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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由自主地彎下脖子,抬頭向藍色的邊緣望去。
上面的光線又變得蒼白了一些,現在更像是黎明的天空--還有那些黑乎乎的東西,它們看起來像是微微彎曲的鐵梁。
不知為何閃閃發光,反射著遙遠的光源。
我皺了皺眉頭,這幾乎就像是人類的雙手鍛造出來的。
我剛想問這些,就想起了菲比斯讓我們保持安靜。
也許這裡還是有什麼東西的,潛伏著什麼東西。
一想到這,我就有些焦慮,於是我轉過身去,但身後只有穿著紅色連帽衫和牛仔褲的費拉克斯--至少是他的靈魂形象,我注意到他看起來有點不自在。
緊接著,我感覺上臂被硬硬的手指捏住了,我轉過身,對上了帕拉多克斯的眼睛,她正皺著眉頭搖頭。
她動了動嘴唇,似乎想說什麼,然而我沒有聽到聲音,只聽到一種無休止的低聲白噪音,就像風吹過乾枯的樹葉和潺潺的流水。
我意識到,自從我們離開阿斯福德爾和那裡的靈魂嚎叫聲後,我們就一直聽到這種聲音。
"什麼?"我問,但什麼也沒聽到。
我又問了一遍--"什麼?"還是沒有,帕拉多克斯也在說話,但我什麼也聽不見。
除了那該死的白噪音,什麼都沒有。
這時,菲比斯轉過身來,他用右手食指指著嘴唇,做出噤聲的手勢,看起來很嚴厲。
接著,他焦急地轉動著棕色的眼睛,這讓我轉過身--菲拉克斯?他不見了!
我又轉過身,看著另外兩個人,用嘴唇拼出了神名的兩個音節,但還是什麼也沒聽見。
其他人也看到了,但菲拉克斯抓住我們,強迫我們向前走。
我嚇得再次轉過身,尋找帕拉多克斯的弟弟,但他已不知所蹤。
菲比斯放開了我,然後他和帕拉多克斯開始快速前進。
我開始跟著他們跑--為什麼現在這麼匆忙,我們怎麼能把費拉克斯扔在這裡呢?
我很想告訴他們這樣做是不對的,但我知道在這裡什麼也聽不到我的聲音。
就在我奮力追趕的時候,我突然看到我們正接近一堵巨大的水泥牆。
它讓我想起了老柏林牆,但沒有塗鴉,破舊的混凝土上沾滿了鐵欄杆的鏽跡,有時還從牆體的裂縫和孔洞中探出頭來。
福博斯和帕拉多克斯正走向一個看起來相當狹窄的開口。
菲比奧斯先走了進去,帕拉多克斯緊隨其後,他們很快就透過了,甚至沒有轉身就消失在了另一邊。
那一刻,我感覺好像有什麼冰冷的爪子抓住了我的心臟,我不得不強迫自己慢慢地呼吸,我幾乎用盡了所有的意志力才沒有驚慌失措。
他們為什麼要逃離我,把我丟在這裡?菲比斯答應過我們要在一起的......
我衝向那個洞口,當我看到洞口真的很窄時,我有點不安了。
不過我想,如果笨重的菲比斯能透過,我也能。
但當我往裡面擠的時候,我感覺到粗糙的混凝土在我赤裸的肩膀上摩擦。
我不禁在想,我的毛衣怎麼了?
然後,洞口開始變得越來越窄,彷彿牆壁正在向我逼近!
當我向前方望去時,我什麼也沒看到。
什麼也沒有,只有更多的黑暗,彷彿這不是一條穿過牆壁的路,而只是牆壁上的一個洞。
其他人去哪兒了?我下定決心要追上他們,於是我開始更加努力地前進--然後我發現自己被混凝土卡住了。
無論我怎麼努力,都無法前進,也無法後退。
我被卡住了!
"福博斯!"我喊道"福博斯矛盾體費拉克斯你們在哪兒?
我還是聽不到自己的聲音
"菲比斯?"
"帕拉多克斯?"
"菲比斯!"
我仍然拒絕驚慌,努力保持鎮定,儘管恐慌正在襲來,讓我後背冒汗,呼吸急促。
"菲比斯!該死的,快回答!菲比斯我他媽被困在這裡了!"
什麼都沒有......
我不知道我被困在這裡多久了我拼盡全力想回去,想前進或者打破混凝土打破混凝土?
