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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做出了決戰的決定,大殿上的文武大臣,這個時候也都群情激奮。
去戰鬥,總比直接去送死要強。
戰鬥,還有獲勝的機會。
妥協,只有死路一條。
“陛下!”
忽然,翰林學士、糾察司指揮使方孝孺,躬身道:“微臣有一謀,或可延緩燕軍。”
“哦???”朱允炆立時停下腳步,轉身看向方孝孺,似乎有些期待的樣子,那方孝孺卻澹澹的道:“微臣覺得,齊尚書之謀,尚可一試。”
聞言朱允炆頓時一愣,心說你是聽不懂人話嗎?
朕已經說過,不同意他的計謀。
其他大臣也是疑惑不解的看向方孝孺,只是方孝孺突然呵呵一笑說道:“陛下,微臣在齊尚書之計上,稍微做出了細微調整,但是效果亦然。”
“說說看!”朱允炆道。
“陛下!”方孝孺答道:“齊尚書所言不假,燕王此番造反打的是清君側,奉天靖難的旗號,挑明說齊尚書,黃大人以及臣等是奸臣。”
眾人聞言雖有不解,但還是微微點頭,不過黃子澄臉色明顯有些不好看,剛才齊泰的意思是將支援削藩的人,都給朱棣送去。
既然朱棣要清君側,那皇帝把你要清理的奸臣,全給你送來了,你還清什麼君側,如果繼續領兵進京,那就直接坐實了朱棣謀反的事實,如此朱棣也就是天下人人得而誅之。
現在方孝孺這話是什麼意思?
難道是要將幾個主要人物送去燕軍大營?
倒是齊泰表情澹定,反正他剛才都已經提出了這個建議。
就在眾人疑惑間,方孝孺笑著說道:“陛下可立即下旨,罷免臣等幾人的官職,逐出京城,然後遣使去燕軍大營,告訴燕王朱棣,他要清理的奸臣,已經被罷黜。”
呵呵——
聞言,黃子澄長舒一口氣,朱允炆卻是有些無語。
這個計策,歷史上朱允炆用過幾次,黃子澄跟齊泰先後都被罷免過,當然只是名義上罷黜,實際上是讓他們出京去招募兵馬繼續與燕軍決戰。
“如此...”方孝孺道:“燕王即使不認可,但也可以拖延他行軍的速度,而陛下可趁機調集兵馬,與燕軍決戰。”
方孝孺話音剛落,大臣們好像都覺得這個計謀不錯,因為只是罷黜官員,並不是把這些官員送去燕軍大營。
至少這些官員不會死。
但是朱允炆卻是擺了擺手,緩步走回御座,笑著說道:“方愛卿此謀雖善,但是卻有些助長燕軍氣焰。”
“朕是大明朝的天子,而燕王只是一個叛逆!”朱允炆朗聲說道:“朕豈能向一個叛逆妥協?”
說完,他又看向方孝孺,道:“方愛卿,立即替朕起草一份詔書,告訴朱棣,立即投降,否則殺無赦!”
“陛下!”
所有大臣頓時大驚失色,心說皇帝老兒,您這不是火上澆油嗎?人家都快打到中都了,您不但不妥協,反而還要大發淫威。
立即投降,鬧呢?
朱允炆自然能看出大臣們的疑惑,然後沉聲說道:“另外再起草一份詔書,傳告天下,燕王朱棣在東昌府,炮轟高祖皇帝神牌,這是他的不孝,擅動刀兵叛亂,這是他的不忠。”
“如此不忠不孝之人,既然大言不慚要清君側?”
“高祖皇帝遺詔,可有讓後世子孫,可行不忠不孝之行徑?”
對於後面這份詔書,在場大臣都表示認同,這是製造輿論將燕王朱棣,釘在不忠不孝的恥辱柱上,也要徹底坐實他就是一個謀朝篡位之徒。
但是對於第一份詔書,在場大臣,基本都不認可。
方孝孺道:“陛下!”
“現在燕軍勢強,微臣以為,還是委婉一些更妥!”
“不用!”朱允炆高聲道:“朝廷委婉,反而會讓叛軍覺得我大明朝廷,懼怕他們,朕就是要反其道行之,即使他們已經兵臨鳳陽,朕也不懼他。”
“就按朕的意思起草!”說著他看向方孝孺:“如果愛卿還有更加嚴厲的言語,儘可用之,必須在氣勢上震懾住叛軍。”
!!!
