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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之安受不了內廳的血腥味,出了內廳來到了室內花園。
看著搖曳在空中的虞美人,葉之安蒼白著的臉色才稍微緩和一點。
宋淮欽跟在她身邊貼心的為她拍了拍背。
“你還好嗎?”
葉之安彎下腰擺擺手。那股子血腥味彷彿縈繞在她的鼻間揮之不去。
葉之安深深喘了口氣,眼裡含著水光看向宋淮欽。
“那…個人…他…”
宋淮欽知道她要問什麼。輕輕嘆了口氣道:“這裡是金三角,緊挨著禁毒大國,他是禁毒大國安插進來的線人,身份暴露了…那群毒販見不得臥底,很大機率會讓他們求生不得求死不得。”
葉之安深深地被宋淮欽的話語震驚了,僅僅那一面之緣,她就隱隱覺得這人像是雲之南的特有的人。
葉之安輕聲道。“有沒有什麼辦法能救下他來?”
宋淮欽看著葉之安,輕輕的皺著眉頭。“這不關你的事。我們無權過問人內部的事情………況且…這人也已經撐不過今晚了。”
葉之安定定的看向宋淮欽。“我知道只要你開口,就沒有辦不到的事情,我…懇求你,能不能將他救下來。”
宋淮欽眼裡滿是不解,“為什麼?給我一個理由。”
葉之安抿了抿唇,猶豫半晌才說道:“我…看不得他們遭受這樣的對待。”
宋淮欽不理解,在他眼裡那就是一個毫無關係的陌生人,陌生人的死活跟葉之安又有什麼關係呢?
宋淮欽沒有急著拒絕葉之安。他現在好不容易有機會讓葉之安需要他,他高興還來不及,怎麼會拒絕。
“可以是可以…就是…可能最後得到的是一具屍體。”
葉之安心裡不忍,“就…不能是活人嗎?”
宋淮欽輕輕嘆了口氣,溫柔的用指腹擦著她的臉頰。
”你也看到了,他的眼球已經被暴力摘除了,身上也多處骨折,整個大腿上的肉被剜去,失血量也過多…他估計被拖來之前還被他們強行用激素吊著口氣。”
“即使我們把他救下來,他也難逃一死。最多也就是將他安葬在一個廟宇裡罷了。”
葉之安心裡的無力感油然而生,她知道他為了什麼犧牲自已的生命的。
他…是為了像她這樣的人才犧牲的,她們被他這樣的人用血肉之軀保護得太好了,以至於讓她們對於毒販的狠辣和殘忍有了一些輕視。
宋淮欽看著葉之安低著頭神情蔫蔫的模樣,心裡頭也不高興。
只能安撫著她道:“你開口的事,我必定是要幫你辦成的。我盡力保他活。你…不必把所有罪責和過錯都推到自已身上,每個人活著都是有自已的立場的,都是為了立場去拼命。他既然選擇了這個刀尖舔血的生活,那就註定是要有流血和死亡的。這點覺悟他們從踏入這個地方開始,他們就應該是把生死置之度外的了。”
葉之安腦海中一遍遍浮現出他被帶走和帶上來的強烈對比。
初見時是一個俊朗堅毅的人,再見就是一具血人。
葉之安打了個寒戰,不論宋淮欽救不救,她都打算將他奪回來送回雲之南。
宋淮欽見她臉上閃過的決心,心下嘆了口氣,要是有一天她也能這樣下決心保護自已就好了。
宋淮欽粗糲的手掌摸了摸她的頭頂,“我答應你的事,我會做到,你別衝動做傻事。”
宋淮欽牽著葉之安的手回到了內廳,只見剛才提議的那個彪形大漢此刻正一嘴是血的跪趴在地上。
在他身後的那具血人正氣若游絲的躺在地上。
宋淮欽挑挑眉,孟聽給了他個眼神。
“彭川這小子下手挺狠,對待他老子的舊臣都能這麼下死手,但是看不出他老實的外表心下這麼狠,嘖嘖嘖,看來彭將軍以後的日子是不會好過了,養了這麼個狼崽子在身邊。”
宋淮欽好整以暇的挑了挑眉,回到了座位上。
彭川笑著和宋淮欽說道:“今日讓這蠢貨攪擾了宋先生的興致實在是彭川的失職,不如移步去逍遙宮?”
