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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彭成帶著周倉,張三兩人下了清風寨。
他們此去是為了對付李忠並非是對付小李員外,人少一些,反而免得被人發現。
李家村並不繁華,沒有幾家捨得在晚上點油燈,於是許多人家都是天剛黑便睡下,整個村子裡一片寧靜,除了時不時有木屋之中傳來陣陣鼾聲,村子裡也就只剩下蟲鳴了。
李家村尚且如此,李忠養的外室,更是離村子有著一段距離。
蟲兒早被田埂之上的人驚擾不願發出聲響,在此刻,就連三人刻意壓低的腳步聲在這夜色之中都顯得有些擾人。
“大王,就在前面了。”
張三壓低著聲音說道。
他還未上山,也不習慣叫人哥哥,至於將軍,他也叫不出口來,一時間對彭成,依舊是以大王稱呼。
不遠處,一座小屋立在田間,昏暗的油燈讓窗戶上透出了一個人影。
彭成點了點頭,右手下壓,示意三人就藏在這田地之中。
彭成不敢在靠近,畢竟這夜也太靜了些,若是在往前,生怕弄出聲響,被那屋內之人發現。
那窗戶上只有一個人影,張三也說過,李忠總是深夜才敢過來。
三人就那般伏在田間,田間的蟈蟈再度嘶鳴,周倉和張三尚且無礙,唯獨彭成感覺有些睏倦。
他們三人在等李忠。
但是李忠此刻都還未曾離開小李員外的府上。
不止是李忠,整個小李員外府上的家丁和護衛都還醒著。
“讓他們把屋子都給我守好了,要是讓人闖了進來,你知道後果!”
小李員外看著站在面前的李忠開口說道。
就在方才,他讓院內的家丁護院全部取了棍棒和兵器,分別守在院內牆邊。
據小李員外所說,不到天明,他們都不能離去,而李忠則是需要監視他們的人。
若是有一處的家丁睡著,那李忠便要和他們一同受到責罰。
怎麼責罰,小李員外沒說,但是他們都清楚,絕不會好過,至於李忠,更是瞭解小李員外的性子,小李員外回到李家村做的許多事情,他都在一起,別的不說,李忠清楚的知道,他敢殺人。
故此,李忠雖然心頭不願,但是卻不敢反駁,只當是今日倒黴。
夜逐漸深了,李宅也逐漸平靜,小李員外此人看起來雖然五大三粗,但是睡覺卻不會發出一點聲響。
李忠呆呆的站在院中,看著天上的月亮,心頭想著自己那外室,越是想,口中越是喃喃罵著小李員外不得好死,但即便如此,他也不敢眯一下眼睛,若是實在困了,便給自己一耳光。
啪的一耳光之後,他看向面前的三名家丁。
他們靠在一處,口鼻之中居然發出了輕微的鼾聲。
“狗入的殺才!”
李忠急急忙忙地跑了過去,他記不得這已經是第幾次把他們叫醒,總之不管幾次,總不能讓他們就這樣睡著。
他快跑了幾步,突然聽得牆外發出了一聲響。
窸窸窣窣幾聲之後,兩隻手臂升了上來,接著月色清楚的看見,那手臂抓住了院牆。
李忠倒吸了一口涼氣,他快步走向家丁,捂住了對方的嘴之後,一巴掌拍在了他的臉上。
睡夢之中被打了一巴掌,眼前的家丁自然瞬間站直了身子,他這一動,另外兩人立即驚醒,正要發出聲響,卻看李忠伸手指向了不遠處的院牆。
看見那隻手臂,三人瞬間安靜了下來,拿好自己手中的棒子靠在了牆邊。
“我去叫其他人!”
李忠用只有自己能夠聽見的聲音開口說道。
沒等三人回應,那雙手的主人已經站在了牆邊,不是王五又是何人。
小李員外讓他去對付彭成,他心中自是不願,恩將仇報之事,他實在做不出來,無可奈何,他只有夜闖李府,試圖救出自己的老母和弟弟。
但是此刻他剛一站起,便看見正瞪著自己的李忠。
王五面色一變,腳下兩股勁風已然傳來,兩名家丁已然揮棒打向他的腳踝。
王五見狀朝前一跳,落地之後就地一滾,滾落在了李府的院內。
還沒等得王五站起,一根棍棒已經劈頭蓋臉地打來。
王五抬腿便是一腳,踢得那衝上前來的家丁倒飛了出去。
另外兩名家丁此刻又衝上了前來,王五拿出一把鐮刀,揮砍了上去,直奔右邊那人的手臂,王五鐮刀舞得飛快,眼見就要割中那人手臂之時,卻又轉過了方向,只是重重地打在了那家丁的手臂之上。
緊接著,王五又是向左一靠,避開了打向自己的棍棒,用肩將左側的家丁撞到在地。
三名家丁面對王五,難以佔據上風。
“王五來了!王五要殺員外啊!”
趁著三人和王五打鬥之際,李忠早已跑向了一旁,大聲喊道。
不斷有腳步聲傳來,而此刻,三人已經站起,再度將王五圍住。
“讓開,我不想殺你們!”
王五看著眼前的三人,惡狠狠的說道。
三人卻一言不發,只是將王五圍住,等到圍住王五三個方向,三人同時朝著王五打來。
王五向前一撲,右手重重地打在對方的脖頸,緊接著猛然轉身,又將另一人撲倒在地。動作雖然迅猛,但是依舊被最後一人一棒打在肩頭。
故技重施,將對方打暈之後,王五正要站起,卻聞到陣陣血腥之氣。
李四不知何時翻入了院中,此刻站在一名家丁身後,一把小刀從身後刺入了對方的身體之內。
“老四!”
王五瞪大了雙眼,看向李四。
“五哥,莫要在婦人之仁了,他們跟著李沐升,哪裡是什麼好東西,今日你要救人,以為真能不見血嗎?”
李四說罷,用手臂勒住了面前之人的脖頸。
“想死了,上前來!”
李四又是一刀狠狠地刺入,這被他勒住的家丁早已沒了聲響,但是李四這般兇狠,倒是嚇得從其他院牆內衝來的十餘名家丁不敢上前一步。
李四提著面前之人一步步向前,十餘名家丁一步步後退,李忠更是躲到了隊伍的末尾。
此刻,一陣破空聲傳來。
啪的一聲,如同西瓜破裂,紅的白的灑了李四一臉。
李四顧不得擦去臉上的血漬看向了王五。
王五和李四對視了一眼,就地一滾,躲到了暗處,不敢在露面。
“直娘賊,好大的狗膽,敢在我的府邸上動刀。真是不知死活!”
小李員外笑著提著一把弩,走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