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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忙碌假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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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娜沒有約到大家去她家,也沒有再在群裡發訊息。

和駱一菲她們吃完飯,羅逸飛結完賬準備回家,張曉手機響起,去一旁接電話。羅逸飛對駱一菲說:“我爸媽回來了。”

駱一菲回了一聲哦。低著頭並沒有看他。蔣娜的熱情讓駱一菲有種奇怪的感覺,可是她又不知道為什麼她有這種奇怪的感覺。心裡悶悶的,高興不起來。

羅逸飛輕聲問:“你假期怎麼安排?”

駱一菲耷著腦袋嗒:“期末考試結束的時候我覺得我的數學和物理考得不好,就嘴欠跟我媽媽說了一下,原本是想給她打個預防針,免得期末成績出來了看我沒考好,她訓我。結果我媽沒等成績出來就給我報了個補習班,後天開始上課。年前上五天,年後再上五天。其餘時間聽我爸媽安排。”

羅逸飛:“那你是上午去補還是下午去補?”

駱一菲:“每天下午兩點到五點。”

羅逸飛:“在哪裡補?”

駱一菲:“問那麼多幹嘛?”

羅逸飛:“萬一我想去呢?”

駱一菲:“就市圖書館旁邊的LH教育,我媽說她同事的孩子在那裡補過,考上清大了。”

羅逸飛點頭:“我知道了。”

張曉接完電話走過來,羅逸飛拎著裝杯子的袋子跟她們告別,就先回家了。

張曉坐在駱一菲旁邊,一臉愁容。駱一菲還沒問她怎麼回事,她已經抱著她的胳膊嘟囔起來:“一菲,你說我的命怎麼這麼苦啊?我爸媽又要把我扔給別人了。”

駱一菲拽下扶在她胳膊上的手,推著張曉的腦袋讓她正對著自己坐著:“好好說話,我聽著。”

張曉撇撇嘴:“只要逢年過節他們就會很忙,我一放假他們就把我送去各種培訓班。連線送我都是拜託別人。他們總說我快樂最重要,其實他們在我身邊的時候我最快樂。可是他們又不可能一直陪在我身邊。從小到大,我的任何愛好他們都支援,除了陪不了我。”

“我這個寒假最快樂的時光估計就是跟你一起的時光了。我明天就要去上課了。這次是形體聲樂繪畫和口才都給我報了。由柳姐姐全程陪我。她現在都快成我的助理了。”

駱一菲笑笑揉揉她可愛的臉蛋:“想什麼呢!柳姐姐可是舞蹈學院的高材生,給你當助理可屈才了。叔叔阿姨想的蠻周到的了。你可要好好學,祝你早日成為大明星。”

張曉委屈巴巴地看她:“你就不能說點安慰我的話嗎?”

“那你跟著我去補數學物理吧!”

“算了,還是饒了我吧。我又不考清大華大,跟你們這些學霸就不是一個層次的人。咱們不是說好了嗎,各自努力,在各自的領域裡閃閃發光。對了,柳姐姐她說一會兒就來接你家我,我已經給她發過定位了。”

“那咱們走吧。”

張曉和駱一菲回家剛收拾好東西,柳姐姐就到了。

送走張曉,駱一菲有點百無聊賴。回到房間,從抽屜裡拿出一個灰色皮質外殼的筆記本,扉頁上寫著:忘憂雜貨鋪。這是她收集快樂的地方,每次有快樂的事情,她都會畫下來,再配上點文字,簡單上色,像一幅幅插畫。

駱一菲小時候的理想是一名插畫師,最大的願望就是將來她的這些記錄了她快樂時光的畫稿可以出版。她覺得開心的事情才值得去珍藏,而她不開心、不快樂的時候,她就拿出一個小瓶子,把裡面裝滿水,把所有不開心的事情對著瓶子說一遍,然後去衛生間把瓶子裡的“苦水”倒掉,就相當於把煩惱也倒掉了,然後再好好睡一覺,她就又滿血復活了。

駱一菲翻看著自己的《忘憂雜貨鋪3》,這是記錄了她高一的第一學期裡所有快樂的事情的本子。

她這兩三天都沒時間把快樂的事情畫下來,坐在書桌前,她開始畫畫。

第一幅:扎著馬尾的女孩和揹著書包的男孩並肩站在學校外的小車前,對面的男士笑著對他們說著什麼。配文:放假了,遇到好心人幫忙搬書。

第二幅:兩個女孩兒開懷地笑著,一人兩手捧著一個花瓶,另一人一隻手裡拿著一個杯子,一隻手裡拿著一個兔子。配文:古鎮一日遊,第一次做陶藝。

第三幅:土灶旁圍坐著八個人,兩人看得到五官,其餘幾個人畫著玩兒的,是背景板。配文:柴火雞小分隊。

第四幅:三個人圍坐在露天的餐桌旁,桌上還有沒吃完的食物。配文:曬太陽。

看畫似乎有些單薄,駱一菲在第三幅畫的小角落裡補充了一幅畫,上面是五個人的自拍照,配文:摘橘子小分隊。

畫完畫,駱一菲拿手機一看,有幾條來自羅逸飛的未讀資訊。

“我最近幾天上午都會到市圖書館學習。”

“你要不要一起來?”

