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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才5萬算是老夫贈予小友。”
老者丟擲橄欖枝:
“若願意拜老夫為師,老夫立刻給你200萬現金。”
──五小時前──
“訂單即將超時,請儘快送達……”
口袋裡手機一遍遍催促著。
“外賣員不讓進嗷。”
一臉跋扈的保安說著,指了指崗亭背面的一個角落。
陸林看向他手指的位置:
那是個兩米來高的鐵架,表面斑駁不堪。
“放第三層。”
保安不耐煩說道。
陸林照做,隨後將褲兜裡的手機掏出來,按下“已送達”。
“操,狗平臺響個沒完。”陸林暗罵。
目光轉向螢幕左上角:
12月31日 23:47
突然,螢幕中心彈窗:
──────
已為您接到新訂單:
請前往 :賓哥牛肉麵(三利廣場店)取餐。
送至 :安業·雨庭上苑 3棟 2307。
──────
陸林長嘆口氣,默唸:“最後一單,做完就下班。”
──────
為您自動規劃路線:
向南出發,前方一公里,經過天府七街口。
請沿主路騎行,往興隆湖方向……
──────
陸林,一個在大城市的苦逼打工人。
就在剛才,他又雙叒叕被投訴了。
“我靠?又得罪哪位姑奶奶了?”
陸林看著眾多訊息中最醒目的那條投訴資訊。
投訴理由:未收到餐卻顯示已送達。
得,一天又白乾了。
此時的他正鬱悶地坐在湖邊找平臺客服申訴剛才的罰款。
“媽的,智障屁都曉不得。”
被扣了錢本就著急,加上AI客服的回答驢頭不對馬嘴。
陸林一氣之下將手機狠狠摔在地上。
夜色下,泛黃的湖水中央,全息影像播報著跨年倒計時。
湖邊靜得可怕,人們貌似對這些已經麻木了。
“2076即將過去,讓我們一起倒數:”
湖中傳來播報,不止湖中。
整個蓉城還沒廢棄的高層建築,都從各種廣告轉而播放起了數字倒計時。
“5 4 3 2 1 ”
鐺────
隨著倒計時和一聲鐘鳴:“安行集團祝全體蓉城市民,新年快樂!”
緊接著,湖面投影播起了晚間新聞。
各個大螢幕又恢復了廣告。
好像剛才什麼也沒發生。
陸林緩過神來,撿起手機,騎向地鐵站。
地鐵口。
陸林頭也不回地走進地鐵站,在手機上按下“自動泊車”按鈕。
電動車亮燈,自己乖乖去找充電位。
──────
乘客您好
歡迎乘坐蓉城地鐵37號線
本次列車終點站為:斑竹園
列車執行中,請站穩扶牢
前方到站:秦皇寺
換乘地鐵6號線 s5號線的乘客
請提前做好準備。
──────
陸林找了個空位坐下,奔勞了一下午,實在口乾難耐。
半夜的車廂空無一人,只有列車執行發出的噪音。
“小友”
“我靠!!”陸林被這冷不丁一聲嚇了一大跳。
掃了一眼對方:“你有病啊老頭子?”
“這年輕人怎麼這麼大火氣?”
老者緩緩從陸林身邊的座位上站起來。
陸林緩過神,看到眼前站著一位頭髮花白的老頭。
看年齡有個六十來歲。
兩隻眼睛炯炯有神,眼眸中微微透出紫色。
這倒沒什麼好奇怪的,目光向下:身著青袍……
等等,陸林微微蹙眉:這老頭子咋還穿上漢服了?
轉念一想也對,20年代是有段時間流行這個,還有什麼cosplay……
“cos你個頭!”老者顯然面上掛不住了,像是正要解釋什麼,卻被陸林光速打斷:
“不是,你咋知道我在想啥?”陸林大腦飛速運轉。
這是啥新套路?
