身材寬大,都身著淡黃長袍,為首一人龍眼鷹鉤鼻,嘴上一撇鬍子,臉上笑呵呵的衝著自己著打招呼。

但李卓幾人可沒回禮,丟下茶杯趕忙起身,抄起身旁的劍護於胸前,戒備的看著眼前的幾人。

白茗也不知道發生了何事,但見此狀便知來者不善,還未等自己看清局勢,那鷹鉤鼻突然發難,衝著李卓便攻了過來,一爪對著李卓面門而去。

李卓側身一閃,避開面前的一擊,但那鷹鉤鼻手爪一翻,又衝著閃到一側的李卓面門再次攻去,李卓見勢下腰又閃過了這一擊,在此同時,李卓抽出了劍,在起身之時右手持劍衝著鷹鉤鼻肋部揮去,鷹鉤鼻此時兩爪落空,見李卓揮劍攻來,左手化爪,一爪抓住了李卓的劍。李卓只感覺一劍砍在了石頭上,雖是爪接卻感覺其手堅硬無比,便準備抽劍刺其胸前,但一個回抽卻沒抽回來,再看過去,那劍身正被鷹鉤鼻緊緊地握住,寶劍鋒利無比,卻不見那鷹鉤鼻手上流出半點血跡。

李卓見狀驚訝地喊出了一句:“鷹爪功!”

那鷹鉤鼻笑了一聲說道:“好眼力,不過不準確,這是天罡鐵鷹爪。”

李卓聽罷,握緊長劍起身側旋,長劍借力掙脫,藉著這一瞬間的機會,李卓起勢衝著鷹鉤鼻徑直刺去。

鷹鉤鼻收回左手,右手則一爪對著李卓的劍尖抓去。而後劍刺其爪,手爪卻未傷分毫,而李卓手中的長劍一瞬間斷裂數半,劍身碎片四散而飛,周圍的眾人紛紛持劍抵擋住飛來的碎片。

李卓落地後,趕緊向後一個翻身,拉開了和鷹鉤鼻的距離。而此時風凌派的弟子們,都紛紛拔出了長劍護在李卓的身前,與對方對峙起來。

李卓推開護在眼前的弟子,看向正對著自己冷笑的幾人,接著正容亢色的說道:“風凌派受武盟指派外出行事,如今迴歸山門,鞝雲莊的二公子在此阻撓我等就不怕武盟責罰?”

那鷹鉤鼻撇嘴一笑,戲謔道:“最近新學了幾手,我看風凌派諸人愜意的在這喝茶,閒來無事,特來此與爾等練練招,討教個一二,這事武盟可管不著吧。”

“有你這麼討教的嗎,什麼都不說,上來就出手!”

“放屁!你這是哪門子的討教!”

“胡說八道!”

圍在李卓身邊的幾位弟子,聽鷹鉤鼻如此胡說,不由得心生怒氣,衝著鷹鉤鼻就七嘴八舌的罵著。

李卓隨後又對他說道:“二公子說來練招就直接出手,連句話都沒說,鞝雲莊就是這麼與人切磋的?”

“誰說我沒說話的?”那鷹鉤鼻說完向他周圍的幾人問道:“我問你們,我剛才是不是衝他們打招呼了。”

“對,對,對!”“我們都聽見了!”身邊的幾人隨著應和道,一個個的還都面帶嘲笑之意,甚至還不忘吹幾下口哨。

鷹鉤鼻滿意的點著頭,隨後又看向李卓,對他說道:“你都聽見了吧,”隨後又轉向風凌派的其他幾人說道:“你們也聽見了吧,就你,還伸著脖子往我這邊看呢。”說完指了指其中一個人,接著對李卓說道:“你還有什麼問題麼?”

李卓運了一口氣,而後諷刺道:“二公子是越來越有你們老莊主的樣子了。”

“好樣的!嘴上功夫越來越好了。”

鷹鉤鼻話音一落起勢又要攻向李卓他們,但餘光看見了站在一邊的白茗,便停下來問道李卓:“這孩子就是陳心在長青山撿的孩子?”

