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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車駛出小村落，青竹探出身看了眼被捆綁跟隨的幾名衙役，對程長風輕聲道：“找個安全的地方過夜，我給公子用的是蘆千薈。”程長風聞言詫異的看向青竹，卻聽她繼續道：“後面那幾人，你看著處置吧。”說完就縮回了車廂，程長風有些頭疼的揉了揉眉心，覺得這小姑娘可真會給他添麻煩。
趙曉天有些好奇，“蘆千薈是什麼？”
“一種對治療外傷有奇效的藥物，普通傷口一日內傷口便可痊癒，但是有一個致命的弊端，就是在一日內身體會出現麻痺現象並失去知覺兩個時辰，按時間算，今夜你的身體必定會發生反應，所以我們需要找一個地方安全的度過這兩個時辰才行。”青竹柔聲解釋。
“那我們為什麼不過了今晚再走，現在走在路上有些危險啊。”
“那戶人家只是普通人，再有危險他們可能就…”趙曉天明白了，這是不想牽連那老兩口，真是個善良的小姑娘啊！趙曉天無奈哀嘆。“公子，是在責怪青竹嗎？”
趙曉天躺在馬車裡，歪頭看著青竹，嘴角扯了個弧度，“傻丫頭！”青竹白了他一眼，撇過頭去，卻翹起了嘴角。
“對了，你的手弩哪來的？你會功夫？”
“青竹不會功夫的。”拿出手弩遞給趙曉天，“這是出發時程大哥給我的，說路上會有危險，讓我拿著防身，還有這個。”青竹又取出藏在身上的匕首，手弩是可以連發的，搭配匕首使用，程長風也算考慮得很周到了。
看著眼前的冷兵器，想起之前的廝殺，趙曉天沉默了片刻，“我時常有一種活在原始社會的錯覺，大家都信奉著獠牙和大棒法則，不知禮法為何物，似乎只有透過暴力解決問題才能獲取安全感，可能這就是所謂的禮壞樂崩吧。但奇怪的是，不管在什麼年代，也不管在什麼地方，都會有信奉暴力、崇尚暴力的人，難道這就是人性的本質嗎？”趙曉天將手弩和匕首還給青竹，有些意興闌珊，“手弩屬於遠距離殺傷性武器，你需要學個身法輕功啥的，以避免被對手近身才行。至於匕首，藏器於身吧，藏到自己都忘記它的存在，然後在最不可能、最意想不到的時候刺出去。”
程長風掀起車簾，上下打量了趙曉天一眼，回過身後有些不可思議的說：“沒想到你功夫不咋的，見識倒是不錯。”趙曉天翻了個白眼，“我就當你是誇我了，謝謝啊！”然後找了個舒服的姿勢躺著，準備迎接至暗時刻降臨。不過他所期待的並沒有到來，天色完全轉黑前，程長風走到綴在後方不遠處的那幾名衙役前，解開了束縛他們的繩索，一人塞了一封信，“給你們一個活命的機會，將信送到京城公主府，速度要快，能不能活命甚至一步登天就看你們自己的本事了。走吧。”
那幾名衙役互相對視一眼，竟分散向不同的方向快速離去。青竹從車窗探出頭，看著逃命似離開的衙役，有些不解：“他們即使能將信送到公主府，時間上也根本來不及救援，讓他們送信根本沒有意義。”
趙曉天點頭附和：“而且他們也可能根本就不會去京城，只要避開我們在平陽縣的日子，等我們離開後再回來，就什麼事都沒有了。”
