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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請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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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沚剛想開口說話時,突然傳來一聲聲震耳欲聾的“嗵嗵嗵”聲。

她和其他人一同轉身回望過去,只見天空中綻放出一朵朵五彩斑斕、絢麗多彩的煙花。

謝沚目不轉睛地望著空中的煙花,心中自然充滿了無盡的喜悅之情。

她那張姣好的面容上綻放出的燦爛笑容,宛如天空中的煙花一般璀璨奪目,深深地烙印在了裴晞的心底。

站在一旁的裴文看到裴晞嘴角邊若隱若現的笑意,不禁暗自思忖道:夫人讓二少爺出來逛花燈會真是明智之舉啊!

待煙花燃放結束後,謝沚這才轉過身來,目光恰好與裴晞相遇。

她發現他正滿臉笑意地凝視著自已,頓時感到一陣沒來由的窘迫。她暗自琢磨著,難道是剛才自已過於沉醉於觀賞煙花而失了禮數?

“謝小姐喜歡煙花?”裴晞察覺到自已的失態,急忙開口試圖緩解尷尬氣氛。

“當然喜歡啦。”謝沚在裴晞面前毫不掩飾自已對煙花的喜愛,坦然說道,“如此美麗的事物,任誰都會心生喜愛之情。我自然也不例外呀。”

“煙花雖美,卻稍縱即逝……”裴晞喃喃自語著,腦海裡迴盪著這句話,不知為何,他的情緒突然間變得異常低落。

站在一旁的謝沚,敏銳地察覺到了裴晞的變化。儘管她身處國公府之中,對於外界的事情瞭解得並不多,但她也聽說過大皇子薨逝的訊息,深知此事對於裴晞來說無疑是一記沉重的打擊。

心中湧起一絲不忍,她輕聲安慰道,“煙花劃過黑寂的天空,雖然短暫而逝,但在它綻放光芒的瞬間,卻沒有任何人能夠忽視它的存在。”

裴晞微微一怔,自然明白謝沚話語中的深意。他驚訝於她的聰慧和洞察力,不禁抬起頭來,目光落在她的臉上。

只見她嘴角掛著一抹淡淡的微笑,那笑容中透露出一種堅定的信念,彷彿在告訴他:即使生命如煙花般短暫,也要盡情綻放,不留遺憾。

在這一刻,裴晞感受到了一股源源不斷的力量湧上心頭。他凝視著謝沚,眼中閃爍著感激和敬佩的光芒。

她的一番話,如同夜空中最亮的星辰,照亮了他內心深處的黑暗角落,讓他重新找回了勇氣和信心。

想起皇帝蕭史眼中那濃得化不開的佔有慾,裴晞心中不由得一沉,他知道以蕭史的性格絕對不會輕易放過謝沚。

然而,一想到此處,他的內心就像被千萬只螞蟻啃噬般難受。

謝沚如同純淨的白蓮一般,聰慧而淡定,這樣美好的女子怎能進入那深似海的皇宮呢?

裴晞在心中暗暗發誓,無論如何也要保護好謝沚。

兩人閒聊片刻後,便沿著街道兩旁的花燈漫步而行。

謝沚對周圍的一切充滿了好奇,一會兒看看這個,一會兒摸摸那個,臉上洋溢著歡快的笑容。

而裴晞則默默地跟在她身旁,將謝沚感興趣的物品示意裴文全部買下。

就在這時,前方不知發生了何事,人群突然間如潮水般向前湧動。

謝沚一時沒有留意,差點要被人撞到,好在裴晞反應迅速,一把拉住謝沚,猛地一個轉身,巧妙地避開了那人的撞擊。

兩人第一次如此近距離地靠近,瞬間讓謝沚的心跳加速,彷彿要跳出嗓子眼一般,而她的臉頰更是漲得通紅。

她回過神後,稍稍後退一步,輕輕地捋了捋額前的碎髮,試圖掩蓋內心的慌亂和羞澀。

而後她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已恢復平靜,假裝不在意地繼續向前走去。

然而,她的步伐卻顯得有些不自然,彷彿踩在棉花上一樣。她的目光看似隨意地落在周圍的景物上,但實際上,她的心思早已飛到了九霄雲外。

裴晞呢?他也好不到哪裡去。之前一路同行回京都他就心儀謝沚,此時此刻他原本還想著順勢牽起她的手。

可是,還沒等他付諸行動,謝沚就躲開了,他心中不禁湧起一絲失落。

他實在想不通為何在謝沚跟前便畏手畏腳起來,想當初,他亦是個肆意張揚的翩翩少年郎啊!遇見心悅之人,怎會不讓對方知曉呢?

