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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17 回到現實世界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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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一個身影孤單地坐在橋沿上,雙眼注視著底下深不見底的黑海。

距離她的嗓子被毀已經半個月了,她再也唱不了歌了。

唯一支撐她活下去的動力也消失了。

她現在想死。

突然,她縱身一躍,跳入海中。

看似平靜實則暗流洶湧的海面突然被一個東西砸開,蔓延出一圈圈暗黑色的波紋。

海水灌入她的口鼻,一陣陣強烈的刺痛刺激著大腦。

死亡,可真是痛苦啊。

她有些後悔了。

她不想死了。

她的身體停止下沉,她努力向上蹬,雙手緊緊抓著身旁的物體。

她抓到了一根欄杆,那是大橋的一部分。

這片海域又深又寬,除非船隻經過,否則光靠人力不可能上得去。

現在是深夜,她一個人在這裡從天亮待到天黑,她自已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現在是什麼時候。

唯一的希望,就是天亮了有人注意到她。

可是這裡只有深入大海的鐵柱子,滑不溜秋的,需要很用力才能抓得住。

又不知道過了多久,天邊泛起魚肚白,她的雙手已經鮮血淋漓,海水不停沖刷著她的身體。

有人發現了她,大驚失色地報警把她弄了上來。

她朝他們露出可憐兮兮的表情,舉起慘不忍睹的雙手用嘶啞的聲音委屈巴巴地說了聲:“好痛。”

把眾人看得又是心疼又是唏噓。

也為她那嘶啞的聲音找了個解釋,這可憐的小姑娘一定是喊了很久才把嗓子喊成這樣的。

當時她該有多絕望啊?

而且她居然能堅持這麼久,真是太不可思議了。

沒有人知道,她昨晚自殺了,他們現在救上來的,已經不是一個女孩。

而是一個惡鬼。

一個從死亡邊緣掙扎著,回來復仇的惡鬼。

她還未成年,警察通知了她的父親。

她父親並未來接她,好幾個小時之後,才有一箇中年女人慢悠悠地到了警局接人。

中年女人是家裡的保姆,面對警察的詰問她也委屈:“我做飯呢,她待在你們這兒又不會出事,我晚點兒來怎麼了?”

“她的父親?她父親忙得很,沒空來接她。”

“什麼?我不能接人嗎?那我可走了啊。”

警察有些無奈,後來給女孩父親打過去的電話並沒人接。

這父親對她女兒如此冷淡的態度,再加上保姆的敷衍,他們也就不奇怪小姑娘失蹤了一晚上都沒人發現了。

無奈的警察只好讓保姆接她回去。

她乖巧地跟著保姆回了家。

保姆並未多在意她,只是扔給她調理嗓子的藥就轉身走了。

她靜靜注視著她的背影,她每次看著她被叫進父親的房間時,是什麼心情呢?

有憐憫嗎?還是痛惜?還是竊喜?

不,其實是事不關已。

保姆有個女兒,跟她差不多年紀,偶爾有一次發現了她的事情,還出言嘲諷過她,甚至推搡凌辱她。

那保姆看見了,也不以為意,任由她女兒對僱主家的女兒施暴。

一個棄子,在她看來沒必要多費心。

只要能給她發高薪,時不時還有高額的封口費,她可以對任何事裝聾做啞不聞不問,甚至能幫忙善後。

她第一次主動走進了父親的房間,平時她都是對這個房間避之不及,所以父親的房間對她並不設防。

她知道父親習慣用的密碼,開啟了他的膝上型電腦,略有些好奇地看起電腦裡的私密聊天記錄。

她很聰明,發現了一個賬號特地設定了代號的一批人,實際上是境外詐騙團伙。

她的父親,竟然在和境外詐騙團伙有聯絡。

他們交涉的內容包括了詐騙、高薪騙人頭、器官買賣、肉體交易、甚至還有僱兇殺人……

她的父親,果然不是什麼良善之輩,那她變成這樣也是情有可原的。

因為他們血脈相承,有著相同的基因啊。

她有些興奮,原本的計劃被拋棄,現在她有個更好玩的想法。

她找出自已的手機,充上電,拍了照回房間,開始一個個新增通訊錄裡的人。

回房間的路上,撞見了一個女孩。

那女孩是保姆的女兒,身為保姆女兒,卻大咧咧地在僱主的房子裡瞎逛。

女孩差點被突然衝出來的她撞到,不客氣地罵了她一句,翻了個白眼走了。

她看著她的背影,嘴角微勾,回了房間。

……

冷風瑟瑟,海風吹到了她的臉上,原本空洞的眼眸頃刻間變得深邃。

薛甜有些茫然,這是哪裡?

