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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夢裡的學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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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裡的秦璐,躺在溫暖舒適的大床上,看著旁邊醉成爛泥的小奶狗,輾轉反側怎麼也不能睡著。

食指指肚輕撫著他濃濃的眉毛整齊而平整,俊俏的臉龐,稜角分明,輪廓清晰,五官端正……

光陰似箭,日月如梭,何時這個男人就走進了自己的心裡,並且成為了永久VlP,閉上眼睛,任思緒回到從前,開始追憶……

夏日烈日炎炎,萬里無雲,大東體育場的跑道上夏季高中生體育運動會正在如火如荼的進行著……

梳著高高馬尾辮的秦璐,正在800米賽場的起點處一會高抬腿跑,一會壓壓腿,一會彎彎腰,一會高高跳起,認真地做著準備活動,馬上就要進行男女800米預賽了,第一次參加市高中運動會的她有些許緊張,還有些許興奮,她左顧右盼的尋找著:“怎麼沒有發現三中的男運動員呢?我們學校不會只有女生參加吧!”秦璐想著。

突的,只見一個穿著三中校服的男生,手裡拎著釘子鞋從遠處漫不經心的走了過來,178左右的身高,瘦瘦的,白皙臉龐上架著一副金絲腿眼鏡,格外顯眼,旁若無人地走到起點,慢慢蹲在起點處,雙手扶著起跑線,然後再慢慢抬起臀部,迅速起身騰起,加速向前跑一下,熟悉下跑道,練習下起跑,反覆幾次,然後一屁股坐到跑道上,脫下運動褲,運動上衣,露出紅色的背心短褲,背心貼著××××的號碼。

秦璐白嫩嫩的小手輕撫自己的嘴:“三中校友?”輕聲說道,原本以為這樣小的聲音,那個高大帥氣的男生一定不會聽到,可是他卻回過頭來,朝著秦璐看過來,上下認真打量著這個穿著一樣校服的女孩。

須臾,他嘴角微微向上翹著,眉挑起,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一個猝不及防的笑,秦璐原本陽光炙烤下的小臉變得更加紅彤彤了。陽光男生朝她做了個加油的手勢,然後各個賽道的運動員都到場了。

“各就各位……”

空氣凝結,靜悄悄的可以聽到自己的心跳聲。

“預備!……”

“嘭!”一聲發令槍響了。

運動員們向離弦之箭一樣,衝了出去,秦璐目光緊盯著高大陽光校友,男生運動員簡直太強了,開始還是你追我趕地跑在各自跑道上,像一條筆直的線慢慢揪成一小團,過了400米壓道線以後就明顯分出了層次,陽光男校友正好排在第四的位置上,如果進了前三名就穩進決賽了,正是個關鍵時刻,秦璐跑回僅剩100米的衝刺跑道外邊:“加油!加油!校友加油!”秦璐一聲比一聲大的呼喊著,邊喊邊跟著在跑道外邊跑了起來,關心急切的樣子都被這個陽光校友盡收眼底,他突然好像打了興奮劑一樣,加快了步伐。

“一個!兩個!好樣的!”秦璐此時並沒有一絲女孩的羞赧,大聲吼叫著。

陽光校友跑了第二名。

“800米女生運動員請到起點準備。”

秦璐聽著主席臺的喊話,小跑著回到了起跑線,有了校友的成功經驗,她好像胸有成竹一樣,輕輕吹出一口氣,然後手扶起跑線,蹲在起跑線上,目光炯炯,目視前方……

隨著起跑槍聲一響,秦璐呼吸有節奏,步伐穩健,跑在自己的跑道上,一陣急促的呼吸聲,8個人忽的變成一團,馬上要壓道了,平時教練的話語在耳畔響起:“三角形斜邊最短。”

她斜著跑向1號跑道,迅速站到有利位置,快到剩300米的彎道上,前邊只剩下一個人了,心裡默唸:“彎道超人,剩下200米加速,秦璐加油!”想著她的腿腳一併加了勁兒,釘子鞋蹬地更加有力了,步伐隨之加快了,果然幾步之間超過了她前邊的人。

“秦璐你做到了,200米衝刺,不給她們一點懸念,開始你的表演……”她想著迅速擺開大臂跑起來,步子又大又快。

場外她隱約聽到許多熟悉的聲音,一起參加比賽的校友都在給她加油:“秦璐!加油!加油!別回頭,加油!”

