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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5章 天界聖地紫微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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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春奉命來到紫微宮,兩年的時間,他已經長成了少年人模樣,一身月白項銀細花紋底錦服,大片的蓮花紋在白衣上若隱若現。一根白絲線束著一半以上的黑如綢緞似得頭髮高高的遂在腦後,柳眉下黑色眼眸像濃得化不開的墨,嚴肅又清冷。他隨龍卿雪回到神界後,便去了渤海之上的仙山方丈,在神農宮潛心修練醫術和法術,甚少有時間來這紫微宮走動。

他本想趨此機會好好看看,前面引路的神侍似乎特別急,連聲催促,落下雲端腳一沾上紫微宮就一路急著趕路,南春隱約猜到定是出了什麼事,由著神侍引著他徑直往一幢華麗的樓閣中急步而去,這地處紫微宮西北方的天龍殿裡燈火通明,侍立著十餘位全副武裝的神將,手中佩著最新式的靈能長槍,一襲盔甲襯托出他們那英武的身姿,虎目炯炯有神的盯著前方,釘子樣佇立的筆直,似乎由於神侍的緣故,陌生面孔的南春並未受到刁難。四下裡鴉雀無聲,靜得讓南春覺得甚至能聽清自已的心跳聲。

那神侍引著他來到內殿,但見一層層金磚玉瓦,紫柱金梁,都極盡奢華之能事,陳設十分的富麗,兩人穿過鮮花鬥豔的長廊便是到了內寢。只見寢殿內雲頂檀木作梁,水晶玉璧為燈,珍珠為簾幕,範金為柱礎,精雕細琢的鑲玉牙床邊懸著鮫綃寶羅帳,帳上繡著珠銀線的海棠花,風起綃動,如墜雲幻海一般。榻上紗幔低垂,我正躺在錦被裡昏迷不醒。一直守在榻邊的龍卿雪見南春進來,失魂落魄的眼裡閃過一絲亮光,顧不得許久未見的寒暄,疾步過來一把把南春拉到床榻邊,顫聲道:“救她。”南春看到臉色蒼白沒有半分血色的我,著實驚嚇了一回,這是他後來給我描述當時看到我的第一印象。

當時,他幾乎是拿出了畢生所學。把過脈後,那目光只是凝在我的臉上沉思。龍卿雪迫不及待問他:“怎麼樣?”南春只答:“很嚴重。”龍卿雪悚然一驚,心中惶然,滿腹的焦急,硬按下去。嚴肅道:“你是大神神農的後裔,自有方法救她。說吧,要我做什麼?”

南春託著下巴,目光依然未從我臉上移開:“殿下都把關乎性命地內丹種到漓姐姐身上了,已經沒有什麼能做的了吧。”與過去的調皮不同,這兩年修煉下來,他不僅人長大了,心智也成熟不少。

見龍卿雪沉默不語,南春更印證了自已猜測,站起來,看了一眼龍卿雪,試探性地說道:“殿下讓秦廣王將計就計按帝江的安排把漓姐姐帶來北冥,應該是很想念她吧。畢竟這兩年你南征北戰,斷了與她的所有聯絡。即如此,為何不能把她留下來呢。她這傷原本就是吸收了你的魔性,經受刺激而走火入魔傷了心脈。儘管你給了她龍珠和承載了你所有的內丹來護著漓姐姐,可她一介凡胎,並不能運用。”

龍卿雪正在沉思,聽得這一句,把頭抬起來,微微皺下眉頭,隨即目光一凜,嚴肅地問道:“你說什麼?她怎麼會……”

“是的,當初漓姐姐為了讓殿下儘快恢復,用自已的內丹消化了你所有的魔性,又為了不讓自已墮魔,受著極刑把內丹爆了。所以當初你逼著她修法讓她自保時,她表現的睏倦,沒精神,身體弱得連三歲小兒都能推倒,就是因為她沒有了修練成形的內丹。她怕你識破去連哄帶威脅的找我幫忙。我們離開的這兩年,我想她應該感受到身體裡你內丹的氣息,才在如此病弱的情況下去修習神法吧,為的是那沒有被清除乾淨的魔性不損極你的內丹。殿下對漓姐姐傾注所有,漓姐姐那樣至情至性的人,自然也是湧泉相報。”

聽了這話,龍卿雪如同五雷轟頂一般,不由自主的呆在那裡,此時她突然只覺得害怕,心裡那片陰影更是越來越清晰,越來越擴散開來。眼睛朝躺在榻上的我看一眼,便是有了決斷,對南春說道:“南春,你回神農殿去交接一下,等小漓醒來,帶著她回猿妖鎮,你就在那裡為她療傷,直到她痊癒。她是凡胎,身體是受不了神界仙氣地衝擊,會出現類似高原反應的症狀。你趕緊去辦吧,越快越好,快去。”

原想把我留下來再求龍卿雪把自已也調來紫微宮的南春有些落寞地離去。也不曉得是過了多久,龍卿雪只是坐在那裡,只盼著我快點醒來,可似乎心底深處萌出一絲不安,彷彿在害怕什麼未知的東西一樣。神侍來請她吃晚飯,她胃裡像塞滿了沙石,沉甸甸的哪裡有胃口,只是搖頭。內殿裡安靜極了,只有我偶然呻吟一聲,龍卿雪就朝我輸靈力。如此反反覆覆,直到殿外傳來輕微的腳步聲,只聽見南春清亮的聲音:“殿下,我好了。”跟著南春便是走進寢殿裡來,龍卿雪回頭一望,說:“現在就走吧,我送你們。”南春心裡還在琢磨,殿下為何不讓我醒來,就見金光乍現,晃得他睜不開眼,待他眼睛一片清明,四處一看,便是驚奇的發現我和他已到了猿鎮的家裡。

