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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天除了吳津津和胡煜,其他同學去了歐洲核子研究組織(CERN),看到了能在太空中執行的全球最強大最靈敏的粒子物理探測儀——阿爾法磁譜儀(AMS) ,並且在CERN學科帶頭人的講解下,瞭解了大型強子對撞機的原理。
當天晚上張瀾如約帶著秦夢去吃了米其林法餐,每次只上一道菜,吃完再上下一道菜,從前菜到主菜到甜點,他倆本來想點紅酒,但餐廳看他們未滿18歲,就改成了無酒精雞尾酒。穿著西裝馬甲的法國服務員熱情的招呼他們,每上一道菜都把菜名和其中的食材以及口味的搭配介紹得頭頭是道。這場米其林一共吃了三個半小時。
吳津津經過一晚上的搶救並輸進當地的B型血已無大礙,事後用她自己的話說“我現在已經脫胎換骨,是半個法國人了,再看看賈賦鵬覺得他配不上我”
歐洲核子研究組織參觀完之後的下午,伊伊和她同住的楊佳以及六班的一個女生想去巴黎主城區以外的區逛逛,伊伊在去看望胡煜的時候把這個想法告訴了他,胡煜跟她說法國其他區有的是黑人區、有的是阿拉伯人區,那些區都相對危險,但是六班那個女生聽後對這些區反而更感興趣,伊伊也覺得比主城區和艾弗爾鐵塔有意思,於是胡煜就陪著她們三個一起去到巴黎十八區,這裡除了黑人和阿拉伯人還有聖心教堂和蒙馬特山莊以及紅磨坊,是更加有藝術氛圍的區,然而在紅磨坊街道逛的時候,突然衝出來兩個黑黑的大哥想要搶劫,六班的女生是最害怕的馬上躲到所有人身後,楊佳試圖逞強被人家嘲笑了,伊伊第一次面對這種情況也覺得靠自己對付不了要不然溜之大吉,好在胡煜大搖大擺的往前談判,胡煜本來長得老氣,看上去已經是社會上的小大人模樣,他再用兇橫的眼神、頭昂起來的氣勢,和對方成了勢均力敵,胡煜居然還說起了阿拉伯語,沒幾句,對方就笑著離開了。
“你們剛才說啥了?”楊佳問胡煜。
“我跟他們說,我們是自己人”胡煜答。
“就這?”
“嗯”
“你怎麼會這些人的語言”
胡煜看看她們仨,其中知道他家背景是跟石油相關的只有伊伊一個,他不想透露太多“平時自學的,沒想到真能用上”
返程回酒店的時候,伊伊又一次偷偷謝了胡煜,問是不是經常去中東,胡煜說是。
賈賦鵬在酒店裡悶悶不樂,鄭郝問他和那個吳津津到底什麼關係。
“她爸媽跟我爸媽認識,從小我們就老一起玩,我也不知道她喜歡我,我還一直把她當妹妹看”
“啊,那她跟我說什麼很崇拜我們,還想討教你怎麼學的音樂,原來那都是騙我的,你當時怎麼不出聲啊”
“我也不想駁她面子”
“那她對你做什麼了,你把人家推地上,我看人挺好的”
“她就是太好了,我承受不起。我家條件一般,正式走音樂這條路不是花錢厲害麼,就是她說服她爸媽,說如果將來嫁給我,她爸媽就把我當親生兒子對待”
“哈,所以是她家資助你?”
“嗯”
“你會娶她嗎,以後”
“不會”
“那你不是詐騙嘛”
“小時候我又不懂事,哪知道這麼多”
“你爸媽也同意他家對你的資助?”
“嗯”
“那不是賣兒子?”鄭郝睜大了眼睛說。
“他們也沒想那麼多,因為吳津津爸爸這人很會說話,老對我爸媽說看我是人才,就算不是這種關係也實在不想浪費對人才的培養,我爸媽就信了”
“那實際上他們怎麼想的?”
“誰?”
“吳津津的爸媽”
“那我還真不知道,我也把她爸的話當真了,沒想到吳津津這次把這些都說了出來,想要強行...”
鄭郝沒忍住一下子笑了出來“強行啥啊”
“你笑啥”賈賦鵬問。
“別人聽了都會覺得好笑,你現在的樣子可像小丈夫了,以前都是童養媳,你這成了童養公,哈哈哈哈”
賈賦鵬嘆了口氣。
“你也別往壞的地方想,能榜上大款是好事啊”
“你倒是懂的多”
“我不懂,但是我爸已經明確表明態度,說指望我成才養他們是不太可能了,不如把臉養養好,找個富婆實在”鄭郝靠近賈賦鵬,做了一個小聲說話的動作“我爸最近老後悔當初找了我媽,他那些抱怨都是真的”
“你爸這麼通透?”
