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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聶獻計:破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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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第一縷陽光照進咸陽王宮,不多時,秦國的文武大臣魚貫而入,進入議政殿。

秦王稷端坐在王位上,羋太后陪坐,魏冉為百官之首,站在最前面。

昨夜,重臣商議出應對諸侯的方案。

今日,還是要召叢集臣,將方案公佈於眾。

秦王稷見大臣都到了,開口道,“昨夜,前線送來緊急軍情,諸侯聯合伐我秦國,諸位,我們該如何應對.”

秦王稷話語音剛落,引發朝臣激烈的熱議,有的朝臣認為諸侯勢大,聯合伐秦,情況對秦國極其不利,理應主和。

主戰派的大臣聞言,厲聲譴討。

無論是主和派,還是主戰派都列舉了各自的理由。

朝臣爭論不下,一片聒噪,羋太后聽了十分頭疼,用眼神示意魏冉。

魏冉見狀,面向朝臣,站出來維持秩序,大喊:“諸位,保持安靜.”

朝臣聞言,停止爭論,大殿頓時寂靜無聲。

羋太后不想僵持下去,直接表明態度道,“秦人的錚錚傲骨,諸位難道忘了。

諸侯伐我,我等豈能言和。

諸侯願戰,秦國奉陪到底.”

魏冉面向羋太后,跟著表態,“臣,附和太后之言。

打仗,秦國從來沒有怕過.”

華陽君羋戎也站出來道,“臣,附和。

諸侯要打,秦國何懼.”

羋太后、魏冉、羋戎三人,是秦國最尊貴的人,他們表態,主戰派積極響應,壓倒了主和派的聲音。

秦王稷目視朝臣,心中也只能發出一聲嘆息。

羋太后說話,比他這個秦王還管用。

羋八子鎮住了一切反對的聲音,看著秦王稷,“秦王,下令吧!”

“諸位,我們同心協力,共赴國難,與諸侯血戰到底.”

秦王稷內心雖怒,卻沒顯在臉上,“寡人不通軍政,調兵遣將、徵集糧草等相關事宜,一切由魏冉大將軍負責。

誰敢不從,定斬不饒.”

眾人齊聲道:“喏.”

魏冉得到秦王稷的放權,開始調兵遣將,他設定的戰場有三個。

一個是佔據的河東,另一個是函谷關,還有一個是咸陽。

韓、魏兩國為了平息秦國憤怒,只能割地數百里求和,秦國將得到的土地設為河東郡。

河東郡也是秦國東出爭霸諸侯的前沿重地。

這時,殿外銅鼓聲響。

只見一名將士奔進宮門,來到近前,“啟稟王上,韓大夫求見.”

秦王稷聞言,瞬間想起了這個人是誰,心中暗想,“我怎麼把他給忘了.”

秦王稷面向羋太后問,“母后,孩兒是見,還是不見.”

“來者,敲響登天鼓,怎能不見.”

所謂登天鼓,就是在宮門外一處銅鼓,凡是有人敲響,無論對方是什麼身份,處於什麼地位,秦王不想被士人罵,那怕生病了也要結見。

羋太后不想見,也得見。

秦王稷得到羋太后點頭,正聲道,“宣.”

韓聶,出生韓國,獨愛鬼谷,擅長縱橫之術。

學成歸來,他本應該為母國效力。

然,韓國深陷四戰之地,被強國夾在中間,又積貧積弱,很難與諸侯爭天下。

韓聶獻計,不被韓王採納,轉而去了秦國。

秦人只知張儀,不知韓聶。

縱使韓聶有才,也沒得到重用。

怎知,韓聶與秦王稷成為至交好友。

秦國東出,擊敗韓魏,想要稱帝,又怕惹怒天下諸侯,被天下人討伐。

韓聶見秦王稷犯難,給他出了一個主意,攪亂中原渾水,轉移諸侯的注意力。

這個主意就是尊齊為東帝。

秦王稷見這樣做,自己可以稱帝,凌駕諸侯之上,還不會惹得諸侯怒,果斷採納了這個主意。

韓聶怎麼也沒想到齊國出了一個蘇秦,讓他的努力付出東流。

當齊國取消帝號,聯合諸侯伐秦的訊息傳回咸陽,韓聶震驚不已。

韓聶坐在家中,等候秦王稷,卻不見其人,他的內心更加焦慮。

當他從其他渠道聽聞,秦國打算以武制武,與諸侯正面開戰時,更加坐不住了。

“先生,莫需焦慮.”

一門人勸慰。

“我怎能不焦慮.”

