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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這不是廢話麼,你們看不到棋還在這兒下棋?”郭守白有些疑惑。
“不不不,”老者平復了一下心情,“老朽的意思是,你能看到這些棋的氣?”
“什麼氣?我就看見兩幫人要打架,領頭的還和你倆長得差不多。”
老者這下真的不淡定了,還沒等他說話,少年先一步問道:“那你有沒有看見一個,年紀比我稍大一點,一股子書生氣的人?”
“額,這個我還真沒注意,我也只是看見了一瞬,然後就回到這裡了。除了一開始在中間打架的兩個人,其他人我倒是沒細看。”
郭守白被兩人躍躍欲試的眼神盯的有些發毛,張口問道:“所以你們來這裡?”
“沒錯,白老闆,我們此行,便是來尋找他哥哥的下落的。”老者指了指少年,少年沒有說話,但旁人都能看出,他此刻激動的心情。
“棋王?”
“沒錯。”
“他走丟了?”
“差不多,天尊他三年前給我們留下棋盤和棋子,讓我們好好修煉,之後不久便音訊全無了。”
“棋王是天尊?這棋也叫天尊?”
“其實我們也不知道這棋的名字,天尊也沒跟我們說,索性我們就拿他名字命名了。”
“哦,原來如此,我還以為這棋就是天尊變的呢。他沒有說他去了哪裡?”
“沒有,我們把所有人都問了個遍,都沒有他的訊息。他就像憑空蒸發了一樣。”
“那你們是怎麼找到這裡的?”
“是老闆,額,是王命找的我們。他說他有辦法,前提是我們找到去十步商鋪的路。”
“然後有一天,我在夢裡進來了,醒來發現,我還在這裡。”
郭守白心想:怎麼和我這麼像呢,這該不會是王命的圈套吧?
正在趕路的王命突然打了個噴嚏,總感覺自己和老闆之間似乎多了點什麼。
“你們也出不去了麼?”
老者聽到這話有些疑惑:“我們想回去隨時可以回去,但是,好不容易才找到這裡,我們在等王命幫助我們完成我們的請求。”
郭守白撓了撓頭:“王命免費幫你們?”
“白老闆說笑了,這棋子和棋盤,就是我們的委託費,在座的誰不知道王命視財如命,都是等王命接受了我們的報價,我們才敢留在這裡等待的。”
郭守白想起二樓的那個倉庫,自己還沒進去看過,心裡忍不住給王命點了個贊。還有這天尊棋,他看到的第一眼就喜歡上了。
“你們真捨得這麼好的棋?”
“比起天尊棋,我們更希望天尊回來,再來十副天尊棋,也養不出第二個韓天尊。”
郭守白突然有些出戏:“韓天尊?好名字。”
老人看郭守白古怪的表情,有點摸不著頭腦,於是他把剛才的少年拉過來,說:“沒錯,老夫本名韓天啟,是棋王的叔叔,他是韓天元,是棋王的弟弟,他們兄弟二人是上一任棋王的弟子。而我則負責家族中的大小事務。”
“上一任棋王,也就是天尊的師父仙逝後,天尊就變得沉默寡言,不久後便離開了。
“他離開後,整個州都亂套了!雖然我是除他以外棋力最高的,但我不是棋王,平時也沒有幫棋王做事,沒有什麼說服力。現在外面一堆人都喊著再選一個棋王呢。
我看他們就是被天尊壓的久了,有了小心思,現在天尊不在,他們一個個都跳出來了。”
郭守白點點頭,突然想上樓了。現在郭守白已經大致瞭解了情況,可這些事都是王命在做,他什麼都不懂,特別是這些聽起來就很麻煩的委託。他現在有點兒不知道怎麼接話了。
於是郭守白話鋒一轉:“王命平時處理的都是這麼棘手的事?”
“並不是,我們的委託在這裡已經算是好接的了,只是尋個人而已。”
郭守白點點頭,抬頭看著一屋子的人,心裡突然有些發毛,不知道這些客人又都是什麼狠人。
郭守白剛準備轉身上樓,卻又不小心看到了這一老一少像小狗等著開飯一樣,直勾勾地看著他的眼神。
於是一咬牙,拐進了櫃檯,從自己的日記本最後撕下了一頁,向那兩人招了招手。待那二人走近後,郭守白說,這樣吧,我先幫你們寫一則尋人啟事吧。
二人小雞啄米般點了幾下頭。
郭守白見狀將紙平鋪在櫃檯上,拿起筆,回憶自己前半生看過的電影電視裡,尋人啟事的格式,然後用筆在紙的上半部分畫了一個大大的框。
“這黑框是何用處?”