我去,別是裝成算命先生來騙錢的吧。
想到這,陸林把頭偏向左邊。
看起了車窗玻璃上輪番投放的廣告,總之就是不想理對方。
“小友,老夫我不是騙子,是看你天賦異稟,想收下當徒弟。”
見對方還來搭話,陸林索性點開玻璃上的廣告:
“看影片,領現金,提現秒到賬……”
平時看到都想吐的廣告此時陸林卻目不轉睛得盯著。
“怪老頭子快走啊,還坐這幹嘛啊啊,尷尬死了”
陸林在內心一遍遍吶喊著。
“秦皇寺,到了……”
陸林聽見播報猶如抓到救命稻草,立刻起身準備竄下地鐵。
卻發現方才的老頭早已不見蹤影。
“靠,什麼人啊,大半夜擱地鐵上裝神弄鬼的。”
陸林坐回座位上,車窗上播放起了新聞。
“2077年,距東洋核汙水完全排放已經過去近30年。”
“然而民眾反映,目前飲用水價格仍然瘋漲。”
“今天,我們請到相關專家為大家解答:為何飲用水價格居高不下?”
……
“嗯,現在水確實很貴。”
老者不知道又從哪冒了出來,微點頭表示贊同。
陸林再次被嚇一跳:“不是你有病啊?”
兩人對視,良久沒有說話。
陸林再也忍不住了:“我爛命一條,身上就百來塊錢。”
“不。”老者打斷他:“你命格不凡。”
“然後就說我天選之子,馬上有財運降臨?”
陸林一臉的無所謂,彷彿是對這類套路瞭解透徹。
“天不天選不知道,總之的確要有財運降臨。”老者徐徐道。
“看看你的餘額。”
陸林接過老者遞來的手機,解鎖登陸錢包,行雲流水。
賬戶餘額:
足足多出來五萬。
陸林震驚,愣了許久暗道:
不好!
依稀記得父輩提起過:
2020年代飛機頭等艙那位“借貸大哥”的傳說。
想想都不禁後背發涼。
“想什麼呢?!”老者想說什麼卻又卡在嘴邊。
半晌老者補刀:“有點自知之明,如今沒有機構蠢到給你這種窮小子貸款。”
陸林也不理他,盯著手機上的餘額反覆確認。
沒過多久,地鐵停了下來。
這次陸林幾乎沒聽到播報,飛也似的鑽出列車。
也不管到了哪一站。
雙腿以一種不可思議的速度帶他來到了一臺自動售貨機前。
陸林手顫抖著點選著玻璃櫃門。
售貨機的貨架亮了起來:
純淨水:388/瓶
冰紅茶:389/瓶
可樂:389/瓶
…………
這是一臺專賣“水製品”的售貨機,售賣的都是層層過濾的無汙染水
陸林狂點純淨水:
一瓶、兩瓶、三瓶
轉眼間將售貨機裡僅剩的三瓶水一掃而光。
陸林開啟一瓶,噸噸兩口旋完。
雙手扶膝,喘著粗氣。
“方才5萬算是老夫贈予小友。”老者丟擲橄欖枝:“若願意拜老夫為師,老夫立刻給你200萬現金。”
“我去,還拜什麼師啊,您從今往後就是我再生父母,摯愛手足!”
陸林當場跪倒,此刻也管不著想別的了。
別說拜師,光是200萬已經足以讓陸林心甘情願認個新爹。
“後天,1月3號,來春天酒店停車場,望小友莫要食言。”
說罷,便一閃身消失不見了。
“我靠,說好的錢呢?”陸林愣過半晌回過味來。
“工行70萬,郵政50萬,農行80萬,自己去查。”
一個聲音幽幽在腦海中迴盪。
“小東西分幣沒有,開卡倒是勤快得緊”
“操,這老傢伙……”
陸林心中正打算問候一下對方家人,腦海中聲音再度出現:
“別說我壞話,我能聽到。”
“還有,喊我老慕,一口一個老傢伙懂不懂尊師重道?”
陸林嚇得抿住嘴,偷偷掃顧四周。
黑暗中:
一位白袍青年向老慕傳音道:“真是他?”
老慕不語,點點頭預設。
“看起來很不靠譜的樣子。”白袍喃喃道。
“可陸老祖家就他這麼一個後人了。”
“試試吧,好歹能有點盼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