她低頭看了看身下的黑海,從橋樑上跳了下來。

她的手機正掉落在橋上,走過去撿了起來,已經只有5%的電量了。

有很多未讀簡訊,最新的一條引起了她的注意。

‘甜甜,我是坤坤……’

她的眼眸亮了一瞬,想找個地方充電。

她對這個地方很陌生,但本能讓她找到了一家24小時營業的便利店,開口向店員借了充電器。

一開口她就發覺自已的聲音不對。

她一直在刻意忘記自已的過去,所以一開始根本沒想起來她所處的位置在哪裡。

充了電之後,她打了電話過去,沒人接。

她皺了皺眉,看了眼時間。

哦,一點了。

那天亮了再打吧。

電話打不通就像有一盆冷水澆在了頭上,一下子讓她冷靜了下來。

她正要把手機放下,電話就響了。

她馬上接通,電話那頭是個明顯困頓的聲音:“甜甜?”

薛甜聲音嘶啞語氣卻柔和:“睡覺被我吵醒了嗎?你的身體不好,繼續睡吧,我這邊不急。”

羅坤抹了把臉,讓自已清醒點:“不礙事,你的手機號我早設定特別鈴聲了。”

“我這幾天查了許多關於你父親的資料,他實在不配為父親,需要我幫忙教訓他嗎?”

羅坤雖然警方出身,但他不崇尚凡事都用正道方法解決,他知道許多刑訊逼供的手段,也清楚怎麼樣才最折磨人。

只要心懷正義,不必拘泥於手段。

薛甜有些恍惚,聽羅坤這麼一說,她才搞清楚她是回到哪裡了。

她的第一輩子,好像對傷害過她的人做了非常可怕的報復。

報復完之後,她雖然痛快,但痛苦並沒有減少多少。

她凝視深淵,最後成為了深淵的一部分。

只是具體細節她也想不起來了,那段記憶應該是被天道寶寶抹除了。

既然已經做過了,就沒必要在做一遍。

沒意思。

這一次她要活在陽光下。

“不用了。”她說,“讓他們接受法律的制裁吧。”

羅坤顯然沒想到:“你居然願意放過他們?”

薛甜:“不,是放過自已。”

她的生命,不再被痛苦與仇怨包裹。

取代這些的,是幾十年如一日的,無微不至的愛。

正通話著,電話那頭出現了一個熟悉的聲音:“甜甜?是你嗎?”

羅坤:“我說,你應該徵求我的同意之後再進入我的房間吧?”

秦可:“我是你的家庭醫生,有這個隨時進入你房間的特權。幹嘛還要徵求你的同意?你半夜噶了怎麼辦?”

羅坤額頭青筋直跳,如果是之前,他確實會突然噶,但這不是有她在了嗎?

一旁的孫佩柔見她要煲電話粥的意思,從床上爬起來:“可可,我跟你過去你的房間,他身體不好,讓他睡覺吧。”

沒錯,短短几天,孫佩柔就光明正大地過來跟羅坤同居了。

兩人的年齡差外表差看得一群特警一陣眼疼,欲言又止止言又欲還是忍著沒說話,都快憋出內傷了。

對此羅坤的解釋是,他和孫佩柔的網友身份已經持續近十年了,他愛慕孫佩柔已久。這次他差點死了,所以不想再留下任何遺憾。

那特警表情僵硬,他那帥氣聰明又可憐的上校呦,不僅身體不好,審美還有問題……

孫佩柔起身要走,羅坤急了:“誒,你幹嘛要走啊?這傢伙大半夜突然闖進我房間,男女有別,我一個男人我不要隱私的嗎?算了算了,大不了我不趕她了,你別走。”

孫佩柔有些無奈:“我就過去一個晚上,你別整這出,給我乖乖睡覺。”

羅坤委屈:“沒你在我還怎麼睡啊?”

秦可一把把羅坤按回在床上,挽起孫佩柔的手臂,搶走他的手機,急急道:“就這麼睡唄,看把你矯情的,柔柔我們走。”

羅坤爭寵失敗,幽怨地看著兩個女人從他的房間離開。

薛甜在電話那頭安靜地聽著這邊的動靜。

秦可的聲音傳來:“甜甜,你在哪裡啊?要不要我去接你?”

薛甜開啟定位,找出了自已身處的城市:“我在H市。”

“H市啊,有些遠呢。”秦可又說,“不過問題不大,我最近拿到了駕照,我現在就開車去H市接你。”

薛甜:“倒不用這麼急,我這邊還有些事情沒處理。”

秦可納悶:“你一個小孩,要處理什麼事情啊?”

薛甜微笑:“想把有些人送進監獄,總需要蒐集一些證據吧。”

秦可:“也對哦,那你需要錢嗎?坤坤非常有錢,都花他的不用客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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