“在忙什麼呢?”

圖片1:圖書館一角

圖片2:圖書館另一角

圖片3:圖書館又一角

“來的話給我發資訊。”

駱一菲回覆:“你每天幾點過去?”“九點。”

於是,兩天後,駱一菲開啟了新的寒假學習模式,上午圖書館看書學習,中午在圖書館附近的餐廳吃午飯,下午一點半去補習班補課,不過她都不是一個人,而是有人和她一起看書學習吃午飯。下午她補課,他繼續泡圖書館。她補完課出來,他們各自坐車回家。

兩個人每天碰面,還和上學時一樣,他給她酸奶,她給他水果。

很快,幾天就過去了。

“我今天是最後一天補課了。”

“嗯,那明天咱們就不來圖書館了。”

“嗯。”駱一菲不知怎麼,覺得有點小失落。

羅逸飛看她愁眉苦臉的樣子想笑,還是憋住了:“明天換個地方。帶你去看看篆刻怎麼樣?”

駱一菲:“是去你學刻印章的地方嗎?”

羅逸飛:“去了你就知道了。明天早上我去接你。那個地方離你家不遠。”

駱一菲:“好。不過不要太早了,我明天不想太早起床。好久沒有舒舒服服睡個懶覺了。”

羅逸飛:“咱們也可以下午再去。不過,那樣的話中午就吃不到好吃的了。”

駱一菲:“什麼好吃的?”不等羅逸飛說話,她接著說:“算了,你肯定又要賣關子,還是不說了吧!明天早上九點半,小區門口見。”

羅逸飛笑笑,答了聲“好”。

《忘憂雜貨鋪》新圖一:

圖書館一角,女孩兒蹲在書架旁看書,男孩兒側身倚靠著書架看書。配文:忙碌假期

《忘憂雜貨鋪》新圖二:

餐館小餐桌,小兔子吃飯,對面坐著個小貓也在吃飯。配文:饞嘴貓和貪吃兔

《忘憂雜貨鋪》新圖三:

圖書館外,背向而行的兩個側顏,男孩兒向左,女孩兒向右。配文:明天見

第二天早上,駱一菲沒有睡懶覺,因為爸爸說早餐要按時吃,吃了再睡也可以。她對她爸不服不行,反正也享受到了老父親的“叫醒服務”了。只能早早起來吃早餐。送走了父母,看時間還早,她又收拾了一下自己的房間。

九點鐘,她拿了盒酸奶,出門了。

來到小區門口,九點零八分。他從公交車站走向她。

“這麼早?”駱一菲驚訝。

“早啊!”羅逸飛同時說。

駱一菲問:“你吃過早飯了嗎?”遞給他一盒酸奶。

羅逸飛答她:“吃過了。”還是接過了她遞給他的酸奶。“從這裡過去很快就能到,步行也只需要二十幾分鍾。”

“那咱們就走過去吧!反正天氣有點冷,走路暖和。”

“好。走這邊。”

羅逸飛領著駱一菲往右沿著街道邊的步行道走。駱一菲不遠不近跟在他身後。

拐過彎,羅逸飛放慢腳步,駱一菲跟了上來,兩個人並排走著。

“我們去的這家店是我師哥開的,我們曾在同一個師傅那裡學篆刻。他比我大十來歲,他的篆刻小有名氣。我有空會去他店裡坐坐,刻點感興趣的東西。”

駱一菲邊走邊聽著。

“暑假的時候在他店裡一待就是一整天。”

駱一菲好奇:“你是怎麼喜歡上篆刻的呢?”

“我小時候不愛說話,沒什麼小夥伴,跟著爸媽在藏區讀書的那幾年也幾乎沒什麼朋友。我爸媽見我太安靜,怕憋出病來,就把我送到一個教書法的老師那裡練書法,原本是希望我多接觸點人,但我本來就喜靜,練書法後我更靜了。我小學的課餘時間幾乎都在練書法。”

“我的書法老師很喜歡篆刻,他家裡有很多精巧的小玩意。尤其是他能用刻刀把普普通通的小石頭變成一個個獨一無二的紀念品,就覺得他特別厲害。我跟他學了四年書法,兩年篆刻。後來回來唸書,這兩個愛好一直沒丟。”

“師兄是師傅進藏前教過的學生。我們透過師傅聯絡上後,我就常常去他那裡。”

說著話,他們很快就到了。

羅逸飛的師兄姓周,是個溫和有理的人,駱一菲一見他就想到“謙謙公子,溫潤如玉”。

周師兄的店有種古樸的雅緻,繞過前面的店面,後面有個很大的工作間,師兄把它分成了三個區域,書法區,篆刻區,材料區。周師兄讓他們兩個不要拘束,隨便玩兒,他自己就回前面鋪面去了。

“想學嗎?”羅逸飛問。

“我一看就覺得不簡單,一定很複雜,要不你先給我講講相關知識,給我鋪墊鋪墊,我再考慮學還是不學。”

羅逸飛:“好。你想聽什麼?”

