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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幾人歡喜幾人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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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在大致瀏覽一下後,秦業就提出要回去向老皇帝覆命。邙幻真也不強留,畢竟這寒山寺自已都還沒熟悉,怎麼留客?

在寺人奉緣的帶領下,邙幻真大致的把整個山頭轉悠了一遍,整個山頂面積差不多四五畝地的樣子,算不上多大,不過就他一個人而言也不算小了。

最讓他滿意的是整個山頭足足比神京高了差不多百多米,在四圍山崖邊都能俯視整個神京,就連東北方的皇城也隱約可見。看得最清楚的要數西市和寧榮二府了。

整座寒山寺雖然看著不小,邙幻真大致一算房屋建築面積差不多也就千餘平左右,更多的是自然景觀和寒潭溪流經過人工引導而修成的池橋灘渚。

回到道宮吃了來神京的第一餐,寺人安排的是正宗的道觀素宴。邙幻真吃的雖然還算挑不出什麼毛病,但是還是向身邊伺候的奉緣要求以後每餐除了素宴外,必須給自已安排二至三個葷菜,並且煎炸炒烤燜蒸煮燉滷拌都得每餐不重樣的給自已安排上。

天天拿素菜考驗道士,哪個道士經不起這樣的考驗?

這素菜做得再精緻美味,它始終還是素菜不是?

奉緣雖然詫異,但是還是立刻安排寺人下山趕緊去採買。邙幻真對付了一下後就交代了奉緣一番後就開始去閉關修煉了。

二月的神京冰雪開始消融,桃李櫻花也即將含苞待放。而神京城的達官顯貴們卻心思各異。

隨著老皇帝出征立功了的勳貴個個神采煥發,家族子弟出門鬥雞遛狗都帶著風。而勸不住老皇帝北征只能支援卻未出錢出力的世家文官老宿們,卻感覺世道變了,那個一樣溫和的皇帝變了,他們把握朝局的格局也變了,連一向任他們呼風喚雨的輿論風向也變了。變得他們陌生又無奈。

最難受的現在要數那些軍功起家的勳貴豪門了,原本他們反對老皇帝出征,或者不支援老皇帝出征,按照常理來說,是沒有錯的。

畢竟哪年韃靼胡人不犯邊?哪年不是九邊將士出去意思一番,任韃靼胡人搶奪一番後就各自安然度過一年?

可去年老皇帝非要獨斷專行,在朝堂大部分人都反對不支援的情況下一意孤行的率軍北伐。

原本大家都等著看老皇帝如何灰頭土臉的回來,結果誰敢想老皇帝居然一舉定乾坤!

現在神京裡跑得最勤快的就數那些沒出力的勳貴老少爺們了。每天一道歌功頌德的馬屁奏章是表達態度的基操,各處拆挪借抵銀子四處送禮使關係。為的不過是有人可以在老皇帝面前給自已家求情說句好話兒。

鬼知道老皇帝這次攜不世之功回朝,會怎麼收拾自已這幫文不安邦,武不定國的國之蛀蟲!

榮華富貴逼人太甚,什麼尊嚴,怎麼骨氣。在實實在在的利益特權面前,都是最不值錢的東西。

一時間,鎮國公牛府,統制縣伯王府,齊國公陳府,理國公柳府,治國公馬府以及工部營繕司秦府等參與北伐,並立下戰功的府上登門拜訪之客如過江之鯽。

牛府,陳府,柳府,馬府由於當家人還在北邊為一統北方做準備,所以家裡的女人,管家也不敢隨意收禮答應幫忙。

可王子藤作為陛下隨駕的京營節度使可是回到了神京。白天雖然可以以整頓軍務跑到軍營或者皇宮躲清閒,可這群人一早來就等到晚上,自已再不情願也得見一下人家給個痛快話不是。

可老皇帝已經下了封口令,自已又能做什麼?真以為那白花花的銀子自已不喜歡?自已是不喜歡銀子嗎,自已是不敢拿這燙手山芋好吧!