果然天上一天,人間一年,我在外折騰不過大半天時間,這在人間竟過了半年。家裡的人也不管我的任性胡鬧,見到我的迴歸,都是喜極而泣。第二日我仍未甦醒,總是沉沉睡著。左鄰右舍每日來一趟,看看我的情況,帶些補品,又安慰母親幾句。待得我漸漸甦醒,已經是五日之後。我心口疼痛,人卻是清醒起來,睜開眼來,南春已經喜得嚷道:“漓姐姐醒了,漓姐姐醒了。”

全家人都聚攏過來,我的目光只在人叢中逡巡,卻沒有看到龍卿雪。眼角掃到一陌生少年,不待我開口,那少年露出笑容來,脫口道:“你總算醒了,為了給你治病,差點累的我要了命。”一旁的母親也笑道:“這下子可好了,漓兒終於醒了。南春可是四天四夜沒合過眼了,瞅把孩子累的。”我見那少年神色憔悴,眼中滿是關心,心下感激,又聞他也叫南春,問:“你……也叫南春?”那少年一臉委屈模樣,蹲在床邊輕輕握住我的手,說:“漓姐姐,我就是南春呀,那個成天跟屁蟲似的跟在你身後的南春呀。”此時乍然相逢,我心裡無端端一怔,隨後便是滿心喜悅:“真好,曾經的小不點也長大了。”我瞅瞅又不確定似的看一遍四周,還是不見龍卿雪,便問南春道:“我之前迷迷糊糊的,好像見到雪姐姐了,這會怎麼沒有看到她?”南春道:“你確實見過她,因為你之前暴走是她救的你,不過她因為有重要的事要做就把我們送回家了。”我聽了,隱隱只覺得失望。

我與她相隔千山萬水雖不能相見,也自知大概到了戰爭的緊要關頭,她自然也是要全心應付的。四大妖國共同挑起這場實為爭取生存資源的戰爭已經朝著他們意料之外的方向發展了,因為這場戰爭不僅給藍星環境帶來了無可避免的破壞,也給藍星附近的其它星宿帶來了一定的影響。維護宇宙平衡的神也終於在龍神的帶領下逐漸步入強大,而他們在四大軍事同盟國的宣傳也終於讓人們認識到不能再無視戰爭帶來的負面影響。因此,四大妖國國內掀起了反戰熱潮。

二月裡,戰爭終於結束了。四大妖國不得不鳴金收兵,退還自已侵略的土地,一則本國內的反戰壓力過大,也斷了資金來支援這場戰爭。二則他們遭遇了強大的對手——神兵神將的打擊。那些對手展現了與萬年前神妖大戰一樣的實力,溘然向他們佈置在世界各地的防線進攻,毫無一點徵兆,幾方的情報人員都未能事先得知,因為在他們實施計劃時,根本沒有聽到一點的訊息。

然而,那些費盡心思構築起來最堅固的防線在頃刻之間土崩瓦解。由神族主持的停戰協議在沒有捲入戰爭的第十三妖國海夜叉國的一座小島上舉行,參加儀式的藍星上十三大妖國和大大小小的五十多個小國的代表都達成一致的共識:絕不再任意挑起戰爭,偌那一方再肆意妄為,眾神有理由讓這些個國家灰飛煙滅。因為這次歷時幾年的藍星大戰讓生活在它上面的生命由衷的感到了恐懼,跟萬物之靈人族的國家比起來,人們有理由相信,偌他們這些妖國再不聽話,這顆由神族托起的星宿早晚會被那些擁有足夠力量的神毀滅掉。

像馬爾老人一樣成天坐在走廊上的藤椅裡等待兒子們和女婿訊息的母親卻等來了一個陌生男人,那人由鎮長竇桉領著來到她家,他個子很高,戴著一副眼鏡,與北邙一樣的鬼車國人的面孔。果然,他用標準的本地語謙恭地說他是應瓦撒國王的委託來接北邙回國的駐猿妖國使館的大使。他還向母親亮出能證明他身份的工作證,母親二話沒說,就讓他領走了北邙。在一個星期以前,北邙就收到父王給他的信,說他已經委託駐猿妖國總領事館的邦倫大使去接他,最遲在星期二到達。他在辛婕和婭的幫助下準備回國的一切,她們給他準備了一隻大木箱子,裡面不僅裝著母親給他購買的最近幾年穿的衣服,還有被辛哲走之前洗淨以後從未穿過的剛來猿鎮時的換掉的一套鬼車國人的服裝,裝著辛哲給他繡得裝滿燻蚊草的香包,裝著父親給他做的少年時的玩具,當他從這所房子走出去的時候,他的木箱裡就塞滿了住在這兒十六年的記憶。

“跟我走吧,”走前北邙對婭說,“我會把你送回到你的國家。”

婭拒絕了他的好意,“我必須待在這兒等待都靈的訊息。”

邦倫大使把一張本地版的銀行卡交給母親,裡面有瓦撒國王給這個家庭撫養北邙王子多年的費用,母親拒絕拿它。抱了抱這個家庭養大的孩子,背過身去抹眼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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