駱一菲:“從篆刻的基本知識開始講吧!我對篆刻一無所知。”

“篆刻,是書法與鐫刻的結合,用來製作印章,迄今已有三千七百多年的歷史。”

“篆刻用材,以石質材料為主。因石質印材,柔、脆、膩、堅適中,易於受刀,並帶有特別的金石韻味。不過現在可用的材料很多,你看師兄這裡就有很多不同的材料。但是石質印章有它獨有的花紋,更具收藏價值。”

駱一菲感慨,他懂得真多。

“篆刻常用的材料和工具就是這些了,除了筆、墨、紙、硯,還有印章石、篆刻刀、印泥、印床、砂紙,還要準備小鏡子,小刷子。”

駱一菲:“你家裡也需要準備這麼多東西?”

羅逸飛:“是。”

駱一菲:“一般刻一個印章要多久?”

“要看刻的複雜程度。”

“你送我的那個印章你刻了多久?”

“那個是慢慢刻的,每天刻一會兒!總的時間加起來大約三四個小時。”

“那麼久啊?那你刻它耽誤你學習嗎?”

“每天刻一會兒,耽誤不了什麼。”羅逸飛輕描淡寫,駱一菲更覺得那個章刻的時間比羅逸飛說的時間更久一點。

說著說著,就到午餐時間了。周師兄從外面進來:“走,帶你們去吃午飯。”

兩人齊齊應聲:“好的。”

“這附近有一傢俬房菜很不錯,逸飛暑假在這裡玩兒的時候帶他去過一次,今天帶你也去試試。”周師兄對駱一菲說著,轉身鎖上玻璃門。

三人來到私房菜餐廳。周師兄點了幾個這家店的特色菜,又問了他們還想吃什麼,兩人都說菜夠多了,再點就吃不完了。

師兄豪氣地說:“他們家的菜真的很好吃,點多了我們可以打包帶回去,我怕點少了你們不夠吃,再點點。”

羅逸飛:“沒事兒,我們不會跟你客氣的。”於是又點了一份自己喜歡的菜。

等菜上桌,駱一菲發現周師兄一點都不誇張,確實太好吃了。

三人吃飯的時候,師兄又講了一些與篆刻有關的事給駱一菲聽。

“喜歡篆刻的人大多都很有耐心,和師傅不一樣,我和逸飛比較喜歡刻閒章。這也是我認為篆刻有趣的地方。區別於象徵著絕對權威的傳國玉璽、官印虎符,也不同於平民百姓用來鈐印契約的姓名章印,閒章是文人墨客隨身攜帶的月亮。在一方天地之間,開闢獨屬於自己的美學道場,或言志或品美,閒章是篆刻者在紅塵中的化外身,夢中之夢。”

“我喜歡沉浸在其中的感覺。篆刻一句自己最愛的詩詞,使用自己最愛的字型,將這些濃縮在方寸之上,閒章讓我寂寥的個人世界變得鮮活靈動起來。閒章,刻的是一個人的閒雲野鶴,映的是大千世界的天光雲影。”

周師兄娓娓道來,讓駱一菲也對篆刻產生了一些興致。

駱一菲笑道:“周師兄,不瞞你說,在此之前我很好奇羅逸飛為什麼喜歡篆刻,現在我有點理解他了。”

人與人之間的距離會因為擁有一些共同的回憶或知道了彼此的秘密而迅速拉近,如今的羅逸飛和駱一菲就是這樣的。

他們這段時間一起學習一起看書,今天一起拜訪了羅逸飛師兄,吃了好吃的飯菜,還探討了博大精深的篆刻藝術。他們倆的距離又更近了。

吃完飯,兩小隻跟著周師兄回到了店裡,來到工作間,看周師兄刻印章。

駱一菲抬頭看羅逸飛,他正看得認真,她也跟著他認真看師兄刻章。周師兄的工作室裡有很多刻好了印紐的石頭,大部分人篆刻愛好者就是來買這種石頭進行篆刻。而周師兄喜歡雕刻各種鳥獸蟲魚圖案的印紐,羅逸飛說這已不屬於篆刻,而是雕刻了。

來周師兄的工作室,真的是讓駱一菲學到了很多東西。也認識了一個更鮮活立體的羅逸飛。

下午四點半,他們兩個離開周師兄工作室,也是步行送駱一菲回家。

快到駱一菲家小區門口時,駱一菲聽見有人喊她:“駱一菲!”

【小劇場】

駱一菲:我想問問你,每天跟我一起去圖書館看書,會不會開小差?

羅逸飛:不會,我特別靜得下心來看書。

駱一菲:學霸就是學霸,佩服。(抱拳)

羅逸飛:這麼說,我在你旁邊,你無心學習?

駱一菲:你閱讀理解滿分。

羅逸飛:謝謝誇獎。以後多誇點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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