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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此事經年幾悲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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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婕過世一年之後,終不能隱忍病痛的辛巢取下刮鬍須的刀片,割斷了手腕。傷心的我宣佈了新的喪事。辛衣橡苔又一次讓妻子偷回了辛巢的屍體,連夜進行了解剖,這一次並未隧人所願,辛巢身體裡所有的器官在生前都被疾病損壞,根本不能利用,辛衣橡苔重新縫合他血腥味的屍體,穿好孝衣,趁人不備悄悄放回到原處。自從辛衣橡苔發覺出賣人體器官比醫院的正經生意來錢多了,就養了一批掘墓人、偷屍人和誘騙窮人出賣器官的獵手,有的被他高價賣給一些外地的患者,有的是透過自已的手術親自為病人更換。

起初,誰也不懷疑他醫院的正規可信,熱望獲得康復的人們並未看見營業執照,衛生許可證,醫師資格證之類的證件,他那妙手回春的醫術卻為他贏得了聲譽,來找他看病的人絡繹不絕,儘管價格昂貴。有一次,管轄區的衛生廳的視察團前來證實虛實,辛衣橡苔趕緊放下手頭上所有的工作把他們弄到瓦岡茨比大陸神奇的娛樂場,視察團是五個身材臃腫的中年人,一位副局長帶領下的四名下屬,他們一進娛樂場就被三個長相漂亮的瓦岡茨比姑娘領進五個設計奇特的包間,享受了一番他們生平從未享受到的男歡女愛,以致他們比預定的時間多留了一晚。

“別擔心,”辛衣橡苔對妻子說,“我清楚地知道他們需要什麼。”

臨走,辛衣橡苔又送給他們一些名煙名酒,其中一條空煙盒裡按照級別裝了一些現金,他就用這樣的方法繼續經營醫院。直到一起非正常死亡事故的發生,那個倒黴的患者是在辛衣橡苔醫院換肺過後一個月死去的,經法醫檢驗,他是由於新肺細菌感染全身而死亡。

警方在經過多方調查發現,辛衣橡苔把偷來死屍上的器官割除下來換到患者身上,這種直接的後果導致多人因細菌感染而死亡。一星期以後,根據一審法院的判決,辛衣橡苔被判了死刑。幾天之後,收押在看守所的辛衣橡苔在經常槍決重刑犯的法場上被槍決了。在一生的最後幾個小時裡,他還沒弄明白,父母為什麼要狠心的把他送來猿妖國,從他童年時代來到這兒時起就預感到他會被周圍的環境所吞噬。

他傾聽他的罪行時是十分平靜的,完全不是因為挑戰法律的極限,而是在某種程度上他似乎已經意識到這種結局。他想起了自已所有想念的人,想起我這個小時跟媽媽一樣把他帶大的人,猜想這時我大概跟美人魚辛紫貂在一起,正在燈光明亮的庭院裡教辛芸翽讀書寫字,那個已經四歲的女兒從他忙於生意以後就從來沒抱過,想起了孤零零獨自住在房子裡的辛鉞青銅。

他想起了納妮亞,她和他一起遭到了逮捕,想到她在法庭上聽到法官宣判結果時那種泰然自若的目光,她為了幫他,毫無怨言的接受了無期的徒刑。辛衣橡苔記起了她披到肩上的頭髮和又軟又滑的觸手,那樣的觸手從身體的各個部位伸展出來彷彿一條章魚。他懷念親人並沒有感傷情緒,只是嚴峻的總結了自已的一生,開始明白自已實際上是多麼喜愛曾經最想逃離的家庭。審判長作出最後判決時,還沒發現最後的幾個小時已經過去。

“根據確鑿的罪證,”審判長說,“被告無證經營,盜用屍體器官和隨意實施手術,不負責的把患者推向死亡的行徑,已經足以判決被告的死刑。”

在地震毀掉之前的大家庭裡,他獲得了眾多的關注,種下了最純潔的愛情。在龍城裡,他也切實的嚐到過情慾的滋味,其實,對他來說,聽到判決以後,他感到不是死亡的恐懼,而是對生命的留戀,他一句話也沒說,直到審判長讓他做最後的陳述。

“請告訴我姑姑,”他用響亮的聲音大聲說,“讓他把我的兒女也撫養成人吧。”

停了停又說,“我知道,即使我不說,她也會那樣做的。那就請轉告她,如果有來生,我會回來報答她一世的恩情。”

辛衣橡苔押解法場的時候,望見的依然是與龍城一樣日色昏沉的天際,他的留戀也隨著暗幕消散了,留下的是無限的好奇。法場周圍被車燈照亮,帶著墨鏡和頭盔的法警,命令他在三米左右的地方面向他們站立時,他看見了站在法警身後不遠處的我,就驚恐地愣住了,他以為是幻覺,用帶手銬的手背揉了揉眼睛,的確是我,我穿著一身錦繡漢服,柔順的黑髮披到肩上,滿眼的哀傷。

