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足足四個人的餐量,幾乎只有周宓一個人風捲雲湧,餘下的兩人都沒什麼胃口。
盧與白隨口問了句,“你們有云隼嗎”?
本來想著即便沒有也沒關係,只要把人送出醫院去就行。
不過周宓回答得卻很快,說是開著姐姐的雲隼,現在就在醫院停駐臺。
盧與白臨時想變卦,“還是把我送到樓下就行,我去的地方你們不適合去”。
“潑出去的水哪有收回的道理”?
小妮子在面對姐姐的問題上確實很倔強,不過她也不傻,“可是,姐夫你這樣?能行嗎,你要是再落下個終身殘疾,姐姐一定會怪我的”!
“說了叫我哥哥,我不是你姐夫呀”!
“可你就是啊”!
“你是去哪裡”?
盧與白頓了頓,顯然那個地方很難不讓人浮想聯翩,於是只好搪塞說,“醫院”!
周宓覺得莫名其妙,“這不就是醫院”?
“那個醫院包治百病”。
“騙鬼吧”?
“你們還是把我送到門口就好,其他的我自己來”!
“不行”!
“不行”!
兩個女孩子倒是異口同聲,既然要去,那就大家一起去,真有點意外什麼的好有個照應。
於是簡單分工,兩個女孩子主要是需要幫助盧與白安全出醫院的大門,其實核心就是規避劉佳人的責任心以及上雲隼時的臨門一腳。
他對自己現在的身體狀態實在是沒信心,不過只要到了目的地,一切必然會迎刃而解。
女孩子打敗女孩子還是比較容易的事情,兩個機靈的小丫頭以“帶他出門看夕陽”的藉口就搞定一切,順勢借來輔助車,到了傍晚的時候一行三人順利溜出了醫院。
這年頭哪裡還需要什麼臨門一腳,對比軍用,老式舊款雲隼的無輔系統可能多放百年也更人性化,否則很難想象一位年輕男人被兩女孩架著然後綿軟無力推、扔的醜態。
一上雲隼,其實也並不需要什麼人為操作,在軍用手徽的接管下,絲滑流暢。
彭洗煉附贈的軍用手徽本質上就是超微元機的更新迭代產品,如果不是因為被回收,這個玩意兒盧與白已經七年沒有更換了。
“已經能確定他們確實失蹤了”!
兩個女孩子沒有發聲。
“既然走到了這一步,那麼接下來,就說兩個條件吧,行不行”?
尤婧沒開口,周宓忍著晶瑩,“行”!
周宓倒不是小人之心,只是覺得自己姐夫說的話她應該聽,那麼自己姐夫說的條件又有什麼不能答應的呢?
尤婧的選擇是開放的,她當然也不認為盧與白花了這點小心思就會袖手旁觀。不回答只是不想陷入被動境地,她抱著滿足自己十足好奇的糾結,或許只是因為成熟的關係。這就是自己和小姑娘的差別,尤婧這般想。
“那我說咯,一呢,待會兒送我到了地,咱們就各回各家;二呢,必須要記住,除非周妮、何子義或者我主動聯絡你們,否則你們都不要出現,甚至也別去觀山醫院了,能答應嗎”?
周宓靠在後排,連聲道,“不不不不不”……
她的意思很簡單,何子義和姐姐肯定是要找的,但不是以犧牲姐夫為代價!
“那麼嬌氣”?
周宓差點氣哭了。
尤婧顯然懂了周宓的意思,“條件好說,我們也答應,不過有一點要修改一下,你要我們各回各家肯定沒問題,但總得讓我們確認,至少你不會有什麼問題吧,或者說,你說你去醫院,是什麼偏門?有沒有後遺症?你是不是能很快恢復,充滿戰力”?
尤婧的手伸向身旁的周宓,“是這個意思”?周宓本微微抖索的手隱在暗裡。
女人果然不太好對付!
盧與白坐在前排,最近的他倒是許多東西記得很清楚,有的東西很模糊,他不經意間發現一個表壁刻著宮粉梅的復古盒子,於是很自然地拿了起來。
“我怎麼記得你姐不喜歡紅色”?