韓聶在廳內走來走去,“秦王怎麼還不召見.”

“先生,急也沒用.”

那人又道,“秦王忙於國事,定會召見先生.”

“來不及了.”

韓聶停下腳步,嘆息聲起,“一旦,秦國準備迎戰,一切都晚了.”

“先生的心情,我能理解。

可,秦王不來,我們也見不到他.”

“事到如今,只有一個辦法.”

韓聶續道,“敲登天鼓.”

那人阻止道,“此鼓,不能亂敲,會送命的.”

“管不了那麼多了.”

韓聶焦急,“我不去,就會死很多人.”

韓聶為了秦國,義無反顧敲響了登天鼓,也得到了秦王稷的召見。

當韓聶昂首闊步走進大殿,面對秦王稷、羋太后行禮,“臣,拜見太后,拜見秦王.”

羋八子看著眼前這個人,對他沒有任何印象,問:“你自稱為臣,官居何位.”

魏冉也看著來者,總覺得哪裡見過他,卻一時想不起來。

“臣不出眾,太后自然不會記得.”

秦王稷沒想到會以這種的方式見到這位朋友,插話道:“母后,他叫韓聶。

孩兒見他才華橫溢,封他為卿.”

“原來如此.”

羋太后看了一眼秦王稷,又瞧了一眼韓聶,見對方淡定自若,氣度不凡,問,“你可知,登天鼓,是不能亂敲.”

韓聶擲地有聲地道:“臣,明白.”

羋太后見他氣定神閒,暗想對方不是一般人,語調平和問,“你既明白,為何敲它.”

韓聶高聲道:“臣聽聞諸侯聯合伐秦,有話要說.”

公子悝呵斥道:“這是軍國大事,容不得你放肆.”

羋太后伸手製止小兒子胡來,問:“不知先生有何高見.”

“太后,秦國與天下諸侯比,誰強.”

“秦不如之.”

“太后,秦國能否抵擋天下諸侯聯合進攻?”

“很難.”

羋太后不願意接受這個情況,卻也是事實。

“太后,臣聽聞,秦國打算與天下諸侯血戰到底?”

“是.”

韓聶笑了,又正色地說,“秦國比不過天下諸侯,也抵擋不住天下諸侯聯合進攻。

臣不明白,秦國為何選擇與天下諸侯武力相抗.”

“放肆.”

公子悝厲聲呵斥道,“你滅我秦國威風,長諸侯士氣,是何居心.”

另外幾位大臣見狀,也跟著聲討韓聶。

韓聶不為所動,平靜地注視著羋太后。

羋太后瞭解秦國和天下諸侯的差距,她不想打。

若有選擇,她不會與天下諸侯開戰。

如今,天下諸侯結盟西進,秦國不戰而降和,會令天下諸侯小覷。

大戰無法避免,只能與天下諸侯血戰到底。

再加上,羋太后歷經五國諸侯聯合伐秦,而秦國不僅守住了函谷關,還瓦解了諸侯同盟。

羋太后也相信秦國有能力守住函谷關,抵擋諸侯聯軍東進。

魏冉不屑道:“韓聶,你是嘲諷我秦國守不住江山嗎?”

“秦相擅長征伐,秦國對戰天下諸侯,有多少勝算,我不說,秦相也知曉.”

魏冉也知,眼下天下局勢對秦國極其不利,但,也不認輸,“縱然勝算很小,我秦國男兒,不懼戰.”

公子芾也道:“秦國有函谷關天險,二十年前,五國諸侯敗了一次,今日就讓他們再敗一次.”

韓聶笑了,笑得很大聲,“二十年前,五國諸侯沒能攻破函谷關,不代表現在沒有能力。

諸位莫非忘了,數年前,齊、韓、魏三國攻破函谷關的往事.”

“韓人,休要放肆.”

公子悝大怒,“你是來侮辱我秦國的嗎?”

羋太后神色平靜地道:“韓聶,你這樣說話,瞧見了吧!惹怒了我秦國男兒.”

“太后,臣非有意羞辱秦國.”

韓聶不卑不亢,“臣,只是想提醒諸位,此戰,有關乎國運。

齊、韓、魏三國不可小覷,更何況還有燕、趙兩國加入.”

公子悝道:“怕什麼,我們有函谷關,諸侯想要亡秦,簡直是異想天開.”

韓聶見羋太后不說話,嘆息一聲,“臣明白了.”

秦王稷見韓聶惹得眾怒,為了緩和氣氛,忙問,“韓上卿,你明白了什麼.”

