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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周童被嚇醒了,跳過沙發靠背,跟白諶並排坐在一起,一臉驚愕地看著白諶。
他沒有看錯吧?白諶堅毅的側臉滿是憂傷。
他勾頭看過去,白諶一雙好看的桃花眼醉眼朦朧,眼眶泛紅,滿滿的苦澀、痛苦和悲愁……周童搜腸刮肚,心中暗自想著適合的詞彙,然後手一抬,搭在白諶肩上,重重拍拍他的肩。
“哥,這是遇到什麼事兒了?”
白諶緩緩看向自已右肩上的手,低聲說:“周童。”
周童的右手動了動,悄悄地縮了回來,“好了,好了,我去睡了,昨晚上陪那幫人熬了一晚上夜,困。”
“周童。”
“又怎麼了?”周童轉過身,回到白諶面前,“我知道了,明天你去公司上班,這還用安排麼?公司都是你開的,你是幕後大老闆……”
“周童!”
白諶的聲音,威嚴霸氣,像是從很久很久前的記憶中傳來,那時候金戈鐵馬,笙旗錚錚,無數計程車兵站的整整齊齊,他們的白上將騎著高頭大馬,威風凜凜,喊一聲:“周童!”
“周童在!”他的聲音哽咽。
不知為什麼,剛才還一心想要睡覺周童,忽然變了一個人,他站的筆直,大聲回答,心情激昂……又酸澀。
那是屬於他們的年代,那是他們的事業,現在的一切,再好,再現代化,不過像白駒過隙,像天上的浮雲,來了,又走了,千變萬變,卻是再回不去。
“十公里夜跑準備!”白諶站起身,淡淡丟下一句話,走了。
“啊?”周童一臉懵,無比痛苦地嘟囔:“不會吧?”
他不情不願地換了運動衣,跟著白諶跑步出門。
第二天,當白諶和周童同時出現在公司時,所有人的腦子裡都出現了一個詞:物以類聚,人以群分。
他們都屬於身板很正的男人,乾淨清爽,比起一般男人更具硬漢氣質,但又不是那種爆筋肌肉型,不莽不壯,卻給人的感覺更硬氣,更man。
崔雨在看到白諶的時候,終於知道自已之前為什麼會對周童有不一樣的感覺,因為他們,真的太有男人味了。
她見多了辦公室中的男人,一個個都是相似的面孔和氣質,即便是長的帥的,也總覺得缺點什麼。
白諶比周童個子高些,氣場更是碾壓周童,他有一雙好看的眼睛,大而深邃,略有些桃花眼,但臉孔稜角分明,周身散發著嚴肅霸道的氣質,不怒自威。
比起其他人,李清嘉更加詫異。
他怎麼來公司了?難道來找周總敘舊?
很快,她就知道了答案。
白諶是來上班的。
白諶並沒有獨立辦公室,他就坐在李清嘉斜對面的空位上,跟崔雨的辦公桌面對面。
他一坐下,整個辦公室的氣氛莫名變了,女同事的精氣神明顯不一樣了。
李清嘉習慣了白諶的帥和酷,倒感覺不到帥哥帶來的壓力,她只是好奇,低頭髮微信:“你怎麼也來我們公司上班了?”
“叮!”白諶的手機響了。
所有人的耳朵都豎了起來。
崔雨抬了抬眼,視線越過電腦螢幕,看到白諶嘴角上揚,綻出一抹笑。
她一時呆了,因為在他俊朗的臉上,她竟看出了一絲羞澀。
白諶雙手操作手機:“周童的公司缺人,我又沒找到合適工作,就來了。”
原來如此。
公司新成立,又接了一個這麼大的單子,人手的確不夠。
李清嘉欣然,微抬頭朝白諶看了一眼,白諶也恰好看向她,她微微一笑,低下了頭,繼續在電腦上做起了圖。
不知道為什麼,在辦公室這樣嚴肅的地方,白諶的到來,令她感到親切又歡喜,之前倆人單獨相處時她還沒這種感覺。
而且,最後一次見面,她得知他待自已好,是因為她像他妹妹,所以在她的心裡,他真如她的兄長一般。
如此一來,她對他的戒備、拘謹消失了,更能輕鬆自如與之相處。
就在大家開始各忙各的時候,有人敲了敲門:“你好,請問李清嘉在麼?”
“在!”李清嘉站起身,扭頭看去,一個穿著工作服的快遞員站在門口。
他懷裡抱著一大束玫瑰花。
“哇,這麼大一束,清嘉誰給你送的呀?”
一個做業務的女孩離門口最近,興奮地驚呼。
“就是呀,男朋友送的?清嘉不是單身麼?”
“清嘉,快接著呀!”
