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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回 重回世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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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遊娑婆迷失家 歷時長劫不見媽

臨時朽宅風雨摧 有幸白牛指西霞

過了篩子再過籮

粗籮走過撣細籮

扇車吹完碾子軋

最後還用簸箕簸

善心留下孝順米

無私桶裝送阿婆

千里選來萬里挑

癟稗黴麩隨水漂

天宮有路人不識

地府無門往下跳

祖母牽牛拉大車

後生晚學令知道

萬載排得千年記

波羅好米善人得

唱著奶奶教的兒歌,一個時辰的光景我就到了村頭的大路上。進村首先是心蹦蹦地跳,離別了不知是三天還是十年的小山村模樣沒有什麼大的變化。然後想象回家時與我媽相見的場景。過去的農村沒有大門,直接走進院子。

“媽!”我喊一聲媽,等了一下,沒人答應,再喊一聲“媽!”,還是沒人答應。這兩聲“媽”是邊走邊喊的,此時已經來到外屋門前,門關著用一截帶丫叉小木棍插在門釕銱上。家裡沒人,這時我媽應該是在生產隊還沒下工。我開門進屋,外屋燻黑了的牆壁與頂棚還是原來的樣子,只是比以前更黑了,東屋前面是睡覺的火炕,北面是裝糧食的板櫃。一切如常,或稍許顯得古舊一些,但人間的煙火氣息卻令我非常的不適應,滿眼的繁雜與生活厚味,讓我油然而生秋風掃落葉般失落。

現在的季節應該是初秋,我回來的路上看見地裡的玉米高出我一大截。心裡盤算我離開家已經不止三天了吧!

不管怎樣,現在又困又餓是我進屋後感覺最強烈的一件事。我在被隔裡找出我爸的舊衣服穿上,把那塊布疊好放在炕上,然後在吊筐裡拿出兩個窩窩頭,倒開水,拿鹹菜,坐在炕沿上狼吞虎嚥的吃了起來。

鹹菜碟跟喝水的大腕就放在炕沿邊上,炕稍這個地方是我睡覺的領地,頭枕著我八歲時的衣服,頭朝裡酣然進入夢鄉。

進院子的腳步聲伴隨著哭泣聲讓我睜開了還沒睡醒的眼睛。推門、進屋、挑簾,我媽掛著淚水愣在一腳屋裡一腳屋外,在門坎處手扶門框呆呆地看著我。

我趕忙坐起來,手扶著炕出溜到地下站在我媽面前,急切地喊到:“媽!”

“你是誰?”我媽的這句問話聲音顫抖的已經走了調。

“媽,我是大正,我回來了!”我趕忙回答。

媽媽把外屋的那隻腳跨過門坎,上下打量我,我從炕上拿起那一卷兒時的衣服遞到她的面前:“媽,這是我被旋風颳走那天穿的衣服。”我媽接過衣服放在炕沿上,慢慢開啟,看到她一針一線親手給我做的衣服怎能不認識。還沒幹的眼睛淚水又象斷了線的珠子一樣噼裡啪啦地掉了下來。

我媽朝我轉過身來,撕心裂肺地喊道:“大正”!“媽”!我大吼一聲,撲通一下跪在她跟前,雙手抱住媽媽的腰,把臉緊緊的貼在她的肚子上。媽媽摟著我的腦袋,淚水滴在我的頭髮上,“兒啊!你可回來了,媽媽晚上老是夢見你,來,快讓媽好好看看”。

“媽,你剛才回家時是哭著回來的,是誰欺負你了,告訴我我給你報仇!”

“好孩子,沒人欺負我,是你爺爺在生產隊裡挨批鬥。”我媽神情黯然地說。

我問“我爺爺怎麼了?”

媽媽告訴我說:“因為你爺爺會寫一手漂亮的正楷毛筆字,別人說他是臭老九。”

對於這些東西我一點也不懂,我從一數到一百,七遍以內應該有六遍是錯的,但好多的現象別人看到的是表象,我卻能看到本質。

我失蹤十年又回來的訊息第二天便傳遍整個小山村。親戚鄰居還有我一年級的同學都蜂擁而至。問的最多的是我這些年在哪?

在哪?師父不讓說,我八歲的智商又不會說謊,當時的年代沒有通訊裝置連電燈都沒有,被問的急了,我就說了實話,說扁擔山那裡有個山洞,我跟我師傅在洞裡坐了這些年。

我的一年級同學有的已經上了高中,他們的書裡寫著“科學”這個字眼,無論我說什麼,他們都說不符合科學,沒辦法,領大夥去看看是最有說服力的,他們說眼見為實。我想說我看見的你看不見,但我不能說。

時隔半個月的時間,我又來到扁擔山的大山裡,這次不是我自己,我還帶著我的同學還有我的父母。

山口前邊橫著的大河便成了小溪,挽上褲腿就能趟過去,山中茂密的森林、各色的樹木、小草野花、潺潺的小溪此刻全被光禿禿的山石所代替。青山綠水哪去了?鳥語花香去哪了?我杵在那裡,眾人的譏笑讓我無地自容。媽媽走到我跟前安撫我:“是不是走錯路了?”我說:“這才半個月我不會記錯的。”

