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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棠溪,我過會兒和你一起出去。”顧芯扯了扯棠溪的手,小聲道:“你也是從大門出去吧?咱倆一起。”
棠溪看了眼在講臺上口若懸河的教授,悄悄地把書立起來擋住自已:“你去幹嘛呀?”
“她談戀愛了。”何靜也湊在她身邊,告訴她:“要去和男朋友約會呢。”
“真的嗎!”棠溪驚訝的瞪大眼睛看向顧芯,“你真談戀愛啦?”
顧芯有點不好意思的點點頭,臉上浮現出點點紅暈。
“什麼時候談的啊?”棠溪對她的戀愛故事極其感興趣,“我這也才離開沒多久吧。”
她從宿舍搬出去也不過一個星期,在這之前她也沒聽到過說顧芯有情況啊。
顧芯扭捏道:“就是這兩天才談上的嘛……”
“怎麼談上的?網戀?一見鍾情?還是其他的?”
“哎呀哎呀,別問了嘛,我有點害羞〃∀〃。”
“好好好。”棠溪也不調笑她了,把書放下,試圖集中注意力聽老教授講課,可思緒還是被打散了。
陸行晝已經走了一個星期了,家裡來了個保姆照顧她和小雞毛的日常起居。他們每天晚上都會視訊通話,也聊不了什麼,就擺在桌子上。
陸行晝看著她打遊戲,她看著陸行晝處理檔案。
但兩個人之間總歸隔了那麼遠。
棠溪微微嘆了口氣,指尖無力的在桌上戳了戳。
她好像……有點想陸行晝了。
顧芯沒能和她一起走到大門口,她倆剛一起下樓,顧芯男朋友已經來接她了。
顧芯的男朋友還挺高,顧芯穿著十厘米的高跟鞋,都還比她男朋友矮了大半個頭。
棠溪還沒反應過來,顧芯就鬆開了她的手,蹦蹦跳跳的朝她男朋友跑過去,然後和棠溪說了拜拜。
棠溪到最後也沒能看清她男朋友的臉,只能看著兩個人親暱的背影越來越遠。
戀愛咯,讓人重色輕友。
學校對面開了一家糖水鋪子,老闆是越州人,做的芋圓豆酪是棠溪的最愛,手工揉制而成的芋圓Q彈軟糯,中間是拉絲的芝士麻薯,下面鋪了爽滑細膩的冰豆腐腦,還撒了一層淡淡麥香的豆乳粉。
棠溪有時候興致來了能一口氣吃三碗都不覺得膩。
今天天氣有點熱,保姆阿姨帶著小雞毛去寵物醫院做檢查,家裡沒人,她也不太想那麼早回去。
一如既往的坐在了二樓靠窗的位置,她要了碗冰的芋圓豆酪,額外加了一勺芋圓,和一點點的桂花釀。
棠溪還沒吃兩口,面前的位置突然坐下了一個人。她頭也沒抬,只以為位置不夠了,這個人來和她一起拼座。
這種事情之前也不是沒有,甚至還比較常見。
冰涼的嫩豆腐絲滑入口,帶起陣陣奶味,上面的豆乳粉又很好的中和了桂花釀帶來的過度的甜感,麥香十足。
真好吃。
棠溪敢確定,在吃的這方面,怕是沒人能趕上她了。
對面的女人見棠溪遲遲不肯抬頭,只顧著專心的吃東西,終於坐不住了。
“你好,你是棠溪嗎?”
棠溪聞言抬頭看她,嘴裡還嚼著芋圓,眼神很是茫然的看著她。
面前的女生顯然是被家裡人保護的很好,瓷白的臉上看不見一點痘印毛孔,圓溜溜的眼睛像兩顆大黑葡萄一樣鑲嵌在上面。
杜若苑心裡劃過一絲嫉恨,面上卻不顯分毫,“你好,棠溪。”
她怎麼會知道自已的名字?
面前的女人年歲不大,看上去三十來歲,穿著綠色的旗袍,耳朵上彆著大顆的翡翠耳飾,自然搭在桌子上的手上還戴著一枚紅寶石戒指,頭髮盤在腦後。
“你好。”棠溪莫名道:“你是?”
“啊,行晝沒有和你介紹過嘛,我是他的……親人。”杜若苑含糊不清的留下了這麼個修飾詞,淡笑著也不解釋。
親人?