周宓訝異,“怎麼可能”?
“那為什麼當初送她這個的時候,她說她再也不收我的禮物了”?
“你肯定記錯了,姐姐最喜歡這塊粉餅”!
“它不是一面鏡子嗎”?
周宓覺得莫名其妙,感覺前邊的姐夫怪怪的,可是見到盧與白順勢展開,那個復古盒子的兩瓣確實是塊鏡子。
周宓的這種自以為是的總以為,其實每個人都可能會犯,有些真正寶貝的東西,又怎麼會輕易示人呢?
導引到的地方確實不一般,尤其是兩個俏蘿莉推著殘疾人的情狀。
若不是盧與白非進不可,可能兩個小妮子早就逃之夭夭,三個人一路進來,引得噓聲不斷,在那些人看來,盧與白這樣的小白臉是十足的不要臉,你都沒有彎還帶著女人來,很明顯有砸場子的意思。要不是服務生掃描鑑別盧與白確實有一張貨真價實的VIP,必定是要被踢出去再廢一次的。
這邊的玩法顯然超出一般人的想象,它沒有任何虛擬遮掩的成分全是真人秀,分主題式的佈景陳設,像什麼電擊流、牢籠、水族館,場面裡聲光色齊聚,中心主旨概括起來也就三個字,“真漢子”!
“他們是在鄙視你嗎?姐夫,我聽有人叫你小男人”。
“感覺他們很嫌棄我們兩個,為什麼”?
尤婧沒好氣道,“他們明明說他不是男人”!
兩個小妮子的膽氣確實超凡脫俗,否則單單就是那顏色和味道就能把一般靈魂錘入地獄,一發失魂。
到處都是哀嚎和亂叫聲!
兩個女孩子是漲了見識,心底一度把盧與白當成了怪蜀黍。
終於走向了貫穿前廊後院的偏展廳,只有這裡勉強能讓兩個女孩子稍有信心坦然,展廳上演的舞臺劇多是以情感為核,而這個時候正在上映《愛情神話》。
且聽,有悠悠人聲唱,“骨子裡的浪漫,生活流的浪漫,極度浪漫的可疑在於,它一般導向兩種結果:虛假和死亡”……
“人類要是沒有愛情就好了,是一句恬不知恥的撒嬌,也是無計可消除的嘆息。沒有愛情不會死,但跟沒活著差不多。我們能做的只有不急不慢、放下武器、脫掉偽裝,忘了過去、不管未來,坐下來好好注視彼此。然後再裝好電池、帶上藥、吃的和刀,衝出去,跟世界廝殺”……
當一行人來到後院的時候恰好有一處蔽門開著,盧與白捅了捅,兩個小姑娘顯然還沒回過神來,畢竟是歷經萬難,大受洞嚇與倍感震動,差點把他推進溝裡。
蔽門揭開就是洗滌房,一路通達無阻。
待到盧與白進行了多次交叉驗證,一個特種大門方才開啟。
兩個小姑娘驚訝不已,原來這就是所謂的醫院?
其實並不對!
它不過是一個生化防禦級別極高的安全屋,這裡的內部構造並不複雜,三室一廳的規模,但配置卻很齊全,一些擁有微控單元的輔助裝置甚至達到了實驗室級別,藥、食和武器,該有的幾乎都有。
當電源被啟用,盧與白自行來到了中控區!
他首先把軍用級的超微元機開啟,這種單獨線路的保密級別比任何公、私接入網路都安全並且享有必要的戰時秩序局臨時全鏈路許可權。
尤婧發現了這裡的不一般,不由好奇道,“所以你是想用三型高芬,那你為什麼要在醫院待那麼久呢”?
“有些事情一直沒想明白”!
“那現在想明白了”?
“也不見得就是明白了,而但凡不試圖向前一步,勢必要後退許多步”!
尤婧聽不太懂。
“人類靠分開的痛覺來分辨愛意,你有痛過吧”!
