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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章 “錦江春”會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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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聚珍閣”的二管家,帶了一個日本人上二樓,直接進入會客廳。

由於加藤預交了“畫像石棺”的定金,他專門派助理木村,來打聽切割石棺工程的進展情況。

二管家告訴木村:“請您和加藤先生放心,郭老闆帶了工程師去切割石棺,一定會保證工程質量。估計過兩天,他就會把貨物運到成都,親自交給加藤先生。”

智涵子聽到了他們的談話,心想這個日本人的老闆,原來是“畫像石棺”的買主。那麼,郭老闆帶回成都的那些古董寶貝,很可能也被他買走了。

木村喝了一杯茶後離開,二管家賠著笑臉將客人送到門口。智涵子順牆溜下樓,告訴在下面望風的李叫花,盯緊這個日本人。

李叫花最痛恨日本人,尾隨到一個僻靜處,準備衝上去抓住木村。

哪知這個木村是跆拳道高手,李叫花伸手去抓時,沒想到他突然轉身,向李叫花一個側踢。

李叫花剛躲開來腿,突然一把鐵鏢從這人手中飛出,李叫花“哎喲”一聲,飛鏢正好插在他的大腿上。

智涵子急衝上去救下李叫花,木村一個後旋踢,腳尖向智涵子面門襲來。

智涵子側身避開,使出“南山拆拗”吳門絕技,將木村擊倒在地上。

李叫花搶上去,準備砸一鐵柺,送他去見閻王。誰知木村一個鯉魚打挺,輕靈地站起身,飛快逃跑了。

智涵子給李叫花簡單包紮一下,扶他到街邊坐下來休息,然後獨自向木村逃跑的方向追去。

智涵子希望透過跟蹤追查木村,能夠找到被郭老闆盜賣出去的,那些珍貴古董的下落。跟蹤了兩三條街,到了東門外的水井街。

看見前面有一道綠樹掩映的院牆,正對街道的大門上,霓虹燈閃爍,門額上“錦江春”三字不時變換著色彩。

木村向後面張望了兩眼,然後從大門溜了進去。

智涵子快速走到一人多高的院牆邊,透過牆上裝飾的小視窗,偷瞄大院裡面的模樣。

大庭院中間是一棟三層的樓房,外表裝飾透出唐風雅韻。智涵子一看便知,“錦江春”會館極具東洋特色,這是一家日本人開的私家會館。

一樓大門敞開,不時有人員進出。這些人穿戴整齊,有的像生意人,有的像學者,有的像武士。

庭院裡種滿花木,幾棵日本紅楓姿態優美,葉片火紅似血。櫻花樹上掛起十幾個紅燈籠,一尊鑑真和尚的石雕像前,擺放了幾盆鮮花和盆景。

庭院水池邊,幾個俊男手挽著妙齡女郎,或賞花,或嬉戲打鬧。

大約過了一盞茶工夫,李叫花手杵鐵柺,雙腳一瘸一跛地走來了。

智涵子對李叫花說道:“這是一個高檔日本會館,一般人不允許進去。我們先在旁邊觀察,再相機採取行動。”

會館斜對面的街邊,一棵大樹擋住了路燈的光線。兩人坐在樹下的石凳上,不時向會館大院門前張望。

李叫花剛抽完一袋煙,發現一輛馬車在庭院門前停了下來。

從車上下來一個人,頭上包滿白色紗布,只露出兩隻眼睛。他手杵一根木棍,下車後直接進了庭院大門。

李叫花用菸袋杆捅一下智涵子:“快看,那個頭包白紗布的人,動作神態很像郭老闆!”

智涵子答道:“我看也像他。可能我們當時只把他打暈了,人並沒有死,甦醒後就逃跑了。”

李叫花道:“我們進去檢視一下?”

智涵子示意再等一等,他深知會館裡面情況複雜,武林高手雲集,不能貿然進去。

卻說郭老闆那天在龔家房內,被李叫花打暈倒在地上,一時昏迷休克過去了。

智涵子和李叫花進入古墓後,他甦醒過來了。強烈的求生欲,驅使他拼命爬出房門逃生。

郭老闆找到一根木棍支撐著站起來,慢慢挪動身子,來到一個老鄉家裡,謊稱自己不慎摔傷,請求老鄉幫忙救治。

老鄉將他扶到床上,請來郎中給他擦藥止血和包紮傷口。他吃下郎中給的丹藥後,在床上躺了一天。

第二天,郭老闆感覺傷痛稍微緩和了一些。他請老鄉叫了一輛馬車,並留下一錠銀子在床上。然後上車離開柴山村,向成都東門疾駛而去。

馬車傍晚到了成都牛市口,郭老闆心想加藤在焦急地等他的訊息,便叫車伕直接去“錦江春”會館。

郭老闆走進會館大門時,館內的人員大吃一驚。

管家認出是郭老闆,上去扶著他的肩膀,慢慢領到二樓的商務包廂坐下。遞上一盞蓋碗茶,叫他在此等候加藤先生。

這時,加藤正在客廳裡會見幾個古董商。郭老闆知道這些古董商,其實都是盜墓賊的幕後老闆,他們手下都有幾個專門翻棺材的“土耗子”。

盜墓賊挖出來的稀奇珍寶,大都會送到“錦江春”來,請“文物專家”鑑定和欣賞。只要被加藤看中的土貨,他都會花重金收下,然後送回日本。

郭老闆喝完一盞茶,加藤先生進來了。他看到郭老闆頭上包滿白紗布,就像頸項上頂了一個大棉球,驚問何故?