程長風瞥了兩人一眼，回到馬車，不屑的冷哼一聲，繼續趕路：“指望他們幾個廢物，還不如指望南海神仙來救。他們只是放出去拖延時間的，我們得用最快的速度趕往平陽縣，畢竟縣城之中人多，對方也不敢太過明目張膽。”
馬車越跑越快，一路疾馳進了平陽縣城，但是馬匹超負荷運動，得換兩匹新馬了。
客棧內，趙曉天躺在床上，左臂已經開始出現麻痺症狀，青竹在一旁滿臉憂慮，“是我欠考慮了，當時看公子傷口那麼深，就只想著用好一點的藥，不用那麼疼了也能快些好起來。”
“放心，我沒事。程長風是江湖人，比較有經驗，你聽他安排就好，不會有事的。你也不要胡思亂想，聽話。”趙曉天簡單安慰了幾句，程長風便推門走了進來，將手中衣物遞給青竹：“這是找店家借的，你先換上，普通的女裝不適合江湖生活，穿這個便於行動，當然，主要是方便逃命。”青竹接過衣服，道了聲謝便離開了。
“今晚就麻煩程兄了。”
“無礙。若是不出意外，在你失去知覺期間他們是趕不到這裡的。”程長風在桌邊坐下，給自己倒了杯水，“屠晉平是戰場一把好手，他帶出來的兵，皆軍紀嚴明進退有據，但是在這種時候靈活性是比不上我們的，再加上我們放出去的衙役，動作快的話也得明早才能趕到。你喝水嗎？”程長風見趙曉天搖頭，便放下水杯，自顧自喝起隨身帶的酒來，“若我們不去縣衙找麻煩，應該有機率再次甩掉對方，怎麼樣？還要去縣衙立威嗎？”
趙曉天思索了片刻，有些無奈，“還是去一趟吧，不然，我擔心借宿的那戶人家可能會有麻煩。”
“好酒。”程長風起身伸了個懶腰，“你很適合混江湖。”走到床邊認真的看著趙曉天：“明天開始練刀，不想客死異鄉就好好習武吧。”
這時，青竹換好衣服回來，程長風灌了口酒，砸吧砸嘴：“看來尺寸不合適，畢竟是借的，先湊合吧，明日若有空去買幾身。我們之後這一路免不了腥風血雨，你要有心理準備。”
青竹點頭，再次感謝，程長風擺擺手離開了房間。之後青竹將門上鎖，手弩準備好，關上熒石後就坐在床邊照看趙曉天休息。此時的趙曉天已經意識不到半邊身子的存在了，聽了程長風的話趙曉天已經不怎麼擔心了，原本是準備休息的，但見青竹就這麼坐在旁邊，倒有些不好意思了，“程兄說今晚他們追不到這裡，所以不會有危險，你回去休息吧，不用守在這裡。”
青竹吞吞吐吐道：“就開了兩間房，程大哥已經在那邊休息了。”
“呃…”趙曉天愣了一下，“那你拿床被子吧，夜裡涼。那個…反正我也動不了，你就在旁邊休息，沒事的。”
好在這裡沒有月光，關了熒石後誰也看不見誰，避免了尷尬。青竹輕輕嗯了一聲，開啟熒石從旁邊櫃子取了床棉被，又關了熒石摸索著回到床上。片刻後，趙曉天不淡定了，這雖然看不見，但是彼此的呼吸聲以及她身上淡淡的少女清香…好在他很快便徹底失去意識陷入昏睡狀態。
不過，程長風確實是個值得信賴的人，一直到天亮都沒有發生任何意外。兩人先是陪同青竹買了幾套衣服，才打聽著往縣衙而去。
程長風看著換了身衣服的青竹，灌了口酒，砸吧砸嘴道：“所以說江湖上女俠都特別受歡迎，這勁裝上身，身材曲線全都給你凸顯出來，青竹姑娘以後就這麼穿，看你家公子還能不能忍得住？”
青竹掩了掩胸部，狠狠瞪了程長風一眼。
“若是這也能忍得住，那可真是禽獸不如啊！你說這還能算是個男人嗎？”程長風看向趙曉天，一臉的義憤填膺。趙曉天緊緊握住手中長刀，若不是打不過，他真想一刀背抽過去。程長風挑了挑眉，喝了口酒，放肆大笑。