只是自會門關一戰後,又歷經回京路上的種種艱險,令他迅速成長、沉穩起來。

況且謝沚的性情宛如秋菊般淡雅,絕非他可隨心所欲對待之人,他著實害怕若將真心赤條條地袒露出來,會嚇到她。

兩人默默地向前走著,彼此間的氣氛變得有些尷尬和微妙。

不知不覺間,他們已走了許久。

街道上的行人愈發稀少,桐月也在旁輕聲提醒道,“時辰已然不早了,小姐該回國公府了。”

裴晞無奈,只得目送謝沚上國公府的馬車,直至那車影消失於眼簾之後,他才轉身與裴文打道回裴府了。

次日一大早,裴晞就穿戴整齊了,他要去面見新帝。

此時此刻,他一個人行走在皇宮裡長長的甬道上,背影孤寂落寞,神情肅然但又堅毅……

總管太監唐公公引著他,唐公公自然是不敢小瞧裴晞。

在這場大皇子與二皇子的爭鬥裡,二皇子順利繼承皇位,大皇子附庸的大臣,均不得善終,唯獨裴晞好好活著。

他就曉得,陛下待裴晞是不同的。

裴晞甫一進養心殿,便見皇帝蕭史身穿一襲五爪金龍明黃色龍袍,威嚴而莊重,頭戴一頂鑲嵌著珍珠和寶石的紫金冠,璀璨奪目,坐在那龍椅上認真的批閱著奏摺,一副不怒自威勤勉的模樣,讓人恍然覺得外界的流傳都是假的。

裴晞晃了晃腦袋,把那不切實際的想法清除出去之後,便立馬跪下來行禮道,“臣參見陛下!”

皇帝蕭史看見裴晞跪下行禮,而後緩聲說道,“請起!”

“謝陛下!”裴晞說完便站了起來,待站穩後,他深吸一口氣,定了定神,然後開口說道,“陛下,微臣今日前來,是來請罪的。”

皇帝微微抬起頭,看著裴晞,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驚訝,問道,“哦?請罪?”

裴晞拱手說道,“陛下,微臣自知罪孽深重。如今大皇子已去,陛下寬宏大量留臣一命,臣感激陛下不殺之恩。”

皇帝蕭史聽了,沉默片刻,然後起身走到裴晞身邊,按著他的肩膀,俯身對著裴晞說道,“裴愛卿,朕曾經說過良將需擇明主,這也是朕為何留一命的原因。”

說完皇帝蕭史站了起來,走回龍椅坐下,緩緩說道,“裴愛卿如今甚是懂得審時度勢,那朕就唸及太學院的情誼,不追究你的罪責。只要你以後忠心耿耿地為朕效力,朕自然會重用你。”

裴晞聽到皇帝蕭史說這一番話,他便知道自已今日此行已成。

於是叩頭謝恩,說道,“多謝陛下不殺之恩,微臣一定誓死效忠陛下!”

皇帝蕭史微微頷首,表示認可,繼而開口道,“嗯,很好。不過,朕還有一件事要問你。”

裴晞聞言,恭敬地回應道,“陛下但有所問,微臣必當竭誠相待!”他的神情顯得格外忠誠,彷彿願意為皇帝奉獻一切。

蕭史注視著裴晞,目光平淡,緩緩問道,“聽聞當日你回京都之時,全程皆與謝小姐相伴同行,可有此事?”

這句話如同一道驚雷,在裴晞心中炸響。

想到昨夜蕭史對謝沚流露出的佔有慾,使得他無法揣度出皇帝蕭史的真實意圖。

他實在不知該如何作答,生怕一個不慎,便會弄巧成拙,給自已和謝小姐帶來無法挽回的後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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