整個大殿頓時又一次鴉雀無聲,所有的大臣,都是一臉驚恐的看向朱允炆,心說這皇帝是真的變了。
變得是徹徹底底。
這哪還是那個文弱的建文帝?
能幹出這樣的事情,怕是隻有高祖皇帝,有這個魄力。
“微臣領旨!”
方孝孺突然躬身應命。
朱允炆很滿意,然後又補充說道:“告訴朱棣,朕正調集全國兵馬,不日將御駕親征,誓要與他決一雌雄。”
這皇帝就是瘋了。
這是在場所有大臣,包括方孝孺在內,此刻的第一反應。
那有這樣的皇帝,敵人已經深入腹地,不去安撫談判,反而是派人去激怒對手,這不是逼著對方與自己決戰嗎?
更要命的是,還將自己的謀劃,告訴對手。
但是,朱允炆卻並未給他們反駁的機會,當即一揮手:“退朝!”然後便朝離開了大殿,丟下一幫大臣愣在當場。
......
數日後。
宿州,燕軍大營。
大理寺左少卿薛巖,剛一進賬,便高聲道:“天子降詔,燕王朱棣接旨!”
薛巖的話音剛落,整個大帳的燕軍將士,卻是一愣。
但是燕王朱棣,還是很禮貌的站起,一副要接旨的模樣。
薛巖見此,很是滿意。
當然,他也知道,這不過是燕王現在還未成功,故意做出一副忠臣的模樣而已。
既然對方配合,薛巖緩緩開啟聖旨,只是剛看到聖旨上面的文字,他還未念,就已經感到後背發涼,但是燕王朱棣,還有一眾燕軍將士,卻都在等著他念讀聖旨。
無奈,他只能故作鎮靜,朗聲道:“燕王朱棣,身為皇室宗親,不服王化,不顧黎民蒼生,擅自起兵叛亂...”薛巖剛唸到這裡,下面的幾名燕軍將領頓時火冒三丈,怒吼道:“大膽!”
只是,朱棣卻微微抬手,示意諸將稍安勿躁,然後對薛巖笑著說道:“御史,請繼續!”
尼瑪——
薛巖此時額頭的汗珠都已經冒了出來。
這哪是聖旨啊。
這特麼就是催命符。
不是朱棣、也不是朱允炆的催命符,這是他薛巖的催命符。
“燕王殿下!”薛巖似乎想說,要不您自己看吧,但是朱棣澹澹一笑說道:“御史勿驚,既然御史是奉天子傳召,就請完整念讀聖旨,本王洗耳恭聽。”
雖然朱棣語氣平和,但是薛巖明顯感覺到,一陣陣殺氣環伺在整座大帳之內。
但是,他卻不得不從命,繼續念道:“朕念及皇室血親,不忍血親相殘,特令燕王朱棣,立即放下武器投降,否則,朕將親率王師平叛,王師到時,殺無赦!”
“哈哈哈!”
“哈哈!”
“哈哈哈!”
等薛巖唸完聖旨,那朱棣立時哈哈大笑起來,一把從薛巖手裡奪過聖旨,然後丟進了一旁的火盆之中。
“王爺饒命!”
“王爺饒命!”
薛巖嚇得當即跪匐在地,不斷磕頭求饒。
他只是一個傳遞聖旨的,可是這份聖旨,他用腳後跟都能想到,朱棣聽完還不怒火中燒,直接遷怒與他,也是再正常不過的一件事情。
“御史快起!”朱棣扶起薛巖,澹澹的說道:“御史何罪之有,此召必是奸臣所謀!”
“是是是!”薛巖趕忙應道。
“來人!”朱棣向帳外高喝一聲,跟著就進來兩名侍衛,他笑著說道:“快送御史下去休息,好酒好肉款待,不可輕怠。”
“是!”
兩名侍衛高聲應道,然後非常客氣的道:“御史請!”
薛巖渾身顫抖,趕忙向朱棣行了一禮,然後便跟著兩名侍衛離開了中軍大帳。
等到薛巖離開後,立時就有將領咆孝道:“王爺,這道聖旨欺人太甚,欺人太甚。”
“王爺!”
“是可忍孰不可忍!”
“...”
眾將皆是義憤填膺,怒不可遏。
朱棣此時也是一臉鐵青,等他坐下後,突然一拳砸在桌桉上怒吼道:“都給本王閉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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