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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黎明前的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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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地府回來之後,龍卿雪就心事重重,我怎麼問,她都說沒事。倒不似以前,總躲在房間裡修煉。而是時刻與我黏在一起,甚至去辭掉了我的翻譯一職,我不知道她使了什麼手段讓那個如此強勢的鎮長答應下來,便是落了個清淨,每天在廚房為躲在地下室的婦女和孩子們準備一日三餐。

龍卿雪便是圍在我身邊,學習各種家務活的操作,這個以前不知如何清洗衣物,不知何為掃地拖地、洗碗刷鍋,不知飯菜要怎麼做才能吃的天之神女,竟用短時間的模仿就熟練的學會了這些日常事務,她似乎樂在其中,時常花著心思給我做各種好吃的點心,我把這些拿到地下室,叫上全家的人,在此聚會。這種時候,是全家最開心的時刻。尤其是孩子們,平時被那些妖精們嚇怕了,都不敢吱聲,許是所有大人都在,有了安全感,才露出了點久違的微笑。

全鎮依然籠罩在一片驚恐中。很多居民還是不敢出門,即使為了生計不得不出門的時候,也是小心謹慎。鄰居們在街上碰面,彼此驚魂未定,不敢多說,生怕被在街上晃來晃去的天狼妖國的人以莫須有的罪名就地槍決了。

官旋璣上校的殘部在龍卿雪的幫助下突出重圍以後,天狼妖國人加大了處罰力度,他們放棄當初與魅狐國人達成的一致協議,保持這個鎮子的原貌與寧靜,而選擇以殺戮為主的整體計劃。只要認為可疑,不管是男人、婦女、老人還是兒童,不經審問就把他們打死了。

這種隨意濫殺無辜的暴行,最終激起全鎮居民的憤怒,致使決心取得與官旋璣上校的聯絡,企圖趕走那些可惡的殘暴怪物。

這些日子的惶惶不安並沒有使龍卿雪受到影響,她陪著我坐在長廊的鵝頸椅上,陰暗低沉的天空,下著濛濛細雨,飄飄灑灑,眼前就像蒙著一層霧氣,讓人撥也撥不開。龍卿雪轉頭來看著我,一片黯然浮於她的眼眸,輕輕地說道:“小漓,把你頸項上的玉佩取下來吧。”我聽話的把那玉佩取下遞到她伸過來的手裡。

瞬間盈盈的淡白寶光,一直映到人的眉宇間去,這種光芒並不耀眼,相反十分柔和,如同明月一樣皎潔,流轉反映著魔幻般的綺豔。只待光芒斂去,龍卿雪便拿著玉佩站起來朝我走近一步,親自幫我戴上,完了更是伸開雙臂抱了抱我,嘆息般地聲音便是傳進我的耳裡,“ 玉佩裡放著此生我最貴重的東西了,小漓,你要好好帶著它,千萬別弄丟了。”

看的出來,龍卿雪看我的眼神總是揉雜了太多的東西,我看不懂,她也不明說,只得鄭重地點點頭,保證我的身上永遠會佩帶著此物。

都靈能夠潛入猿鎮辛家的時候,顯然動用了很多心思,他比剛來猿鎮時還瘦得厲害,他那凌亂不堪、又長又密的頭髮垂到額上透過頭髮只望得見微綠的牙齒和似貓一樣精靈的眼睛。他費力的爬上院牆跳進庭院,把揹著母親偷跑出地下室想在庭院中呼吸一下新鮮空氣的辛哲嚇的發瘋似的大喊大叫起來,以為遭到了壞人。都靈顧不上摔痛的身體,爬起來就衝過去用僅有的一隻手掌捂住辛哲的嘴,告訴她自已是都靈,可是太遲了,家裡的人與正在這條街上巡邏的天狼妖國的妖兵同時聽到女人的尖叫聲,接著,大門就被他們的磁流槍融化成一灘黑色的鐵水。

隨後,站在庭院中的祖父、我和龍卿雪便看見一個天狼妖國的軍官率領下的八名士兵。他們身高一米九左右,眼睛像昆蟲,雙層眼皮,鼻子處只有兩個小孔,沒有牙齒,四個手指,無拇指,腳很小,面板堅韌而多皺褶,穿著連體金屬軍服,顯然是某種昆蟲類的動物修成的人形。他們二話沒說,就在房子裡搜查起來,從一個房間到一個房間,客廳、廚房、縫紉室、織布房、靈柩間、木器房、浴室、儲存室、雜物間以及每個人的臥室,我看見每個房間的電燈都被扭亮。

天狼妖國人正在恣意用武器破壞傢俱,木製的被燒成灰燼,鐵製的被化為一灘鐵水,我站在龍卿雪身邊,抓著她一邊的胳膊,把臉埋進去。因為事發突然,龍卿雪只來的及把自已變了男子的樣,便無法掩蓋我的面貌。直到他們搜查完所有的房間,沒有發現除他們三人之外的任何人,沒有發現客廳裡那面當初母親從猿輯買回的大鏡子後面其實是通往地下室的大門,那裡正藏著一位會令他們感到意外的美人兒和一位他們的對手,沒有發現開啟它的開關就在祖父床鋪下面而全數回到庭院裡的時候。

