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期中考後沒多久,韓雯琪就去機構突擊專業課了。
她要離校的前一天,宋時薇明顯能感覺到她整個人都要飄起來。“興奮”這兩個字就差刻在她頭上。
“終於可以去畫畫了!終於不用再寫這些破題了!!”
還要繼續寫破題的三人:“……”羨慕。
高三時光匆匆。
一二輪複習結束,轉眼到了期末。
宋時薇上次考了八十多名,排考場在第三考場。
這次她來第三考場,已經完全沒有了之前那種侷促不安的感覺。考場而已,決定不了一切。
來來往往的同學,密密麻麻的人頭,讓宋時薇愈發恍惚。她感覺自已像是處在一場大型遊戲裡,她是遊戲規則下的一個小小NPC。
高分、名校,就是優秀玩家能得到的獎勵。
而她,是襯托,是基礎資料,是能被控制的非玩家。
她的存在,就是為了突出遊戲的前幾名,給予優秀玩家更強烈的自豪感和滿足感。也就是第一考場那些神們。
不過沒關係。既然制定不了規則,那就順著規則前行。反正規則又不會主動去要她的命。
遊戲而已,她實在沒必要為此過分焦慮羞愧。
這是宋時薇第一次如此輕鬆地走進考場,她不再想著自已為什麼沒能再前進一個考場,也沒有想著那該死的一本線。
她只是安靜坐下,遵守規則,把需要自已寫的東西寫完。然後離開。
考完期末,高三還要補課,一直補到大年二十八。
宋時薇依舊心態平穩,每天都抽出半小時來寫摘抄。
高三的期末卷子全市交叉改卷,考完第四天,各科分數和市校班排名就都出來了。
宋時薇有進步,年級排名升到了第五十八名。
但按照虞城一中的不成文規定,她還是沒過一本線。
虞城一中的學生成績是按表格傳送的。每個學生都可以看到全年級所有同學的分數和排名。
謝嶼依舊是年級前十,他很穩。葉琳在年級四十多名,算是勉強過了一本線。
周應淮也在四十多名。
夏知晴和林覺予一直在一百名之左徘徊。下不去,也上不來。
齊澤翊數學滿分,但總排名在七十多。也沒過一本線。
之前刷題、考試的時候,宋時薇都沒有什麼太大的情緒起伏。但當她看到這一排排數字時,她突然有些憤怒。
謝嶼一言不合就對她使用暴力,葉琳不明真相就對她出言嘲諷。這倆人誰比她考得好她都煩。
大年二十九,高三生們終於迎來獨屬於他們的新年七天假,從大年二十九放到初五。初六繼續上學。
這是他們最後一個能喘息的時間段。
大家都明白,到了他們最後的衝刺階段了。
春節小短假期間,宋時薇家和謝嶼家作為鄰居,無可避免地會碰面。
距離上次吵架已經一年過去了,兩家完全沒有和解的跡象,反而愈發地相互看不順眼。
大年三十。下午。
宋時薇剛從爺爺家回來。樓道里,迎面碰上謝嶼媽媽要帶謝嶼出門。
宋時薇想裝看不見,就像之前的無數次那樣。
但謝嶼媽媽今天心情不太好,不想放過她。
謝嶼媽媽已經從謝嶼那裡得知了宋時薇的分數,於是出言膈應她:“裝那麼清高有什麼用?還不是連前五十都考不到。幸好我兒子學習不用操心,次次年級前十,穩上一本。”
謝嶼想讓他媽別提這個,但他不敢阻攔。他怕他媽訓他,於是閉嘴。
宋時薇聞言無奈地笑笑,她是真不想在寶貴的假期時間跟人吵架。可人家就差指著她鼻子罵了,不回應也不好。
於是她回應道:“笑死。我就是考到五百名,我也看不上一個會動手的男的。”
“我兒子也不會娶一個連一本都上不了的蠢蛋。”
“以前我一直不理解狗眼看人低是什麼意思,今天算是見識到了。”
“你個小王八羔子!本事沒有,嘴皮子倒挺溜!”
謝嶼媽媽罵著,宋時薇開啟了自家門,不想再理她。
門開了個縫,謝嶼媽媽眼尖,看到一雙拖鞋在門口。那樣式、顏色,一看就是黃煙的。看來黃煙不在家。
謝嶼媽媽頓時氣勢更盛。
“長輩跟你說話你就甩冷臉?怎麼,你考那麼點分還不讓人說了,比不過就是比不過!你甩什麼臉子?這麼沒教養,真不知道你媽是怎麼教你的!”
宋時薇差一點兒就把門關上了。
罵她也就算了,怎麼還扯到她媽?
宋時薇又退出來,站回樓道里,然後狠狠地關上了自家屋門。“咚”的一聲巨響,震得整個樓道都一顫。
她無語地看向謝嶼媽媽。
一定要選在今天嗎?真得很煩哎。
高三補課比別人多上兩週學,本來就疲憊得要死,每天只想睡覺。為什麼還要佔用她寶貴的休息時間用來抽瘋?
“再怎麼直腸子也不能用嘴拉吧。”宋時薇語氣淡淡,“我看你是長輩,所以懶得跟你計較。你怎麼還蹬鼻子上臉啊?你兒子動沒動手,他自已最清楚。跟張夢妍歪曲事實也就罷了。你怎麼還敢倒打一耙,問我媽是怎麼教我的?”
宋時薇又看向謝嶼:“謝嶼,君子動口不動手的道理你不懂?你憑什麼對我動手?你那麼沒教養,真不知道你媽是怎麼教你的。”
謝嶼死死瞪著宋時薇:“你說話別太過分了!”
宋時薇輕輕一笑,轉頭又對著謝嶼媽媽說:“你兒子讓你說話別太過分了。”
謝嶼媽媽怒急。
這回不用顧忌著旁邊有黃煙。宋時薇一個小丫頭,身板脆得很,怎麼比得過她成天干活身強力壯。
謝嶼媽媽直接上前,揚手扇了宋時薇一巴掌。
事態緊急,樓道又窄,宋時薇根本來不及躲。她只能下意識地將頭稍稍偏過去,用手擋一下。
但這巴掌還是落到了宋時薇的臉上。
雖沒有什麼痛感,但讓宋時薇有點懵。
一時間,她還沒能完全反應過來到底發生了什麼。
又是一件她從來沒有遇見過的事。
但自從上次被人撞了那人還逃跑了之後,宋時薇已經覆盤了無數次若是以後再遇到這樣的情況她該怎麼做。
她一直可惜自已反擊的想法無從施展。這下機會又來了。
首先,冷靜分析。
宋時薇看向謝嶼媽媽。謝嶼媽媽比她高了半個頭,身材屬於膀大腰圓型的,比力氣她絕不是謝嶼媽媽的對手。
到現在為止,宋時薇也算是看過了很多新聞。
一巴掌根本判不了輕傷,單方面毆打也很難取證。只要還手就屬於互毆。拿刀也不行,刀算兇器,拿了就不佔理了。況且還有謝嶼在旁邊站著,打鬥,只會讓自已陷入劣勢。
其次,言語營造氣氛。
“阿姨,我真誠地詛咒你:所有你心想之事,皆不可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