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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6章 緣分的落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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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兩個月, 我與隋笄的婆媳關係幾乎完結,因為隋笄為了懲罰小兒子一意孤行的決定,從商湯家裡搬到商棣家裡,目的就是對我百般刁難。在這樁事上,隋笄的做法完全像個孩子,她經常冤枉的指責我,想些話來氣我,希望我自已主動跟兒子決裂。

我一刻也沒失去平靜,彷彿這一切不過是更年期婦女的瞎胡鬧罷了,隋笄相信長時間聒噪能夠破壞我那種沉穩的態度,不得不沒完沒了挖空心思想些惡毒的話奚落我,搞得我厭煩極了。不過,我最終沒跟商棣說一聲就離開了商家,倒不是因為隋笄毫無道理的指責,而是在那種幾乎透明的環境下是無法隱藏我尋人的秘密。隋笄比母親還過分,時時刻刻監視著我。

我常常是早上偷偷的跑出去,晚上偷偷地回來,儘量不讓隋笄發現我的行蹤。得虧商棣兩兄弟常給我打掩護。實際上,沒有目標的尋找無異於大海撈針,即使商棣動用了他作為小王爺的各種關係網,都延伸到其他一些妖國的領土,都沒能發現龍卿雪的蹤跡,商棣最終忍不住地說,她可能已經在這個世上消失了。儘管我不能感受到龍卿雪的任何資訊,可我就是不信,她那樣神通廣大的神,會不知道我在辛苦的找她,她一定是遇到無法擺脫的困境,才無法與我聯絡,有了這種認知,尋找龍卿雪的決心比以往還要迫切。之前母親說我固執,我還與她爭辯,常拿婚姻這事來現身說法,雖然我不同意這門親事,還不是心疼她的苦心勉強答應了。可她只是無奈的苦笑,說我成了家就要有當家主母的樣,別像過去一樣到處瘋跑,讓我懷疑婆婆是不是跟她告過狀。

由九大妖國捲入戰事才進行了半個月,藍星就處於惶恐不安地狀態中,戰爭空前慘烈,也給這曾遠離戰場的猿鎮帶來一定的影響:天氣異常,動植物莫名死亡。居民們甚至看見老鼠們投河自盡歡呼雀躍,這是他們認為迄今為止最有效的的滅鼠方法,根本不知道它是未來災難的前奏。

令我不解的是,各大妖國明明都因為人族曾經的戰爭深受其害,為什麼還不管不顧地又捲入戰爭的泥沼,難道那些為淨化空氣而死亡的妖民們的命就這麼不值錢嗎。“等他們協同一致清醒的來後悔戰爭的時候,估計所有的生命都快死光了吧。”我痛苦的想。

母親以為我在隋笄那兒受了不少冤枉氣,才弄得氣色不好,她是在猿鎮居民的傳說中得知隋笄不像其他人的婆婆那樣友善的對待兒媳,而把我當作豬狗一樣謾罵,母親充分展開母性的羽翼保護我住在了家裡,她相信商棣不知道內情,他遲早會想到一個萬全之策化解婆媳之間的矛盾。

的確,商棣不知道所有的事,每個月他只有一天時間呆在猿鎮,各大妖國之間的戰爭使很多人變得歇斯底里,他們覺得世界末日即將來臨,因此,他們頹廢消沉,縱火、搶劫、殺人案件層出不窮。使身為警察的商棣非常忙碌,而且,新輯市離猿鎮又遠,每個月末他才趕回來住一個晚上。

即使是這樣彌足珍貴的夜晚,他也是沒有勇氣走進婚房的,只是在隔壁臥室來回踱步到天明,那時,他正在冥思苦想,希望找到一種能夠幫助他埋葬秘密的力量,就像最近一年來隋笄時刻逼迫他與她相中的任何一個女子成婚那樣,他在心裡找到的只是恐懼,一種無情的、膽怯的恐懼,於是,他娶了自已最愛的女人來作婚姻的盾牌。新婚過後兩個星期的星期日晚上, 我主動來到他踱步的臥室。

商棣不勝驚訝,默不作聲地站在我面前,他是那麼消瘦、拘謹,臉色發青,眼睛凹陷, 我甚至覺得他已經像一個女人。商棣並不想承認自已的變化,儘管他在一年多前就發現自已越來越像女人,他卻不願坦白地說,自已正在逐漸的雌性化,他以為自個已修成男人的形體,一切都無法更改,可他引以為傲的男性器官在一天天萎縮,已經完全溶入胯部的肌膚裡,取而代之的是女性器官,昔日雄壯的胸脯長出一對像鮮花盛開似的乳房,沒有了喉結,每天都要修理的鬍鬚也消失了,甚至覺得身上多了一根肋骨。

為了遮人耳目,他依然穿著男人的服裝,依然娶了房老婆,假裝滿足於理想的夫妻生活,即便在醉酒的狀態下,仍然有足夠的理智來保守自已的秘密。無論我是否願意,他都決定把我綁在他身邊一輩子,儘管我們並不能做一對實質意義上的夫妻。相信商棣早晚將被自已的心事折磨的身心交瘁, 我就利用這樣一個晚上捅破了那層薄薄的窗戶紙。

“雖說你已修煉成男人,可自然的法則不是你我能左右的,總有一些意外我們無法掌控。既然成了女人,沒有什麼不好的,”我溫柔地說。

商棣立即想起,對我保密純屬枉然,想起最初的一個雨夜,做過的那些奇幻的夢。

“我的天啊,”他這樣驚叫一聲,撲過來抱住我,這是我們第一次身體上的接觸,他帶著哭腔說道:“我發了那麼多力氣竭力隱瞞,居然現在才想起來,你是一個無所不知的預言家。我明明可以不娶你,可我做不到放任別的男人覬覦你,即使是變成女人,我也想把你綁在身邊,對不起,是我扼殺了你的幸福。”

