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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4章 一場災禍猶自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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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那個通緝殺人犯就走出深山利用僧侶的外形一個村一個村的去化緣,與不同的人進行交流,直到這時才消除了他落落落寡合的孤獨感。到達距他曾經生活的山林幾百裡的銀辛村以後,就再也不往前走了。

在那兒只待了一晚,就帶著自願跟隨他的大伯父開始順著來時的路返回,他從不走進城市,怕被抓住失了性命。

只有一次,為了滿足可憐孩子的慾望,他帶著大伯父在一個黃昏時摸進一座破舊的山區小城,在一個小餐館裡請那孩子吃了一碗他期盼以久的牛肉麵(一般情況下,兩人都是餐風露宿),差點被認出遭到逮捕(他的通緝畫像不僅在網上廣泛流傳,也貼滿了猿妖國的大街小巷)。正是在那時,大伯父知道他並非僧人,而是通緝犯。

在流浪之中模糊的幻想裡,大伯父當初闖蕩世界的熱情冷卻了,這個逃離家庭的孩子由於迷茫感到沮喪。

那個偽裝的和尚又回到了那個安全寧靜的森林裡度過餘年了。

大伯父在荒山中——那個冒牌和尚的家裡——一個收拾還算乾淨整潔的山洞住了幾日,受到狼媽媽與狼孩的熱烈歡迎,那個會操人類語言半人半獸的孩子天真的要求大伯父能在此長住陪伴他,他的父親也懇求大伯父能留下來,但全被大伯父拒絕了。

他從一個城市流浪到另一個城市,餐風宿露。在猿輯城,由於絕望,他甚至痛哭,因為他沒有學歷和能證明他人族身份的任何物件而不能找到一份像樣的工作,他只得去建築工地做苦力,用掙來的錢裝扮自己,出入高檔場所。

認識晏承這個有名無實的已婚女妖時(她的第三任丈夫根本不敢與她同房,不過,最終還是死於僥倖的魚水之歡),大伯父的引誘本領還沒表現出來,他把一切時間用來搜尋目標,並跟一些女妖打情罵俏。對他來說,人族地位在這個妖統治的國家顯然發揮不了什麼作用,他只能讓自己的人性發揮最大的妖氣,並把異食癖擴大到吃人的地步。與有地位或金錢的妖女密切的交往是引路的線索,可以幫助他找到獲得權力與金錢的紐結。他跟猿輯城缺乏情場經驗有背景的年輕女妖聯絡,並且在她們的朋友圈裡混個臉熟。晏承認為,大伯父能博得眾多女妖的青睞是出於年輕人特有的輕率。

這位七個月之內使三位新婚丈夫消亡的女妖便養成難以捉摸的孤僻性格,再也沒有男妖敢娶她了,外界傳言她身體帶著劇毒,隨時會要了與她親密接觸男妖的性命,儘管她那郡守的父親可以為未來的女婿提供一切便利,卻沒有人敢去冒險。

大伯父的大多數工友熱衷於挑唆他去嘗試。他就真的那樣做了。那天晚上,他找了幾個晏承經常光顧的場所,終於在一家咖啡屋找到正在喝咖啡的晏承。

那時,晏承正沉浸在剛剛失去丈夫的苦悶之中,精神頹廢。大伯父輕而易舉地就博得她的歡心,以致讓宴承覺得穿著像紳士一樣衣服的大伯父在修養與品味上要遠遠勝過她以前的三個丈夫。她拋棄苦惱,利用各種藉口與他相見。

有一次的散步中,大伯父跅弛地注意打量她的身姿說道,“你的體型蠻性感的嘛。”晏承失去了自制,又像往日一樣,開始貪婪地大吃毒性很強的小動物。

這種不良嗜好早在第一次結婚很久之前就被父母的捆繩給戒掉了,那對夫婦像逼女兒戒毒一樣把他捆綁在臥室的床上七個晝夜,直到她飲食正常才把她放出來。

有好幾回的夜裡,她都睡不著覺,哆哆嗦嗦,彷彿患了寒熱病,狂烈掙扎,一直折騰到天亮。另一天晚上零點多的時候,晏承再也按捺不住,打電話把大伯父叫進她的獨身公寓。

這是大伯父意料之中的事情,就像他為了縱情的需要而長期誘導屠娥的情緒那樣。來開門的晏承只穿著胸衣與透明的三角內褲,她那豐滿裸露的肌膚在大伯父心裡引起一陣狂熱,接著,就把她抱到臥室的床上,用指尖撫摸她的腳踝,然後撫摸她的小腿,最後又撫摸她的大腿與胸部。

