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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8章 真情未老雖隔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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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炻木槿和辛明崤山昏睡了一年以後的二月間,龍城裡來了一群小巧的男男女女,他們身個不高,最高的也不會超過一米二左右,白髮綠眼,面板呈慘白色,圓圓的下巴,鼻子扁平,手臂細長。他們被帶來見我的時候坦言他們是地下的隱居者瓦岡茨比人,是植物修煉成的人形。由於地殼激烈頻繁的運動摧毀了他們的城市,使他們遠處躲藏,只好冒險來到地表,他們希望我能讓他們在龍城居住下來。

似乎是由於相同的經歷,讓我對他們生出一絲憐憫,就把龍城空閒三分之二的房子分給了他們居住,當年瓦岡茨比人怕走漏風聲被人族打擾而扣押的官旋璣上校和他的部下與他們一起回到自已闊別多年的世界,他們對時間已經沒有任何概念,看見依然像當初一樣年輕漂亮的我,以為才離開不久,直到當年被龍卿雪治好了的、追隨官旋璣上校的部隊而去的都靈與婭在門前為了兒子的遇難和多年的別離而抱頭痛哭的時候,才發現彼此衰老的跡像——眼角的皺紋與灰白的頭髮。

這幫慘遭失敗的老軍人依然沒有忘記當初未完成的使命,依然要去重返戰場。我告訴他們說戰爭早已結束,他們的名字與那些戰死在猿鎮戰士的名字一起刻在烈士陵園的英雄紀念碑上將永垂不朽。已經到了耆年的官旋璣上校長長的出了一口氣,似乎這麼多年的囚禁使他能夠想起的只有毫無道理的戰爭,他以為自已會在瓦岡茨比人的囚牢裡爛掉,一場大自然的災難又使已失去了一切希望的他們回到自已如此懷念的世界,他甚至都不願在龍城歇上一晚就帶著部下離開了這座城市,他要急著與上級部隊取得聯絡,澄清他們並未陣亡的事實,接著回家去與親人團聚。

我像告訴當初極力離開龍城的猿鎮老居民一樣告訴那批軍人沿著漢河逆流而上就可以到達交通便利的城鎮了,到達那兒以後與任何地方的聯絡都不受阻礙的。都靈和婭也隨著這幫軍人離開了龍城,因為他們非常懷念家鄉真正漫長的春天。

對於居民們始終不能與那些長相與人族差別挺大的瓦岡茨比人和平共處的我運用一些調和地態度希望能夠防止不可避免的爭執發生,可並未湊效,老居民經常懷著歧視之心,說擁有那副醜陋長相的地精根本不佩與他們住在一起,還抱怨我不該把那些房子免費提供給小矮人居住。而那群在人族出現之前就已經定居在藍星地底之下的瓦岡茨比人更是不屑與老居民們交往,說他們猶如他們的祖先那般矇昧無知。還說要不是由於那時藍星表面的氣候不適於自已的祖先生活,今天在地表之上發展文明的就是他們這一群高度進化的生物,即使他們隱居地殼之下,他們的智慧和文明成就仍是人族和部分妖族不可企及的存在。儘管這是事實,也沒激起老居民們的任何謙虛態度,相反地卻產生了荒唐的自傲,他們把這種毫無底氣和傲氣錯誤地的當成了蔑視瓦岡茨比人的力量。

為了有突破性的進展, 我又把老居民們已進入學齡期的孩子與瓦岡茨比人的孩子聚在同一所學校不同的教室,我請來了瓦岡茨比姑娘納妮亞任孩子們的教師,這個姑娘除了矮小以外,面貌比一般的本地姑娘還要精緻,身形苗條,大眼睛,面板白淨,一頭如雪的銀髮襯得她像個美麗的布娃娃。在修養方面明顯勝於居民們的瓦岡茨比人是非常大度的,那位博學多才的瓦岡茨比姑娘納妮亞爽快的接受了我的邀請,儘管開學第一天的第一堂課就被辛盆真厥和辛戈玉帛架在高高的講桌之上,倆人是想向其餘孩子證明她還沒有講桌高,這種惡作劇對納妮亞根本不起任何作用。

她舉止文靜,走起路來步履輕盈,經過那麼些年接受的嚴格的教育,她的臉也養成現在這一副嚴肅而不讓人感到傲慢的神情,養成那種優雅憂鬱而毫無幽默感的神態。她一言不發,神情平靜的瞧著底下亂成一片的孩子們,過了片刻,喧譁聲就停止了,辛盆真厥和辛戈玉帛乖乖把她放回地面,根本討厭瓦岡茨比人的野蠻孩子們終於屈服納妮亞的神聖威嚴而安心學習知識了。

但心思複雜的成人就不似孩子這般心闊,他們不僅憑主觀好惡來評判對一個人或一群人的印象,還把這種錯誤的觀念強加給自已的孩子,讓他們喜歡自已喜歡的,討厭自已討厭的。這也是孩子們牴觸瓦岡茨比人的原因。我憂心忡忡地覺得想使居民們與孩子一樣和瓦岡茨比人和睦相處,我的方法是不夠有效的。但我並不歸咎於雙方懸殊的文明差異產生的溝壑,而怪自已沒有掌握一條實現和睦的捷徑,就像當初致力解決家庭問題那樣篤信,任何事情都有解決的方法,儘管我遇見中這種融洽會困難一些,因為在原始的龍城裡,老居民們由起初的妒忌演變了仇視。