秦璐不敢回頭看一眼,也怕被別人超過,所以一絲不敢懈怠,100米時候就是奮力疾馳了,像極了飛起來的小燕子,一隻小小馬尾辮子,有節奏地跳躍著。

終點處,一起參加中長跑專案的隊友熱情擁抱了她:“太棒了!遙遙領先!決賽有望得獎了。”

秦璐趴在隊友肩膀上,呼呼喘息粗氣,咧開嘴笑著,不經意抬頭的時候,她發現了陽光男校友的身影,他嘴角掛著淺笑,眼睛微眯,兩個人目光好像在空中做了一個無形的擊掌,開心得不得了。

晚上全體參賽的運動員在所住的賓館裡開了一個簡短的會議,教練第一個誇讚的就是小姑娘秦璐,因為她是高一新生,參加田徑隊只有一個月時間,就能在這樣大賽裡旗開得勝,有望給學校拿名次。

秦璐聽著教練誇讚的話,抿嘴笑著。她在人群裡看到了陽光校友,坐在角落裡,並不起眼,就是那樣安靜的待著,時不時還朝像她這裡看看。

第二日,決賽來臨了,秦璐力戰群雄,拔得頭籌,為三中獲得一個第一名。

晚上很多田徑隊的隊員一起出去吃飯,有認識的也有不認識的很多人一起參加。

大家坐在一起吃飯的時候,不認識的互相介紹下,有高一一個年級不同班的,還有高二學長,透過自我介紹,秦璐終於知道那個陽光校友原來叫田野。

隨意又好聽的名字,高大帥氣又陽光,眼神裡滿是溫柔的樣子,秦璐沒在意吃的飯菜的味道,只是眼神不能從那個引人注意的少年身上離開,默默注視,還是默默注視,嘴角留下一個傻笑刻在她晶瑩剔透的小圓臉上,心裡漾起了一絲漣漪,懵懂花骨朵,含苞待放……

高中生運動會在大東體育場落下帷幕,各個學校的代表隊都坐著學校的大巴車回到各自學校所在地。

“我們打了一個漂亮的仗,晚上我請大家吃飯,唱歌去。”教練高興的說道。

“嗚呼!洪教練萬歲!”大家齊聲喊著。

洪教練把這群孩兒們帶到一個普通的家常飯飯店,這家飯店還可以唱歌。

孩兒們開心死了,吃著比學校食堂強百倍的家常菜,還唱著香港流行歌曲。

能唱歌的很多,唱歌好聽的寥寥無幾,都是勇氣可嘉,實力不行,開始麥克風都一直很緊張,麥霸們,都你爭我搶的不肯鬆手,唱久了也很累了。

“愁緒揮不去,苦悶散不去,為何心一片空虛……”

“誰唱的?太好聽的粵語歌曲。”秦璐想著,隨聲望去。

“咦!田野學長,又是他,高大帥氣,陽光溫暖,唱歌好聽。”秦璐痴痴地看著那位學長田野,雙手拄著下巴,聽的認真,聽的痴迷,內心深處蕩起波瀾來…

市運動會以後,又參加了區運動會,還有省運動會,秦璐和學長見面的次數越來越多了,因為認識了所以多了更多關注,所以越來越熟悉了,後來還有田徑隊的活躍分子組織一起出去春遊踏青。

