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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借，這些都是我們的錢！”
我開口道。
繼父愣道：“你哪來的那麼多錢？”
他感到很驚訝！
因為我每個月都會把錢打回家裡。
用來還債，還有給媽媽去打針看病什麼的。
所以他覺得我一下子拿出這麼多錢，實在是太不可思議了。
在看戲的人還有好多。
我媽見錢已經還清楚了，也怒道：“從今以後這些人死了都和我們沒關係！”
她是想借這些圍觀的村民，表達出自己的態度，發洩出自己受了這麼多年的委屈！
今晚發生的事，還沒到天亮就可以傳遍全村了。
所以我媽說的話，剛才來的親戚一定也會從別人那裡得知。
洪偉強這時候朝我走來，村隊長也跟在他的後面。
“阿姨，叔叔好！”
洪偉強打了聲招呼。
早在讀書的時候，他就知道我家裡發生了什麼事。
所以他表現還挺自然的。
村隊長這時候開口道：“唉，那些人都沒有文化！都是自家人搞成這樣！”
“有話都不懂好好說！”
“是啊，就算討債也要給人家個方便啊！這完全就是逼人絕路！”洪偉強搖頭道。
然後村隊長立刻表現出自己看得很深一樣，解釋道：“其實是他們這幾天老是打牌，錢輸的太多了，聽說他們昨晚上就輸了3000！”
“他們工資又沒有，不知道要賣多少東西才有3000塊錢，一下子就輸了，肯定想來拿錢繼續回去賭的嘛！”
他一副看透了的樣子。
他說完，又開口和在楊桃樹下圍觀的人解釋。
好像是幫著我們說話。
但是我知道，假如他沒見到洪偉強的話。
他肯定不會把自己變得這麼健談起來。
他一方面是想，向洪偉強表現出他眼力見很強的樣子。
另一方面又想向大家證明，他和洪偉強很熟，這樣才能彰顯他的身份地位。
完事後，媽媽和繼父要留洪偉強下來吃飯。
但是洪偉強說吃過了。
大晚上的路也不好走，我也不強留他！
於是拿了些錢，讓媽媽去給洪偉強買些山貨，讓他帶回去。
然後我開著摩托車，跟在他的車後面，送他到半路。
告別前，他再三叮囑我，明天早上千萬等他來接我！
我其實和洪偉強的性格很像。
只要拿了對方的好處，就想百倍奉還。
我把他大晚上叫過來，心裡已經很過意不去！
所以才給他買些山貨帶回去，都是些野生蜂蜜之類的。
他拿到山貨，心裡面一定也過意不去，想把這份人情加倍還回來！
但是，像我們這樣的人，一但給不了對方好的，自己就會選擇慢慢淡出對方的圈子。
再待下去，對自己也是一個折磨。
所以身邊能有一個長久的朋友，還是挺難的。
回來後。
我躺在房間裡，小燈泡吊在牆上。
一隻蟑螂，在粗糙的水泥牆上趴著。
我數不清，有多少這樣的夜晚。
我看著粗糙的水泥牆，幻想著我的未來有多厲害多厲害。
可過去的我，就像此刻牆上的蟑螂一樣，沒有任何的實際行動，只有思想在動。
今天，是我第一次。
用實際行動證明了自己。
我相信，生活很快就要變好了！
關燈。
這一夜，我睡的很香。
第二天醒來。
媽媽在煮飯拖地，妹妹在寫練習。
繼父已經下田裡去幹活了。
媽媽看到我後，笑著說：“老爸他昨晚上說第一次看到那麼多錢，一晚上都沒睡覺，翻來翻去！”
“傻的要命！”
聽到媽媽這樣說，我的心裡開始感到有些驕傲！
雖然繼父已經五十來歲了。
但是他就像個小孩子一樣，很多東西都沒有經歷過。
所以有好多普通人都體會過的“第一次”，是他都沒體會過的。
因為洪偉強馬上就要到村頭來接我了，所以我先去洗漱一番。
當我頂著溼漉漉的頭髮出來後。
發現繼父已經回來了，神色好像有些嚴肅。
媽媽的表情也是冰冷。
兩人小聲不知說著什麼。
我有些緊張，問他們怎麼了！
繼父立即開口道：“阿科昨晚上和人打牌到天亮，然後早上就摔倒，什麼都不懂！現在叫人家打120過來！”
他說著，眼睛直勾勾地望著前方。
心情好像十分複雜！
媽媽問了我一句：“你說我們要不要跟他們去？”
阿科就是昨晚來討債，伯父的兒子。
在我們這，只要親戚生病了，就得跟著去醫院探望照顧。
但是伯父他們的人品非常差，村裡面根本就沒有人願意幫他們！
以前還有我繼父這個血緣最親的，肯被他們支配。
他們現在，肯定慌的像熱鍋上的螞蟻！
所以此刻，繼父和媽媽的才會顯得有些掙扎！
我也沒想到事情這麼突然。
昨晚上才宣佈和他們恩斷義絕的。
現在是去也不是，不去也不是！
就在這時，洪偉強給我打來了電話，說他到了。
於是我讓繼父去觀望一下，其他親戚有沒有跟著去。
如果都沒有的話，那我們也別去出面。
要不然的話，我們做人的尊嚴一點都沒有！
該無情的時候就不要猶豫！
我把衣服換好，頭髮打理好後，穿上鞋，準備去村頭坐車。
繼父也在這時候觀望了一圈回來，說那些親戚沒一個敢去，怕這個死在路上變成厲鬼，會帶來黴運的！
於是我就讓繼父和媽媽也別去了，別管別人怎麼說，過好我們自己就行。
繼父一向很聽我的話，交代完後，我也放心地出去了。
來到村頭。
洪偉強坐在車裡沒下來，因為阿科被他的家人給拉到村頭，等待120過來。
數十個人遠遠地看著他們，不敢靠近。
阿科的老婆拼命地拍著他的臉，讓他醒過來。
他的兒子拿著一個髒汙汙的皮球，在旁邊木訥地看著。
好像還不明白髮生了什麼。
伯母拽著孫子，嘶吼道：“你個蠢孩子，快叫你爸爸啊！快叫他回來啊！”
“叫啊！”
孫子搖了搖頭：“我不叫，爸爸醉酒了，叫不起來！”
伯父氣不過，一把把孫子手上的皮球給拍掉，罵道：“你看這是誰！這是你爸爸啊！你快叫啊！你他媽的，白養你這麼大了，快叫啊！”
孫子突然尖叫一聲，然後從地上抓起石頭，拼命地朝他們扔去！
混亂中，他們沒注意到我上了洪偉強的車！
要不然肯定會用億萬倍惡毒的眼光，目送著我！
嘴裡或許還會獻出地獄般的吟唱，詛咒為什麼倒下的是他們的兒子，而不是我！
“那不是昨晚上去你們家鬧事的嗎？”洪偉強把車子開動並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