“大正,你說的山洞在哪裡?我們找找。”我的已經上高中的同學說。

“應該在前面不遠。”我回答道。

走了半個多小時的山路,不但沒有山洞連棵像樣的大樹也沒有,北方的大山有茂密山林的確實不多。

我說謊了麼?我沒有說謊。我騙你們我又得不到好處,但是在人們的眼裡,這些年的失蹤可能導致我的精神出了問題。

我不能再上學,媽媽說讓我在生產隊裡掙工分。現在是深秋,過些日子秋收的時候就讓我去生產隊裡上工。

秋天天高氣爽,村裡有一戶人家要蓋新房,隊裡批了房地基,村裡有位年長的老人說那地方不能蓋房,但那家人還是籌備了木料和石頭,還找人看了開工的日子。

開工的前一天夜裡,那家的男人和女人做了同樣的夢,夢裡有個老頭告訴他們,蓋房的地方是老頭家的大門口,在那蓋房對老人的一家人出進有影響,讓他們換個地方蓋房。

夢是虛無的幻境,醒了也就沒了,本來不存在嗎!房地基在村子的西頭,靠路北的一處土坡前面。封建迷信那一套現在誰還相信,都是騙人的玩意!

兩個月的時間,秋收過後,入冬之前,新房順利完工,沒出一丁點差錯。喜氣洋洋住新房,在農村蓋房子是一輩子的大事,可有的人一輩子也蓋不起新房,雖然蓋三間房只要四百塊錢,但不是隨便誰都能拿的起。

搬新家後半個月左右的時間,冬天了麼,農村叫貓冬。女人在家做針線,男人到處閒逛。女人倚著被垛坐在炕稍補襪子,孩子們上學,家裡就她一個人。突然“嗵”的一聲,有東西掉在屋裡地下的響聲,女人趴在炕沿上往下看,一塊碗大的石頭砸在地上,把地砸個大坑。(那個年代農村的屋地是黃土墊的)。抬頭往上看,報紙糊的頂棚好好的,窗戶和玻璃都好好的沒有窟窿,嚇的心砰砰地跳,腿軟的一動也不能動,張張嘴,發現自己不敢亂叫,手捂著胸口,慢慢的順過身躺在炕上,頭枕著炕沿,側躺著,大氣也不敢出。

許久,男人從外面回來,還沒進屋就喊到:“做好飯了沒?”沒人答應,進屋看見女人躺在炕上,剛要發火,就看到地上的石頭,疑惑地看看女人,女人無力地擺了擺手,男人上前要扶女人起來,手一觸到兩肩,女人一嘔,一大口鮮血就噴了出來。

男人把媳婦扳成趴臥的姿勢,頭伸到炕沿外,大口的鮮血隨著嘔吐的“喔喔”聲流到地上。滲到土裡有多少不知道,剩下的順著地下往外流,從門檻下邊直流到外屋兩三步遠才算停止。

安頓好媳婦,男人趕快去找村裡的赤腳醫生,醫生號脈、聽心跳、看舌苔,最後的結果是:沒有病!但吐了這麼多血,應該虛了,得輸液補充營養。

一陣忙乎,到晚上才吃的中午飯,一夜無事,第二天,男人在家給媳婦煎藥。“咚”、“咚”兩聲,裡屋外屋各有一塊碗大的石頭落在地上,把地砸個大坑,外屋那塊從男人的身後落下,離腳後跟只有兩寸遠。

趕緊進屋去看媳婦的情況,女人已經趴在炕沿上吐血了。男人趕快轉身到外屋拿洗臉盆接著,半小時不到的功夫,多半盆不帶半點食物的鮮血發出陣陣的腥臭氣味。

人應該沒有半盆血,可這是多半盆,並且已經是第二次了。男人慌了,知道這不是醫生能治的了的病。就央鄰居幫忙照看媳婦,自己趕上隊裡的毛驢車去鄰村找大仙去了。

大仙接回來已經是下半晌了,在炕頭給大仙放個炕桌,媳婦躺在炕稍。

點著香,大仙口中唸唸有詞。突然“咣”的一聲,外屋的碗櫥子門無緣無故地開了,緊接著廚子裡面的盤子和碗就飛了出來,滿屋亂飛,也不落地,也不撞碎,外屋的正飛著,裡屋的小物件也刷刷地滿屋的飛。大仙見此情景嚇的兩腿亂顫,好懸嚇尿。媳婦嚇的“歐”地一聲沒氣了。男人見此情景,連拍帶揉,媳婦終於緩過一口氣,“哇”的一聲又開始吐血。

連著五天,五位大仙上門,都嚇的小臉刷白,屁滾尿流地跑了。

這事全村大人小孩沒有不知道的,連每天一場的批鬥大會都停了下來,換成議論這家的奇聞異事。人多主意就多,有人建議去縣城找大蓋帽,說邪不壓正,好說歹說終於同意來看看,人家說,我們不信你們那迷信,不去。後來同去的村民用激將法才將兵搬來。

三人開一輛綠色吉普車。先後依次進屋,屋裡屋外轉了一圈,沒看出任何異常,就坐在炕沿上想了解一下情況,還沒開口問,“咚”的一聲,一塊洗臉盆大的石頭順著大蓋帽就落在腳邊,還把帽子碰歪了。三人面面相觀,撒腿就往外跑,到院子裡對著天上“乓”、“乓”、“乓”一頓亂射,然後鑽進汽車,一溜煙地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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