雖然沒有和學長單獨在一起的機會,對於秦璐來說,不管多少人,只要裡邊有學長的身影,她就會無比開心,她越來越盼望在學校某個角落裡會與學長偶遇,盼望著,盼望著就有了那樣的一個機會,在教學樓側面逃生樓梯裡,窄窄的樓梯道里,她們單獨相遇了,一個不能逃跑,不能逃避的相遇,你走到我的身邊,我走到你的身邊的時候,目光對視的那一剎那間,秦璐突感臉頰發熱,心咚咚跳到自己發不出聲來說話,距離如此近的時候,看著彼此的臉龐,彷彿是讓人羞愧得不能再羞愧的事情了……

就這樣你看著我,我看著你,說不出話來,又捨不得一句話不說就匆匆離去。

“巧啊!”半天學長也有些支吾的說道。

“嗯,嗯!”秦璐紅著好像熟透了的大螃蟹的臉,使勁兒點了點頭,心跳得太厲害了,所以她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趕緊逃離現場,因為她不知道下一秒自己會不會暈厥,會不會流鼻血,會不會……

接下來她每天上樓下樓都從那個安全通道走,雖然緊張那樣的相遇,卻又期盼那樣的相遇,那樣一次相遇,讓她做了無數個美夢,每個夢都讓她開心到流口水。

每次課間操時候,都是她伸長脖子,練習眼力的時候,她在高二八班的隊伍裡賣力找尋著那個少年,儘管是一個背影,一個側身,都會讓她開心興奮好幾節課不好好聽課,拿著筆就是痴痴想著那個少年,想!想!想!一刻不停地想,想各種與他有關係的事。

“走,一起去看我們學校籃球隊與27中的友誼賽,在體育館裡比,今天中午。”同桌許可說道。

“好!”

熱愛運動的秦璐不會放過任何一個與運動有關係的比賽的,拉著同桌的手興致勃勃來到了體育館裡,剛走進體育館裡,就聽到球鞋摩擦地面發出的“咯吱!咯吱!”的聲音,籃球拍到地磚上“啪啪”的聲音,還有籃球打在球框裡“哐哐”的聲音,比賽剛剛開始就有些白日化的激烈。

秦璐睜大眼睛烏溜溜的黑色眸子隨著籃球飛舞在球場裡。

突的她發現一個身穿11號紅色球服的他,豆大的汗水從他的臉頰流下,額頭的頭髮溼溼一小綹擋住了半條濃密的眉毛,黑色的眸子變得升起了霧氣濛濛一般,時而像一隻兔子一樣飛跑著,時而像一隻袋鼠一樣上下跳躍著,眼神與球一起活躍在整個賽場裡,情緒隨著球進與不進而改變……

場外的秦璐並想不起給他加油,又那樣痴迷的看著:“偶像,原來他最迷人的地方是活躍在籃球場上的那一刻,充滿了活力,光芒四射般耀眼。”

場外歡呼聲,叫好聲不斷。

“啊~”

“三中加油!”

“田野加油!你好帥!”

“好!進球了!太棒了!”

“哇!啊……”

中場休息時候,很多迷妹趕緊去送水,你的水,她的水,還有擠不上去的,不謙讓地推搡著。

秦璐還是遠遠的看著,期待,他閒時隨意的灑過來的眼神,可是並沒有等來那樣一個眼神,就這樣一直到比賽結束,三中贏了比賽,上課鈴聲也響了,秦璐牽著許可的手飛奔回教室裡。

“我該做點什麼,想對他做點什麼?”秦璐想著。

上了一節老愛瞌睡的物理課,一樣聽得自己都暈乎的課,腦子裡有了想去樓上找他的衝動,按耐不住的情緒,不然自己怎麼也不能平靜下來的心情。

週末,秦璐花了一下午時間做了一張專門為校球隊做的手抄報,內容很豐富,畫了動漫的櫻木花道,心目中學長田野的樣子,還有很多給校籃球隊加油的話語,很多很豐富的內容。

週一來到班級裡,託本班體育委員也是校籃球隊成員的男生給田野學長送過去,並且讓他轉告他,他是她的偶像,特別崇拜崇拜那種。

剛送過去的下一節課的課間,班裡一個男生在門口大喊:“秦璐!有人找!”