平陽縣是個小地方，沒有城牆，縣衙也就只隔了兩條街，三人走在路上皆配了長刀，有些扎眼。
忽然一支羽箭從三人頭頂飛過，釘在另一側的商鋪的門簷上。程長風看向那支羽箭，瞳孔微縮，輕喝一聲：“跑。”便帶著趙曉天兩人轉身衝進小巷中，路上順手取下那支羽箭，隨手一扔，將羽箭射進了身後的縣衙之中。
不一會兒，平陽縣內響起了馬蹄奔騰以及喊殺聲，還有平陽縣百姓驚慌失措的慘叫聲。程長風停在一處牆角靜靜聽了一會兒，“不對勁，對方至少有數十人，光天化日下衝進縣城大開殺戒，難道屠晉平要反嗎？走這邊。”
程長風帶著他們兩人專走小巷，避開中心主路往來時的方向打算出縣城，“如果走大路遇到騎兵我們會很危險，走小路騎兵發揮不出戰力，所以走這邊只會遇到步兵，而這種地形下士兵無法發揮軍陣優勢，這樣計程車兵遇上江湖武夫只有死。”事實上，平陽縣中心主路上確有騎兵來回巡邏，見人就殺。
這一路走來，趙曉天被路上不斷傳來的哭喊哀嚎聲弄得心神俱顫，還不時能看見血跡和斷肢，以及死不瞑目的平陽縣百姓，趙曉天穿越前雖然當過兵，但在和平年代並未上過戰場，哪裡見過這種場面。
在路過一處民宅時，一名孩童哭喊著從門內跑出來，身後傳來一聲嗤笑，隨即飛出一柄長刀正中那孩童背心。隨後一個衣著襤褸的漢子獰笑著走出來，看到門外有人先是愣了一下，在看清趙曉天后眼神明顯亮了起來，正當趙曉天以為那漢子要衝過來時，對方卻一個箭步衝向插在孩童後背的長刀，可惜程長風比他還要快，身形一閃，手起刀落，那漢子一聲痛呼雙臂被斬斷，之後視線變得模糊隱隱約約看見趙曉天驚愕的神情。
程長風殺伐果斷沒有絲毫拖泥帶水，轉身看見屋內還有幾人，腳下地面震盪出一個淺坑，人如離弦之箭般衝了出去。
趙曉天呆在原地如同石化，那孩童看起來也就三四歲年紀，就這麼在他眼前被殘忍殺害，而且還是被他趙曉天害死的。緊握的拳頭不住的顫動，這究竟是個怎樣的世界，竟然可以容忍這樣殘忍的事情發生？這個世界，真是爛透了！
青竹躲在門後，手弩對著與程長風搏殺的幾人，逮著機會便發出一箭，幾人本就不敵，又被青竹弩箭騷擾，很快便在程長風的刀光中開始挺屍。隨著戰鬥結束，青竹也回到趙曉天身旁，看著他赤紅的雙目，青竹有些擔心：“公子，你怎麼了？”
程長風也從門內走出來，順著趙曉天的目光看向趴在地上孩童，“當年屠晉平冤殺你趙氏滿門，那時你還沒有這麼大，而程家也正是犧牲了與你那時一般大的孩子，才有了今天的你。你覺得這很殘忍？這個世界遠比你想象的還要殘忍。若不想讓這樣的悲劇再度發生，就問問自己能做什麼。”
“他們真的是屠家的人？他們不是衝著我來的嗎？為什麼，為什麼要殺害這麼多無辜的普通百姓？”趙曉天咬牙，青竹握住他緊握拳頭的手，看向那孩童，眼眶溼潤。
程長風手指殺害孩童漢子的屍體：“屠家人扮成馬匪的樣子，自然要做馬匪會做的事。”
“可他們是軍人，是保家衛國的軍人，如果一個國家的軍人不守衛自己的國民，甚至隨意、殘忍殺害自己國民，那這樣的軍人根本不配稱之為軍人，擁有這樣軍隊的國家也根本不配存在！”趙曉天無能狂怒，憤怒到極點，“而他們，是無辜的百姓，是一個國家的立足之本。保家衛國真正的意義就在於守護國家的人民，守護這個國家的每一個子民，”趙曉天指著遍地屍骸，“這是在自取滅亡。”