秦王稷話語雖短,無疑是向朝臣釋放了一個訊號:韓聶是我的人。

“我明白了,諸位與天下諸侯血戰到底的倚仗.”

韓聶不能呈口舌,要化解不利自己的局面,擊潰眾人所想,“諸位,諸侯若亡秦,難道只有進攻函谷關一條路?”

魏冉聽後,神色有變,問:“韓聶,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我如果是聯軍統帥,亡秦,就會這樣打.”

韓聶從大袖拿出地圖,指著咸陽,“我以齊、韓、魏三國正面攻打函谷關,牽制住秦國的主力。

又以燕、趙之兵,兵出雲中,破上郡、河西。

再威逼利誘楚國,攻武關。

諸侯聯軍,會盟函谷關,共同打進咸陽.”

魏冉聞言,神色驟變,“太后,若非韓聶之言,秦國為禍不遠了.”

“冉弟,為何這般說.”

羋太后從沒見過魏冉有這種表情,心裡也有些著急,卻不曾表露。

魏冉道:“如果諸侯聯軍,真如韓聶而言,攻伐秦國。

我們無力守住咸陽.”

羋太后相信魏冉的判斷,目光盯著韓聶,“先生意識到危局,想必有辦法破之,請先生賜教.”

韓聶以退為進,誠惶誠恐地道:“臣有策,不敢說.”

“你只管說,恕你無罪.”

羋太后深知,要想他暢所欲言,就不能令他有顧慮。

韓聶有了這句話,沒有任何心理負擔,換了一副神色,問:“諸侯聯合伐秦的起因是什麼.”

眾人尚未說話,韓聶續道:“因秦國稱帝之故。

秦國要想擺脫這次危機,首先就要取消帝號.”

“胡說八道.”

公子悝第一個站出來反對,“韓魏是秦國手下敗將,怎能與他們平起平坐.”

公子芾也站出來說道:“取消帝號,有辱國體.”

羋戎搖頭道:“取消帝號,是向諸侯示弱,是恥辱.”

魏冉也覺得他們說得有理,附言道:“秦國稱帝,乃先君共同努力的結果。

取消帝號,只會讓天下人看秦國的笑話.”

秦王稷也不想取消帝號,畢竟,他是秦國曆代先君中第一個稱帝的君主,註定會進入史冊,流傳千古。

千百年後,後世只會記得第一個稱帝者,就是他。

眾人反對,這早已經在韓聶預料之外,畢竟,帝者,充滿莫大的誘惑力。

最近幾年,秦國擊敗韓魏,得地八百里,令君臣膨脹。

羋太后靜默不言,一邊看朝臣的動向,另一邊觀察韓聶。

“諸位,虛名真的那麼重要.”

韓聶語調很平和,卻表明了他的態度,“魏惠王徒虛名,而被天下諸侯圍攻,霸業衰落。

趙主父重實力,不愛虛名,滅中山,攻三胡,將趙國打造成強國。

徒虛名,致亡國,聰明人的是不會那麼做.”

羋太后從八子的身份,貴為太后,這些事她親眼目睹,也認為虛名不可取。

尤其是現在的秦國,打贏了韓魏,妄自尊大,人人都過渡膨脹,離亡國不遠了。

秦國稱帝,導致天下諸侯聯合伐秦,這也為她敲了一記響鐘。

更讓她清楚認識到,秦國目前的實力,不能挑戰天下諸侯。

思慮少許,羋太后表態,“韓聶,你說得不錯,怎可徒虛名,招實禍。

這些年,秦國取得小勝,過渡膨脹,險些釀成大禍.”

魏冉、羋戎等人,也清醒過來。

他們擊敗韓魏,沉寂戰功,卻忘了天下諸侯的危害,尤其是齊、楚、趙三國。

“取消帝號,我沒意見.”

羋太后目視眾人,問,“秦王、冉弟、戎弟,你們覺得如何.”

“母后言之有理,為了秦國,孩兒願意取消帝號.”

秦王稷看清了走向,他不願意取消帝號,也得取消。

畢竟,諸侯勢大,伐秦以秦稱帝為由。

魏冉點頭道:“太后言之有理,這幾年對外獲勝,讓我們太過高興,險些忘了隱患.”

羋戎也道:“臣,也贊成太后之言.”

公子芾、公子悝見狀,也出言附和。

羋太后見三個孩兒懂大局,欣慰之餘,又問:“韓聶,秦,可以取消帝號,接下來,如何破局.”

“臣斗膽問太后,能夠犧牲多少.”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諸侯伐秦,齊、魏、趙三國態度最為積極。

我們要想離間諸侯,就要做出犧牲.”