盧與白開啟儲藏櫃,拿出一根猶如普通小孩手腕般粗細的綠液注射劑,“人要是沒有餘外條件,怎麼會霧裡看花呢?其實,即便是條件趨於完美,人也不過是懵懂地活著罷了”!
“你難道不知道嗎?任何一顆成熟的心都不想活”?
尤婧總算聽明白了,她微微蹙眉,對方給自己製造了一個很大的落差,“那麼多年沒見,原來成熟的你是自私的”。
周宓左顧右看覺得這個地方的一切都新鮮,它似乎很強調一類單一形態、疊加樣式的幾何美學。她雖然也知道自己姐夫的職業很酷,但看著這邊琳琅滿目的制式武器庫,還是被嚇壞了。
“啊”!
盧與白和尤婧兩人嚇了一跳。
只聽周宓趕忙跑過來抓過盧與白的手,“姐夫你先緩一緩,這個東西射進去確定不會出人命吧”?
盧與白愣住了。
尤婧聽了後不自然地後撤半步,猶豫著要不要接下這一茬。
“是呀,三型高芬已經量產五十年了,民間的話,從來沒進行過任何手術的生命體致死率7%”!
周宓想都沒想,“那不可以射”!
盧與白瞪了尤婧一眼,顯然是沒事找事。
而尤婧反倒是因為周宓的唐突想到了另一個問題,是啊,這種高階復原劑其實有不少限制條件,且關於這些限制與大規模病理資料包告都只有民間版本。
周宓的這個剎車踩得很有必要。
然後就見,盧與白攤開手,把注射劑放進周宓手心。
可週宓哪裡知道,就這個安全屋的配置,是最少存在兩管這樣的維生特效藥,他轉頭就把另一支注射劑推進自己的大腿中三分之一的前外側面。
周宓還沒反應過來,尤婧已經衝了過來。
長大之後,盧與白是第一次這般近距離貼近這個小時候要跟男生比憋尿時間的女孩子,她略呈蹲跪的姿態,一對瞳子晶瑩剔透著,好像無聲又有聲。
“多少”?
這個聲音在歷經吸音的環壁下仍舊刺耳。
民間版本,但凡經過一次三級手術,再用高芬的話,致死率就會飆升到13%。如果沒做過手術的第二管,致死率是27%。如果是做過手術的第二管,致死率是38%,而這個手術還只能是三級,倘若是二級,一級,致死率只可能更高!
他本身就是個軍人,誰知道他之前究竟受沒受過傷。
只是,尤婧或許忽視了一個普遍性問題,民間的樣本不夠豐富。
盧與白沒有回答,在兩個女孩子看來,就好像一個賭氣的孩子一般幼稚。
他好像又回到了那個幾乎重複過無數次的夢境,前邊的燈光瀕死,有幾個人影在後門邊牆下婆娑翕動,似乎有意都把聲音壓得極低。
“你以為我不知道你前天遞了封情書給肖蓉嗎”?
“我警告你,肖蓉是我馬子,別癩蛤蟆想吃天鵝肉”。
摩拳擦掌,有聲怦然。
“喂,小子,我說的你聽懂沒”?
“操”!
接著又有硬物擦劃過水泥的聲響。
“你信不信我廢了你,你也別太傲,以為不說話就事了了嗎?既然是警告,肯定是有必要的手段的”。
錯開燈閃的不適,身前的一幕渾然暴露在盧與白的視野之中,可是他看到了一雙再熟悉不過的眼睛,那個不正是自己的同桌嗎?
肖蓉?他怎麼覺得這個名字熟悉又陌生。
同桌給了他一個警示訊號,他想也沒想就衝進了昏淡,只是很奇怪,他的目眼彷彿徒遭一陣刺撞,破燈綻放出無限的亮。
一根木棒朝著他砸來,他實在來不及反應,然後又有無數的菸蒂光火射在他臉上如煙花那般衝散開來。
他轟然倒在地上,幾個鬼面魔身的男女游出那邪亮的巨大虛空中。
也不知道是不是角度問題,那種感覺就好像在日食陰影下觀測,又或者人類第一次仰望星空的那百年,保留的第一張黑洞視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