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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七章 當局者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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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秦落衣放走了葉素修回去的時候,屋子裡窩著三個人。

“你可算回來了。”蕭裴煜嘀咕著,“還以為你會招架不住那個老頭呢。”

“我還年輕!”她話中有幾分難得的愜意,“又怎麼會招架不住一個老頭呢。”

“在我面前說年輕,你是不是有點臉皮厚啊。”

秦落衣白了他一眼,不再和他鬥嘴,扯著嘴笑了笑,問:“我說世子爺,你還是好好交差吧。”

蕭裴煜從胸前掏出兩個小包,一個是秦落衣交給他的黑土,另一個是從仵作那裡得來的,攤開後,卻是一包白色的粉末。

“確實是石灰,但是不純,裡面混了些翳棉粉,是仵作用來儲存屍身不腐的東西。”

“你猜的果然沒錯。”黎念笙輕嘆,“那花圃之下確有玄機。”

陸子謙想到他在劍冢處帶回來的屍塊,上面還掛著殘肉,便道:“劍冢處的屍塊,雖是死了十幾年,但上面仍有殘肉。”

順著他的提醒,秦落衣很自然便有了一個想法,道:“陸兄的意思是,這屍塊上有人的屍身殘存,是有人在儲存它?”

陸子謙點了點頭,四人各有所思,那花農用來澆花的水兌了翳棉粉,若是為了儲存一具屍體,那為什麼要將那具屍體的一部分丟擲來呢?

還要拋在劍冢這麼顯眼的地方,生怕人發現不了嗎?

秦落衣將自己的疑慮說出,如果陸子謙找到的屍塊確實屬於花農要儲存的那具屍體,那他這麼做只有一個理由,他就是要這些外人發現什麼,只是他不無法完全信任這些外人,只能用這隱晦的法子揭露一些東西。

“誒,”她看了眼黎念笙,問:“沈景瑜說了什麼嗎?”

黎念笙搖搖頭,帶著幾分諷刺,冷冷道:“遮遮掩掩,半天說不出句話來,他倒是覺得,我們管的太寬了。”

蕭裴煜忽然拍了拍桌子,憤憤道:“這個宗主怎麼一點也不關心他的弟子?兩個人憑空消失,他自己不管,還不讓別人管了?他心虛什麼呢?”

本是一個熱血少年的俠義說辭,卻讓秦落衣隱隱聽出了什麼,他們來之前和沈景瑜達成了共識,他為了登上武林盟主之位,對與屍魁相關之事的調查理因十分上心才是,他不管不顧不說,還遮遮掩掩,是在怕什麼?

“你這話倒是提醒了我。”她思索著,徐徐道:“沈景瑜有問鼎武林盟主的野心,卻害怕調查兩個弟子失蹤的真相,難不成,他知道什麼,卻不能讓我們這些外人知道?”

窗外忽有一道人影閃過,黎念笙眉頭一皺,警覺道:“誰!”

見狀,蕭裴煜去門口檢視了一番,若真是有人,此刻也已經跑了,只是空氣中還殘存著一絲花香。

至此,三人離去,但卻決定,明日,要好好拜訪這位沈宗主。

翌日大殿之上,眾人相望而坐。

“秦閣主,你的事,辦的怎麼樣了?”沈景瑜端著宗主的姿態,漫不經心的問。

“確實有了些眉目。”秦落衣輕笑,“只是有些疑點,還得宗主來解。”

“哦?說來聽聽。”

“那兩位失蹤的弟子…”秦落衣小心試探著,望向沈景瑜,他眼中有控制不住的閃躲,“沈宗主,可有什麼說法麼?”

“這與屍魁之事,難道有關?”沈景瑜反問。

秦落衣似笑非笑,幽幽道:“就怕那兩位弟子是不小心碰到了屍魁…可據說,是在劍冢一帶…”

“秦閣主!”沈景瑜冷哼一聲,打斷了他,“劍冢處,絕不會有問題!”

“我歸雲宗的私事,就不勞秦閣主費心了。”

他話裡話外大有送客之意,秦落衣也很識相的點到為止,她只想知道沈景瑜的態度,如今看來,他是有秘密的。

但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她不是多事的人,不管他的秘密是什麼,若是真與屍魁無關,她也不想捅破別人的私事。

離了大殿,秦落衣才道:“諸位有沒有覺得,沈景瑜,對劍冢頗為敏感啊?”

三人回想著沈景瑜的神色,提到劍冢時他慌忙打斷,生怕多說一點,而且陸子謙找到的屍塊,也在劍冢附近,這歸雲宗的劍冢,究竟藏了什麼秘密?

“都說歸雲宗的劍冢非沈家子孫不得入,但這四周又無人看守,可有什麼說法嗎?”她又問。

“我知道!”蕭裴煜高喊一聲,自通道:“我和洛溪談過這個,他說歸雲宗祖上的開山之祖在劍冢設下了一道禁制,只有帶著沈氏血脈的子孫才能開啟劍冢的門,所以那四周才無人看守。”

他說到沈洛溪,秦落衣又問:“那沈少主人呢,今日怎麼也沒見到他?”