“用來放棋王的照片的。你們有嗎?”郭守白抬頭看著穿著古裝的二人,又補充道:“相片,畫像之類,能讓人知道韓天尊是何模樣的物品?”
一老一少搖搖頭。
郭守白看著自己畫的好大一個框,有點尬住了。但他現在畢竟是老闆,可不能露怯,於是佯裝鎮定繼續寫了下去。
“冒昧問一句,韓天尊今年多少歲了?”
“一百三十歲。”
郭守白露出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
“身高體重之類的,外形簡單描述一下。”
“身高七尺三,體重不知道,外形的話,天尊走的時候是少年模樣,不過不清楚現在是何模樣。”
郭守白點點頭:“你們那個地方叫什麼?”
“天棋大陸風雲洲棋王勝地。”
“你們還有什麼話想和他說的嗎?說不定他看到就回去了。”郭守白看著二人問道。
天元剛想說話,韓天啟就搶先一步說道:“棋王韓天尊,你走後風雲洲大亂,我位卑言輕,早已控制不住。老韓家危在旦夕,望速回。”
郭守白又看向韓天元,想聽聽棋王的弟弟想說什麼。
少年看了看郭守白,又看了看滿面愁容的韓天啟,搖了搖頭。
郭守白把尋人啟事寫好後,遞給了韓天啟。
“我不知道這個東西能起多大作用,但這是我現在唯一能幫你們做的了,希望韓天尊能看到,然後回去吧。”郭守白說這話,自己都不信,但好歹現在良心上過得去了。
不過他也確實盡力了,尋人啟事的字可是一筆一劃寫的。
韓天啟看著手裡的尋人啟事,上半部分是一個黑框,下半部分密密麻麻地寫了一堆小字,看起來就像框畫太大沒地方寫字一樣。
“白老闆,那這韓天尊的畫像?”
郭守白撓了撓頭:“要不,你畫一個他比較熟悉的東西?”
韓天啟面露難色,郭守白卻靈機一動,拿起筆在黑框裡畫了兩個圓,一個空心,另一個塗黑。整張尋人啟事頓時生動了起來。
“如何?”郭守白朝韓天啟挑了挑眉。
韓天啟一時語塞,看著那兩個蛋沒有反應過來。
“這是棋啊,棋子,韓天尊看到這個一定會回來的。”
韓天啟恍然大悟:“對對對,白老闆真是心思縝密,才氣過人啊,我怎麼沒想到呢!這樣一來,棋王看到一定會回來的。”
韓天啟看著郭守白的傑作,終於罕見地露出了一絲笑容。只不過那笑容配上八十多歲的老人的臉,有一絲違和,卻也無傷大雅。
郭守白揮揮手,本意是想讓他倆回座,自己要上樓歇一會兒。沒想到韓天啟會錯意,拿著尋人啟事,直接拉著韓天元離開了。動作之迅速,郭守白還沒反應過來,就已經歡迎下次光臨了。
郭守白一頭霧水:“有這麼急麼?我看前兩天他倆不是挺悠閒的,還有,那玩意兒真能找到人麼?我是在和我的良心談生意,不是在和你倆談啊。”
郭守白像吃了蒼蠅一樣難受,不過,當他看到一老一少留在桌子上的棋盤和棋笥,還有裡面五彩斑斕的琉璃棋時,心情又好了起來。
雖然過程有些離譜和抽象,不過,這幾樣東西,倒是可以看作郭守白來到十步商鋪的第一筆委託費了。郭守白很滿意,韓天啟也很滿意。
——尋人啟事——
人像:
「○丨
丨●」
姓名:韓天尊
年齡:130年歲
身高:七尺三
體重:不詳
體態:少年
居住地:天棋大陸風雲洲棋王勝地
棋王韓天尊,你走後風雲洲大亂,我位卑言輕,早已控制不住。老韓家危在旦夕,望速回。
——韓天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