秦璐並沒有多想,擅長跑步的她,幾步就跑到了門口。

剛一到門口,她的心驟然狂跳起來,因為站在門口找她的人居然是學長田野,這次是他第一次單獨來找她,手心裡全是汗水,手立刻無處安放起來,嘴唇上下抖動著,完全發不出聲音來,活躍在指尖的文采頓時消失的無影無蹤,難道不應該面對面的誇誇學長的神奇球技嗎?怎麼能配的上超級球迷的身份呀?

“你也喜歡打籃球嗎?週末我有時候在學校球場打籃球,你可以來看,我們也可以一起玩籃球……呃……”田野說著說著也卡殼了,也不知道說什麼了,用手撓撓頭。

“你記得白薇嗎?一起和我們參加省運動會的普高的女生,她出國了,去英國了,她給我寫信說,她還記得你,還有她也和你有過合影,我也很想念她,她是很好的人……呃…呃”秦璐慌忙之中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麼了,胡亂說了些無關緊要的內容。

“記得,你再寫信,替我給她代好,希望還能見面。”

“嗯!你還參加田徑隊嗎?”

“馬上高三了,到高三就不參加訓練了,我不報考體育專業,我想考警校,所以不訓練中長跑了。”田野說。

說著說著,兩個人都卡頓了一會,上課鈴聲響了。

“我回去上課了,球場見。”田野說著轉身離開了,頭也不回,走到樓梯拐口處,跑上了樓。

這節是班主任老師的語文課,秦璐一向喜歡語文課,喜歡語文老師,情緒異常的興奮,筆記記得特別漂亮,讀書聲音也特別高昂,回答問題也非常積極,心裡好像總有隻小貓在抓癢癢,總情不自禁地笑著,傻笑著,控制不住的開心笑著。

這樣的情緒一直到晚上回到寢室也不能自抑。

“秦璐,你今天怎麼了?受刺激了嗎?要不要這樣開心呀?有什麼好事,分享給我們。”同寢室的女生說道。

“沒事,突然感覺人世間特別美好,生活特別美好,美好的夜色,你們看多圓的月亮,多美的月色,所以特別開心,你們不開心嗎?嘻嘻,呵呵!不說了,我要睡覺了,好夢!”秦璐用被子蓋了半邊臉,藏在被窩裡還是偷笑,這是隻有開心笑的世界,無盡的快樂世界裡原來只是因為一個少年的走入,就攪得天翻地覆,狼藉一片。

週末她果真來到了籃球場,自己投籃投了一個多小時,也不見田野學長的身影,幾個同班的男生抱著籃球來玩,人手不夠,他們約秦璐一起玩半場罰籃,非常簡單就是看誰投籃更準些。沒有什麼球技的秦璐,雖然投得一點都不準,但是還是樂此不疲的玩著。

投著投著,突然她熟悉的那個高大帥氣陽光的身影再次出現在她的眼前。

因為有班裡其他男生在,他開始就只自己在另外半場裡默默投籃,後來班裡的男生喊他一起打半場,他走了過來,偷偷瞄了一眼秦璐,並沒有說什麼,就和班裡的其他男生一起玩半場去了。

秦璐就拿著籃球在旁邊默默注視著他們打半場,雖然沒有任何語言溝通,她能偶爾看見田野學長朝她瞄過來的眼神,偷偷瞄下,又偷偷躲閃開來,怕被發現。

就這樣簡單的幾個星期,每次都是有別的同學在,兩個人再也沒有一次單獨出來聊天的機會。

學校要舉行運動會了,又是一個課間時間,秦璐剛下課就飛奔出去,上節課課間補作業,沒有去廁所,所以急得很,走到門口,濛濛撞撞地一下撞到一個人身上了,撞得頭有些疼。

“對不起!對不起!有些急,不好意思。”還沒等她抬頭看對方是誰,她就開始道歉說道。

“秦璐”

