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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驗見陳涼不準備收，還處處貶低自己不配，一時感到胸口有點悶。
沈驗替陳涼撥開前額遮住眼睛的淺發，溫聲說：“陳涼，你沒有不好，世界上所有美好的東西你都能與之相配。”
“過生日就不要想那些不好的，只管開心就夠了。”沈驗朝陳涼眯眼輕笑。
說完，不等陳涼再說話，他主動幫張葉雅提起剛才買的東西走出超市，待到門口的時候，沈驗又回眸對他說了句：“陳涼，生日快樂。”
“我們交個朋友吧！”
沈驗好像在等陳涼的答案，所以一直停在門口沒走。
“哦。”陳涼看著門口朝他笑的人，說了句：“好……”
聽到陳涼說了聲“好”，沈驗才滿意地離開。
陳涼低頭看著沈驗送他的生日禮物，心底的情緒突然變得好複雜。最後只憋出一句：“這雙鞋，應該很貴吧……”
下了班之後，陳涼提著沈驗送他的禮物回家，剛開門發現屋子裡黑黑的，沒有開燈。
陳涼想，奶奶應該睡了吧。
正準備放下東西去做作業時，奶奶突然從廚房出來。
“祝你生日快樂～祝你生日快樂～”
奶奶在唱生日歌，她手裡捧著一塊小蛋糕，蛋糕上插著幾根蠟燭，蠟燭微微亮起的燈光照在奶奶蒼老慈祥的臉上，陳涼只是看著她。
“涼涼，生日快樂。”
陳涼閉眼輕笑了一下，鼻尖有些發酸，“奶奶，怎麼想起來給我買蛋糕了，之前過生日不都只吃白水煮蛋嗎……”
奶奶笑眯眯的，高興地晃了晃腦袋，“奶奶知道涼涼羨慕別人家小孩每次過生日都有蛋糕，所以奶奶也給涼涼買蛋糕啦～”
“雖然有點兒小，涼涼別嫌棄，等你下一年生日，奶奶給你買一個大大的蛋糕，讓別家小娃娃都羨慕涼涼好不好呀？”
陳涼以為自己曾經一個人趴在窗戶前偷看鄰居家小朋友過生日不會被別人發現。
但奶奶還是知道了，所以她用那雙長滿老繭的手從破舊的錢包裡掏啊掏，買了一塊小蛋糕。
全天下沒有誰比奶奶更好了。
陳涼的十七歲，第一次擁有小蛋糕。
陳涼喉嚨發澀，眼眶紅了一整圈，他哽咽著笑：“好，我……我等奶奶給我買大蛋糕……”
奶奶給陳涼戴上生日帽，圍在他身邊慢慢轉圈圈，笑得不亦樂乎，“涼涼快許願吹蠟燭。”
“好。”
陳涼雙手合握，閉著眼在這塊小蛋糕前許下願望。
希望奶奶長命百歲，下一年還要一起過生日。
蠟燭一吹即滅，但願願望成真。
兩日後。
早晨五點三十分，天空的顏色還是很暗，雲朵堆疊著不想讓陽光這麼早出來。
李仰剛走到學校門口，他從包裡掏出一瓶旺仔牛奶，戳開吸管就送進了嘴裡。
這時，突然有人從他身後拍他的背，他瞬間不敢動了。他在想平時這時候根本沒什麼人啊，怎麼會有人拍他，奈何他膽子又小，不敢往後看。
“喂——”低沉沙啞的聲音從他身後傳來，嚇得他什麼都不顧只是徑直往前衝。
“鬼、鬼啊——”
“笨蛋，跑什麼。”那人揪住李仰的書包領子把人又撈了回來，對他剛才的行為表示不解，“什麼鬼，你看清楚了再說。”
平復心情之後，李仰才回神，聽出了那聲音原來是顧聽舟的。
頓時火往胸口湧，他拍著胸口氣道：“顧聽舟！你能不能別老這麼不按常理出牌！！”
“你來這麼早是想嚇死人嗎？！”
顧聽舟看著李仰被嚇得不輕的模樣哭笑不得，“來晚了你記我名字，來早了你又嫌我嚇人。”
“我能怎麼辦？”
“……”李仰一時無話可說。
顧聽舟視線下移，看到李仰手裡握著一瓶旺仔牛奶。他朝李仰靠近，隨即低頭朝吸管咬了一口，點頭道：“好喝。”
“顧、聽、舟！”李仰有潔癖，吸管被別人碰了，他頓時炸毛：“我才喝了一口！就一口！你！你！誰讓你喝了？！”
“那有什麼問題，”顧聽舟單肩揹包轉身往教學樓走，嘴裡還理直氣壯道：“我渴了，就喝了。”
只留李仰在原地氣憤，看著手裡被顧聽舟“汙染”過的旺仔牛奶，他氣的牙癢癢，隨後直接追了上去，把那瓶旺仔塞到顧聽舟手裡，“你那麼飢渴，喝死你算了！”
說完，一個人氣沖沖跑回了教室。
顧聽舟還真不介意，對上吸管沒過幾口就喝空了，心裡還美滋滋地說班長給的旺仔牛奶真好喝。
到教室之後，除了李仰和顧聽舟，其他人還沒來。
“班長大人。”顧聽舟突然坐到陳涼的位置上撐著手看他。
“……”此時鴉雀無聲，李仰並沒有理會。
“李仰？”
李仰還是沒應聲。
“雀斑公主？”顧聽舟試探性喊。
李仰果然有反應了，他咬牙切齒道：“閉上你的嘴！你才公主！！”
顧聽舟繼續道：“班長大人，我發現你長得……挺可愛的。”
李仰以為顧聽舟在開玩笑，有誰會這麼誇他啊。現在他只覺得渾身起了一層雞皮疙瘩，“可愛你大爺！比起這個，我更喜歡你叫我醜八怪。”
“醜……嗎？”顧聽舟細細端詳著他，認真回答道：“不醜啊，這張臉我喜歡。”
也許是顧聽舟說話的這副模樣太認真專注了，才讓李仰心頭湧上一絲欣悅，心跳漏了一拍，然後別過頭不再看顧聽舟，“沒見過說話這麼肉麻的人……煩不煩……”
李仰說話又軟又彆扭的反應令顧聽舟很滿意，他第一次覺得世界上怎麼會有李仰這麼可愛的男生啊，難道是吃可愛多長大的？
“顧同學，麻煩讓一讓，這是我的位置。”下一秒，陳涼輕淡的聲音在教室裡響起。
顧聽舟在心底拿別人跟李仰比，陳涼太冷了一點都不有趣，陶子暮總讓他感到很煩一點都不有趣，別的人都往他身上貼，唯獨李仰與眾不同。
得出的結論就是李仰很特別。
顧聽舟起身讓了位置，回眸又看了李仰一眼才回自己座位上趴著安心睡覺。
“陳涼，你終於來了。”李仰抬頭說了句。
陳涼忍不住問：“你們剛才是在……打情罵俏？氛圍怎麼這麼奇怪？”
“沒……”李仰突然反應過來什麼，激動道：“不是！！打情罵俏這詞用在我們身上不合適吧！”
陳涼抬起眼皮看了他一眼，心說只是隨便說說而已，至於這麼激動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