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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心蓮看起來有點疲憊，擺擺手說道：“天快要黑了，帶上你妹妹，該回去了。”
少年點點頭，抱起來妹妹，緊跟在老師後面，向著林躍城走去。
殘陽熹風，餘暉灑滿天際，一個身穿灰色皮甲的颯爽女子大步在前。
後面跟著面容堅毅的少年，少年懷裡還抱著個緊閉雙眼的小女孩。
隨著他一步步走下，小女孩的長髮隨風舞動，與天邊殘陽和眼前新綠組成了一幅絕美的畫卷。
走過今天，又是個新的開始，少年心想。
——許府。
許堇年回城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找自己的臨時老師汪海報備。
畢竟這一天發生了不少事情，自己沒有如往常那樣去他那鍛鍊，他肯定會擔心自己出事。
少年推說妹妹貪玩，非要自己陪她玩一天。
如果汪海是第一次見到許堇年，他一定會被十歲的孩子給騙過。
可他是見識過許堇年深沉心思的，自然不會相信。
當然更不會傻的去揭穿，人都是有自己的秘密的。
於是這件事就此告一段落。
許堇年也發現了一件神奇的事。
自己走了一路，身邊明明有個美女老師，卻沒有人朝她多看一眼。
看來這又是奪天的一項神奇之處，他在心裡默默記下。
時間來到深夜。
少年的房門悄然洞開，一個女子走了進來。
她毫不客氣坐在桌子旁邊，拿起一塊肉乾啃了起來。
“唔......餐食還不錯嘛！”
少年無奈從床上坐了起來。
“老師，您進來時敲下門啊，這麼無聲無息好嚇人的。”
趙心蓮嘴上動作不停，道：“小堇年還害羞上了，我這人就沒有敲門的習慣！”
許堇年無奈扶額。
“到了您這種境界，還需要滿足口腹之慾嗎？”
女子沉默了一瞬。
說道：“食物的味道能讓我記起，自己也曾經是個人類。”
“老師。”
許堇年的老師已經叫的十分自然，他問起留存在心中的疑惑。
“今天我們一起回來的，可是為什麼其他人都看不到你？”
“我本來還想找個藉口說您是我的遠房血親呢！”
少年沒有忘記，自己老師還揹著一個通緝犯的頭銜。
雖然胤國皇室對於林躍城這座邊陲小城掌控力度沒有那麼強，但是被人發現總歸麻煩。
“對於奪天境界來說，就算我站在你面前，只要我想你就看不到我。”
“奪天的魂能足夠凝練，沒有一絲一毫外溢，也只有出手的瞬間才會留下痕跡。”
她接著問自己學生：“我殺死羅鴻陽那一劍你看到了吧。”
許堇年點了點頭。
他對那一劍驚為天人，那破壞力簡直超乎想象。
“那一劍很失敗，我全盛時殺他不會有絲毫動靜，更不會留他一口氣給我嘴硬。”
少年有些神傷，“都是因為我們......”
女子擺擺手，道：“以後這種話不要說了，我這一生，做過的決定，從未後悔過！”
許堇年收拾了一下心情，開始問起了另一個疑惑。
“在廟裡逃亡的那個夜晚，我利用一片白霧坑死了追殺我的兩人。
可沒等我明白那片霧到底是什麼，第二天一早霧就消失不見了。”
趙心蓮深深看了一眼這個乖巧的學生，又發現了少年的一個優點。
有很濃厚的好奇心，對知識有著別樣的渴求。
“你所遇到的，應該是弧月大陸上隨機出現的“散魂霧”。
普通人不小心進入其中，會喪失自己的意識和本能。
我們這一紀元的歷史並不長，三百五十萬年前的星盟才是這個世界的原主人。
他們擁有著各種我們無法想象的技術，甚至離開了星球，留下了很多尚未探索的遺蹟。
從我們這一紀有記載以來，弧月大陸就充滿了各種各樣的危險，還有奪天境界也無法越過的天鏨。
無盡海的深處，遮天蔽日的風暴，從來沒人去過風暴的另一端。
對於奪天境來說，天地就彷佛是一個巨大的牢籠，我們都被侷限在大地上。
如果不是長生殿那幫愛管閒事的老不死，估計我們的世界早就被打爛了。”
許堇年有點疑惑，奪天境有那麼大的破壞力嗎？
他看到老師輕笑了一下。
“你猜我“落峰聖尊”的名頭是怎麼來的。
而我被通緝這麼久，皇室怎麼沒舉國之力來殺死我，容我逍遙了六十多年，又是因為什麼。”
少年試探著問道：“您有同歸於盡的手段？”
“是啊，他們都知道我活不長了，又擔心逼我太甚導致我瘋狂，胤國經不起折騰了。”
“到了我們這個境界，都各有各的絕活，移山填海，瞬息千里，都是你無法想象的。”
她正色道：“所以儘快成長吧，如果你的步伐太慢，指不定有一天不明不白就死在兩個強者戰鬥的餘波中了，”
許堇年也感到了來自整個世界的惡意。
在哪裡都不夠安全啊，這世界也太瘋狂了。
“深海既是我們力量的源泉，也是我們永恆的夢魘，你體驗過無數人整天在你腦海中說話的感覺嗎？”
“那樣人大概會瘋掉，指不定哪天就精神分裂了吧。”
趙心蓮指了指自己的頭部，說道：“每時每刻我都在體驗，現在你知道了，還向往奪天的力量嗎？”
少年沒有絲毫猶豫。
“我曾在一本書上見過一句話“欲戴王冠，必承其重”，從叫你老師那天起，我就沒有絲毫退路了。”
他看到老師笑了起來。
“欲戴王冠，必承其重，說得好，任何事情都有代價。
你作為我的學生，這層身份就容不得你後退半步。
會有人覬覦你的傳承，會有來自胤國的追捕，更會有和他人進階資源的搶奪。
但凡一步踏錯，就會萬劫不復。”
許堇年很清楚，超凡的道路並非一片坦途。
可讓自己像前世那樣再去混吃等死，那是萬萬不能夠的。
既然已經知道有座高山，又有絕好的機會可以爬上去，就一定要領略下最高處的風光。
“老師，放心吧，我會走到最高處的。”
這話他說得斬釘截鐵。
“還有我妹妹的情況，您看了嗎？”
“小丫頭確實是不是蛻凡，但是她又擁有魂能，魂能總量都可以比擬升靈了。”她疑惑道。
這完全不符合常識，只有超凡的世界才有魂能存在。
“你也別太擔心，魂能並不會對她造成什麼危害，還會慢慢加強她的軀體。
我想羅鴻陽找她就是因為她身上的這個特質。”
許堇年皺了皺眉，說道：“她最近有點異常，總是愛做一些稀奇古怪的夢。”
“那不奇怪，要知道，魂能和深海有很奇妙的聯絡，應該是不經意間接觸到了深海，才會頻繁夢見古怪的事物。”
見老師這樣說，少年放心了些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