這樣熟悉的聲音。

“呃”

“能幫我借個釘子鞋嗎?你和洪老師熟,我要參加800米,沒有釘子鞋,能幫我借個41碼的釘子鞋嗎?”那個迷人少年田野學長說著。

“可以,可以,你明天來取,不,我給你送上去,說定了,我急,明天我找你,拜拜!”秦璐說著跑走了,一會影都不見了。

第二天下了第一節課,秦璐在廁所衛生間好好照過來自己的樣子,然後拿著一雙41碼釘子鞋子,來到高二八班門口,她眨巴著一雙大眼睛,從教室的第一桌開始向後掃視著,突然發現倒數第二座,那個陽光少年正在給班裡的一個女生講題,那個女生長長的頭髮烏黑亮麗,頭都要貼在他的頭上了,不知是真的聽的認真,還是怎麼,目光炯炯地盯著田野學長,一秒也不離開。

秦璐看到這一幕的那一刻,她突然覺得自己要抓狂起來了,彷彿整個世界都對不起她,她揹負了所有的背叛和不負責任,火氣好像可以傳送火箭上天了一般。

由於她站在那裡很久了,也並不說找誰。

“找誰?你找誰?”一個男生詫異地問道。

“田野”秦璐低聲說道,聲音低得不能再低了。

“招人稀罕田野,又是找你的,你真有女人緣呀!”那個男生迅速走到田野學長身邊說道。

田野一下發現在那裡只嘟個嘴,好像一個小河豚般的女孩兒。

他站起來走了出來,又向遠離班裡門口的地方走了幾步,才停下了腳步。

“你要的鞋子,直接還給洪老師就行了,洪老師說不用兜圈子和他借鞋子,誰借他都會借的。”秦璐低著頭 說道。

“你來很久了?為什麼不直接叫我?你……看……見了……”田野接過了釘子鞋剛想再說些什麼。

“沒有,我要上課了,再見,我還會給你做手抄報的,你是我的偶像。”秦璐說著轉身離開了。

說完這樣一句話的時候,她突然想哭出來了,為什麼要這樣做著毫無意義的事情,為什麼要花那樣多心思去想與自己毫無關聯的人,他馬上就不去田徑隊訓練了,也許再也沒有樓梯裡的相遇,再也沒有球場的默默注視了,自己究竟算什麼,憑什麼想人家。

晚上回到寢室裡,秦璐第一次違反紀律喝了一罐啤酒,就是為了慶祝她今天所看到的一幕。

後來多方打聽,她得知,他給講題那個女生是學校老師的女兒,可以算是校花,那個女生已經向他表白了,他們倆是一對,是他們班裡預設的事實了。

樓道里果然再也沒有偶遇了,球場裡再也沒有他的身影了。

秦璐只能在課間操時偷偷瞄幾眼那個少年,僅此而已,不管多麼不現實,她的心裡還是深藏著那個少年。

學校裡要求每個班級栽幾棵銀杏樹,輪流澆水,一個下午,秦璐勤勞的獨自在操場上給小樹澆水,拎著滿滿一桶水,再拎到學校植樹區裡,嬌小身影,不一會汗流浹背,面紅耳赤,她走到水房裡,剛想最後一次去拎水,水龍頭“嘩嘩”響著。她站在水房裡最陰暗,最隱蔽角落裡,一隻手突然拄著牆,然後另外一隻手也拄著牆,把她一個嬌小身軀圍在那個少年所構建的牢籠裡,他的臉幾乎要貼在她的臉上了……

秦璐膽怯怯地抬頭看看這個把她控制著的人。

“天!”