白茗身前本有兩名弟子保護,但在李卓退下來後,一心急便與其他人護衛李卓去了,此時的白茗沒了弟子遮擋,出現在了眾人面前,聽見鷹鉤鼻說到自己,白茗只覺得詫異,沒想到此人居然知道自己。

“二公子訊息甚是靈通,估計從我們出發之時就盯著我們了吧。”李卓不快的說道。

“我那是保護心兒,你們倒是自作多情了。”

“果然你們一直暗中跟著我們!”李卓說完之後,接過了旁邊師弟遞來的劍。

鷹鉤鼻沒再接話,只是伸出了手,做了一個手勢,其身邊的一眾手下對著李卓等人就衝了過去,李卓攜弟子們持劍抵擋,兩夥人立刻打作一團。

而鷹鉤鼻這次沒有出手,在雙方交手混亂之時,找準機會身形一瞬,來到了白茗的身邊,白茗正握拳觀戰,突然感覺危險臨近,轉頭一看,那鷹鉤鼻就在身邊一臉陰笑地看著自己,白茗吃了一驚,嚇得向後退了幾步,然後無措的向左右看去。

“不用看了,他們沒空管你。”風凌派雖然人數有優勢,但面對鞝雲莊的幾人,卻沒佔得任何便宜,鞝雲莊幾人攻勢兇猛,風凌派兩三人對其一人才勉強抵擋得住,自然無暇理會白茗這邊。

白茗見此情景,慌亂感頓由心生,雙手不自覺的抓著褲腿,寒意倍增,只得閉上雙眼,等待危險降臨,但接下來白茗卻感覺到有人撫摸著自己的頭,不知發生何事的白茗緩緩睜開了一隻眼睛,只見到鷹鉤鼻此時正彎著身子摸著自己的頭,臉就貼在自己的臉前,那鼻尖離自己不到半寸的距離。白茗作勢想跑,可那手按著自己的頭,雖沒有疼痛不適,但自己卻被按在原地動彈不得。

鷹鉤鼻慢聲細語的對白茗說道:“小孩兒~跟我去鞝雲莊吧,等你陳心師姐來接你。”

白茗還未來得及反應,就被鷹鉤鼻扛在了肩上,白茗情急之下掙扎起來。但任憑自己如何掙扎都無濟於事,只覺得那手臂夾著自己越來越緊,腰部也隱隱作痛。

好在李卓混戰之餘,注意到了這邊動靜,扭頭正看到白茗被扛在肩上,緊忙抽身而出,持劍對著鷹鉤鼻直刺過去。鷹鉤鼻卻頭也不回的抬起空閒的那隻手,凌空一揮就將李卓的這一劍彈開,然後接著扛著白茗向前走。

李卓自知實力有限不是對手,這一劍被彈開後,就對著眾人喊道:“快攔住他,休要讓他帶著白茗離開!”

說罷便一個騰躍,踩著茶肆的支桿借力,隨著一個空翻就落在了鷹鉤的面前,封住了他的路。

周圍弟子聽到李卓的話後,急忙收招脫身,然後衝著鷹鉤鼻攻去。鷹鉤鼻扛著白茗很難擋下眾人的圍攻,但神色不慌不忙,腳下步伐一閃,身體向一側滑去,躲開了李卓等人的直刺。還未等風凌派的下一次攻勢,鞝雲莊的人就追上來和風凌派的眾人再一次陷入了混戰。