那個軍官突然走近龍卿雪,打量了一下靠在她身上的我,兇狠地說,“轉過頭來。”

我們倆置若罔聞。那妖官許是受到輕視,尤為憤怒,罵罵咧咧就要來扒拉我。被龍卿雪一掌拍在地下,妖兵們見頭領受辱,全端著槍圍過來,只等那被兩個妖兵扶起來的軍官發話,這一屋子的人只得做他們槍下的亡魂了。可龍卿雪顯然沒有給他們這樣的機會,一個挑眉,這一屋子的闖入者便落得個灰飛煙滅的下場。

院門關上以後,所有的人都相信都靈的危險期已經過去,婭給他洗頭、修理頭髮、刮鬍子,還把都靈一個月沒見面的兒子盧比·方丹抱過來給他看。然而,安全舒適的環境並沒有使都靈忘記自已作為軍人的天職,就像當初為了保衛自已的國家奮力戰鬥一樣,想到自已如果不盡快弄到錢去購買藥品的話,官旋璣上校和其它受傷的戰士只有等待死亡的份就嚇壞了。黎明時分,他便似幽靈一樣溜出地下室去敲母親的房門,因為他來到這個家的幾天內就看出財務大權掌控在母親手裡,他態度恭敬,說是希望女主人能慷慨的借給他一些足夠買藥品的錢,說他不願眼睜睜的看著那些軍人被傷痛折磨致死,更不想在他們斷氣之前就被野獸分食了,因為森林裡到處是飢餓的毒蟲猛獸,每晚都在這些傷員的附近虎視眈眈。

恨透了天狼妖國人的母親給了都靈積蓄的一部分,讓他們養好傷後繼續戰鬥,她終於明白當初兒子辛巢對她的提示,現在她迫切希望那些勇士能夠好起來,併為他們的需要提供一切幫助,整個猿鎮的居民都在暗地裡聯合了起來。那些可惡的天狼妖國人似乎已經覺察到隱蔽於地下的顛覆活動。儘管原先移居猿鎮的商人們在猿鎮剛剛起了那麼一丁點的緊張空氣就帶著家眷躲避戰禍去了。可他們帶來的繁榮經濟的垃圾品——妓女們卻成了那些恐怖天狼妖國人的座上賓。

她們公開開設的妓院成了這些妖精們經常消遣的地方,她們甚至懂得天狼妖國女人的誘惑方法,能夠刺激陽萎者,滿足貪婪者,改造冷酷者。化了妝容從妓院探完訊息的都靈剛走進一家藥房就被盯了梢,他把錢付給正在電腦跟前對帳的老闆,購買了所需的藥品之後就從側門溜走了,訓練有素的天狼妖國人馬上展開了追捕,能夠看到都靈購買只有槍傷才用到的藥品(其實這些藥品對天狼妖國人的磁激槍造成的傷毫無用處),足以證明他是官旋璣上校的部下。

都靈跑到辛宅的後院牆邊用力把一整箱藥品甩進庭院裡,繞了一圈跑進另一條距辛宅兩個街區的那條街上,被追捕到這條街上的那夥人逮個正著,他們搜遍附近居民家裡,也未發現都靈購買的藥品,就把他押到天狼妖國軍事基地士部(以實驗為主的研究部門)的刑訊室去了。

祖父相信,都靈是不會活著從那裡出來了,因為士部的酷刑是人與妖都不能忍受的存在。他急著要把藥品送往山裡,可又越不過戒備森嚴的崗哨,我便接下了這個任務。儘管我為了助龍卿雪修煉,神力幾乎消耗的微乎其微,我又不能殘忍的目睹別人的滅亡。只得去冒險,龍卿雪早就知道我的計劃,把那些藥品扔在我面前,生氣地道:

“這些毫無用處的東西,不值得你去冒險。”

“雪姐姐,也許對你來說,保護整個星宿的正常執行要比拯救幾十個人的性命來得重要。” 我堅持說,“既然攤上了,我又怎能袖手旁觀呢,那可是人命啊。”

龍卿雪心中憂慮,自然是不會見著我有危險的,本想自已去,終究覺得我留在家裡也很危險,還是決定連我也帶著比較安全。

果然,這段時日沒有白費我的神力,龍卿雪的法力運用更上一層,用了不到一秒鐘的時間,我們就找到了官旋璣上校及其部下藏身之處,他們正躲在一個山洞裡,全都像死屍一樣躺在地上,看見有人進洞,其中幾個還有點力氣計程車兵坐起來舉起沒有子彈的步槍對準我和龍卿雪,希望能把我們嚇跑。可等看清我們是誰之後,都是眼眶溼潤起來。很顯然,這批從都靈離山以後換了一個又一個山洞遭到了瘴癘襲擊的官兵經歷怎樣的痛苦,以至一個個大男人見到我們像見到救星似的滿臉激動。

龍卿雪右手一揮,把他們所有的人都移到洞外,用法力殺死了他們身體裡的病原體瘧原蟲。就這樣,戰士們終於擺脫了發冷發熱、頭痛、口渴、全身乏力的症狀。官旋璣上校由於長久忍受槍傷的折磨,已經奄奄一息。 龍卿雪就一塊把他們帶回了辛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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