驚掉了下巴,張著嘴,合不攏,她那迷戀他的眼神被少年那樣深邃不可以預知未來的黑眸子包裹著。

看著,看著,還是看著,就是看著……

秦璐被這樣直直的眼神嚇得把頭埋在胸口了。

“你……是……喜歡我嗎?”陽光少年一點不羞赧,一字一句的說出來,好像想讓她聽得真切一樣。

“我……我……”

咳了一聲。

“呃!”

接著咳嗽兩聲。

“沒有呀,偶像。”

……

沉默許久,田野學長,輕輕抬起拄著牆的手,把她從那個令人窒息的空間放了出來。

“我幫你拎水。”說著田野拎起秦璐的水桶就往外走。

須臾,沉默很久的秦璐,低頭跟在他身後,還是一語不發。

他把水桶放在地上,等秦璐趕上來,才再拎起水桶,與她齊頭並進:“聽說,你物理學得不好,不要死做題,物理要觸類旁通,舉一反三,才能事半功倍。快要期末了,加油學習吧,我要上高三了,我以後不會再打球了,一直努力學習了,我一定要考入警校的。現在全校排名還沒進前100,接下來就要直奔前100了,一起加油!”說著他拎著水到了銀杏樹旁邊,把水灌溉在小樹底下。拍了拍自己的手。

“有什麼難題可以找我,我走了。”說著把 水桶遞給了秦璐。轉身走遠了。

這是秦璐與這個偶像的最後一次簡短的談話,以後再也沒有單獨見過面,學長好像除了課間操,再也見不到影子了。

學長高三那年,秦璐依然是校田徑隊的,依然為學校到處比賽,她的體育成績很優秀,體育老師洪老師要她考體育專業,就是說讀體院或者師範院校,體育加分,也很容易考上。

雖然沒有見面,但是從多方都能打聽到學長的訊息,他每次考試都進步很快,最後一次摸底考試他考了全校60多名,也就是說他可以輕而易舉地考入他理想的學校。

秦璐上高三了,聽別人說學長真的考入了警院了,但是學長依然沒有來找過他一次。聖誕節到了,秦璐給學長郵去了一張小小的賀年卡,上邊寫滿了祝福的話語。

不久學長給她回了一張卡片,上邊只有簡單的幾句話:“吾志所向,一往無前,愈挫愈奮,再接再厲!”

秦璐知道學長是希望自己客服困難,也能像他一樣實現夢想。

秦璐暗暗下定決心,像學長一樣要讓成績突飛猛進。她以為她像學長一樣努力,她也會進步一樣大,可是從一個最垃圾的初中僥倖考入這所重點高中,一直參加學校田徑隊訓練,而最後還不考體育專業,著實浪費了很多時間,尤其她的理科,從高一的弱,到高二的更弱,到高三的一塌糊塗學不懂,所以只有語文和英語還可以,每次摸底考試她只有小小的進步。

天天早晨最早起來,先用熱水泡了一袋泡麵,怕燙嘴,先去自習室寫會題,然後再回來吃泡成大面包一樣的泡麵,吃到嘴裡,面得好像專門給沒牙老太太吃的一樣,入口即化。連續吃了一個月泡麵的她,天天早晨起床,嘴裡就吐酸水,無法吃下去任何東西了。

原本在城市裡租房賣菜的父母,因為收入太少,回老家種地去了,只留下她一個人再城市裡備考,所以天天躺在寢室裡,不能去教室,這樣一個多月,她也沒有徹底好起來,只能吃些鹼類的食物。

高考成績出來了,不出所料,秦璐考的一塌糊塗,考了最垃圾的三本,她哭了整整一天,本來想考的好了,她就去找她的學長重新回答他一下:“我喜歡你,非常喜歡……”

一切天註定,癩蛤蟆怎麼能吃到天鵝肉,那個學長姐姐才是真正配的上他的人,也只是暗戀而已,那個深埋在自己內心的學長,只能是自己前進路上的動力而已,希望自己能破釜沉舟,哪怕只有一點點希望,自己也要去努力。

“還會有樓梯上的偶遇嗎?你還好嗎?學長!嗚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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