眾人吃了這麼多閉門羹總算是知道點有用的頭緒了。

秦業,那個區區五品的工部營繕司郎中!他居然可以在皇帝和道君侯面前都能說上話!

一時間略顯單薄的秦府門庭若市,秦業沒有辦法,只能躲到敕造道君侯府的工地上裝傻充愣。眾人雖然都去了秦家,可現在的秦家卻牛逼大了,皇帝居然派了一小隊禁軍守著,雖然自已等人客客氣氣的遞上拜帖,可秦家老管家居然通通以一句老爺奉皇命辦差未歸,家中女未出閣,兒未成年,為由主人可以接待,不敢輕怠客人為由給退了回來。

秦可卿原本還想著父親不在,自已和弟弟無論如何都要出去一人接待客人,畢竟來的不是國公府就是侯伯子男等勳貴之家。

可秦業一句陛下已經下旨,秦家女可為君侯婦。就把秦可卿的內心攪得天翻地覆。哪裡還有心情接待客人。只是時不時的從閣樓側門小窗等隱蔽處觀察外面的禁軍,對於腦袋嗡嗡的秦可卿而言,似乎只有這樣不斷的確定外面的禁軍還在,才能使自已相信自已即將嫁為人婦!

其實秦可卿也不知道自已到底是什麼心思,說不想嫁人吧,皇命父命不可違,而且女兒家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母親去的早,全靠父親拉扯大。就是嫁給傻子老頭兒自已也會聽從安排。況且自已聽說這道君侯可是個神仙弟子,年輕有為不說,還指名道姓的說自已和他有姻緣。想想心裡還是很激動期盼的。

可一想到自已不過是小門小戶出身,別說名滿大坤的堂堂道君侯,就是那些公侯伯子男家的勳貴子弟自已也不見得配得上。自已過去了,他會不會嫌棄自已身份低微,他長什麼樣,會不會愛惜自已?以後自已會不會幸福?

一想到這些心裡又是自卑又是忐忑。

至於自已相貌秦可卿倒從未擔心過,畢竟自已有多美自已還是有點自信的。

要說秦府誰最高興又沒擔憂,那就數小秦鍾了,十來歲的年紀本就不知愁為何物。

這幾天出去和幾個小夥伴玩耍,都說自已姐姐即將嫁給本朝唯一一個世襲罔替的道君侯。自已家是一步登天!

回來幾番試探,小秦鍾心裡實錘了。自已家是要飛黃騰達了,沒過兩天,自已家門口就有皇宮王府才有的禁軍站崗。

小秦鍾從未有過如此揚眉吐氣的時候。以前都是自已跟著那些四五品官員家裡的次子,旁系孩童屁股後面玩耍。如今卻突然風向就變了。

以前那幫時不時會欺負,搶奪自已的孩子通通都不要錢似的給自已送好東西。以前看不起自已的公侯嫡子嫡系子弟也開始主動巴結自已。平時自已從未去過更是連想都不敢想的萬珍樓,千香園,百粹閣等等神京一等一的奢侈大酒樓自已也一一嚐了個遍。

小小的秦鍾第一次嚐到了權利和富貴的滋味。也第一次對權利富貴如此痴迷和嚮往。怪不得人人都喜歡功名富貴,原來這滋味如此讓人不可自拔!

當在百花樓和別人喝花酒的賈珍聽到了秦鐘的事後,腦子一轉,連忙放下酒杯告辭往家趕。

氣喘吁吁的來到榮國府後就讓小廝趕忙去請赦老爺和政老爺,又讓婆子去賈母院請老太君來榮禧堂。

自已一邊喝茶一邊計較著什麼。

不一會兒,幾人都來齊了後,賈珍給賈母行了一禮,待幾人坐下後才道:“我今天在外面得到一個訊息,現在滿神京的公侯貴子都在請秦家小兒子吃耍。而這秦鍾也來者不拒,天天都是宴席滿滿。

我想我們既然在王家無法運作,那是不是可以在秦家小兒那裡下一注,讓蓉兒帶著寶玉一起去和那秦鍾廝混一番?”

