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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突如其來的跳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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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鄭恩和做了一天的苦力後,第二天,甲板部的三個男人被鄭恩和抓到大副房間做苦力。準備生日party的氣球,船上沒有氣球打氣筒,他們三個人只能一個一個吹,宋孝明去值班時,劉振宇也被抓進房間一起吹氣球。一向不太合群的劉振宇這一次比其他四個人都積極主動,這一次他跟鄭恩和不謀而合了,他也想借這個機會好好接觸一下機艙部的那幾個人,要查出陳忠良受傷這件事,一定少不了機艙部,就只有機艙部這幾個人對陳忠良這三個字都閉口不提。

“姐姐,你說機艙部的人會來嗎?”小滿對這個計劃的執行還不是很瞭解,他一副鄭恩和迷弟的模樣,生日也是鄭恩和臨時編排的。三個人都吹得臉紅脖子粗,鄭恩和一個人在旁邊嗑瓜子。

“放心,一定會的,昨天我多賣力啊,長這麼大,我都沒有端過盤子。”

“你們家吃飯不用盤子嗎?”曹成良問她。

“用啊。”鄭恩和瞪了一眼曹成良。

“那你說你從來都沒有端過盤子,現在的年輕女孩就是嬌情,一身公主病。”曹成良不會放過任何一個挖苦鄭恩和的機會。

“二副,你就知足吧,你昨天吃的東西都是我親手端上去的,在這個世界上,能有這個待遇的,也就只有你們了。”鄭恩和一邊吐著瓜子殼,一邊數落著曹成良。

“我覺得這些小恩小惠收買不了機艙部,他們個個心比天高。”曹成良越來越不看好鄭恩和的行動計劃。

“二副,這是外交,外交在國際任何場合都適用,在船上也一樣,認識要跟上。”

“就是用你昨天的美人計嗎?”曹成良哈哈大笑了兩聲。

劉振宇的氣球在聊到這個尷尬的話題時,不湊巧的爆炸了,鄭恩和的脾氣也被引爆了。

“都說了不是美人計,是我差點兒摔倒,輪機長扶住了我,再說美人計,小心我把你舌頭害下來。”鄭恩和一把瓜子拍到了茶几上,她雖然經常利用自己的女性身份,但也看場合,團結機艙部,是甲板部的事,她顯然沒必要把自己搭進去。

“你這個丫頭,吃什麼長大的,這麼厲害。”

“再說我就去吃你家大米。”鄭恩和也毫不示弱。

晚上八點,甲板部的人都坐在餐廳裡,餐廳被佈置的像過年一樣隆重,他們已經等了半個小時了,機艙部還是沒見一個人影。

“要不要去叫下他們啊,他們是不是忘記了?”小滿在鄭恩和身後提醒。

鄭恩和今晚換了一條紅色的緊身裙,她像個霸道女總裁一樣站在餐廳門口,小滿一開口,她就抬手否決了小滿的提議。“不用,再等半個小時。”

半個小時的等待,最終還是化為了泡沫,機艙部沒有一個人來,鄭恩和一張嚴肅的臉,在轉過身後化為了和風細雨,微笑著招呼大家入座。劉振宇看了看她,不知道她此刻是需要安慰還是需要慶祝,總之,劉振宇搞不懂,更不懂她臉上的笑容,袁成斌沒來,他既有幾分失望,又有幾分得意。

“我代表小滿謝謝大家對他的照顧,希望以後能一如既往地呵護他。”鄭恩和天生是個外交家,什麼樣的場合都能拿捏到位。

機艙部

袁成斌站在甲板上,二管胡廣海已經來過兩次了。“輪機長,小滿表姐下午邀請我們去參加小滿的生日會。”

“知道了。”袁成斌沒有說去,也沒有說不去,他依舊站在甲板上,看著波光粼粼的海面,直到輪助王峰和賀建換了衣服跑過來問他。

“輪機長,快開始了,一起去吧。”

“不能去。”袁成斌轉身對他們兩個人說,大管謝先正也走了過來。

“小滿的生日,又是小滿表姐邀請的,不去不好吧?”輪助王峰非常想去,航海途中枯燥又乏味,這是船上難得的娛樂活動,而且,船上第一次有女性的雌性荷爾蒙,作為雄性的男性個個都想展示自己強壯的一面。

“我說了,不能去。”袁成斌臉上已經帶著怒氣。

“為什麼呀?”輪助王峰依舊不識趣地追問著。

“再出了事,你能負責的了?”袁成斌大聲吼著輪助王峰,他擦過謝先正的肩膀回房間去了。

“輪機長怎麼今天這麼奇怪。”輪助王峰婉惜著今晚的聚會。

“不值班的都回房間去。”身後傳來謝先正嚴厲的聲音,輪助王峰和賀建悶悶不樂地回了房間。

早上,鄭恩和在甲板上看到袁成斌,袁成斌一早就站在這個位置,他已經站了快半個小時了。

“輪機長,早。”鄭恩和跟他打招呼,她心裡還在計較昨天機艙部失約的事。“昨天怎麼沒來參加生日會呢?”

“對不起啊,昨天是機工爺爺的忌日,一白一紅,實在不知道怎麼去參加。”袁成斌低頭苦笑了一下,讓鄭恩和突然分不出真假。

“噢,原來是這樣,是我們不好意思了。”鄭恩和通情達理,袁成斌一說,她馬上向逝者表示歉意,在別人節哀的日子裡大肆慶祝,不符合中華民族的美德。

“沒關係,以後還有機會一起聚。”袁成斌說完,轉身走了,他在太陽底下站了半個小時,就是想跟鄭恩和說這一句話。

團結機艙部失利後,鄭恩和的神氣和威信蕩然無存,她在甲板部的地位直線下滑,甲板部的三個人再也不把她當神供著了,加餐也不送了,她一下從天堂到了地獄。讓甲板部奇怪的是,給鄭恩和送餐的變成了機艙部。而且,他們爭先恐後地去廚房問廚工,鄭恩和點了什麼,什麼時間要。甲板部的三個人都納悶,機艙部可是高高在上的,什麼時間也幹起這些送外賣、跑腿的事情了?