宋淮欽擺擺手,戲謔的拍了拍彭川的肩膀。“改天吧,小侄兒,我太太看了你們的手段真是被嚇到了。”
彭川臉色一滯,對著葉之安歉意一笑,“對不住,宋太太,讓你受到驚嚇了。我…這裡的人實在是太粗魯了,失禮之處還請宋太太見諒。”
宋淮欽涼涼一笑。“見諒?小侄兒未免也太看得起自已了,我太太不爽就是我宋淮欽不爽,小子,想要繼承你父親的壯志,你也未免太心急了點,年輕人,還是腳踏實地的比較好。今日我很不開心,我希望令尊最好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
彭川身跪趴著的男人聞言抬起頭來看著宋淮欽。
心想自已闖禍了,忙不迭的爬過來不住的磕著頭,求著宋淮欽和葉之安原諒他的無知。
宋淮欽嫌惡的看了一眼男人,孟聽撥開彭川為宋淮欽開出了道路。
宋淮欽就這樣拉著葉之安的手離開賭場的內廳。
彭川蒼白著臉呆愣在原地,這下子回去該怎麼跟父親交代。
彭川回過神來,抬腿就要追上去被留殿後的宋一攔住了去路。
宋一一臉寒意,眼裡淬著狠辣和陰毒看著彭川。
“彭小公子請留步!”
彭川急了雙手就要去去推開宋一攔住他的胳膊,用勁一推卻沒有推動絲毫。
彭川愣了愣神,這樣的身手和定力…他只在那些頂尖的特種兵身上見過。
彭川知道自已是追不上去了,一臉頹然的搖頭嘆氣。
“宋一,你能不能幫我和宋先生求個情,說個好話。我…我會感謝你的。”
宋一冷漠的開口拒絕道:“抱歉,彭公子,宋先生的事情我沒有資格置喙。”
宋一說完收起了攔住他的胳膊,轉身大步流星的朝著屋外走去。
彭川頹然的轉過身去看著仍然跪在地上的男人。
疲憊的擺了擺手,“起來吧,達耳叔。人已經走遠了。
達耳沒有料到事情的走向會是這樣的結果,一時間也沒裡心神。
滿臉懊惱的看著彭川。“是我給您惹了麻煩了,大少爺。”
彭川冷冷一笑。俯下身捏住達耳的沾染著血跡的下巴。
“你不該跟我說,你該怎麼想回去和父親交代你今晚做的蠢事。”
按照黑路上的人來說,他今晚這樣做其實也沒有多大問題,比這噁心殘忍的事情在這賭場的內廳裡多得多。沒人會像宋淮欽這樣大發雷霆。
達耳輕嘆口氣,只能怪自已自作聰明瞭,傳言宋淮欽狠辣殘暴。見識過他手段的人無不聽到他名字就發自內心的恐懼,今日這場面,只怕是在他眼裡只能算是小巫見大巫。怪就怪他忽略了他身邊的女人。
宋淮欽牽著葉之安的手坐上游輪沿著湄公河一路看著風景回到了緬甸的仰光。
宋淮欽吩咐宋一告訴雲之南的警方,就說今晚會有人和他們接應。
宋一雖然不明白宋淮欽的做法,但還是照著他的命令去做了。
葉之安藉口今晚不舒服去到了另外一個房間休息。
說是休息其實是準備槍支準備今晚強行闖入營區解救那個緝毒警。
雲之南的警方得到宋一的情報後立即請示上級做出指示。
上級對一情報來源懷疑萬分,對方明顯就是第三方勢力實在沒理由給他們透露出臥底警察被關押的地方啊。
另外情報的真實性還無從考證,萬一是對方佈置的一個陷阱引誘我方人員入局,那…損失可就大了。
可若是真的,那延誤的時間對於被解救的警察來說無異於是慢性傷亡。
雲之南警方立即聯絡其他暗線,先停止一切活動,秘密核對這一情報來源和真實性。
宋一將情報送出去以後回到宋淮欽房間裡覆命。
宋淮欽撐著下巴,饒有興致的聽著宋一彙報情況。
“他們怎麼說?沒有懷疑你的身份嗎?”
宋一搖了搖頭。“沒有,我是透過另外一個偷渡線傳遞出去的,對方只會懷疑我是另外一波勢力的人,絕對懷疑不到我們頭上。”
宋淮欽輕聲笑了笑。“宋一,你太小看他們了,他們對於這裡掌握的情況比你還熟悉,暫時只是還沒有懷疑到我們頭上罷了…不過…他們知道了也好,知道了那我們辦事也就好辦一些了。”
宋淮欽說著頓了頓。“不過,依著他們的疑神疑鬼的性子,估計一時半會不會採取行動,只怕…他們去的晚了,真給那那個小警察收屍了。”
“對了…葉之安在幹什麼?”
