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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妍輕輕拽了一下吳柏青的胳膊。
“鄭姨，這裡是銀行？”
這實在和吳柏青記憶中的銀行出入太大了，中西方混合風格的建築，像是璀璨文明的結晶。
“你還見過其他銀行嗎？這裡就這一家啊？”
吳柏青緊緊牽住鄭妍的手，他眸中的豎瞳睜開一條縫，背在身後的左手也同樣浮現絲絲縷縷的鮮紅，這裡給他的感覺極度危險。
“怎麼了，第一次來緊張了？”鄭妍看著牽起自已手的吳柏青笑道。
吳柏青抿了抿嘴唇。
推開門，裡面的景色讓吳柏青神情一怔，燦金的穹頂裡倒影著星空，下方的半空中是一個個蹬著老式蒸汽汽車的長髮人，他們賣力的扭動方向盤，長髮順著左側的車門拖到地上，形成了從半空到地面的長髮瀑布。
在他們之間有著數張泛著金光的桌子，上面坐著身穿盔甲頭戴禮帽的優雅男人，他們背後矗立著一排排兵器，彷彿指點江山的將軍，可他們手中卻握著筆，正埋頭寫著什麼。
桌子的底部連著兩根很長很長的彈簧，他們在地上一起一伏的前進，二樓不少身穿半截西服頭戴動物面具的人，手中拿著玻璃正向空中鋪路，他們每鋪一塊踩上去後，前一塊就消失了，建築內部兩邊的牆上掛著和滑梯一樣的半截斜坡，一層一層中間完全不相連。
地面有著像螃蟹一般的豪華沙發椅在亂跑，它們的坐墊上咧著一張恐怖的大嘴，正在四處捉人。
吳柏青進門的一瞬間就呆住了，眼前的世界荒誕到讓他以為自已是在做夢。
“快過來。”
鄭妍拽著像木偶一樣的吳柏青走到一捧頭髮前，她讓吳柏青拽了拽頭髮，雙手探入其中向左右兩邊一劃拉，頭髮像水簾洞般開啟了一扇門。
鄭妍連忙牽著吳柏青走了進去，下一刻，他們二人出現在長髮人的車裡，輕飄飄的柔軟觸感讓人誤以為是坐在棉花裡。
“給他說，我們要取錢。”鄭妍平靜的對吳柏青說道。
老式蒸汽車很穩，他們沒一會兒就來到一張跳在半空的桌子前。
桌子在老式蒸汽汽車停下的時候，就定在了半空。
吳柏青剋制著四處張望的想法，緊緊拉著鄭妍的手坐到桌前的椅子上。
“卡”
頭戴禮帽的男人頭也不抬的對他們說道。
吳柏青掏出卡剛放在桌子上，就見身前的桌子猛地往下一沉往上一蹦，吳柏青心跳劇烈攀升，金色桌子跳到了與車同高的位置。
“呼呼呼~”下墜的失重感從吳柏青身下傳來，還沒等他抓穩，就已經向下落去，這讓吳柏青和凳子分開了。
“等一下！”
彈落在地的桌子向著另一個方向衝去，一蹦九丈高的距離讓吳柏青望而卻步。
他連忙撿起和他一同飛出的卡片，吳柏青這才發現半空中金色桌子遠去的位子上沒有鄭妍的身影，鮮紅的刻痕在他指尖浮現，睜開的紅色豎瞳剎那間讓他冷靜了下來，他一把抓住身旁的頭髮，他三兩下爬上老式蒸汽車。
“帶我……”
沒等他說完，蒸汽車一個顛倒剎車把他甩了出去，在向下跌落的過程中吳柏青還好撞到了在鋪路的面具人幫他卸了一下力。
掉在地上的吳柏青感覺內臟都有些抽痛，他撐著地板站起身，背後一把沙發椅子張開大嘴正向他撲來。
“那是誰家的孩子？怎麼在銀行裡鬧事？”一個蒸汽汽車上的老婦人指著吳柏青向身邊的老者問道。
老者搖搖頭，眼神漠不關心的瞟了一眼。
“大概是哪裡來的鄉下小子吧。”
吳柏青感到一陣惡寒，側身一撲，躲過了沙發的熊抱，無數的沙發椅像找到了寶貝似的向他衝來，吳柏青感到一陣頭大。
他在空曠的大廳裡四處躲藏著，但這種行為反而引來了更多的沙發椅。
“哈哈哈哈，誰家的傻小子？不知道趕緊上一輛車嗎？地上可不是給活人走的啊？”不遠處一個男人坐在車上看著吳柏青搖頭失笑道。
無數坐在桌前或是車上的乘客都投來視線。
“這小子既然能進來，怎麼銀行的規矩一點都不知道？”
一個簽完字的女人桌子剛好落在吳柏青身邊，她一皺眉，毛筆一甩，墨水就滴到了衝到她近前的沙發嘴裡。
大量沙發嗷嗷叫著在原地大吐特吐。
“快去找一輛車坐上去，別在地面亂竄！實力不夠，不要來取錢。”女人對著身邊的吳柏青說道。
“謝謝。”
吳柏青感激的看了女人一眼，他已經被追的有點上天無路入地無門，他快步走到一捧頭髮前，雙手探入其中開啟了一扇門，他身後無數沙發椅叫囂著向他衝來。
車內，吳柏青側趴著四處張望鄭妍的身影。
“先生，什麼業務？”坐在前方的人手握方向盤向他問道。
“我是和另一個人一起來的，我掉下來了。”吳柏青簡單組織了一下語言。
“我不負責找人。要取錢嗎？先生？”
吳柏青仔細思索了一下先前女人的話，他現在好像還取不了。
“把我放到大門門口。”
破碎的厚重門前，吳柏青看了身後那番奇景，推開大門向外走去。
他百無聊賴的坐在臺階上，昏暗的天空和越下越大的雪提醒著他時間不早了。
吳柏青站在來來往往的人群裡心中焦急，他無法確定鄭妍是否出來了，萬一等他走後，鄭妍出來沒看到自已，如果同自已一樣在這等他就棘手了。
吳柏青耐著性子繼續等待，不多時，來往的人群越聚越多，但鮮有推開大門的人，大部分人都是一穿而過，看的吳柏青心底發寒。
“嘭咔”
巨大的鎖門聲從裡面傳來，吳柏青驚訝的看著自動上鎖的門，剛剛明明還走進去一批客人沒出來呢。
亮白的天空已經很暗了，吳柏青沒辦法繼續等待了，他一步跳下臺榭，心中充滿了對鄭文玉的歉意，大步向小區的方向跑去。
呼嘯的寒風在他耳邊咆哮，光線貼著地平線露出的最後一個邊也沉了下去，餘亮帶著最後的明，在天邊一閃，宛如禮炮最後一發的璀璨。
“壞了！”吳柏青心中暗叫不好。
沒等他跑幾步，天就完全黑了下來，鮮紅的豎瞳在吳柏青眼中睜開，他身手矯健的在雪地裡奔跑著，儘可能的靠近小區。
黑暗中，吳柏青的雙眼宛如索命的惡鬼般散發著紅光，他的五感提升到了極致，帶著紅色刻痕的雙手被瑩潤覆蓋，精神高度集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