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魚得水說:
“走走走,球看長,美女不是我們的喲!好蘋果叫蟲吃,好白菜叫豬拱,好女娃叫慫日。”
程俊熙說:
“喲喲喲,項莊舞劍,意在沛公呀!咋哪,想人家白小雅了,吃人家高威猛的醋了吧?兄弟,沒戲了呀,人家……”
還沒說完,他們就看見白小雅和高威猛相依相偎,柔情蜜意地走過來。
白小雅有一雙晶亮的眸子,明淨清澈,燦若晨星,不知她想到了什麼,對著高威猛甜蜜蜜的一笑,眼睛彎的像月牙兒一樣,彷彿那靈韻也溢了出來。一顰一笑之間,甜美的神韻自然流露,讓人不得不驚歎於她清雅靈秀的光芒。
兩人拿著熱氣騰騰的鍋貼,你餵我,我餵你。白小雅穿著玲瓏的格子裙,白襪黑鞋,還踮著腳尖,給高威猛用白手絹擦嘴嘞!
魚得水鐵青著臉,狠狠地說:
“真是噁心他媽給噁心開門噁心到家了,一對狗男女,有傷風化,有傷風化。走,我們快走,眼不見為淨。”
他拽著程俊熙,程俊熙和雕像擦肩而過的時候,他突然想起來,這個雕琢的少女,不正像那次打球的少女嗎?
“她叫什麼名字呢?哪個班上的呢?”
這白小雅名如其人,長得像白月光,說話像槐花蜜一樣,自帶一種少女的甜潤清澈,她走過時,一股好聞的香香的味道,瀰漫在四周,講真,男生沒有不暈的,沒有不被這香水迷住的。男生們在各自宿舍討論,喋喋不休,最後一致公認:
白小雅最甜,她就是我校的甜心,她全票獲得校園卡拉ok第一名,她最溫柔如水最有女人味,看起來也最清清純純,校花她當第二沒人敢當第一。
班上喜歡她的男生佔百分之九十九,最喜歡的佔百分之十,最最喜歡她的唯二之人,就是班上的“班詩”魚得水和“黑人”高威猛了!
這白小雅有多美,班詩魚得水有情詩為證:
《酒窩》
星星是藍天的酒窩
春天是季節的酒窩
湖泊是大地的酒窩
而你
是淺淺的酒窩
星空是璀璨的
春天是芬芳的
湖泊是清澈的
而你的酒窩
是醉人的
還口占一絕順口溜:
《白小雅之歌》
白小雅呀白小雅
一回頭,倒下一片教學樓
二回頭,長江黃河水倒流
三回頭,哈雷慧星撞地球
這是開學一個月後,魚得水的追妞奇詩之代表作,白小雅看起來文文靜靜,清純如蓮,但用魚得水的話說:
“世事難料呀,想不到呀想不到,看起來像貂蟬,實際上是潘金蓮”。
他說:
“程俊熙你以後要長點心,不要被清純迷了眼呀!外表最清純,也許內心最淫蕩,唉唉唉,唉唉唉……”
魚得水戴副厚厚眼鏡,頭髮亂七八糟,是不修邊幅的典型的理工男,他愛看書,但主要是鑽研課本,班上的第一名。程俊熙也愛看書,主要是看文學名著和歷史書、政治書,班上成績嘛,中不溜。
而高威猛鎮巴漢子,天天愛打籃球,是校隊大中鋒,有“錦江師範喬丹”之稱,長得像黑炭,魚得水小心眼,私贈他外號叫賣炭翁。“賣炭翁,賣炭翁,伐薪燒炭南山中,滿面塵灰煙火色,兩鬢蒼蒼十指黑……”
可是,儘管魚得水的詩風靡一時,廣為流傳,就像柳永,“凡有井水處,皆能歌柳詞”,凡在錦江師範者,皆能知魚詩,但神奇的是,最清新甜美的白小雅妹妹,卻接受了最黑靚最高大的賣炭翁。
難道愛情喜歡優勢互補,矮的喜歡高的,瘦的喜歡胖的,黑的喜歡白的?