棠溪見過陸家人,好像沒有一張臉對得上面前這張。
她暗暗的打量了下這個女人。
陸家人比較低調,從不向外露財,不會像這個人一樣朝外面展示自已的富有。
而這個人似乎就想要所有人都知道她是個有錢人。
已經有學生似有若無的往她們這邊瞟了。
“哦!”棠溪一下拉長語調,指尖指向杜若苑,一臉恍然大悟的樣子,“我知道我知道,你是那個誰,對對對,就是你就是你,我記得你。”
看著她睜眼說瞎話的樣子,杜若苑嘴角抽了抽。
她保持著微笑,“我叫杜若苑,是行晝的……長輩。”
“你看,我就知道你是誰,我沒說錯吧。”棠溪爽然道。
“……”
“你可以叫我小夫人。”
小夫人?這是誰的夫人嗎?
還有對長輩的稱謂是夫人的嗎?
恕她孤陋寡聞。
在這種場合莫名蹦出一個人說是自已愛人的親戚確實沒誰會信,可一旦那個人是陸行晝,就不一樣了。
棠溪覺得沒人敢拿陸行晝的名號搞笑,不然分分鐘搞得你破產啊。
“哎呀小夫人,你看著好年輕啊。”畢竟是陸行晝的長輩,棠溪覺得自已還是有必要尊敬她一下的,“看起來才三十一?三十二?我想最多不超過三十五了吧哈哈哈哈哈哈。”
她的恭維確實不太認真,但是以棠溪看電視劇的經驗來說,這麼說絕對沒錯。
她還等著對方一臉嬌笑的告訴她,“其實我已經四十多啦哈哈哈哈哈哈”,然後自已順理成章的誇她保養的好,兩人能夠開啟話題聊天。
實際上還沒滿三十的杜若苑臉色頓時黑了下來。
“……你可真不會說話。”杜若苑冷哼一聲,話裡夾槍帶棒:“真不知道行晝是怎麼願意把你娶回來的,明明……也就那樣吧。”
這命可真好,同樣是嫁給未曾謀面的人,她一嫁就是陸行晝。不像自已……
棠溪臉上客氣的笑容淡了幾分。
她有點生氣,生氣對方語氣中的貶低不屑,也不知道對方這麼做的原因。
“小夫人,我敬重你是老公的親人,可你這麼說,就有點不合適了吧。”她放下手中的小勺子,“你是哪裡突然出現的親戚我先不問,可就連我和陸家人吃飯的時候都沒曾見過你,就足以證明,至少陸家並不認你這門親戚。”
親人和親戚的差別可就大了,一旦是親戚,這與主家的關係可就遠了。
杜若苑心裡湧起一絲惱怒。
這個人憑什麼能在陸家吃飯,甚至連那位姑奶奶的面都能輕易見著!
“呵,確實是伶牙俐齒。”杜若苑捏緊了手中的東西,咬牙切齒道:“不過看來陸家其實也並不重視你,不然怎麼連婚禮都沒給你辦一場?華京現在有多少人知道你是他陸行晝的夫人?又有誰知道你是陸家的兒媳?”
答案是誰都不知道。
棠溪沒回答她的話,翩翩然的從隨身攜帶的包中拿出一枚戒指盒,“一不小心”的開啟,將裡面的那枚粉鑽又“一不小心”的露出來。
粉色深海閃爍著的光似乎要迷亂杜若苑的眼睛。
她平常覺得太顯眼都放在家裡,但今天恰巧就帶著。
“我也只是和陸家最重視的親朋們吃了一頓飯,這枚三點八個億的戒指也確實證明不了什麼。”
她遺憾的搖了搖頭,把戒指盒扣上放入包中,“啊,是三點八億的美金。”
三點八億的美金。
“我不過是成功嫁進了陸家,成功的成了陸家的少夫人,又成功的拿到了我老公無上限的黑卡。”
憂鬱啊憂鬱。
她也挺失敗的。
“我沒那麼多功夫和你閒扯。”杜若苑徹底不裝了,臉上的狠意徹底展示出來,“現在,行晝連白家都不和你解釋,就說明你對他而言也不重要。”
白家?
棠溪眨了眨眼。
她知道白家,一個落魄了的老牌的家族。在他們退出歷史舞臺後,棠溪的爺爺就成功擠了上來。
可以說是棠家頂替了白家。
所以棠爺爺以前經常說,“不要像白家那樣狂妄自大,目中無人。他們是個失敗的案例,我們千萬不能學習。”
原來是這個白家嘛。
可那和陸行晝有什麼關係?
