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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喏，幫我看看這是什麼。”唐雲將一粒藍色的小藥丸交給湯糰店的一位客人。
長著山羊鬍須的客人將藥丸在手中翻來覆去，苦惱得開始揪自己的鬍子，“哎呦呦，什麼玩意兒，該不會新口味的糖豆兒吧？”
“咬一口試試。”有人提議道。
兔兒爺從山羊鬍男手中擼走藥丸，放在燈火下一番審視，臉上露出了壞笑，“是誰拜託你的？”
“是雲九大人。”
“查到是什麼東西了嗎？”唐雲端上一碗湯圓問。
兔兒爺眯起眼睛，“年紀輕輕就用這麼猛的藥可不太好哇。”
從現在起，一刻鐘後，夢想小區的夢想中學將進去萬劫不復的深淵。
透過縫隙，只能看到年近花甲的老校長將頭垂靠在轉椅上。
“校長？”教導處主任試探性地又叫了一聲，校長室裡長年有種微甜而勾人的薰香。
主任像往常一樣，將檔案堆在校長寬大的紅木辦公桌上。剛想走，眼睛卻似乎憋見了不該看的東西。
老校長沒有穿衣服。準確地說，是沒有穿褲子。他那醜陋的下體、長滿皺紋和老年斑的下肢，像冬天的枯樹枝硬邦邦地橫在桌子底下。老校長的臉紅彤彤的，似乎還在做著春宵一刻值千金的夢。轉椅後的地板上有一灘粘稠的東西。
滴答。滴答。滴答。
黑色的血從老校長快禿頂的腦袋裡不斷流出來。
“啊！”平時一副壯漢模樣的教務處主任踮著腳丫跑出了校長室。
兇手很快找到了。不，不應該說她是兇手。
她是以受害人的身份出現的。
“校長將我叫到辦公室訓話，突然就抱住我，親我，摸我，還。。。”
“我要喊人，他堵住我的嘴，還說只要我順從他，什麼獎學金、保送名額都好說。”
“我假裝猶豫，他高興地脫掉了褲子，我趁機拿起擺放在校長室的獎盃砸了下去。”
項燕抽抽噎噎地說。
這個說法很不令人滿意。因為老校長兢兢業業三十年，從來沒有任何花邊新聞。他穿著褪色的中山服，騎著鳳凰牌腳踏車，每天第一個到，最後一個離開。這位老學究最後竟然是以如此狼狽、羞恥的模樣出現在世人面前，想他怎麼也無法瞑目吧。但是警察的檢查報告要半個月後才能出來，老校長的擁戴者只好被動地暫時接受了這個說法。
“項燕她。。。。。。本來就是不良少女。”小春壓低了聲音說，“到底誰勾引誰還不知道呢。”
“不良少女啊，”夏蟬拖著下巴，“第一天來學校就碰上了這樣的事。”
小春是夢想中學一名高二的學生，也是夢想戲劇社的成員，因為夏蟬這位初來乍到的兼職老師意外地將新主角分給了小春，小春對夏蟬分外親暱，一有時間就拉著夏蟬話里長話裡短。
啪。橘紅的餐盤瞄準飛向小春充滿膠原蛋白的臉。午餐供應的美味茄汁全落在了美少女小春的衣襟上。
項燕坐在前面一排的餐桌上，微微側著頭，漫不經心地投來一瞥。
她撿起餐盤，衝夏蟬笑了笑。
那笑容似乎是在說，給老孃老實點，我早就看穿你了。
“事情就是這樣，”夏蟬說，“雖然我大概已經被不良少女列為黑名單了，但。。。。。。”
“但什麼？”唐雲往番茄炒蛋裡擠了一大坨奶油乳酪，好好的一盤菜活生生變成了地獄料理。
“有人在學校論壇上貼了項燕去夜店和酒吧的照片。網上到處都是攻擊項燕的言論。”
白色的乳酪和紅色的番茄攪在一起，色彩竟然很豐富，唐雲舀了一大勺放進嘴裡。
“真噁心。”小滿一邊翻了個大白眼，一邊差不多將整瓶辣椒都倒進了碗裡。
“你那才噁心吧。”唐雲反駁道，“嗜辣實際上是一種變態的受虐傾向。”
“吃再多的乳酪你也長不高了，你以為你還在發育期嗎？神明大人？”
兩個人吃個飯也火藥味十足，呃，神明之所以是神明，大概是因為他們足夠奇葩吧。
“看這裡。”夏蟬指著電腦螢幕說。
論壇裡充斥著不堪入目的言論。
“騷、女人被、乾的時候爽翻了吧，還說什麼強迫。”
“哈哈，不知道水多不多。”
“三百，不能再多了。”
“話說，你上次託我調查的東西到底哪兒弄來的？”唐雲皺著眉頭說。
夏蟬抿了抿嘴，說，“是我趁警察沒來，偷偷潛入校長室撿到的。”
“拜託你下次給我奇怪的東西前，讓我心裡有個準備。你知道我被奚落得多慘嗎？”唐雲佯裝不滿地說。
“小藥丸到底是什麼東西？我一進屋，它就從桌子上滾了下來，就像是。。。要向我申訴似的。”
“你以為自己是狄仁傑呢，”唐雲猶豫了一會說，“喏，這個小藥丸就是你們人類傳說的不可描述無敵金剛丸。”
“哦~原來是不可描述無敵金剛丸啊。”夏蟬意會道。
“不就是壯陽藥嗎，有必要說得這麼隱晦嗎？！”小滿再次翻了個白眼，抱著辣椒和遊戲機憤憤地走了。
“或許老校長是有預謀地將項燕叫到校長室。正因為他也從老師同學口中風聞項燕豪放的做派，才提出用獎學金和保送名額作交易。”
“這麼推測的話，小藥丸也是提前準備的。畢竟老校長。。。。。。呃，你撿到的藥丸似乎更驗證了項燕說的沒錯。”
“大半輩子的口碑立在那裡，即使項燕告發他，也不一定有人相信她。老校長本來是這麼打算的吧。”
“你說那名被侵犯的女孩中午還朝你們扔盤子了？”唐雲若有所思地問。
“嗯。”
“作為受害者，又受到這麼大的輿論壓力，她為什麼還在待在學校呢？”
“你的意思是說？”
“我的意思是說，乳酪吃完了，得去買了啊。”
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