羋太后不答反問:“你先說說看,犧牲的東西,是否在秦承受範圍之內.”

“齊王主導伐秦,是害怕齊國滅宋,秦國出手干預。

齊王以伐秦的名義,讓天下諸侯以齊為尊,先打秦國,後滅宋國。

我們先以錢財賄賂齊國君臣,後默許齊國亡宋.”

羋太后也覺得對方這個主意不錯,轉念一想,問道:“齊國君臣,不是那麼好忽悠吧!”

韓聶又說了一個條件,“我們還要向齊王低頭,示弱稱臣.”

“這些秦都能接受.”

羋太后又道,“只是這樣,恐怕還不能令齊王信服,還需要找一個理由.”

“太后,這好辦.”

韓聶充滿自信,“為了讓齊國君臣相信,我們以奪魏國安邑為條件.”

“不錯,不錯.”

魏冉笑道,“秦國的損失,從魏國找回。

魏、趙兩國,如何離間.”

韓聶試探性地道:“魏趙態度堅決,要想他們息武,我們要忍痛,割幾座城.”

公子悝反對,“向齊國稱臣、賂齊,這已經有辱國體。

割城給手下敗將,這絕對不行.”

魏冉也道:“每一寸疆域,都是將士們拿血換來的。

我們割城,會寒了很多人的心.”

羋戎道:“打不贏被迫割城也就罷了!不打,主動割城,秦國丟不起這個人.”

其他朝臣,也紛紛出言勸阻。

“秦國捨不得幾座城,就會丟了河東郡。

諸位,莫要以小失大.”

韓聶依舊淡定自若,“諸位不想割城的心情,我能理解。

換一種方式說,我們可以把與魏、趙兩國有爭議的城,且得之無用,還給他們。

一旦,諸侯分崩離析,秦國可以加倍要回來.”

“好.”

羋太后霸氣道,“割城給韓、魏,我答應了.”

“剩下的事,就交給臣去做.”

韓聶續道,“臣,願前往齊國遊說齊王放棄攻秦。

臣尚未回來時,諸位一定要抵擋住諸侯聯軍的攻勢.”

羋太后道:“韓聶,秦國的安危,拜託你了.”

“請太后、王上靜候佳音,臣,定不負使命.”

“齊國路途遙遠,韓聶東去,開銷甚大,這裡有萬金,請收下.”

羋太后一邊說,另一邊擊掌,只見四名宮人端著木盤走來。

“多謝太后.”

韓聶道:“事情緊急,我立刻動身去齊國.”

說完,韓聶離開了大殿。

羋太后目視著韓聶的背影,讓她想起了一個人。

那位一怒諸侯懼,一安天下歇的大丈夫。

公子悝沉不住氣,問,“母后,我們真的要按照韓人所說。

去帝號、稱城、割地,實在太屈辱.”

“實力不如人的時候,我們該低頭時,還得低頭,不可呈血氣之勇。

戰,是手段。

和,是目標。

我們既要戰,也要和.”

羋太后起身向前走了幾步,“能用和平手段解決危機,豈能動武。

諸位,只需要記得諸侯今日之辱,他日知恥而後勇.”

“喏.”

羋戎問道:“齊國亡宋,勢力強大,對我國不利。

太后,我們默許齊王亡宋,這豈不是幫了齊國一個忙.”

魏冉聽後,發出了笑聲。

羋戎有些不解,“秦相,你笑什麼.”

魏冉語調有些興奮,“韓聶為我們出了一個好計策.”

公子芾問,“秦相所言,我聽不懂.”

魏冉解釋道:“我們不用擔心齊國亡宋,我反而擔心齊國不亡宋?”

高陵君公子悝輕聲道:“舅舅不是糊塗了吧!”

魏冉直言道:“齊國亡宋定會讓天下諸侯懼.”

沉默良久秦王稷開口問:“秦相,這話是什麼意思,寡人怎麼聽不懂.”

羋太后也道:“冉弟,你有話直接說,不要大家猜測.”

魏冉嘿嘿笑了兩聲,“齊國吞併宋國,實力變得更加強大,諸侯就會恐懼。

楚國必然會聯合秦國,三晉也會迫於齊國的強大而不得不與秦國聯合以求自保,到時候天下諸侯都來親近秦國,消滅齊國豈不是指日可待。

“原來如此.”

秦王稷點頭回應。

“如此甚好,我們也能出口惡氣.”

羋太后露出笑容,“我們先讓齊王膨脹,然後聯合諸侯伐齊。

當務之急,我們要共赴國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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