我在地球上用神力打碎過混凝土,那又是什麼?我全神貫注,好不容易才把右肩挪動了一丁點兒--然後我用盡全力把它砸向水泥地,等待著疼痛的來臨。
疼痛並沒有出現。
相反,我看到牆體結構出現了裂縫,裂縫開始慢慢增多,然後越來越快,直到佈滿我的整個視野。
相反,我開始聽到轟隆隆的聲音,先是小聲,然後越來越強,越來越突出,直到充滿我的整個腦袋,讓我不得不擠壓眼睛。
頃刻間,牆壁轟然倒塌,嚇得我趕緊躲開,用現在可以自由活動的手臂護住頭部。
但沒有石塊砸過來,我甚至沒有感覺到神力護盾的衝擊。
相反,我發現自己又能動了。
緊接著,我就感覺到臉被熱氣灼傷了。
又怎麼了?
當我睜開眼睛,站起來的時候,我驚恐地發現自己正站在一個狹窄的山峰上,四周都是峽谷,下面是熊熊燃燒的烈火,炙熱的橙色火焰舔著巖壁。
我離邊緣很近嗎?這幾乎讓我作嘔!
我確信,這裡至少是地獄。
或者是"地獄之淵"(塔耳塔洛斯),或者是希臘人所謂的"被詛咒的靈魂之洞"。
我赤裸的上身幾乎無法忍受熱浪的侵襲,在我努力呼吸的時候,熱浪炙烤著我的嘴唇和喉嚨。
緊接著,我發現身後有人在哭泣。
當我轉過身時,我認出了帕拉多克斯,她正坐在岩石地上,淚流滿面。
赫卡特頭枕在帕拉多克斯的腿上,一動不動,臉色蒼白。
她一動不動,面色蒼白,就像死了一樣,一雙無神的眼睛瞪得大大的。
赫卡特!她在這裡做什麼?為什麼會這樣?會發生什麼事?
"帕拉多克斯?"當我伸出手的時候我意識到我們又可以說話了
"我辜負了她,我辜負了我的母親,我應該聽她的話我不該捲入這件事,我辜負了她,現在她死了,死了!"
"這不可能......"當我跪下來時,另一位女神舉起手試圖擋住我,她整個人被撕扯得支離破碎,令人不忍直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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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秒,我聽到我們所處的岩石有部分裂開並滾落下來的聲音,當我轉過身來,幾乎翻倒在地,幾乎喘不過氣來的時候,我看到一隻手抓住了巖峰的邊緣。
下一秒,菲比奧斯就在地上站了起來,他甚至還沒注意到--或者說還沒關心我們和倒下的赫卡特,就回過頭來,再次伸出手,把噎得渾身發抖的菲拉克斯拖了起來。
"快點,我們得走了!"他催促著我們。
"可是......"我說,帕拉多克斯卻沒有任何動作。這時,阿瑞斯之子喘著粗氣說道:
"你們都沒聽清楚嗎?這不是真的。你們周圍看到的一切都不是真的!你們現在活在內心的恐懼中。朵克西,你害怕傷害你的母親,所以你看到了她的死亡;艾德拉,你害怕被生活困住,所以你被困在了那堵牆裡。但你很勇敢,戰勝了恐懼。還有費拉克斯,你害怕被拋棄,所以才失去了我們。”
恐懼之神的咒語一出,我們周圍的一切都消失了,包括死去的赫卡特。
只剩下那藍色的迷霧,我不得不問:
"你呢,菲比斯?"
"什麼?"
"你害怕什麼?你的恐懼是怎麼表現出來的?"