賈政連忙搖頭道:“都是些十來歲的孩子,除了吃吃喝喝,能有什麼作用?

那秦鐘不學好,怎麼能讓我賈家子弟去和這種人廝混呢?”

賈赦卻反駁道:“二弟想岔了,我認為珍大哥之言不無道理。那秦鍾雖然只是區區一五品郎中的兒子。

可你別忘了,他爹這次北伐可是有功的,只是陛下和朝臣還在商議如何封賞罷了。

而且他姐姐可是道君侯親點的女人,說明他秦家是入了道君侯的法眼的。況且陛下還下旨賜婚不說,連禁軍都派過去保護了,可見他們也是入了陛下法眼的。

既然我們別的路子行不通,元春又才入宮沒幾年,也使不上力。何不讓和他相仿的哥兒去和他耍耍。左右不過是使些銀子罷了。

可要是這小秦鍾一旦和族裡哥兒們耍開心了,開口給他姐姐替我們說說好話兒。他姐姐去給道君侯多少吹一下枕邊風。讓道君侯對我們賈家有所好印象。

哪天朝堂陛下責難於我賈家,道君侯站出來哪怕是說一句話。陛下也會看道君侯的面下放過我賈家。”

賈母聽了也認同的點點頭道:“珍哥兒和赦兒說的不錯。別家都在做,我們不做豈不是看不清形勢?

更何況我們沒有結交道君侯的路子,也無讓陛下放下心結的法子。前些天夏守忠還帶話出來,元春在宮裡不好過。原本是去貴妃處當女史的差事又被搶了。她一個女兒家家的,在宮中無依無靠的,難啊。

而讓蓉兒和寶玉去和秦鍾吃喝一番,橫豎不過是拿些銀子給家裡後輩出去結交些朋友。

畢竟將來他們都是要撐起賈家的人,就當給他們歷練了。”

賈政雖然心裡還有些不認同,可母親兩個大哥都決定了,也只能點頭表示認同了。

賈母讓身邊的賴嬤嬤去把璉二爺找來後,賈母看著跪著請安的賈璉道:“璉哥兒,你去鳳姐那兒領二百兩銀子,過幾天我們讓蓉兒帶著你寶兄弟去請那秦府的小哥兒吃吃耍耍。

他們幾個小孩子吃啥喝啥買啥,你只管帶著銀子去付賬就行,如果銀子不夠,你就先補上,回來老婆子給你報銷,你們只要把事辦好了,老婆子不會讓你白跑吃虧就是了。”

賈璉聽了就是一喜,這吃吃喝喝什麼的他最是拿手了。話說這二百兩,幾個小屁孩還能吃多少?自已還不賺它個一百七八十兩。於是趕忙點頭答應。

賈珍見他那副模樣,一丘之貉豈能不知他在打什麼算盤?趕緊出聲提醒道:“璉兄弟,記得要帶他們去全神京最好的酒樓,菜品只能往好的貴的點。全神京的貴哥兒都看著呢?可不能給家裡丟臉。

銀子要是不夠,你珍大哥補給你就是。可不要想著節約銀子。”

賈璉被看穿了心思,臉色一紅趕緊保證道:“還請家裡人放心,璉兒一定把這事辦得妥妥的。”

賈母滿意一笑道:“璉哥兒和鳳姐兒辦事,我們還是放心的。你們就放手去做吧,家裡給你們挺著。”