而在晏承渾身顫顫抖抖,覺得自己的五臟六腑都縮緊了的時候,大伯父三兩下就脫掉了自己的衣服,像惡狼一樣撲到她的身上。

這時,晏承做了非凡的努力才沒有在難以招架的粗獷中與不可思議的快感中失去知覺,她唯一還能想到的就是:大伯父將會與她的那些前夫們一樣死在床上熱氣騰騰的泥沼裡。

她沒有恐懼,只是覺得遺憾,這樣一個能夠調動她情緒的男人一死,她就註定從此終老一生了。事實上,兩個身藏劇毒的人如此巧妙的相遇,這是他們的幸運。

九月的第一個星期四,他們成婚了。

前一天,晏承的父親擔心女兒又會害死一條人命,堅決反對她出嫁。過去,由於發生在晏承身上的奇聞軼事加上因她而死的三條妖命,使他變成輿論與民眾聲討的物件,譴責他不應該放任孩子結婚的願望而讓她害了更多的男妖。

警方也聲稱,如果晏承再要結婚致使別人死亡的話,他們不得不把她按照故意殺人論處,讓她坐牢伏法。所以,他對女兒的婚事已經不抱任何希望了。

當大伯父毫不知恥地當面宣佈他與晏承已經有過夫妻之實的時候,那對夫婦卻表現的相當喜悅,一點沒有責怪女兒的輕率。也不嫌棄大伯父是人族的身份,在他們看來,他們從此可以卸下責任了。

順利的婚姻給了大伯父夢想不到的境遇,依靠岳父的權勢,他從一個建築工人一躍成了一名公務人員,並在官場上平步青雲。

他每逢週末都要帶著兒子辛煜與女兒辛婕及妻子一起去岳父家吃飯,為了表示對這個家庭的重視,他把找他幫忙的人送來的禮品——名貴菸酒、保健品、女士用的高檔化妝品以及一些現鈔分給他們,藉以表示自己對岳父的忠誠,猿鎮建成之時,晏柄菌就在一次領導層任命會議中推薦大伯父為猿鎮父母官候選人。

由於當時國王想利用魅狐人的先進科技來把這個城鎮先發展起來,便命令暫時不收這個地方,地方官府也不敢冒險選派人員赴任。

香鎮建成時隔二年多,猿輯郡核心領導成員一致認為,不能讓他們能管轄的地方一直處於閒散狀態而向國王上表要求接管。準備兩年多的兼併工作終於完成,國王順理成章地批准了他們的請求並簽發了他們在草率之下選派的人員,儘管結果讓人意外,新建的猿鎮沒有納入任何一個縣郡的管轄之內,但大伯父還是有幸成了猿鎮第一任父母官,一位擁有絕對實權的人物。

然而,據他自己被魅狐射殺之前不久承認,那天早晨,他率領六人的隊伍離開猿輯去猿鎮赴任時起,從沒走運過。虎肉還未吃完的一個星期中,他還沒來的及實施新官上任的第二把火——讓商戶交納高稅及大規模的暴力驅趕還沒有離開的魅狐國人(他新官上任的第一把火已經讓居家的野生動物遭受了滅頂之災),就患上了一種過去從未被人族和妖族所知的疾病,這種病症首先是在辛煜身上發現的。

有天夜裡,睡在臥室的大伯父偶然醒來,聽到兒子的房間裡斷續地發出一種古怪的聲音,他怕是賊入室盜竊,吃驚地從床上一躍而起,接著便看見辛煜躺在地板磚上痛苦地呻吟,昏暗中,他的兩隻眼睛像火球一樣閃亮。

大伯父嚇得發呆,在兒子的眼睛裡,他發現了某種疾病的症狀,還沒等到天亮,辛務就請來為辛煜診斷,他並不認識孩子時就離家出走的大伯父,像陌生人一樣禮貌地同大伯父打招呼。

他一看見辛煜的樣子就準確的判斷出此病能迅速透過空氣傳染給周圍的人,吩咐這個家裡的人不準靠近辛煜已經封閉的臥室半步,以避免傳染。而且立即叫來了帶著防毒面具的醫務人員把已經昏迷的辛煜抬進救護車送到醫院急救。

那個病房極為特殊,外面站著全副武裝的警衛,只有包括辛務在內的三名進行了複雜消毒程式的醫務人員可以自由進入。辛煜病情得到有效控制的一個星期之後,大伯父在某一天的夜晚發現自己的身體像火燒一樣難受,並在床上翻來覆去。

晏承也同他一樣,頭髮都被一股看不見的闇火燒焦了,散著煳味,還差點顯了妖形。他倆在這個惡劣的夜晚一分鐘也未停止掙扎。早上的時候,發現他們不對勁的辛婕才打電話向辛務求救。短短几天以後,全鎮一半以上的人都傳染了此種病毒。

辛務把這種由眼睛首先發熱而擴散全身的傳染病稱為火眼熱病。他開始在醫院內部設立隔離區,並增派了醫護人員對病人日夜觀察。他與那些醫生們卻在勤奮的工作,希望在短時期內能找到治癒疾病的妙方。令人擔憂不已的是,全鎮籠罩在一片寂靜中,鄰居們彼此驚魂未定的躲避在家裡,壓根兒不敢出門,生怕發生什麼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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