魚得水不接受,也得接受,因為生米已經做成了熟飯。
我請魚得水在中山街夜市吃炒田螺,喝矮裝城固特曲,他喝大了,趴在我肩上痛哭流涕,又對著滿天星斗大吼大叫:
“啊,白小雅,小雅,我恨你……小雅啊小雅……”
他說:
“兄弟,我的愛情死了,我要好好學習,混出個人模狗樣,信不信?信不信!我要成功,成功給白小雅看,成功給他們看!何有魚,何有魚!你一定要爭氣!一定要成功呀,小雅!我恨你,是因為我他媽的愛你……”
然後他酩酊大醉,不省人事,栽倒在桌子底下,旁邊是臭氣熏天的嘔吐物。
後來,他真實現了他的誓言,那是在他當上縣長之後,但現在,他就像個傻瓜一樣,睡在這烏煙瘴氣的小小夜市,嘴角還有殘留物。
我只得踉踉蹌蹌,把他揹回去,扔在宿舍的硬板床上……
這白加黑、小雅和小高的愛情故事經典永流傳:
他們牽著手,走過鋪滿金黃落葉的法桐路,起風了。
他們在和錦江一中的校際籃球比賽時,一個狂飆三分,一個蹦蹦跳跳漲紅著臉加油助威。
中場休息時,白小雅登上舞臺中央,在萬千歡呼中放歌,歌名是北京亞運會的名歌《黑頭髮飄起來飄起來》,在歌迷一再請求下,又唱了一首甜蜜蜜的情歌《我悄悄的蒙上你的眼睛》:
“我悄悄地蒙上你的眼睛
讓你猜猜我是誰
從Mary到Sunny和Ivory
卻始終沒有我的名字
合:為什麼你的雙手在顫抖
笑容凝結在你的眼中
難道你對我會有所改變
女:我不再是你的唯一
男:我只是故意在逗你
……”
有的女孩,又醜又笨學習又差性格古怪;有的女孩又美又聰可可愛愛。
上天真不公平,對女生來說;上天又真的公平,派天使下凡間一慰少男之心。
白小雅,yyds!
比賽暫停了,白小雅給“黑喬丹”用雪白的毛巾擦汗,遞上泡著胖大海的滿滿一杯水,“黑喬丹”咕嚕嚕咕嚕嚕一喝到底,甜水讓高挺的喉結一吸一吐,一吸一吐,他汗如雨下,有顆汗珠滴在白小雅的紅唇上,好鹹又好甜呀……
高威猛真高真威真猛,他帶球突破單手扣籃,回頭望月勾手命中,他三分線外嗖嗖而進……
場內血拼肉搏,場外吶喊聲聲!
教室裡,魚得水“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只讀聖賢書”,因為,有兩團長長的白紙,他用來塞住了耳朵。
這對神仙眷侶,讓多少少男傷心,多少少女失神。
高威猛住417宿舍,在週末其餘學生或回家或外出時,他們二人,白小雅和高威猛,白加黑,總是不分白天和黒夜,閂上門談戀愛,總是不分白天和黑夜。
只聽得床板響動,隱忍而又難忍……
有一些調皮搗蛋鬼就去偷聽,手趴在門上,耳朵貼在門上,他們說這比錄影廳裡的三級片都過癮,而且還是免費的。他們將偷聽到的喘息聲和綿綿情話,運用李太白的誇張手法,添油加醋,添油加醋,傳了出去,一傳十,十傳百,百傳千……
直到傳到校領導耳中,直到校保衛科長帶著保衛員和班主任,包圍了417。
他們被開除了,紅紅的開除佈告上最後幾個字最醒目:
以儆效尤!!!
白小雅走時,白雪飄飛,她烏黑的秀髮在寒風中如此凌亂,她媽媽拿著大包小包,白髮蒼蒼……
魚得水躲在牆角,失魂落魄,兀自看得淚流不止。
高威猛走時,寒風四起,他彎腰駝背,網兜裡的籃球也底氣不足,顯得老舊土氣,他長長的頭髮像枯草一樣在寒風中如此凌亂……
魚得水啐一口,血紅著眼,笑了,又哭了。
後來,有人流傳,告密者是魚得水。
程俊熙不相信,但何有魚的城府,程俊熙已隱隱感到。
一顆政治新星即將冉冉升起……
錦江師範再也聞不到白小雅的槐花香味了。
但白小雅如白蓮花的美,還印在許多少男的夢裡……
那座讀書的美少女雕像,依然美美地站在校門口的花園裡,美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