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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過幾次詢問,朱梓放棄了從耿忠這裡求教政務的想法,除了一些簡單軍務,耿忠絕對不會提出任何建議,只說現狀。
這讓朱梓很是無奈。
看來他只能靠自己摸索著來了。
“耿將軍應該和徐達將軍熟悉吧?”
“確實,下官在徐將軍帳下效命過幾年.”
“好吧,難怪了.”
“難怪什麼?”
對於朱梓突然的轉移話題,耿忠沒聽懂,朱梓也不想解釋,而是說道:“難怪這麼湊巧,徐輝祖徐大哥正好護送本王來寧夏,明天他就要回應天,要是耿將軍來晚一天,就錯過了。
你說巧不巧.”
“額~確實很巧.”
“走吧,時間已經中午,今天正好端午,本王請大家吃頓粽子吧.”
說著朱梓起身,帶著十位將士走了出去。
屋外,昨天平整出來的一片小廣場上,已經有十張桌子擺好。
每張桌子中間是半隻切好的烤全羊,旁邊是羊雜湯,苜蓿湯、野蒿菜湯,就四個菜。
不過每張桌子邊上,還有兩個大木桶,有米飯和麵湯的香味緩緩飄散著。
“咦~我們有這麼多羊嗎?”
見到十片烤全羊,朱梓好奇的問了一聲。
“殿下,這是耿指揮使送來的羊,是野生灘羊,味道鮮美,一共十隻,蕭側妃讓殺了五隻.”
府兵百戶張全,在一旁趕緊解釋道。
“哈哈~那就有口福了,早聽說寧夏灘羊極其鮮美,總算是有口福了,耿將軍請.”
“殿下請.”
朱梓也不和耿忠客氣,十隻羊而已,算不是賄賂,沒人會拿來做文章。
“耿將軍先坐吧,本王還要去請幾位老師.”
“殿下請便,下官等待就好.”
雖然飯菜準備好了,朱梓也沒有上桌,也不會說打發府兵去請人,而是親自去請人。
哪怕他的十一個師父都已經到譚王府後院等著了,直接喊一聲他們就人聽見,但端午這樣相對重要的節日,一些禮節上還是要較久的。
哪怕他們也感覺是脫褲子放屁。
但他們就是來教導朱梓的,禮節也是他們需要教導朱梓的一部分。
不過還好,這裡是西北塞外,沒有那麼多禮節,只是朱梓進入後院誠意地躬身一禮,口中呼請:“學生朱梓,祝願師父端午安康.”
李希顏等人點頭答了一句:“安康.”
就算完全延請禮了。
十一人出現,門外十位將士都是一驚然後上來打招呼。
“李老先生~周大哥你們來寧夏了竟然不告訴小弟一聲,不厚道啊.”
抱在一起,拍著周德興的後背,耿忠抱怨道。
他是真不知道,周德興這麼一個一方大員都來教導朱梓了。
還有李希顏,那可是“皇子師”,教的是一群皇子,而不是一個,現在也來單獨教導朱梓了。
由此可見,朱元璋對於潭王還是很重視的。
他心中對於朱梓的定位不由提高了一些,這絕對不是流放邊關,而是來鎮守邊關了。
“知道你事務繁忙,我們幾個閒著沒事的老傢伙,自然不會去打擾你。
不過接下來兩三年內,我們可少不了要找你耍耍.”
“哈哈~歡迎,歡迎,幾位老哥只要閒了就來我寧夏衛所玩。
一旦有韃靼來搗亂,幾位老哥也要施以援手啊.”
“嘿嘿~求之不得.”
耿忠將手下的指揮同知,指揮僉事,還有千戶介紹給周德興,而周德興也將十人的潭王武老師團介紹給耿忠。
幾人熱情地相互認識著,讓朱梓都有點吃醋了。
不管是周德興十人,還是耿忠十人,可從來沒有對他這麼熱情過啊。
就在這時,李希顏走到朱梓身邊,低聲說道:“殿下,生氣了?”
“沒有.”
“沒有就好,殿下你是王爺,可以優待這些將軍,但一定不能和他們太親近,能夠和將軍們親近的只有太子.”
“嗯~學生明白.”
李希顏沒有說明,但朱梓真的明白了。
還是那句話:避嫌。
老朱除了千古明君的稱號外,最有名的稱號是“朱屠夫”!他雖然不會嫉賢妒能,但是殺的官員武將可不少。
朱梓就知道,未來可能會發生的【藍玉案】殺了三萬多人,整個淮西武將集團,被殺過半。
一番熱鬧的見面過後,眾人先落座,接著徐輝祖、盛庸、鐵鉉還有朱少安坐到旁邊,然後是沈學鵬帶著沈家商隊主要人員坐了一桌。
最後六桌是原住民代表和移民代表。
見到朱梓的安排,耿忠只是皺了皺眉頭,而耿忠身邊的指揮僉事於琥忍不住小聲提醒道:“殿下,您身份尊貴,與百姓同席也就算了,為何讓商人賤戶也同席?”
“無事,我自有安排。
來,開席,大家吃起來.”
對於於琥的提醒自己,朱梓只是微笑著點點頭,沒解釋,而是招呼開席。
有請來的農婦為她們佈菜添飯,眾人都沒有廢話,直接開吃。
午時已過大家都已經有點餓了,更何況這些菜雖然簡單,但是香啊!“咦,今天的羊肉好像更鮮了.”
“對啊~好甜!這羊肉我竟然吃出了甜味,莫非廚師放糖烤制的.”
“好鹹~好鹹,這羊雜湯鹹得過癮啊.”
“這苜蓿湯~這苜蓿湯竟然不苦了!”
“野蒿湯也不苦了!”
“我也嚐嚐~~太美味了這還是苜蓿和野蒿嗎?”
“這是什麼神仙做法,如果苜蓿和野蒿都這麼美味,完全可以當主食了啊!”
聽著耳邊的驚呼聲四起,朱梓嘴角翹起。
他潭王請的飯,可不是那麼簡單的。
“嗯~確實很美味,這用的鹽,只怕是殿下從皇宮帶出來的供鹽吧?”
飯菜羊肉都吃過了,耿忠又幹掉一大碗羊臊子面,才讚歎地點出飯菜好吃的關鍵。
“哈哈,耿將軍慧眼。
不過這鹽不是皇宮帶出來的.”
“小梅,上粽子!”
朱梓沒有直接解開謎題,而是向後招呼了一聲,小梅帶人,立即抬著八個木盆出來。
“大家都嚐嚐這粽子,有些一年可能只能吃到一會哦.”
說著,朱梓隨手開啟一個,是沙棗、沙棘葉餡的,味道微酸,但相當可口,飽腹感也不錯。
八盆粽子,八種味道,食材除了稻米,都是從城外的灘塗和鹽鹼地上採集來的。
銀川的鹽鹼看似嚴重,但並不是成片分佈,還有不少植物生長,其中有些還是可以食用的。
所有人吃著手中的粽子,都是一臉驚駭,都沒想到那些平時狗都不吃的野草,竟然還能做成美味,還能果腹。
朱少安低著頭,不敢看朱梓,他心中清楚這一切的重點是因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