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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一場煙火一場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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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猿妖國王把新納入的銀幸村叫猿鎮,之前的猿鎮便是升為市,並改名為新輯。處理完弓臣子的事情,我們便在這個叫新輯的城市逗留了幾天,龍卿雪知道我愛熱鬧,也就由著我,便在郊外建於河邊的酒店裡租了一間豪華的客房,我一看就一張床,最一厥,“都長大了,還要睡一張床,我不要。”龍卿雪見我薄嗔淺怒,眸光流轉,居然笑了,哄起人來:“這個房間本就一張床,出門在外,你不跟我一起,出了意外怎麼辦。別糾結了,今天我帶你去吃東西好不好,保管你沒有吃過。”在猿鎮都是我在照顧她的起居飲食,還從沒在外面吃過,便心動起來。

龍卿雪動用法力,我們兩人便是置身於熱鬧的街市之中。街上行人不斷:有挑擔趕路的,有駕牛車送貨的,有趕著毛驢拉貨車的,以高大的街樓為中心,兩邊的屋宇鱗次櫛比,有茶坊、酒肆、腳店、肉鋪、廟宇、公廨等等。街道向東西兩邊延伸,一直延伸到城外郊區我們住的那家酒店。與佈滿灰塵和碳酸氣的市區簡直是對比慘烈。

未見過世面的我,震驚於眼前此景。

“人族的仿古街。這個城市也只有這裡值得一來,走,我帶你看看去。”龍卿雪見我發愣,拉著我順著長街往西走,在人聲鼎沸地小街裡穿行,街心有兩株極老的槐樹,槐花落了一地,人踏上去細碎無聲,我站在槐花樹下,抬頭望著那滿樹的花朵,極其享受。拉著我的龍卿雪看我站定,轉過臉來,那夕陽正透過樹枝斑駁地照在她的臉上,碎金子一樣,分外好看,我臉上漾起微甜的笑意,溫柔地聲音便如晚風般清清軟軟的飄到她的耳邊,“如果能一輩子這般閒適地度過,該有多幸運呀。”

龍卿雪看著我,認真地說道:“有我在的一天,就會為你創造這樣的環境。我保證。”

我聽到她如此說,又禁不住一笑。

街上有很多家小館子,龍卿雪讓我挑,作為大神,塵世的財錢對她而言根本就是信手拈來,我吃什麼樣的東西她都會極力滿足。我只選了一家燴麵店,我從來沒有到這樣的館子裡來吃過東西,果然覺得新奇,見著燴麵上來,上面飄著極薄的肉片、魚片、青菜、豆腐皮,我方用筷子挑起來,忽聽龍卿雪道:“小心燙。”我便把挑起的面又放到碗裡,捻著上面的菜來吃,不一會兒,臉上已經微有薄汗,就見龍卿雪取出手絹就要來拭,我趕緊接過來自已擦,說:“我都是大姑娘了,不用你幫忙的。”她看著我只是微笑。

春天裡的花市是極熱鬧的,我們順著街往前走,一路看過去,龍卿雪每家花鋪買枝花,這一條街逛下來,我手裡便是一大束,紅的,綠的,白的,黃的,摻和在一起,極是俏麗。

“送給你,希望這每家花鋪的福氣都能帶給你。”龍卿雪說。原來她每家只買一枝花是這個意思啊,而且她必是運用過法力知道這些花鋪的情況。我不由好笑:“你可是神,偏偏還要信這些,比我還傻氣。”她也好笑,說:“跟你在一塊兒,就老是做這樣的傻事。”

我們從花市出來,又順道去古玩店看看古董,夥計一看龍卿雪的派頭就是大主顧,自然招呼得周到,領著我們在偌大的店裡轉悠。我因見櫃上的夥計清點的古玉有一塊與龍卿雪送與我的一模一樣,便走過去詢問,夥計見狀,忙拿過來給我細瞧。我把掛在脖子上的那塊拿出來對比,兩塊玉同樣彤豔潤澤,隱隱若有神龍光華流轉,只是一大一小。夥計見我喜愛,在旁邊說道:“小姐好眼力,這樣東西原是龍宮之物,輾轉到了這裡。與小姐身上的倒是相配,若是小姐瞧得上,也算是投緣,實價給與小姐。”

夥計話剛說完,龍卿雪一把把那枚玉佩抓在手裡,舉到夥計跟前,頗為兇狠地道:“告訴我,是誰賣到這裡的。”那夥計早起嚇的瑟瑟發抖,磕磕巴巴地說道:“是一個叫晏子更的人。”龍卿雪壓制住怒氣,冷冷地說道:“多錢。”夥計又顫顫巍巍地說出個數。龍卿雪從懷裡拿出一沓錢甩在櫃檯上,把玉佩往口袋裡一塞,拉著完全來不及反應的我就出了店門。