由於瓦岡茨比人比人族歷史早,即使在龍城這樣一個與世隔絕的地方他們依然能夠憑著智慧創造超越原始的生活。由此,城裡出現了豢養野山雞、野鴨、野豬、豺狼的飼養戶,用蛇絲、蛛絲和樹木纖維製作的服裝手工作坊,以及廚房裡要用到的各種精緻的陶瓷用具的窯廠,它們的店鋪開在寬闊的一條石板道路的一旁,是由輕木搭建而成的,一同的木質原色。

最先受到誘惑的是吃膩了粗茶淡飯的孩子們,當他們經過瓦岡茨比人米勞一家經營著各類熟食店時饞的口水都流了出來。米老頭那麼憐憫孩子,下一次遇見孩子們盯著他擺在店鋪門口爐灶上的烤雞時,分給了他們一隻山雞,並告訴孩子們拿家裡的一點米糧來就可以換購一隻山雞腿和野鴨腿什麼的,他知道面黃肌瘦的孩子是需要補充營養的,收取了一些糧食是因為那幫居民家裡只有米糧。

孩子的父母們卻不能正視這些以前在猿鎮再平常不過的美食給孩子帶來的禍害,強烈指責由於米勞老頭兒卑鄙的誘惑手段致使那些才三歲的孩子們都會欺瞞父母偷家裡儲存的米糧去換購肉食,他們群情激憤的集在瓦岡茨比老人米勞的店鋪門前破口大罵,這一大堆罵人的話是壓抑了很久的,對瓦岡茨比人的憤怒,人們撿起地上的石頭準備砸店,被及時趕到的我制止了。

“如果你們不放棄荒唐的仇視腳踏實地的生活,” 我生氣地說,“在任何地方都不會比別人幸福。”

老居民為了證明自已不比瓦岡茨比人差,也去森林捕捉動物預備回家豢養,可是這種毫無技巧的魯莽致使兩人喪命獸口,多人受傷。因此,辛衣橡苔小小的藥房擁聚著這些受了輕傷的人們,他讓師父南春來幫忙,南春一天到晚在山洞裡閉關修煉,不問世事,我怕那個小吃貨餓著,每天把做好的美食按照他的要求放到洞口。

幸許是傷者越來越多,辛衣橡苔一人又看不過來,很多人就更加憤慨的認為由於瓦岡茨人的到來使他們失去了生活的樂趣。 我十分難過,去找家裡唯一的男人辛衣橡苔(其他都是孩子)幫忙,可辛衣橡苔並不重視我的擔憂。

“你管的太多了,”他說,“這不過是人們惡劣情緒的一種表現而已,嚴重不到哪去。”

他總是這樣對自已以外的事漠不關心,就像年輕時的父親。過了兩天,我在辛衣橡苔的藥房裡遇見了納妮亞——她正在教辛衣橡苔如何配備中藥材才能治療辛炻木槿和辛明崤山的昏迷症。果然,另一個夜晚,她發現昏睡了將近兩年的兩個孩子在辛衣橡苔的藥房裡的甦醒了,從揹回家的那天起兩個昏迷不醒的孩子就應辛橡苔的要求住在他的藥房裡受他照料。

我一點也不驚訝,就像我毫不奇怪在辛衣橡苔的藥房裡看見那位瓦岡茨比姑娘一樣。

“看的出來,你們情投意合。”我有一次特意走進辛衣橡苔的臥室對他說。我的目的很明顯,是想把辛衣橡苔與納妮亞終生連線在一起。可辛衣橡苔否認他與納妮亞有愛情的成分存在,並極力向我解釋兩人的頻繁交往是出於欣賞彼此才氣的友誼。

我不會想到這個已經長成魁梧青年向我澄清事實的深刻含義,我根本不能看透他的內心,因為那個青年有一半魅狐國人的血統,對於辛衣橡苔,我使用普通的手段——觀察來獲得一些停息。而辛衣橡苔從孩童時見到我的那一刻起,他就擅長在我的面前裝出一副嬰兒般天真爛漫的表情,毫不掩飾自已的喜愛,他時常藉口要我教他認字,時常跟著我,極其漂亮的臉上那雙綠色的眼睛任性的、火熱的、充滿活力的欣賞著我一頭柔軟地黑色長髮,妙曼完美的身姿,甚至比他的叔父們更大膽的進入我的臥室鑽進她的被窩,由於是兒童的胡鬧行為獲得了我的原諒,此後的夜晚,再也沒有進去的機會了,因為我夜夜閂嚴了堅固的房門。

可那時他並不覺得怎樣,到了能夠識別情感的時代,他就無法安穩的睡覺了,他老是痛苦的想起我望著他無限柔和的眼神,想起我閃閃的眼裡流露的對自已孩子般的深切關愛。甚至我被商棣娶走後還天天暗中詛咒我們婚姻的不順,希望那個男人出點意外,以便我重新回到家中。他不願意去上大學的主因是不想離開我,他以為自已可以按照意願不結婚,這樣毫無聲息的伴我過一輩子。

可我卻希望他為全城的和平開個頭,娶納妮亞為妻。辛衣橡苔覺得心臟發脹的難受,好像快要從胸膛蹦出來一樣,兩手冰涼,一種大禍臨頭的沉重感壓迫著他,致使人臉上流露出痛苦和惶惑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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