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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小小當晚又失眠了。一閉上眼，不堪的畫面便席捲而來。
李恆柔聲問道:“小小，怎麼了呀？”
“睡不著……”肖小小說，“我怕……”已經略帶哭腔了。
“怕什麼呀？”李恆也不知道怎麼了，只能耐心哄著。
那種午夜夢迴到依舊會疼得睡不著，像溺在水中拼命想要抓住什麼，艱難得呼吸困難，肖小小又陷入夢魘之中了。
剛開始只是像只小獸一樣低聲嗚咽，後來變得越來越大聲，整個宿舍的人也注意到不對勁，賀佳佳把燈開啟，掀開肖小小床簾，問道:“小小你怎麼了？”
肖小小像沒聽到一樣什麼反應也沒有，依舊在哭。漸漸地哭聲也慢慢低了下去，賀佳佳和其他人猜想可能是跟男朋友鬧矛盾了，因為李恆一直在電話的另一頭開導:“不哭了不哭了。”
第二天肖小小醒來，整個宿舍的人都已經起床準備去上早自習了。
孫玉對她說:“小小，你在睡會吧，早自習檢查我給學生會說一下，你昨晚哭了一整晚，多休息休息哦。這是陳芬給你拿的牛奶麵包，睡醒了在吃都沒事。”
肖小小隻覺得眼睛很乾，腦袋空空，跟李恆的電話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斷了，李恆後面好幾個未接電話。
肖小小模模糊糊，看到肖靜發的微信訊息。是買的高鐵票，今天中午12點多的，還有一連串語音。
“小小，我給你們輔導員打了電話請了假，你記得看時間，到S市了就給我發訊息。”
“S北站的票沒有合適的，我今晚值班，西站離醫院要近些，我到時候把位置發給你，你打車過來嘛。”
肖小小簡單的收拾了一下，腦袋昏昏沉沉，踏上了去S市的路。
高鐵上跟李恆通了通電話，大致說了一下三年前自己的生病史。
下了高鐵肖小小有點迷糊，到處都找不到出去的路，網約車計程車公交地鐵指示牌這些，晃得肖小小頭暈。
肖小小用滴滴打了一輛車，可是一直說不清自己的位置，司機師傅按定位地點去接也沒有人。
司機師傅打電話語氣已經開始有些不耐煩了，肖小小也很急，但也只能對著師傅說著抱歉。
“你出站沒有？”
“出了，這裡有座天橋，我在天橋下面。”
“那你看到旁邊有什麼沒有？”
“有個交警在這裡指揮，旁邊寫著濟橋立交。”
“哦，我大概知道你在哪了，你現在過馬路，走到另一邊來，我等下過來了打雙閃。”
“好，謝謝司機師傅。”
肖小小在另一頭等了會師傅便到了。肖小小坐上車直說謝謝。
“唉，聽你聲音就知道是個年輕姑娘，可能剛來這裡，不熟悉，就著急啊。”
“是啊，師傅。真的感謝你沒取消訂單了。”
“誰沒有個著急的時候呢？特別是要去醫院的。小妹妹家裡人生病了嗎？”
“沒，我姐在醫院上班，我去找她玩幾天。”
“哦，這樣子嗦。”
到醫院差不多是下午3點過了，肖小小早飯午飯都糊弄過去的，到醫院找到姐姐肖靜，肖靜已經給肖小小點好了外賣。
是肖小小喜歡的冒菜。
李恆這時候發訊息問肖小小到沒有，肖小小馬上打了個電話過去，並給肖靜說自己跟男朋友打會電話。
肖靜見肖小小無心吃飯，也不好說什麼，只是走出值班室並把門帶上了。
肖小小給李恆報了平安，說自己遇到了好人司機師傅，說自己借了朋友錢，說著小時候遇到的難過的事……就是，聽不見李恆說話的聲音。
肖小小大聲地歪了兩聲，依舊沒有聲音，只看到手機微信上彈出來的扣費資訊，肖小小崩潰了……
又是要把我賣了麼？“啪”的一下，肖小小把手機摔地上，跑到床上蒙著被子放聲大哭。
肖靜聽到動靜馬上進來，看著肖小小又陷入了這個狀態，只得先把摔在地上的手機撿起，給李恆說了肖小小現在正經歷的事。
“小小，不哭了好不好，先睡會，睡會。”
肖小小哪裡聽得進，只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狂躁不安，跑到另一個床上，開始撕扯自己衣服。
肖靜實在沒有辦法，只得給肖小小喂鎮定劑和腦子安眠藥物。
肖小小做了個好長好長的夢。夢境裡一會是和姐姐上次相親的男人開著車帶著自己去醫院，一會又是李恆在叫自己，一會又是童年裡的酷熱的夏天，一會又是黑沉沉的天空……還有像雲朵一樣柔軟的大床……
肖小小醒來時發現自己又回到了熟悉的病房裡。王母守在床邊，肖小小腦子很暈，腦海中又斷斷續續浮現自己進入電療房裡。
“媽……”肖小小輕聲喊道。
王母聽到喊聲馬上睜開眼，“小小，醒了啊，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有點暈。”
“暈是正常的，你姐去外面買飯了。要不要吃個蘋果？”
“不想吃，媽，我手機呢？”
“你姐拿著呢，說是給你輔導員還有老師這些申請緩考，你這不馬上期末考試了嘛。”
“嗯，好。”肖小小頓了頓，還是沒有給王母說出李恆的事情來。
怕重蹈姐姐的覆轍吧。
“來，買了之前大學裡那條街的乾鍋排骨，還有糖醋里脊，酸辣土豆絲。”肖靜提著吃的回來了，肖小小雀躍地想要下床拿飯。
“急什麼急，又沒人跟你搶。”肖靜打趣道，“把床邊櫃子上的桌板開啟吧。”
肖小小狼吐虎咽，吃得飽飽的。
“你同學給你發了訊息，等下你自己回吧。”肖靜把手機拿給肖小小，“期末考試我已經給你申請下學期開學緩考了，不著急。”
“好。”
肖小小拿起手機馬上登入QQ，看到李恆發的一大串訊息。
才知道已經過了幾天了。
星期六 上午11:21
“小小，好好的哦。”
“今中午吃炸蘑菇，我狂炫了三碗飯。”
下午 5:56
“想你了。”
晚上 11:30
語音:“睡覺了哦，愛你，好夢吶”
昨天 上午 8:21
“早呀早呀，我愛你，mua～”
“去吃早飯咯。”
晚上 10:59
“怎麼辦，怪想你的。”
“也有點難受。”
“好好的，等你好起來。”
“愛你，mua～我也睡覺了。”
上午 7:51
“早呀早呀。”
“愛你，mua～早點好起來哦。”
肖小小眼睛有點溼潤，開啟對話方塊，想了很久，還是像往常一樣，只是順序變了。
“早，我也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