她把我拉到一個僻靜地衚衕裡,鄭重地對我說:“小離,我有些重要的事要去處理。你在家裡等我,千萬不要亂跑知道嗎。你身上的玉佩你有我的神力,危機關頭,它會保護你的。”

我本來不覺得,聽了她的話翻心一想,只覺得不對勁,正要深問,卻發現自已已在家門口的街上。龍卿雪不知去向。

晏柄菌被殺的訊息是在猿鎮電視臺的黃金檔新聞節目中播放的,那個男播音員態度莊重,說警方將懸賞一萬人民幣給提供線索的人,以便抓住那個狂妄的兇手,予以嚴懲。

“無論是誰,”祖父看到那條新聞以後向躺在墳地裡的辛聃說,“我都要感謝他為你報了血仇,但願你的英靈能保佑他平安無事。”

他為那個行刺晏柄菌的人擔心了四天,到了第五天的上午,他在庭院編竹簍時,首先聽到門外看門狗的叫聲,接著聽到有人倒地的聲音,他知道是有人想推開虛掩的門進入庭院,被會識別身份的門迷昏了。

母親更換大門的目的很明顯,就是不讓家庭以外的任何人進入房子裡來擾亂我們的安寧。過了片刻,當祖父看到躺在地上的兩位陌生人,證實了他的猜測。約莫下午二點鐘,昏睡了將近四個小時的生人從專供客人休息的房間裡醒來,祖父把午飯後母親熬的酢漿草汁端給他們每人喝了一茶盅,倆人才完全清醒。

“我不知道這個奇蹟是咋出現的,在我聞到一股香味立即倒下的那一刻,我以為我們必死無疑。”

其中一位身材均稱白淨的陌生人向祖父表示了自已的疑慮。他叫商棣,是公安部的一名刑偵專家。這個帥氣、英俊、充滿活力的年輕人有一雙烏黑髮亮的眼睛,這兩隻眼睛在他長形的臉孔上增添了羊羔似的柔弱神情,但他卻有堅毅的品性和真正與兇猛敵人較量的本領,彷彿有一種超自然的洞察力使他能夠撇開一切表面現象看見事物的本質。

在他看來,晏柄菌的被殺決不是別人所謂被竄進屋內行竊的盜賊所為,據說是他發現了竊賊被殺人滅口的,他覺得晏柄菌的死一定與辛聃孿生兄弟的死存在莫大的關聯。可是,他費了相當的力氣也沒找到使案件明晰起來的線索,他查訪了被害人所熟識的一切人,那個身份隱秘的私生子弓臣子還對他的詢問表示了莫名其妙,說他從來就不認識那個人,醫生的診斷證明了他說的是實話,因為他根本喪失了昔日的記憶。

在商棣無法指望破獲此案時,便想著來猿鎮碰碰運氣。這種好運氣是長久等待機會祈望能見見我的那些人希望擁有的,而商棣在無意間是達到這一願望的,但是他卻與辛聃和辛巢一樣失去了安寧,整一年都沒睡過好覺。可是,他比他們都幸運的是,他可以名正言順的向我求婚。龍卿雪不在身邊,我真是對這些俗事感到恐慌。

最初,他和那個剛參加工作不到半年的助手門奎被熱情好客的祖父安排在家裡住了多日的時候就引起了母親的注意,整天都圍著辛哲轉來轉去的門奎當然使她心中惱火。但她用女主人的氣節對待商棣,她覺得他那麼禮貌文雅的一舉一動是值得旁人去敬重的。

每天早晨,商棣都沿襲在家裡的老習慣,照例五點鐘起床,拿起豎在牆角的長柄笤帚打掃庭院,給每株植物澆上水,才出門去轉轉,七點半鐘準時回來,幫助母親準備早餐。

飯後,他就坐在桂花樹下的石凳上,看看紫花苜蓿裁育培種的七色彩雲花叢,及把花叢射的色彩斑斕的霞光,饒有興味地與祖父閒聊著這個家族的歷史,驚異於那個老人的長壽,父親的神奇,辛哲天使一般的超凡脫俗以及我的神秘,而正是由於無法遇見的好奇心使商棣熱望能有幸見到我本人。

母親希望他見到我的願望更強烈,當商棣一無所獲準備離開猿鎮時,她想盡辦法挽留他,那很少降臨的暴雨似乎響應了她的召喚恰如其分地在商棣臨行的前一天晚上潑到猿鎮的大街小巷,連續幾天的滂沱大雨把猿鎮沖刷的猶如剛出生的嬰兒的眼睛般純淨,也是商棣能留下的最合乎情理的原由。他跟自已的上司牙裕在電話中聯絡時,極力強調惡劣天氣帶來破案的阻礙。

“這裡正在下暴雨。”他在電話裡平靜地說。

線路那頭馬上就聽到一個親切隨和的聲音,“靜觀其變吧。”他不知道,商棣拖延時日留在猿鎮不僅僅是為了查案。知道由於暴雨的關係他們將推遲行程,門奎高興死了,他實在捨不得離開狂熱迷戀的姑娘。