青竹擔憂的喚了聲：“公子。”
程長風一時語塞，張了張嘴卻說不出話來，轉身走了兩步又停下，沒有回頭：“你覺得武朝當亡？”
落後的封建社會，自然，“當亡。”
“跟我說這些…”程長風嗤笑：“我只是個匹夫，可管不了國家大事。匹夫一怒頂多血濺五步，管不了。”
“國家興亡匹夫有責，”趙曉天握緊腰間的刀，“還有，東臺郡那個人可是做到了匹夫一怒天下縞素。”
程長風身體震了一下，呆立原地。
“公子，不要啊。公主她，她那麼善良，她為武朝百姓做了那麼多的事，她連自己的幸福都放棄了，她不應該落得這樣的結局啊，公子你救救她吧，你救救她好不好？”青竹抓著趙曉天的手臂，聲音哽咽。
“你身為當朝駙馬，卻說自己的國家當亡，難道都不為自己髮妻思慮一二嗎？”程長風不甘心。
“我不是駙馬。離京之前，我與牧雲佩就已經和離了。”趙曉天愣了愣，鬆開了握刀的手，面對青竹放緩和了語氣：“那次和她見面，該說的我都已經說了，她若是不願意離開，你要學會尊重她的選擇。”青竹搖頭，她不忍心，相處了十幾年總歸是有一些感情的。
程長風回首看向趙曉天，和離了？卻發現青竹的反應明顯是知道公主和離之事的，一時間他失去了問詢的興致，摘下酒囊狠狠灌了一口，“走吧，先活下來再說其他。”
三人依舊走小路迂迴，到達平陽縣東門附近時已經殺了近十名“馬匪”，程長風心下暗暗計算敵人數量，感覺情況非常不妙。程長風沒有帶著兩人立即離去，而是將兩人拉進一旁背光的牆角處，“在這裡等著，我上去看看。”程長風一躍輕輕落在屋面上，壓低身形，匍匐到屋頂邊緣向外探去，卻見東門外有騎兵數十人，盡皆打扮成馬匪的模樣。黑著臉回到地面，程長風神色凝重：“情況非常不妙，對方很可能圍了平陽縣。平陽縣南側環水北側靠山，只有東西兩個出口，對方既然封了東邊的出口，沒理由會留下西邊的，還扮成馬匪屠城讓整個平陽縣給你做陪葬，這是要畢其功於一役，一點機會都不給你留啊！屠晉平的親衛軍應該全都在這裡了，這下可麻煩了。”
“趙曉天，給你兩個選擇，一，把你的私人物品穿在平陽百姓身上，然後焚城毀屍滅跡，讓他們誤以為你已身死，我們從水路遁走，潛伏進大散關暗殺屠晉平；二，搬救兵，暴露自己的後手，全殲敵軍不留活口，然後快速北上，在屠晉平收到訊息前攻其不備，但是想要全殲敵軍，估計有兩百多號人，可以說這是無法完成的任務，只要有一人逃脫傳訊回去，我們再想殺他將難如登天。”
“你有後手？”
“你當我江湖白混的？我們江湖中人極講義氣，當我說了要北上報殺父之仇後，便有諸多好友答應一同前往。我讓他們全都潛伏在暗處，沒有我的訊號絕不出手，這是我敢隻身北上的底氣，我也是去殺人的，不是去送死的。”
趙曉天搓了搓鼻子，沉吟片刻：“焚城是因為怕對方認出那不是我本人？”見程長風點頭，趙曉天又道：“那這平陽縣百姓怎麼辦？”
“焚城或馬匪屠城，不管哪一個，都一樣是死。”趙曉天霍然抬頭盯著程長風，“你是怎麼能把這種事情說的這麼義正辭嚴的？你們江湖人究竟是憑著什麼信念而行走江湖的？”
“江湖人，自然是秉著行俠仗義、懲奸除惡而行走於江湖。”