“看來他真的什麼都不和你說。”
看到對方臉上的茫然,杜若苑明顯的興奮了,她的想法一點錯都沒有,“真的只是逢場作戲。”
“……我看你是真的有病。”
陸行晝確實沒有和她說白家的事。
棠溪抿了抿唇,翻了個白眼,連面前的芋圓豆酪都吃不下去了:“我要報警說你騷擾我,侵犯我隱私了。”
杜若苑此時倒是心平氣和了。
她恢復了剛才的優雅貴氣,端坐在棠溪面前,將手中的東西放到棠溪面前。
“我來找你,也沒什麼事情,就是想把這個還給你。”
棠溪低頭看去,那是一方手帕。
手帕是黑白相間條紋的,方方正正的擺好放在了她面前,帶給她一絲熟悉,可手帕上飄出的濃郁的香水味又讓她覺得不太舒服。
“行晝那天把這個放我那裡,忘了拿了。”杜若苑輕聲道,嘴角浮現一絲害羞的笑,“他出差了,我也不好聯絡他,就只能把東西拿給你。”
“你是他的妻子,幫他收著。”
“畢竟……”她衝著棠溪曖昧的眨眨眼:“我是他長輩嘛。”
她這般做派,不像是來送東西的,倒像是故意來找茬,來捉弄的她的。
半晌,棠溪輕笑一聲,犀利的目光從手帕上移開,直直的看向對面的女人,“你是來挑釁我的嗎?”
“……什麼?”
杜若苑沒想到她會把話說的那麼明白,一點面子都不夠,當著周圍那麼多學生的面說這個事。
也確實有學生總是時不時的往這邊偷看。
棠溪的臉色已經徹底冷了下去,一直溫和的臉上沒了笑容,倒顯出幾分冷漠:“如果你是想拿這種無所謂的事情來挑釁我的話,我覺得大可以不必,因為這不僅顯得陸行晝有些廉價,更讓我覺得你是個搞笑的小丑。”
“你憑什麼會覺得,陸行晝會主動把手帕留給你個阿姨?”
她站起身,將杜若苑放在她面前的手帕拿走,“杜小姐。”
她已經換了個稱呼叫她,也不在乎她到底是哪個長輩,“其實這裡的芋圓豆酪還不錯,很多年輕女生都愛吃。”
棠溪的目光落在那碗自已沒吃完的甜品上,“您也可以再度體會一下青春的感覺。”
她很少不吃完東西,她覺得浪費是很噁心的行為。她今天還特地多加了芋圓和桂花釀,本來可以吃兩碗的,可現在連這一碗都吃不了了。
棠溪心裡莫名泛起一股委屈。
她深吸一口氣,看向被自已的話氣的面色鐵青的杜若苑,“畢竟你看起來,真的很老。”
噗嗤。
殺人誅心。
杜若苑穿的實在是太貴婦了,本來很莊重的綠色在她身上顯得那麼老氣,可以說是她拉低了這些珠寶的水平。
攻擊女性是棠溪最討厭的事情,她覺得這很卑鄙,可她這次卻必須要做這卑鄙之人。
“還有那個什麼白家,不過是一個沒落的家族,真不知道你有什麼好驕傲的。”棠溪垂下眸子冷漠臉:“就算白家老太爺看到我,也得對我放尊重。”
換而言之,你算個什麼東西?
杜若苑面色難看的要命,就連那富貴的寶石翡翠都擋不住她的陰狠的面色,“你也只會說而已了。”
棠溪不耐煩的撇唇,“那也不像你,連個話都說不好。”
她收拾好自已的書,從衣兜裡摸出一張百元大鈔拍在桌子上,“這頓就我請吧,富婆阿姨。”
說完,不管杜若苑難看的要命的臉色,她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路上行走著很多小情侶,甜蜜的牽著手走過去,也有戴著安全帽同騎一輛電動車的,享受著愛情的甜蜜。
棠溪聳了聳鼻尖,找了個能遮太陽的大樹,確定了杜若苑沒跟上來後,拿出她所帶來的那張手帕。
細密的針腳,絲滑厚實的布料,以及右下角用著特殊的繡法繡出的雙面繡,這是陸家的標誌。
棠溪頓時臉色一片蒼白,耳中再也聽不見周圍的任何聲音。
這就是陸行晝的手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