宋一詫異了一下,猶豫著說道:“葉醫生…自從進了房間門就沒有出來過,對了…阿彪身上的槍不見了。”
宋淮欽眯了眯眼,危險又警惕的看著宋一。“她摸走的?幾年不見,她膽子倒是愈發大了,劫獄這種事情她都敢想,我倒是小瞧她了。”
宋一擔憂葉之安莽撞,擔憂道:“那…宋先生,要不要阻止葉醫生的行動?”
宋淮欽平息了心裡的怒氣,重重的嘆了口氣,隨後才擺擺手道:“不用,你安排人配合她即可,讓手下的人做事仔細點,萬事一切以她的安全為主,至於其他的人嘛…做乾淨點,不要讓人抓到把柄。”
宋一心裡雖然有疑惑,但還是不得不照著他的命令去做。
葉之安將防彈衣穿好,又用黑色的外套遮住後,將手裡的槍械子彈填充滿後熄滅了燈,偷摸從後窗偷溜出去了。
宋一躲在暗處看著葉之安從二樓的窗戶順著管道滑下來後,面上怔愣了一下。
多年不見,葉之安的身手怎麼變好了?拿槍的姿勢和半蹲前進的姿勢都已經變專業了。嘖,可真有意思啊!
身旁的阿彪瞪著眼睛不可思議的看著眼前的這一幕。
本來對於葉之安摸走他的槍械他心裡對於葉之安是責備的,她把他的槍摸走,按照他們這這行的規律來說那就是無異於拿走了他的生命,丟槍是要被處罰的。
但看到葉之安這一絲滑的操作以後,心裡只剩下淡淡的疑惑。
她什麼時候學會的這些?
宋淮欽坐在椅子上低頭撥弄著無名指上的那枚戒指。心裡也忍不住嘆了口氣,她什麼時候學會的這些?這些年自已不在她的身邊,她身上已經發生了太多太多的變化了。
葉之安藉著宋淮欽的名義,乘坐著另外一艘快艇順著湄公河去到了關押沈南安的地方。
宋一怕遊艇動靜太大了,只能用另外兩艘一般的遊船跟上葉之安的快艇。同時和那邊的人聯絡,對接好葉之安即將到來的惡戰。
留在三角特區暗處的人接到宋一的命令以後,還以為是彭姓白天和宋淮欽的交易不順利發生了摩擦,頓時來了精神,準備好應對今晚的行動。
葉之安在宋淮欽人的護送下來到了岸口,那人持槍跟著葉之安悄悄的來到了賭場。
葉之安憑著白天的對路線的記憶,順著賭場裡的小道來到了賭場的內廳後的那處房門。
那人忍不住小聲的開口詢問著葉之安。“宋先生到底下了什麼命令啊?這裡…”那人嚥了嚥唾沫,警惕的觀察了一下四周道:“這裡是彭家的暗室,關押重犯的地方,你…和我兩個人還沒進去就被發現了。沒有人支援咱們嗎?”
葉之安看著男人宛如驚弓之鳥的模樣,抿了抿嘴唇。
“你在門外接應我,我進去打探一下位置然後從長計議。”
男人聽完葉之安這不靠譜的話,驚愕的說不出聲來。
“開玩笑呢吧,這麼隨意,你以為這裡是哪裡?想來就來的遊樂園嗎?”
葉之安知道男人在想什麼,他那臉上的表情簡直讓人不難猜想到他心裡的想法。
宋一他們已經上岸,摸進了暗室裡手起刀落將那些看守沈南安的人都一一殺了。
葉之安悄悄潛伏進去以後,發現裡面別有洞天。
一群人正醉生夢死的坐在簡陋的沙發上吸食著大麻。
葉之安和男人躲在牆後,不知道該怎麼辦時,恰逢送吃食的人進來。
葉之安和男人隨著人一起進去,穿過了吸食大麻的人堆,此刻的他們正在醉生夢死之間,神志不清晰,對於隊伍裡多出來的人絲毫沒有察覺。
葉之安小心翼翼的低著頭跟隨著隊伍前進,又一面悄悄觀察著裡面的環境。
每一個小房間裡只有一道鐵閘門關著,透過閘門的縫隙還能依稀看到裡面被關押的人。
空氣中腐爛和血腥味還夾雜著的大麻的酸臭味不停的侵襲著葉之安的嗅覺。
跟著經過彎彎繞繞以後,終於在一個走廊的盡頭發現了被關押著的沈南安。
這裡是一個小隔間,和其他的牢房格局並不一樣,它有著單獨的隔間和外牆,所以這裡的情況更為隱蔽,但也不容易和外界及時呼應。
葉之安奇怪的看著裡面,“怎麼這門是很輕易就能被開啟?”
這一切似乎進行得有些太過於順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