“那你告訴我，何以為俠？”
程長風沉默片刻，“所以，你選二。哈哈哈，好，你真的很適合江湖，我們江湖人只憑胸中一口正氣行事，從不計較個人得失。”程長風將長刀收回腰間，從趙曉天手中取回長槍，“剛才一路殺人我皆用刀法，你可看清該怎麼用刀了？哼，不管你有沒有看清都自行參悟吧，沒時間教你了。”說著找了一間頗具高門大戶氣質的房屋走了進去，“我守前門，你守後門。”從懷中取出兩隻竹筒交給青竹，“將柴房點燃，然後將此物丟進去即可。我這裡不用管，去後門幫你家公子吧。”
“俠之大者，為國，為民。”趙曉天說的冷漠，程長風聽著突兀的話語，沉默以對。
青竹看了眼手中的竹筒，又看向趙曉天，“我有個主意…”
不一會兒，平陽縣東南方向冒出滾滾紅煙，極為醒目。
當所謂的馬匪被紅煙吸引過去時，青竹帶著趙曉天悄悄的回到客棧，馬車太過醒目，駕車離開明顯不現實，青竹只是取了一些物資。這幾日相處下來，青竹已經大概弄清楚趙曉天的為人，他不像這個世上的人能夠平靜的看待殺戮這件事，至少現在的他是殺不了人的，所以，青竹拒絕了程長風的方法，並利用程長風和紅煙作偽裝帶趙曉天離開，對方的目標是趙曉天，只要他不在，程長風自有脫身的希望。待趙曉天逃離後再放出訊號，將馬匪引離平陽縣進行搏殺。
青竹與趙曉天先是去往西門處檢視情況，門外馬匪嚴陣以待，不管進出皆格殺勿論，兩人復又到東門查探，此時門外馬匪正與一夥江湖人殺得難解難分。
思慮片刻，青竹看向南方，“看來只能走水路了，我們去南邊看看。”兩人到達平陽縣南側，目光所及只有百姓的屍體和燒燬的船骸。兩人在湖邊找了一圈，對方燒的很乾淨，也殺得很乾淨。
“看來你的方法也不管用，”趙曉天站在空曠處，這一路行來，滿城盡是因他趙曉天而無故身亡的人，“青竹姑娘，你看見了嗎？”趙曉天走過那些沒有墓碑的生命，“這些，都是我欠下的債。離開京城時，我以為我已經能夠接受這裡的一切了，但到了這裡後，我發現我錯了，想要在這裡活下去，首先要學會做一個原始人。我不知道殺人之後，我會變成什麼樣子，但肯定不會是我現在的樣子。”
趙曉天拔出刀，在腦海中回想程長風展示過的刀法，然後開始演練。青竹自始至終都沒有說話，只是靜靜地看著趙曉天，她已經分不清自己的感情了，這個男人與這個世界是那麼的格格不入，他不像這個世界的人能夠冷漠的對待生命。
“你知道什麼叫背水一戰嗎？你知道什麼叫置之死地而後生嗎？你知道什麼叫樹欲靜而風不止嗎？”趙曉天收刀怒喝，踏步向前。
這一刻，青竹發現這個男人的眼神變了，變得讓她害怕，讓她不忍，她突然很想守護住之前的那個趙曉天，那個不願殺生的趙曉天，那個善良溫和的趙曉天。深呼吸，青竹衝了過去，拉住趙曉天的手，“去東門，程大哥江湖上的朋友在東門，那裡或許是離開的唯一途徑。”
趙曉天看向青竹，笑了笑：“青竹，我不能看著這些無辜之人因我而死，而我卻什麼都不做，若我丟下他們自己跑了，那我和屠晉平有什麼區別？一直以來，你幫了我很多，我…無以為報，你就當遇人不淑吧。”
“不，”青竹斬釘截鐵，“我與你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