幾人說定後就各自回去安排了。

二月二,龍抬頭,宜祭祀,恩封,動土,上樑,採納,升遷,定盟,外出……。

皇帝的封賞終於在眾人的期待中下來了。

大坤朝大正十九年大坤歷二月二日皇帝召

大正十八年皇帝親征北伐,幸皇天法統,祖宗庇佑,諸臣工將士用命。殲敵全軍六十餘萬,使北方再無敵手,一統草原在望。今諸臣共議,功績彪炳,特下旨敕封以告天下。

敕封

邙幻真,幻真子真人

為大坤朝道君國侯,

大坤朝護道真君,

十方道林方丈。

世襲罔替,與國同休,開府建衙,位同三公,非犯謀朝篡位之舉皆不罪。

實授

食邑一萬戶,私甲五千卒,敕造道君侯府一座,賜神京城春神坊為道場。封地潁川郡。丹書一卷,印信儀仗一套,正紅麒麟紋服官袍一套,正銀暗龍紋道君方丈服飾一套。兩職皆俸正一品祿。

敕封

一等伯牛繼宗

為一等鎮北國侯

擢升為二品徵北大將軍

開府建衙,非犯謀逆,結黨,外通蠻夷,殺官之舉皆不罪。

實授食邑六千戶,私甲一千卒,封地武威郡。丹書一卷,印信儀仗一套,緋紅獅紋服官袍一套。俸正二品祿。

敕封

二等統制縣伯王子藤

為一等國伯

擢升為三品衛將軍,兼京營節度使。

非犯嚴法禁令之舉皆不罪。

實授食邑三千戶,私甲五百卒,封地秭歸縣。丹書一卷,印信儀仗一套,緋豹紋服官袍一套。俸正三品祿。

敕封

一等子柳芳

為二等郡伯

擢升為五品遊擊將軍。

非犯刑法必殺法令之舉皆不罪。

虛授食邑三千,私兵五百勇,印信儀仗一套,官服一套。俸正五品祿。

敕封

三品勳威鎮將軍陳瑞文

為一等國子

擢升五品遊擊將軍。

非犯刑法刑獄,流放之舉皆不罪。

實授食邑一千戶,私甲三百卒,丹書一卷,印信儀仗一套,正藍熊紋服官袍一套。俸正四品祿。

敕封

三品威遠將軍馬尚

為一等國男

擢升為六品揚威校尉。

非犯一般流放之舉皆不罪。

實授食邑八百戶,私甲一百卒,丹書一卷,印信儀仗一套,淺藍彪紋服官袍一套。俸正五品祿。

敕封

京營遊擊謝鯨

為二等郡子

擢升為從六品撫遠校尉。

虛授食邑一千戶,私兵三百勇,印信儀仗一套,官服一套。俸正六品祿。

敕封

九邊總兵……

…………

眾人看著皇榜上密密麻麻的受封人員名單,有人歡喜有人憂,榜上有名的家人小廝皆彈冠相慶。無緣上榜的皆不甘愧疚懊悔不已。而其中更有一部分人憂心忡忡,見人皆低頭避身而去。

邙幻真在寒山寺接到聖旨一應封賞後,仔細看了又看,翻了又翻才對宣旨太監不滿道:“老皇帝給我封了這麼大個侯爵,怎麼連點真金白銀都沒有?是不是他仗打多了,破落得連黃金萬兩都給不起了?”

宣旨太監哪裡敢接這茬,只能躬身解釋道:“侯爺誤會了,金銀布匹綢緞都是有的,不過這得等侯爺去謝恩才會賞賜下來。

封賞講究功名在前,富貴在後。有了功名,什麼不都自然而然就來了嘛。

侯爺的封賞,陛下早已和戶部定下了。黃金六萬兩,白銀六十萬兩,綢緞十萬匹。美女十人,寺人十二人,奴隸三萬人,京郊良田二十萬頃,悍勇之卒五千。

陛下可是惦記著侯爺呢!”

邙幻真撇撇嘴凡爾賽道:“還得我親自去謝恩領賞啊,沒看見我這修煉正忙著嗎?

你回去問問陛下,能不能請人代領啊?我這方外之人,道行不夠,還真不敢去那因果糾纏的朝堂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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