鷹鉤鼻轉身要走,李卓縱身追上前去,又得另一名弟子相助,二人左右分攻,直撲鷹鉤鼻,鷹鉤鼻這次不敢怠慢,單手化爪,左右騰挪的化解著二人的攻擊。

茶肆此時亂作一團,茅草被打的漫天紛飛,兩撥人刀劈劍砍,草棚隱隱有了坍塌之勢,鷹鉤鼻此時頗顯吃力,肩上扛著白茗,幾合下來只得應付二人的攻勢卻無法還擊,本意是打算抱走白茗既能羞辱一下風凌派,又能借由頭見到陳心,就打算趁雙方亂戰後自己遁走,如今卻被李卓追上來死纏爛打,心裡暗罵著自己手下都是一群廢物,。

“一個娃娃而已,你還追著不放了。”

“雖是娃娃,但那也是我們風凌派的人,若要讓二公子從我們手裡搶走了,我們風凌派的顏面何在?再說了,就算不是本派的人,蔡州也容不得你們鞝雲莊胡作非為!”

“你算個什麼東西,我告訴你,別逼我!”

鷹鉤鼻和李卓對峙著,李卓的態度讓他十分不快,又一次躲開二人的劍招後,就把肩上的白茗甩了出去,然後對李卓二人說道:“既然不讓我悄悄的走,好,那我就把你們都解決了再走!”說完,起勢運功,雙手化爪朝著倆人就攻了過去。

白茗在空中劃出了一道弧線後落在了地上,這才發現自己被鷹鉤鼻丟進了茶肆,身後的茅草屋壁上還有一個被自己弄出的洞,接著感覺手臂一陣疼痛,正準備檢視傷勢的時候,面前的茅草屋壁突然轟塌,兩個黑影也從牆外飛了進來,這時搖搖欲墜的茶肆終於堅持不住了,整個茅草屋轟然倒塌,將白茗和兩個黑影埋了起來。

“跟個臭蟲一樣煩人,我早說過了,不要逼我。”

白茗被埋在屋下,上面不知壓了多少東西,自己使不上力氣,但他聽得出來,這是那鷹鉤鼻的聲音。之後就聽到外面的打鬥聲也越來越小,但隨之傳來了很多亂七八糟的聲音,像是腳步聲,而其中隱約聽到了一串鈴鐺聲,而那鈴聲音距離自己越來越快也越來越近,直到白茗聽它到自己附近的時候,鈴聲停了,也是這時,白茗聽見外面有人說了一句話:“二公子,把我的劍還給我吧!”

這也是白茗暈過去前聽到的最後一句話。

等白茗醒來,映入眼簾的是一片晴朗無雲的天空,在意識到自己還活著的事實後,他發現自己躺在了一片草地上,身邊還躺著其他人,看過去正是風凌派的弟子們。白茗想起身,卻突然感覺手臂傳來了疼痛,想起剛才發生的事情,就趕緊檢視傷勢自己手臂的傷勢,只見自己的手臂此時被兩片木板夾著,外面被裹著厚厚的一層紗布。

“醒來了?把你扒出來的時候看你手臂骨折了,不過還好,傷勢不嚴重。”

順著聲音看去,白茗並不認識對方,但從衣衫打扮來看和李卓一樣都是風凌派的弟子。

“你們等會兒吧,一會車就來了,到了就接你們回去。”

說完就轉身走開了,白茗也向一旁看去,只見一片狼藉茅草屋攤了一地,此時茅屋周圍都是風凌派的弟子,但白茗都不認識,有的正收拾著茅草屋,有的正扶著受傷的弟子到一旁休息,有的正檢查著受傷弟子的傷勢。

剛才和自己說話的那名弟子,此時又治療起著躺在一旁的其他弟子,那弟子一道刀傷自胸前由上到下分外明顯,染紅了胸前包裹的布。這位師兄白茗很熟悉,一路上就是他趕著白茗坐的馬車。

看著眼前奄奄一息的師兄白茗心裡很不是滋味,心裡不由得擔心起了其他人,他用另一條手臂撐著自己站起來,但一起身就感覺全身都疼,白茗稍微忍耐了片刻,感覺適應了一些後,便去尋找其他熟悉的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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