母親極力剋制作為長輩的禮節而未對他表示厭惡,但他經常暗中觀察門奎的動靜,打算探出自已在年輕時男人們就慣用的花招,好找出體面的理由把門奎趕走。因為她希望擁有天使般美貌的辛哲遠離人群,不受塵世的誘惑,直到一位類似王子一樣的人物把她娶走。

因此,她不能容忍外來男人對她有覬覦之心。可她卻十分自然的把商棣看作是位王子,英俊文雅,無論從打扮、德行、權勢和財富都使商棣無愧於這一稱號,聽說,他在猿妖國身世顯赫。

母親熱望大女兒的我能攀上這門親事。起初,商棣只是單純的好奇,沒有母親那麼深遠的心思,甚至辛氏在走廊上碰見他陰陽怪氣說他別被迷了心竅時,他還笑他多慮了。可見,由於他的自信,他並不擔心在情場上受挫,似乎只有眷戀他的那些姑娘才有受折磨的份了,但這種盲目的自信觀念是沒有現實根據的,因為人一旦涉入愛情,無論他是多麼優越,都難免被折磨的命運。

最後一個暴雨天的下午,商棣坐在走廊上觀看大雨落地七色彩雲花叢中,正驚歎它的頑強,因為豆大的雨滴落到花瓣上居然沒有一片凋謝。一個無比光耀奪目的閃電砸在對面的走廊上,我便在電光閃閃裡出現。我為了找尋龍卿雪,法力進步地極快。

商棣一下子站起來走到廊簷邊,竭力想看清我。我穿著軟金屬製作的鋁鉀似的銀色衣服和銀色的護目鏡,彷彿一尊機器人,商棣立即認出了我,因為我的形象是祖父重複多次傳給他的,他克服了自已的慌亂,向我打了聲招呼。“你好。”他說。

因為龍卿雪的事,我極其著急,對別的事一點不上心。我看都沒看他一眼就徑直走進自已的房間。晚飯時,我倆在食桌旁再次相遇,我已經換上了普通姑娘穿的一套淡藍色的裙子,我沒跟家裡的任何人說話,默不作聲地吃完自已的一碗飯就預備離開飯廳,還未吃完的商棣毫無顧慮地去攔住我,我早有所料的繞過他向門口走去。

食桌邊的人都同情的看著他,他愣在原地,顯得愁眉不展,窘迫得要命。晚飯以後,由於受到母親的鼓勵,他又去敲我的房門了。 我出乎意料地為他開啟了門,那幽藍的寧靜的眼睛盯著他的眼睛。

“有什麼事嗎。” 我平靜地問他。

商棣咬緊牙齒。

“可以進去坐坐嗎。”他說。

然後,他就在我的臥室呆到天明,直到準備去叫他吃早飯的母親路過我敞開房門的臥室門口,赫然發現趴在我書桌上休息的商棣,躺在床上的我還沒睡醒,她誰也沒打擾的退出房間,輕輕帶上門,甚至已經以為兩人一晚上的傾心交談是可以指望我們的關係更進一步的。

多年以後,在臨終的床上,商棣將會想起七月天一個特大暴雨的夜晚,他是如何在我的臥室呆到天明的。事實上,與母親的想法恰恰相反,一整晚兩人都未說過一句話,因為他遭遇了難以置信的奇事,這種奇事造成的混亂根本不是他容易理解的。

儘管他照母親的吩咐順利進入了我的房間,卻發現很快陷入一種夢境,這是一種由於接收了我眼中的磁光而快速進入的夢境,處於這種半夢半醒的古怪狀態中他夢見了陌生人的形象,這個與他極為相似的女人很柔弱,穿著紫色的連衣裙,束著同色系成蝴蝶結的腰帶,左胸前彆著一朵布做的紫玫瑰,她的身邊站著一個身材瘦高的男人,帶著眼鏡,文質彬彬。可是不管商棣怎樣竭力辨認,也不認識這男人和女人,他相信以前是從沒見過他們的。

我想讓他明白,那女人是他以後的自已,那男人是他的丈夫。這種荒誕的說法讓商棣感到一些氣憤,他相信,一個堂堂正正的男子漢是無論如何也變不成文弱纖纖的女人,認為是我為了阻止他向她獻殷勤而耍的一種花樣,他從不迷信剛到這兒就聽到關於神化了我的傳言,說我是一個先知,儘管我敘述他夢境中的內容就象敘述自已的夢境一樣,商棣卻只當是毫無憑據的虛幻,並懷著十二分的信心打算與我交上朋友。

這是一種男人的征服慾望,因為我的傲慢傷了他那顆優越的內心,使他充滿了挑戰的鬥志,甚至在臨行前當著站在走廊上送別的人—— 我親人們的面大聲說他會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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