“哎,日子過著過著就沒勁了,不如找個有錢的。這樣,你要覺得實在接受不了吳津津,把她讓給我”
賈賦鵬看看鄭郝,問“行嗎?”
“行啊!”
王鬱玉找到了一班的一個搭子,是在CERN中認識的,都對磁譜儀很感興趣,於是兩人一拍即合下午找了一家咖啡館聊天去了。
第八天從巴黎到哥本哈根的鐵路乘了一整天,幾乎是半夜抵達。
第九天的行程安排是去聯合國哥本哈根地區總部,而伊伊則跟副校長說明情況,看能不能請假,保證按時回來不耽誤回國的航班,副校長知道伊伊在哥本哈根認識的是當地的華人富商和丹麥貴族,就沒有阻攔。
當天一大早,Nicolas就派人把伊伊從酒店接走,Linda和Nicolas先和伊伊在哥本哈根的一個城堡酒店吃了一頓豐盛的早晨,然後他們就要離開哥本哈根,丹麥這個國家大致可以分為兩個部分:哥本哈根和其他地方。
他們一路向西,穿過氣勢雄偉的大貝爾特橋來到了菲英島。
“你知道爛香蕉嗎?”Nicolas問伊伊。
“那是啥?”
“就是我們要去的地方”Nicolas笑嘻嘻的回答。
伊伊看看Linda。
Linda問“早上吃飽了嗎?”
“好飽,終於不用吃漢堡,太好了,但是,爛香蕉是哪裡?”
Linda回答她“吃飽就好,一會兒餓了可沒東西吃哦。我告訴你個秘密,在丹麥,根本哈根以外的地方,都很落後”
伊伊頭一次聽到丹麥落後“真的嗎”
“嗯,丹麥其實是個大農村,很多受不了農村習俗的人都跑來哥本哈根了,所以這些農村地區就成了失業率高、基礎設施差、工資低、老齡化人口多的地方;現在那裡的人嘛,也可以簡單總結為人頭腦簡單、守舊落後,現在我們要帶你去的正是典型的落後地區”Nicolas說。
“你倆可真壞”伊伊嘴上說著壞,其實想說他們用心了。
路過菲英島,繼續向西,到達日德蘭,他們先去參觀了耶林石碑,後爬了當地最高峰默勒霍希峰。途中路過一個大村莊,從很遠處就聽到裡面歡快的歌聲。
“我們要過去看看嗎,好像很熱鬧,說不定有吃的?”伊伊好奇的問。
“千萬別去”Linda說。
“為什麼?”
“他們看上去是友好的村民,但其實排外得很”
“怎麼說”
“當地村民有著不成文的規定,就是不允許內部有不同的聲音,有誰做了不一樣的事情就會被周圍人嘲笑和打壓,更不要說對外地人,你如果過去跟他們說你在其他地方的見聞,他們肯定不愛聽,給你一臉的難堪。我有一個離開當地移居到哥本哈根的日德蘭朋友,最近買了一輛賓士,然後就被他還在當地的弟弟一直嘲笑”Nicolas說。
伊伊又看了看遠處那個村莊裡面眾多合唱人的臉,看上去可真“友善”。
“我有一次來過這裡的合唱周活動,是那種連唱6天的大合唱活動,和400多名退休的公務員一起,歌唱七八十年代的流行歌,第一天我還覺得很開心很放鬆,但到了第二天排練到一半,我突然意識到自己心智的麻痺,不知道自己在幹什麼,當地的人時不時會說一些仇外的笑話,沒有人站出來反思和警惕,我那個時候也覺得好笑,甚至有一種同仇敵愾的義氣萌發出來。但仔細想想,這些活動的本質是當地人一味退縮在自己的地盤上,享受安逸舒適的生活”
“對,看上去是輕鬆自在,其實是自鳴得意,即害怕又傲慢”Nicolas補充道。
“那哥本哈根不是這樣?”
“哥本哈根不是,它已經徹底全球化,非常個人主義,但出現另一個問題,就是不可避免的接受了氾濫成災的美式消費主義”
這天的旅行對伊伊的衝擊很大,主要來自Nicolas和Linda對“爛香蕉”地區的描述和解釋,看上去一片祥和的背後居然是互相壓抑拖後腿。
九天的訪學團活動落下帷幕,每個學生各自有什麼樣的收穫不得而知,但更清楚的是,大多數學生的家長為此花了五萬多塊錢,用聯合國的名頭砸在自己的朋友圈裡,短時間內成了受人矚目的焦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