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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不是木鈴第一次殺人。
在修仙界,沒有法律的制裁,殺人也不犯法,她若是優柔寡斷,會被人騎到頭上去。
有時候女人狠一點,只是為了不受人欺負罷了。
你足夠軟弱,別人會順其自然以為你很好拿捏;相反,倘若你殺伐果斷,別人也會忌憚你三分,不敢輕易得罪。
這就是弱肉強食的修仙界,人們崇尚的是強者為王。
弱者,只有被剝削的份兒。
木鈴深知此理,在經歷第一次殺人半夜被嚇醒睡不著覺,到第二次害怕到手心冒汗止不住的顫抖,再到現在的波瀾不驚。
她已經順應了修仙界的法則。
木鈴在當初逃出幽寂谷的時候,路上遇到了很多人,經歷了很多事,也正是那些經歷,成就了現在的她。
“姑娘,你怎麼樣了?”
木鈴收回思緒,半蹲在虞晚月的身邊詢問她的傷勢。
虞晚月握緊她的手,語不成調:“我、我快要不行了……”
木鈴的到來,是她在絕望中看到的希望。
虞晚月奄奄一息,大口喘著粗氣,她流著熱淚,另一隻手溫柔的撫摸著自己的肚子,將身上的所有妖力都集中於肚皮。
不知事的孩子迅速吸收著母體的滋養,沒有了妖力支撐的虞晚月肉眼可見變得虛弱,她面上漫過一層灰敗的死氣。
虞晚月堪堪維持住人形。
她知道自己所剩的時間不多了。
五官俏麗的女人慘然一笑,停在肚皮上的手指甲瘋長,她劃開自己的肚皮,將孩子捧在木鈴面前。
孩子臉上糊著鮮血,閉著眼睛發出微弱的哭聲。
“姑娘,你,你這是何意?”木鈴驚慌的不行。
虞晚月肚子裡的血滔滔不絕,浸溼了身下大片的草坪,她已經痛到沒有知覺了。
“姑娘,我能不能……求你一件事?”
她一字一句艱難的說著,每一個字都似乎耗盡了她所有的力氣。
木鈴心中有所猜測,她目光復雜的看向眼前的小生命,“你說。”
“我有個不情之請,能不能,拜託姑娘收留收留我的孩子……姑娘,你是個好人,你發發善心,收留我可憐的孩子好不好……”
虞晚月嗚咽的說著,小巧的臉龐佈滿了淚水。
她看向手中的孩子,目露慈愛之色。
她知道自己有些強人所難了,但是她沒有辦法。
正如谷庭芳沒有告訴她他以往的經歷一樣,她不知道他的母親是被妖怪害死的,也不知道他成為一個捉妖師後,幫助石林他們殘害了許多無辜的生靈。
同樣,她也沒有告訴谷庭芳,她其實是妖皇妖后的孩子,她是妖界的五公主,因貪玩才被他抓到的。
她不敢將這些說出去,擔心說出去之後他們的感情會發生變化。
後來懷了孩子,她更是要瞞得死死的,她離家出走,跟谷庭芳共同生活在兩人建造起來的小院裡,她不敢回家,不敢讓家裡人知道她懷了一個修士的孩子。
她無法想象父皇若是知道了此事會有怎樣的態度。
她不敢賭。
虞晚月也沒打算告訴木鈴她的真實身份,怕給她造成不必要的麻煩,也怕他們知道她的真實身份後,憂心惹火上身,從而不答應她的請求。
她承認自己有私心。
她以一個平凡的母親身份,求木鈴能夠收留這個即將失去雙親的可憐孩子。
她也曾想過坦言告知孩子的身世,讓孩子出現在父皇母后的視野中,但是她又摸不準父皇的態度,擔心父皇不認可她的孩子,把孩子當作異類,當做妖界的恥辱偷偷處理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