郭老闆將遭遇變故的情況大致講了一遍。最後沮喪地告訴加藤,現在通往墓室的盜洞被炸燬,“畫像石棺”暫時弄不出來了。

我先退還定金,等過一段時間,再組織人員重新打洞,進入墓室把它弄出來。

加藤沒有細問那座東漢崖墓的具體地點,他知道這是潛規則,只是嘆息“畫像石棺”沒弄出來。

郭老闆安慰道:“加藤君,彆著急,我弄到了一張大西王張獻忠的藏寶圖。等我把圖上標註的寶貝挖出來時,只怕你這個會館裝不下嘞,哈哈哈……”

加藤驚問道:“你有張獻忠的藏寶圖?張獻忠為什麼要把他的財寶藏起來?”

郭老闆急忙解釋,張獻忠在向川北逃亡時,很多時候需要打仗和急行軍。隨軍搬遷的鉅額金銀財寶,成了一個巨大的累贅。

為了輕車簡從,他下令將財寶秘密埋藏起來。留下藏寶圖,以便捲土重來時取出。

張獻忠在川北的鳳凰山,意外地被清軍射死了。他的藏寶圖經過幾代人的流血爭奪,沒想到最後會落入我的手中。

加藤心想這話不知真假。還是先把郭老闆藏在家裡,捨不得賣掉的那些鎮閣的寶貝,搞到手再說吧。

他試探性地問道:“郭老弟,你上次拿給我看那幾件東西,還是讓點價賣給我吧!”

郭老闆心想,加藤原先交了定金的“畫像石棺”,生意沒有做成,自己有愧於他。

再說了,要去重新挖出“畫像石棺”,或尋找藏寶圖上的寶貝,都急需用錢啊!

這次就讓點價賣了,給他一點面子,以後好進一步合作做大生意。

經過一番討價還價,加藤終於買到了讓他心儀的金狗、銅奔馬、弦紋獸頭鋪首銅壺、龍鳳壺、說唱陶俑和夜明珠等寶貝。

雙方約定三天後的亥時正點,郭老闆將貨物送到城南的望江樓下辦交接。

“錦江春”會館專門租一艘日本小商船,到時候會停在江邊。加藤在樓下驗貨後,派專人坐船押送去日本。

郭老闆與加藤交談時,智涵子躲在門外偷聽,記住了他們交貨的時間和地點。

郭老闆起身與加藤告別時,智涵子從會館樓上,輕身飛縱到院牆外。與李叫花會面後,一轉身消失在燈紅酒綠的夜色裡。

第三天傍晚,智涵子和李叫花來到九眼橋,在大地春飯店吃了晚飯。

兩人捱到戌時正,智涵子扶著腿傷未愈的李叫花,沿錦江南岸,慢慢逛到望江樓附近。

在靠近江邊的竹林裡坐下來,藉助天上的點點星光,觀察望江樓下的動靜。

沒過多久,一艘日本小商船開過來,在望江樓下的江邊靠岸。加藤和助理木村上船去,與船上兩人交談幾句後又回到岸上。

又過了一陣,郭老闆和管家出現在望江樓下。管家提了一個笨重的大皮箱,後面緊跟著兩個黑衣人,顯然是郭老闆的保鏢。

加藤和木村走上去與郭老闆打招呼,彼此客套了幾句話。郭老闆示意管家開啟皮箱,加藤上去仔細驗貨。

他購買清單上的金狗等古董都已如數裝好,但是唯獨沒有見到夜明珠。

加藤急問:“珠子帶來沒有?”

郭老闆從自己身上拿出一個黃色錦囊,不慌不忙遞過去。

加藤接過錦囊,從中取出一顆發出淡藍色熒光的夜明珠。仔細檢查後裝入錦囊,然後小心放進自己的衣袋裡。

這時,躲在竹林中觀望的李叫花,看到加藤手中美麗的藍色寶珠,眼睛紅得發脹。

他已經等不得了,準備衝過去搶奪寶珠和皮箱。智涵子拉住李叫花道:“別急,恐怕還有好戲看!”

加藤查驗完貨物,伸出大拇指,對郭老闆讚道:“我就知道郭兄弟講信用,土貨數量一點也沒錯。我們一起送貨上船吧,這是一艘專門去日本的商船。”

加藤在前面帶路,郭老闆跟在他後面上了船。管家手提皮箱,兩個黑衣人護衛在管家前後,木村最後上船。

加藤看見眾人全部上了船,他突然拔出尖刀,轉身向郭老闆的心口猛捅一刀。

郭老闆雖然有所提防,但是閃身不及,尖刀正好插在他的前胸上面。幾乎與此同時,木村拔刀捅翻了身邊的一個黑衣人。

郭老闆不愧是功夫高手,他忍住劇痛,急忙從身上取出鐵飛爪,向加藤猛砸過去。

加藤雖是跆拳道高手,但因船身狹窄,他無法躲得開。飛爪將他的衣袖撕下一大截,手臂上抓出了一個大血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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