商棣站直身體,淚眼婆娑,深情款款地注視著我,頃刻間覺得如釋重負,雖然他是修煉了幾百年才修成的人形,屬於修煉小成的妖,只有靈氣,沒有法力,與普通的人族無異,是無法感知未來的變化。既然我對什麼都能未卜先知,在我面前,也就不用費盡心機設定障礙,他突然懷念起了從前在我臥室度過的情景,希望與我成為夫婦白頭偕老的美好設想。現在他連最起碼的奢望也打消了,天知道他如果與我同床共枕要經歷怎樣的煎熬,甚至覺得與其糾著我不放讓我們痛苦萬分,倒不如解除婚姻。

婚禮舉行過去四個月之後的又一個週末——我回到家裡的第三天,都靈與婭正在準備為腹中的胎兒取名,如果是男孩該叫什麼,如果是女孩該叫的時候,商棣出現在我家門口,他走進偌大的庭院,用疲憊的聲音向坐在走廊上喂辛戈玉帛吃米粉的母親打聲招呼,向坐在庭院中一塊曬太陽的馬爾和祖父致意,向在庭院中擺弄花叢的辛婕問好,就徑直走進我透明玻璃屋頂的臥室,他的悒鬱情緒是那麼嚴重,連在庭院中玩耍的孩子們都看得出來。

“我要走了,”他的聲音充滿悽楚。“我變性的事,遲早會把整個家庭鬧翻了天,流言蜚語接著就會傳遍全國,我可是皇族中人,在那種指指點點的壓力中生活,我是扛不住的。”

我沒說一句話,像我遇到的任何險情那樣平靜,像過去一場暴雨的夜晚那樣拿幽藍寧靜的眼睛望著他的眼睛,商棣赫然瞧見我眼裡有兩束金光流出,它們在玻璃屋頂透進來的陽光裡逐漸擴散,直到把他淹沒在這團光彩裡,最終溶入身體。金光沖淡了他鬱結在心中的愁苦,使他像一個看穿一切事物的人那樣平平靜靜,終於能夠安靜的坐下來,喝一杯我親手泡製的七色彩雲花茶。

其實,商棣早就留下一連串的痕跡,引起了隋笄的懷疑,如果說隋笄過了那麼久才發現這些痕跡,只是因為她在全神貫注的跟新輯一位政界要員的秘密約會。但是,隋笄儘管看出,兒子聲音變細了,也沒有了鬍鬚和喉結,卻以為這是一種最平常不過的普通病變的結果,三番五次打算帶兒子去看看醫生,都被商棣巧妙的拒絕了。

商棣沒跟她商量就夥同商湯把自已當初極力反對的姑娘娶進家門,這是她不可原諒的,她把所有對兒子的不滿都發在無辜的我頭上。商棣知道母親的所作所為以後,贊同我住在孃家,並給了她自已在父王那兒繼承來的財產的一部分,意識到自已荒唐的行為差點毀了我的一生,他就內疚死了,他希望我能平安的繼續住在辛家,直到遇見一位能託付終身的男人。

商棣沒有料到無可避免的命運會這樣殘酷的捉弄他,儘管他是那麼的不捨,我們還是偷偷的離了婚,沒有任何人知道這樁事。根據商棣的設想,他參軍入伍以後,就不打算回來了,因為他是皇親國戚,知道猿妖國的實力,是鬥不過那些強悍的妖國的,真的到了開戰的時候,那麼只有死戰,直到拼了性命為止。 我在他下落不明幾年以後就可以體面的再嫁,這是避免謠言最有效的方法。

時間一長,母親就忍不住在我耳旁抱怨商棣的不是,當眾指責他性格脆弱,按照常理,他早該接我回家了,更是氣憤這些天來連他的人影都不見,她確信,他已經屈服在母親的淫威之下。十一月中旬,得到訊息的母親驚惶不安地衝進我的臥室。

“商棣參軍去啦!”

其實,商棣已經走了一個月,只有商湯和我兩個人及時知道這個訊息,但兩人甚至避免把它告訴自已的母親(商棣強烈的要求他們要保守秘密)。直到某一天的月末,隋笄發現小兒子沒有像往常一樣回來猿鎮,她就開車到新市輯到處找他,商湯怕母親出意外,告訴了她弟弟在四個多星期前辭職參軍去了邊境的實情,她氣得嚎啕大哭,自商武紀病逝以來頭一次哭得如此傷心,驚恐、痛苦、擔憂——這樣那樣的情緒都在她的淚臉上閃現無餘。僅憑母親的直覺,她斷定再也不會見到兒子了。

多年過去以後,改了名字的商棣帶著丈夫和兒子回到猿鎮,卻再也沒見到她日夜思念的親人,因為一場地震使那個城鎮成了一片廢墟,而在那片土地上居然沒有一個活人,使他相信了普遍的說法,這個鎮上所有的人都遭受了劫難,長眠於地震之中。那時,她才能夠理解當初一走了之以後給親人造成的無盡痛苦。唯一與隋笄一樣傷心的就是母親,她雖然表現堅強,心中卻悲嘆自已的苦命,她感到自已是那麼可憐,就又去找長年在木器房裡忙碌的父親,向他訴苦。

“你瞧咱們到了什麼地步了,”她向他說,屋外是十二月的鵝毛大雪,冷風從門檻底下吹進屋裡,把鬆動的窗玻璃颳得響個不停。“兒子們四分五散啦,杳無音訊,商棣離家已經三個多月啦,我們一點也不知道他是生是死,留下我們可憐的女兒獨自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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