“輪機長喜歡她。”宋孝明一針見血地說道。

“不可能,袁少女肯定有女朋友。”二副曹成良不相信,這個丫頭不僅嘴巴厲害,還沒有傳統女人的賢惠,曹成良打心底就已經否定了鄭恩和作為女朋友的資格。

“姐姐長的漂亮,喜歡也正常。”小滿反駁著曹成良。

自從身後多了機艙部,鄭恩和再也不怕甲板部會把她丟到港口。她每天也能正大光明地站在甲板上,吹著海風曬太陽,偶爾還能看到漁船,她跟著廚師長一起跟漁民買新鮮的魚,然後她等著廚房盯著廚師長把魚烤熟,她第一個吃。活動範圍變廣了之後,她的伙食都得到改善了,她可以從機艙部拿到不同的零食,又可以從甲板部其他人那裡拿到各國小吃。

當她拿著芒果乾在甲板上津津有味地嚼著時,她看到了世遠輪,這是她家的船務公司。鄭恩和手裡的芒果乾撒到了甲板上,她跟著世遠輪跑到了船首,她向對面的船打招呼,世遠輪與航遠輪正好是相反的航向,這說明世遠輪是返航回中國的,而且,這是她家的船務公司,沒有什麼比自己家的船更讓人放心的了。

“停一下,停一下。”鄭恩和拼命招手。

6節的航速,兩艘船輕輕錯開了,各自沿著各自的航道向前行。鄭恩和又跑到甲板上,她目測了一下距離,兩艘船相距不到一百米,她如果跳下去,應該是可以游過去的,她本來游泳就很好,這點距離難不倒她。想好之後,鄭恩和縱身一躍,跳到大海里,劉振宇在後面還沒來得及阻止,她身子已經傾出,劉振宇只好跟著她一起跳下去。他用最大的力氣將鄭恩和往外推,船舯左右是水流低壓區,當小艇接近船舯水流時,會發生船吸的現象,鄭恩和選擇這個位置跳下去,對她來說是災難。

聽到撲通兩聲落水聲,袁成斌看著甲板上的芒果乾已經猜到是鄭恩和,他也跟著一起跳下去。

跳到水裡的鄭恩和並沒有像她想的那樣,遊的很快,她壓根遊不動,她被航遠輪掀起的巨浪一次次打翻,而世遠輪船尾滑過,形成水流高壓區,船尾排出流形成的波浪也讓她沒有辦法接近。幾次巨浪打在她的身上,她漸漸沒有力氣了,感覺自己是漂在水面上的,她睜開眼看到劉振宇正在奮力往外推她,她這才發現,自己離世遠輪越來越遠,始終被航遠輪吸附著,像個漩渦,一直都遊不出去。

“劉振宇,把她推過來。”

鄭恩和聽到袁成斌的聲音。

“大副……”宋孝明把纜繩放下來,扔向劉振宇,劉振宇力氣也在流失,他抓不住纜繩。

“抓住纜繩,先帶她上去。”劉振宇讓袁成斌抓住纜繩先上去。

甲板上的人越聚越多,又鬆下了兩條纜繩,劉振宇被浪掀著,一直都抓不到纜繩,二副曹成良只好自己先系一條纜繩,跳到海里去營救劉振宇。航遠輪上第一次因為一個女人出現了空前團結的場面。

四個人氣喘吁吁地坐在甲板上時,只有鄭恩和一個人表情茫然地看著漸行漸遠的世遠號,只看著船慢慢開遠,她哭了,劉振宇以為是海水,袁成斌卻發現她眼睛紅紅的。

“你瘋了,這是水流低壓區,被虹吸進去,你還想活嗎?”被劉振宇罵,鄭恩和也不出聲。見鄭恩和沒有頂嘴,劉振宇也不敢大聲了,他在心底想,她是不是真得了抑鬱症?海員中抑鬱症常見,情緒低落、消沉沮喪、活動減少,嚴重的有自殺意向,也有不明原因的跳海,多為病態行為,且計劃周密、行動隱蔽,就像鄭恩和。

“好了,人沒受傷就行了。”袁成斌總覺得她跳船的舉動很奇怪,她看世遠輪的眼神都不對。

回到房間後,袁成斌換完衣服去了事務員羅永祥那裡,羅永祥負責全船的生活服務工作,一個大活人出現在船上,他一定是知道的,袁成斌想知道鄭恩和是什麼時間上船的,她為什麼會出現在船上。在羅永祥這裡,袁成斌沒有得到任何答案,袁成斌突然覺得這件事是哪裡出了問題,鄭恩和跟甲板部的這些人應該是不認識的。

袁成斌站在甲板上看著大副房間的燈光,他轉身剛想走,突然想起了船長房間,袁成斌回頭看著劉振宇的船長房間,他的房間是沒有亮燈的。這是在晚上,此刻甲板上值班的三副宋孝明,此刻時間是晚上八點一刻,每個人的房間裡都亮著燈,袁成斌一下子明白了,從上一次他問劉振宇大副房間還開著燈的時間,那個時候,鄭恩和就在船上了。袁成斌看向鄭恩和用的大副房間,鄭恩和認識劉振宇嗎?她一定不是小滿的表姐。那她在船上的原因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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