在這片刻間,幾支黑洞洞的槍口瞄準著他,然後,他聽到祖父一字一句的朗誦唐詩,聽見我在浴室裡給放洗澡水的聲音,才突然明白,他那樣假裝熄滅對我的熱情,原來是想引起我的注意、憐惜和關心。現在他多麼希望他能隨我回家去啊,可是,結婚之前的那種恐懼感又向他襲來,像一次毀滅性的打擊,他竭力用僅有的一點妖力向我表達自已的願望,很顯然,我無法改變既定的事實。為了使我屈服,辛衣橡苔利用沒帶腳鐐的便利突然朝側面車燈照不見的地方跑去,以為我迫於險情會救他回家。

然而,他並沒有等來這樣的機會,驚慌失措的法警在沒有聽到開槍命令的情形下就朝他開了槍,辛衣橡苔還來不及跑出車燈的範圍,就被持槍的一名法警擊中腦殼,非常準確,由於這種無可指責的準確,這名法警曾這樣消滅了很多危險的罪犯。辛衣橡苔一倒下,法醫就走過去確認他是否死亡。我待所有繁瑣的程式過後,那些得到罪犯已斃的法警預備抬起屍體去做程式化的處理——直接拉到火葬場去。

“既然他受到了應有的懲罰,” 我對那群警察們說,“就讓他回家入土為安吧。”

一群法警一看是我,猶豫了一下,那個隊長便大手一揮,領著法警上車走了。我看了一眼辛衣橡苔的屍體,無奈地抱起他回到家裡。我並未張揚的給他舉辦葬禮,只是叫來坦在辛巢的墳旁邊挖一個坑直接掩埋了。但在辛衣橡苔的墳前也立了與辛巢一樣的石碑,石碑的中間是石匠刻的他的大名,側邊是他女兒、兒子和妻子的名諱。儘管辛衣橡苔的房產和醫院全部被法院查封,等待變賣賠償死者家屬,辛鉞青銅卻不願隨我回家,每天坐在貼著封條的家門口埋頭哭泣,家庭的變故給他的打擊太大了,使他感到從未有過的害怕和孤單。

我唯一能做的就是到了晚上,把那個傷心哭泣後在家門口的臺階上睡著的孩子抱回家中的床鋪上,並在床頭櫃上備好孩子醒來以後要吃的食物。有一天,孩子半夜醒來,突然想去看看在監獄裡服刑的母親, 我曾帶他去過一次。他用塑膠袋把擺在床頭櫃上的烤麵包、煮雞蛋和一隻炸雞腿裝起來準備路上吃,就悄悄出門去了。由於總是這樣日色昏沉的天氣,辛鉞青銅是分不清白天與黑夜的。只有大人們起床看看手錶來告訴他現在是什麼時候,外面很黑,沒有一戶人家亮燈,儘管如此,他也沒有返回房子的打算,孩子的勇氣有時是超過成人的。

辛鉞青銅打著從家裡帶出來的手電筒,朝著黑暗寂靜的公路走下龍城。在漢河邊瓦岡茨比大陸的一條街上碰到一個奇怪的人,那人精疲力竭,一步一挪的在大街上挪動,最後撲騰一聲摔到地上,辛鉞青銅用手電筒照射著那倒在街上的人,發現他的臉部和頭髮燒傷了,孩子想去扶他起來,可他像制服一樣的金屬衣太沉了。辛鉞青銅在毫無辦法的情形之下回去叫醒了我。

那個傷者直睡到第二天中午才醒,辛鉞青銅暫時忘了去看母親,他一直在那人床邊的凳子上坐到他醒,孩子的好奇是那麼嚴重,他在等那個古怪的傷者開口,看看究竟是怎麼一回事,但那個人並沒有說出一句能夠使人能猜出他心思的話來。我想帶他去看醫生,那個傷員很顯然聽懂了我們從移民到龍城來就恢復的語言漢語,極力的搖了搖頭。因此,我就允許他在這個家裡養傷。

他似乎傷的很重。在辛家呆了一個星期,仍不能下床,經常處於昏迷狀態,正在我束手無策之時,龍城來了幾個持槍的軍人,他們全是人族的樣子,身個高大,滿臉嚴肅。他們是沿著傷者的腳印尋到這兒來的,然而那些清晰的腳印卻在進入龍城溼滑的泥土地與水泥地交接的地方消失了,他們到各家各戶去打聽有沒有見過一個穿銀色金屬衣的男人,那時還沒有人清楚地知道,這些官兵要找的是什麼人。

問到辛家的時候, 我接待了他們,我十分巧妙的回答了那些人的詢問,順利的把他們打發走了,待他們離開龍城, 我總算明白一點:那些人正在尋找丟失的實驗品。我估計那個男人是從某個妖國的軍事基地秘密研究機構逃出來的,正是有了當年被迫關在軍營實驗室的經歷,使我對傷者充滿同情,我囑咐家裡的孩子不要向任何人透露家裡來了一位陌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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