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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多才多藝的大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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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伯生在一九四零年,記憶中大伯很能幹,大伯學的是木匠,在他帶動下二伯和我爸都學了木匠活,七八十年代的時候給人家蓋房子。

還辦過木工廠,主要以做包裝箱為主。後來還承包過一段時間的磚廠,開過磨坊,後來又種菜,是我們村上第一個種菜使用地膜的就是人。

我在工作期間,單位有位年齡大的女教師,有一次問大伯的情況。聽她說,大伯和她是縣一中的同班同學,在學校時大伯學習好。初中畢業後她們就都回家參加勞動,一段時間後她被鎮領導安排到學校工作,後來轉正成了公辦教師。

當她聽到我說大伯一直在家務農,沒有出來工作時,有些不相信,說當時和他們一塊畢業的學生後來都有了工作,大多數在鄉政府和學校工作,說按大伯在學校的表現,最低應該在鄉政府工作才對。

聽爸爸以前曾經說起過,大伯學校畢業回家後,剛好趕上了三反五反的各類運動,我們家因為爺爺在解放前買了許多土地,解放後被定位了富農。

爺爺因為人老實,幹活不惜力,恨不得一天干三天的活,村幹部認為改造的好,就把富農帽子給摘了。

隨後這頂富農帽子就被扣到了大伯頭上,每次開批鬥會的時候,大伯就被拉去挨批鬥。應該就是這個原因,初中畢業的大伯一直沒有得到工作,在農村接受改造。

爸爸還說,大伯心靈手巧,當時因為家裡人口多,物資匱乏,糧食布匹等全部憑票供應。大伯儘管每次被拉去挨批鬥,但還是偷偷的模仿領來的供應票模樣,畫了幾張票領來了物資,給家裡解決了很多的問題。

後來大伯拜師傅學了木匠手藝,在他的帶動下,二伯和爸爸都學會了木匠活。其實我一直叫二伯為二爸,我爸親兄弟三個,我爸是老三,老大我叫大伯,老二我叫二爸。

二爸和我爸的木匠活也乾的很有名氣,村上至今還有爸和二爸給人蓋的房子。外村也有許多人家的房子是二爸和爸他們蓋的。大伯的木匠是拜過師傅的,有師承傳承,爸和二爸應該是跟著大伯學會的。

大集體的時候,村上辦了個木工組,安裝著帶鋸和圓盤電鋸,當時主要的生產就是把木板釘成包裝箱,發到外地城市。以今天的話說就是粗加工,木工組當時由大伯負責。後來大伯帶了幾個人去外村辦了木工組,開始生產包裝箱。

土地包產到戶後,大伯又餵了騾子,給村裡人耕地碾場,後來有了錢又購買了拖拉機,我們村上的第一臺拖拉機就是大伯家買的。

大伯以後還購買磨面機,開過磨坊,後來又和別人合作承包過磚廠。再後來大伯又開始種菜買菜,記憶中大伯是全鎮第一個使用地膜種植蔬菜的。

在大伯種菜的帶動下,二爸和我爸也逐步向種菜方面發展。

前幾年,我們兩家靠著種菜掙的錢可能是爸和二爸這輩子幹的工作中掙錢最多的工作。

不得不說大伯還是很有感召力的,最先學了木匠,二爸和爸跟著學了木匠,靠著木匠手藝撐過了農村最艱難的時候。後來大伯種菜,爸和二爸又轉入種菜,使家庭有了週轉的積蓄。

但是 ,在我記憶中,爸和大伯關係一直不好,平時不怎麼來往,為了宅基地的問題還幾次打架。

記得爸有次說過大伯的不是,好像是說大伯成家後,分家自已過了,二伯和爸以及爺爺三人生活。爸爸說他有次記憶非常深刻,他和爺爺沒有吃的已經餓了一天。

大伯家準備種蒜,熬了一鍋米湯,大伯叫了幾個朋友幫忙種蒜。那段時間好像許多村民沒吃的,能熬米湯的都算是家裡富有的,其他人就想借著幫忙幹活蹭點吃的。

爸說爺爺給他說,你大哥要種蒜,我也一天沒吃啥了,咱我忍著。你年紀小耐不住餓,去給大哥幫忙,湊合著吃一頓是一頓。

於是爸去給大伯幫忙,結果大伯卻對爸說,他找的人夠了,不需要了藏你耍去。

爸說這件事他這輩子都忘不了。過後他也分析,說他能理解大伯,因為大伯戴著富農的帽子,挨的批鬥多,就想籠絡一些人,改變他的現狀。

在我的記憶中,七幾年的時候大伯時常叫村上有話語權的人划拳喝酒,好像還和這些人結拜了兄弟。

我媽說過一件事,說大伯畢竟還是親人,危急關頭還是很顧我們的。

媽說我很小的時候,一次二舅帶著我玩,二舅顧著自已玩了,我被一架狂奔的馬車帶倒,車輪從我腳上碾了過去,趕車的人企圖跑,當時剛好大伯遇見,追了幾十米才把馬車攔下,罵著讓趕車人把我送醫院去看。

還有一次,我記得很清楚。那時因為停電,用煤油燈照明,爸爸不知從哪弄了些汽油照明,在往燈盞中添油時起了火,大伯很快的就衝了過來,幫著撲滅了火。

在我的記憶中,大伯和爸每次淘氣都是為宅基地和出路的事情。

最先爺爺給我家分的房在前邊,後來大伯做了調換,我家蓋新房的時候把我家調到了後面,我爸嫌給我家留的路窄,就一直淘了幾次氣。最後一次大伯蓋新房時,揹著大伯母多留出了幾十公分,最終還是給我家留了比較寬的出路。

在我工作的第一年爺爺去世,第二年大伯就去世了。大伯生病的時候,爸安排我去看望大伯,大伯給我說,一定要盯住我們兩家的出路。說那是後輩兒孫的出路 一定不能被人侵佔了。

因為我們兩家在巷子裡頭,巷子外面還有兩戶人,其中有一戶人家一直有侵佔路面的舉動,為此,大伯沒少和那家人吵氣,甚至打過架。

大伯把他和那家人淘氣時找鄉政府處理,寫的證明材料 全部交給了我。同時一再給我叮囑,無論何時要給後輩兒孫設法留寬出路。

大伯去世時僅有五十多歲,我覺得大伯的一生是精彩而豐富的。有時也覺得大伯生不逢時,要是遇上好的時代,以大伯的聰明才智和能屈能伸,永不服輸的性格完全會有一番大作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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