"那是我們經歷的第一件事--顯然,這個世界決定先對付我,因為我是領導者。我一直害怕不被傾聽。被忽視,被拒之門外。所以我和你的聲音都消失了。這太可怕了,我不得不一直告訴自己這只是幻覺,否則我會嚇壞的。特別是當你開始說話的時候這讓我更難說服自己這一切都是幻覺"
"那現在怎麼辦?帕拉多克斯問道,他看起來還是有點迷糊。
"當然是繼續前進,我們還有很多路要走,才能到達目的地。"菲比奧斯回答道。
"我們--我們還會像這樣害怕嗎?"費拉克斯問道。
"不,我想不會。"菲比奧斯回答。"畢竟沒有什麼事情會像第二次一樣可怕。"
"我很感激你這麼說。"我說著打了個寒顫,注意到菲比斯再次來到身邊時,熱氣似乎已經消失了。我還發現自己又穿上了毛衣。
很快,我們再次上路了,沿著一種沒有欄杆的鋼製樓梯往上走,當我往下看的時候,我以前的恐高症又顯現出來了。
菲比奧斯看到後,只是讓我閉上眼睛,畢竟我可以不用看,扶著中間的柱子就能爬上樓梯。
在爬了大約三十分鐘的樓梯後,我們來到了一個夕陽西下的海灘上,油膩的海水拍打著沙灘,到處都是動物的屍體,腐爛程度不一。
這一次,福博斯讓帕拉多克斯閉上眼睛,然後她就和恐懼之神手挽手走在一起。
最後,我們穿過了一個精神病院,裡面的瘋子都被關在柵欄裡,他們的身體也或多或少地腐爛了,一雙雙邪惡而近乎發光的眼睛從扭曲的臉上注視著我們。
這是菲拉克斯的另一個恐懼。但是,菲拉克斯面色凝重地指引我們穿過這些恐怖的地方,我們離開了海灘,穿過了一座死城的廢墟。
"這是我的。"神現在說。
"是嗎?"帕拉多克斯問道,菲比奧斯點了點頭。
"是的,這就是埃加利亞。"
"埃加利亞是什麼?"我問。
"那是未來的一座城市,人類最後的城市。被炸得支離破碎。"
我看著廢墟中的建築,在灰濛濛的天空下,混凝土和鐵骨架搖搖欲墜。
我看到到處都是翻滾和燒燬的車輛,以及可能是路標和紅綠燈的殘骸,唯一會動的是鳥--海鷗和烏鴉。
"人類最後的城市?你不會是說我們會失去這個吧?"
"這不是真的,記住,"菲比斯說,但我看到他棕色的眼睛裡閃爍著恐懼。
"這只是我的恐懼。我對失敗的恐懼。這是我的噩夢之一,雖然距離上次已經有一段時間了。"
"其他人知道這件事嗎?"我問。
"只有戴莫斯,他曾經和我一起下來過。但那時這座城市還是羅馬。"
"恐懼就是這樣,"費拉克斯說。"我們往往把它們藏在心裡,有點羞於啟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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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環顧著這座類似紐約的城市,想著它確實讓我想起了我的曼哈頓。
我的家鄉被毀了,我不禁也打了個寒顫。
然後,我又看了看眼前這位蒼白的神,以及他額頭上的汗珠,即使在這個世界上,這些汗珠也會顯現出來。
這時,我伸出手臂對他說:"抓住我的手臂,閉上眼睛:
"握住我的胳膊,閉上眼睛!也許你能引導我們一會兒,帕拉多克斯?"
"我會盡力的。"赫卡特的女兒說。
"一直往前走,"
菲比奧斯命令道,我幾乎能聽到他是如何努力讓自己的聲音不發出任何聲響的。
"沿著這條什麼大道走。"
在帕拉多克斯的指引下,我們走過了這條被摧毀的埃加利亞,在某種程度上,我覺得知道對方的恐懼讓我們走到了一起。
畢竟費拉克斯是對的我們在這裡分享著秘密穿過一片又一片摩天大樓、大教堂式建築、橋頭堡和其他建築的廢墟,感覺就像走過了無盡的路程,但除了那些鳥兒,再也看不到一個活生生的人。
在沒有任何變化的情況下,沙漠變成了波濤洶湧的海洋,然後......
......最後,我們又回到了那些石油鑽井平臺上,然後我們知道我們成功了。
磨難結束了--至少暫時結束了。
泰坦來了,我們已經準備好與他們戰鬥。
現在,帕拉多克斯使出了她的"時間逆轉"絕技,一切都開始倒退。
真是令人印象深刻因此,我們可以跟著泰坦們向後飛去,直到他們進入日本東京東北部的一棟半毀建築!
該死這些泰坦來自日本,我們還能在那裡找到更多的泰坦嗎?
"那是個迷宮,我們現在可不想進去。"當我們打算跟蹤泰坦時,帕拉多克斯說。
"我們暫時知道他們在那裡就夠了。"
"那我們回去吧!"菲比斯回答道。
但在我們離開第三層之前,我們看到了她。
她長相怪異,一身白衣,臉色蒼白,幾縷白髮在她身後飄揚,就像風中的旗幟,似乎只有她站立的地方才會被風吹起。
她用一隻爪子似的手向我們指了指,那手有四英寸長,尖尖的長指甲閃著鋼光:
"奧林匹斯人,滾回你們來的地方去!"她咆哮道。
"滾回去,你們不屬於這裡。記住,如果你們來這裡,就會毀掉這片土地,併為此付出生命的代價!你們中可能有人活不過下一個新年。這是你們必須遵守的警告!遠離日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