“別提了,長亭至今還沒有清醒過來呢,我看他這兩天都急的,人消瘦了不少。”

陸子謙搖頭,只嘆:“命途多舛。”

說到長亭,她心中的疑慮已經壓了很久,趁著現在眾人都在,她四下環顧一圈,小聲道:“我懷疑,長亭是三尸蟲的宿主。”

“啊?”蕭裴煜尤為驚訝,問:“為什麼?”

秦落衣看了他一眼,一下不知道該怎麼說,黎念笙和陸子謙是當局者,已經知道了她的身份,那她要怎麼和蕭裴煜解釋那一絲朱顏辭鏡呢?

想著,她模稜兩可道:“之前受傷的時候,鏡玄尊者為了救我不是渡給了我一點內力嗎,那日長亭來看我卻心疾發作,我看她難受便渡了一些過去,後來她的病情卻越嚴重了。”

蕭裴煜想起那江湖遊醫下的診斷,好像是因為長亭用了什麼大補之物,身子卻承受不住才會病發,他恍然大悟,小聲道:“那老頭說的大補之物,是黎念笙的內力?”

見他有些上道,秦落衣再慢慢誘導著,說道:“問題呢,不是這個內力,你想,我當日是個半死人都受得住,長亭的身子骨,總要比我好些吧,她怎麼會受不住?”

黎念笙搖了搖頭,已經猜到了秦落衣的意思,道:“不是內力的問題,是從聖的問題。”

接著他們的話,陸子謙也得出了結論:“從聖的內力,不論門道,都是至純之意,受不住這股至純之意的,不是長亭姑娘,是三尸蟲。”

就如太子脈象中的三尸蟲,尋常醫者無從察覺,晏雲軒脈象中的三尸蟲,也要靠一縷從聖的內力,才能逼出來。

長亭與先太子一般無修為,作為凡人之軀當然受不住三尸蟲的侵蝕,他們懷疑到太子身上的時候,那三尸蟲已經在他體內紮根了十年,太子的身子已經垮了,所以他昏迷不醒,而長亭沒有,應當是才被下毒手不久,且藉著她有無法根治的心疾這個理由,若有一日她真的出了意外,這歸雲宗上下也只會覺得是因為她的心疾,斷然不會想到三尸蟲身上去。

而這股誤打誤撞進入她體內的朱顏辭鏡,她的主人為從聖之列,這股至純之意逼出了她體內的三尸蟲,所以她在一夜間一病不起…

蕭裴煜不敢再想下去,如果這個猜想被證實,那沈洛溪要怎麼辦?

彼時的沈洛溪還守在長亭的床頭,他已經察覺到了不對,長亭的心疾從前不是沒有發作過,他也一樣守著,也不是這個症狀。

他拍了拍自己的腦袋,心中埋怨著自己,幼時一股腦的研究琴道,應該去學醫術才對的…

“洛溪兄。”蕭裴煜的一聲呼喚打斷了他的思緒,見來人是秦落衣,黎念笙和陸子謙,即是自己已經疲憊不堪,還是起身對前輩都行了禮。

“你看看你,眼睛都熬紅了。”蕭裴煜拍拍他的肩。

他卻做了個噤聲的手勢,示意他要降低音量,不要打擾到長亭。

“我雖然不專攻醫術,但若是少宗主信得過我的話,讓我給長亭看看吧。”秦落衣小聲道。

“秦閣主言重了,您是花間閣的閣主,也是我師父的朋友,我當然相信您。”他說著,側身給她讓開了位置。

秦落衣點了點頭,來到長亭身側,伸出手探了探她的脈象,其實她亦是心中懷著一絲僥倖,期待著是她自己想錯了,可結果不盡人意,她輕顫的眼睫已經將真相告訴了另三人。

眾人一時間臉色凝重,讓沈洛溪也莫名壓抑起來,問:“秦閣主,怎麼了嗎?”

秦落衣不語,斟酌著,要如何開口。

蕭裴煜拍了拍沈洛溪,他二年年歲相仿,沈洛溪算是他入江湖這麼久交的第一個朋友,他先是說了幾句寬慰的話,而後才沉下聲,音量越來越小,道:“長亭,應該,就是三尸蟲的宿主…”

沈洛溪的眼神瞬間凝固,原本就有些疲憊的身子好像遭受了沉重一擊,讓他腳下有些打顫,他只覺得耳邊一陣陣翁翁的聲響,他看見蕭裴煜張口,他卻聽不見他說了什麼,只是震驚的看向長亭。

她眉間的痛苦刻在了沈洛溪的心裡,他回來的那一天,長亭還像一朵花,充滿生機,不過一夜間就凋零了…

他回想起幼時,長亭跟在他身後,因為身子不好總是跟不上自己的腳步,他會停下來等她,一起踏遍歸雲宗的一磚一瓦,他仍然記得,自己七歲那年,沈景瑜告訴他他與長亭有婚約時,自己有多開心,那個時候他就暗暗發誓,要成為天下第二的琴仙,要保護好這個姑娘。

他外出遊歷時,長亭還叮囑他不要在外面沾花惹草…

往事歷歷在目,可如今卻告訴他,自己的妻子,已經沒有活路了。

三尸蟲事關屍魁,是如今武林最要緊的事,這關係著整個中原,三尸蟲一旦入體,非死不能離…

他沒有再多說什麼,也說不出話來,只是後來獨自一人,對著劍冢的方向望了很久。

他卻不知,歸雲宗後面的山林裡,也有一人,夜夜望著那劍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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