其他同事紛紛起鬨,李清嘉滿臉通紅,推了推眼鏡框,小碎步走過去,簽收了花。
等她抱回座位上時,大家都圍過來看,她從花束中拿出一張淡金色的卡片,上面寫著:“新的一天,新的開始。”
落款是劉池。
“劉池?”一個男同事瞄見了名字,念出聲。
崔雨自始至終都很淡然地做著方案。
她只是用餘光看了李清嘉和她佔了半張桌子的花束一眼,但一聽見這個名字,她猛地扭頭看向李清嘉。
昨晚,僅僅是一面,那個飯桌上認識的青年才俊就喜歡上了李清嘉?
她不敢置信地上下打量著旁邊的女孩,暗想:“切,瘋了,真是瘋了!“
李清嘉的臉頰更紅了,她面板白,此時臉旁更如粉嫩的桃花,櫻唇羞澀地微抿,快速將卡片收進包裡,然後將花放在一旁的地上。
這時,白諶突然站起身,他身後的椅子發出一聲沉悶的拖地聲,眾人這才想起這個新來的大帥哥。
白諶一聲不吭,邁開長腿上了樓。
李清嘉看了眼他挺拔的背影,便又將目光移到電腦螢幕上,手下意識敲著鍵盤。
腦子裡卻亂糟糟的。
她對劉池的印象極佳,他昨晚變出一束玫瑰花時,她只當他留過學,行事很西化,絕對沒有往別的方向想。
才見過一次面,他就送來這麼大一束玫瑰花。
難道他喜歡自已?他要追她?!這個想法一起,她咬著唇閉上了眼睛。
樓上,白諶站在窗前,透過百葉窗的縫隙往下看。
周童的臉幾乎貼在窗戶上:“有情況,有情況!這是動心了呀,嘖嘖,女人最幸福的時候就是這時候了吧……”
周童話未說完,就意識到了不對勁,連忙噤了聲。
白諶神色陰沉,側面眸光冰冷,人一動不動,如雕塑一樣,很明顯是生氣了。
周童望了望李清嘉,又抬頭望了望白諶,眼睛漸漸瞪圓了,他恍然大悟!
白諶要來上班,是因為李清嘉!他突然跑樓上來,是因為李清嘉收了別人的花!
白上將,喜歡李清嘉!
還不是簡單的喜歡,看樣子是很喜歡很喜歡,甚至超越了過去對公主的感情。
那時候他對公主也沒這樣好過,整天不冷不熱的,也就是公主不知道哪根筋搭錯了,不管他對她什麼態度,在她眼裡,他都是一塊香餑餑。
什麼照顧李清嘉一生,什麼護她一世周全?全是藉口,他分明就是愛上她了!
不得了了!周童越想越激動,他顧不上尊卑有別,起身抓住白諶的雙肩,讓白諶面對著他,語氣異常嚴肅地說:
“白少,李清嘉可是早晚要嫁人的,就在未來短短的幾十年裡,她會結婚、生孩子,變老,越來越老,然後……就不存在了,只有幾十年,特別的短……”
一陣沉默。
周童眼巴巴盯著白諶看,希望從他臉上看出些什麼,可那人只是保持著一個姿勢,面無表情。
周童瞪的眼睛酸澀,眨了眨眼,心想剛才的話或許力度不夠,剛要開口,白諶突然轉過身來。
白諶拍了拍他的肩膀,抬腳就走:“你想什麼呢?我不過是上來看看。”
他的嗓音低沉平淡,聽不出什麼情緒。
周童望著他的背影,心道:“莫非是我想象力過於豐富了?白少這麼不近女色,又這麼理智,怎麼可能喜歡李清嘉?”
下班時,劉池來了。
他開一輛黑色賓士,倚在車門旁等著李清嘉。
意圖這樣明顯。
李清嘉在同事們的目光中走向劉池,她有些無措,蹙著眉,她不喜歡這樣張揚:
“你、你怎麼來了?”問完她自已都覺得像是明知故問。
白諶和周童走過來,經過他們。
周童笑著和李清嘉打招呼,李清嘉尷尬地朝他揮揮手。
“來接你下班,順便請你吃晚飯。”白諶聽見賓士男這樣說。
“啊不用不用,我晚上有約了。”
李清嘉的聲音很小,但白諶的背後像長了耳朵,聽得清清楚楚,他唇畔微動,露出一絲若有若無的笑。
“哦……那不巧,你去哪兒?我送你過去啊,還有,昨晚上你不是說喜歡搖滾樂麼?正好有一支國內很有名氣的樂隊在藝術中心演出,我朋友給了兩張票,明天晚上我們去看看吧。”
“是##樂隊麼?”李清嘉早已聽說這個樂隊要來,略興奮的說。
“對啊……”
漸漸的聽不見了。
白諶坐進了車裡,周童開著車,從李清嘉和賓士男的身邊緩緩經過。
就像太陽最後的餘光一樣,一點一點的消失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