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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道聲音一同響起。
聞朔衝了過來,緊張的扶著她另一隻胳膊。
看到是他,慕景琛的語氣差到極點,“你來做什麼?”
“夫人,您沒事吧?”
聞朔沒理會他,小聲的詢問著秦歡。
恍惚的被人強撐著架了起來,秦歡無力的抬眼,模糊的視線中,聞朔的臉逐漸變得清晰。
一瞬間,莘瑾淮刺耳的諷刺,還有閣樓裡暗無天日的黑暗,如放映片一樣迴圈的播放在腦海中。
秦歡情緒崩潰的驚叫一聲,哭喊著掙扎,“放開我!放開我!”
“夫人,您冷靜些!”
聞朔放低了聲音,試圖讓她冷靜下來。
可惜,他一出聲,秦歡掙扎的更加厲害,瘋了一般,紅著眼睛咬住了他的胳膊。
刺痛傳來,聞朔下意識的鬆了手。
慕景琛怒氣衝衝的瞪著他,吼道,“聞朔,你想把她逼瘋是不是?你和莘瑾淮能不能離她遠一點?能不能放過她?”
“不是....”聞朔有些無措。
兩人說話的這幾秒,秦歡猛的掙脫慕景琛的束縛,朝著遠處跑去。
慕景琛的瞳孔猛的縮了縮,大喊著跟了上去,“歡歡——!”
“夫人——!”
聞朔嚇得臉也白了幾分,急忙追了上去。
看著那個跌跌撞撞,摔倒又爬起來,不管不顧往前跑的身影。
兩人都有些心酸,不由得加快了腳步。
身後的腳步近在咫尺,秦歡心如死灰的慘笑一聲,身子突的一轉,動作利落的爬上了高架橋的石欄。
“歡歡——!”
“夫人——!”
兩人的腳步猛的頓住,身子僵直的看著她,一顆心提到了嗓子眼。
橋上的人搖搖欲墜,慕景琛的臉色白到透明。
他喉間乾澀的厲害,緊張又害怕的盯著她,聲音顫抖,“歡歡,你別亂動,你先下來好不好?”
聞朔也面色焦急,提著一口氣生怕她再像上次一樣跳下去,“夫人,您先下來,有什麼事情下來再說好不好?”
秦歡滿臉的淚水,眼裡充滿了悲傷和痛苦。
看著緩緩靠近的兩人,她崩潰又無助的大吼一聲,“別過來!”
“好好好,我們不過去,我們不過去.”
慕景琛停下腳步,緊張的嚥了口唾沫,又往後退了兩步。
聞朔也站住不動,語氣微抖,“夫人,我們不過去,您先下來吧.”
風漸漸冷了下來,寒意刺骨。
秦歡坐在高處,悲傷又絕望的流著淚。
她死死的盯著聞朔,情緒崩潰的大喊,“我真的好恨,我不該猶豫,我不該心軟,我就該殺了莘瑾淮,我就該殺了他,這樣奶奶就不會死了!”
“為什麼要救我?為什麼要我活得那麼痛苦?”
秦歡哽咽著,渾身顫抖,輕聲低喃,“為什麼我還要活著?為什麼....為什麼...”這一切的一切,早該結束的。
秦歡悽慘一笑,空洞的視線突然移到了橋下,下面是公路,她跳下去就能結束這一切了,她再也不會痛苦了。
察覺到她想要幹什麼,慕景琛渾身冰冷,顫抖著身子不斷的喊,“歡歡,歡歡,不要,不要....”“夫人,您奶奶還好好的活著呢!”
危急關頭,聞朔大吼一聲,打破了夜晚的寂靜。
秦歡的身子一震,手腳顫抖的扣住了石欄,她回頭,潸然淚下,難以置信的問,“你說什麼?你在騙我是不是?”
聞朔用力的搖頭,“不是的,那天您昏倒在閣樓裡,先生就讓我去救您奶奶了,她還在活著,她還在活著呢!”
他的話像落進死海的一粒礁石一樣,激起千層駭浪。
怕她不相信,聞朔又拿出手機,開啟相簿給她看。
“您看,這是我拍的您奶奶的照片,她真的還在活著呢!”
看到照片裡面熟悉的面孔,秦歡的眼眶溼的厲害。
她跌跌撞撞的從石欄上下來,腳一軟摔在地上,又狼狽的爬起來,踉蹌的衝到聞朔的面前,奪過他的手機。
緊緊的捏著手機,看著裡面在病床上安靜睡著的人,秦歡又哭又笑的說,“她沒死,她沒死,她還在好好的活著.”
她這個樣子,慕景琛看的心疼極了,上前將她抱在懷裡,紅著眼角顫聲道,“歡歡,不能再做傻事了知道嗎?”
秦歡再也忍不住,在他懷裡痛哭了起來。
聞朔沉默著,也悄然紅了眼眶。
夫人太苦了,她奶奶算是夫人生命裡唯一的支撐了。
想到什麼,他的心沉了沉,如果夫人知道她奶奶被莘詮註射了不明藥劑,一直昏迷不醒,她一定會承受不住的吧。
攥緊掌心,他不敢在想。
秦歡大哭一場,情緒也穩定了許多。
她掙開男人的懷抱,嗓音嘶啞的厲害,“景琛哥哥,謝謝你.”
慕景琛眼睛澀的厲害,他搖頭,“歡歡,跟我不用這麼客氣的.”
秦歡艱澀的嗯了一聲,又轉頭看向了聞朔,啞著嗓子開口,“聞朔,我奶奶現在在哪?”
“夫人,您可以放心,先生給她找了最好的醫療團隊,她正在接受....”“我問你,她在哪!”
秦歡打斷他的話,眼眶泛著紅,“你不會是騙我的吧?”
又想到什麼,她眼裡閃過一抹痛苦,壓下去的情緒又湧上來,激動的說,“是不是莘瑾淮將她關起來了?他想要困住她,然後困住我是嗎?”
聞朔搖頭,解釋道,“不是的,夫人,您誤會先生了,他並...”“那是什麼?!”
秦歡紅著眼大喊。
“您奶奶在國外接受治療,先生也同意和您離婚了.”
聞朔看著她,徐徐說道,“先生讓我將您追回來,他同意離婚,還讓我回去擬一份離婚協議給您.”
“......”“你說的是真的?”
秦歡狐疑的看著他。
莘瑾淮怎麼可能答應跟她離婚,他不是就想困住她,想要看她痛不欲生的活著給秦湘贖罪嗎?怎麼會突然改變了想法?秦歡越想越覺得不可能,她隱隱覺得這更像是一個騙局。
他想要將自己騙回去,然後關進黑漆漆的閣樓裡,沒人送食物和水,沒人跟她說話,將她生生的,折磨到精神崩潰,然後痛苦的死去。
秦歡猛的顫抖,那種驚恐又無助的感覺湧了上來。
她不要,她再也不要回到那裡了。
聞朔看著她的狀態,小心翼翼的開口,“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