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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安年背部受傷,手腳無力,只能狼狽的趴在地上眼睜睜看著蘇雲枝的背影消失在火海!
他恨!
他都已經打算就此安居了,為什麼還不放過他?
這場火不用想,定是陳家做下的!
目的就是趕盡殺絕!
他的家已經被他毀了,他只有雲娘和子福了!
他已經在行善積德了!
為什麼還要奪走他的一切?
為什麼?
反倒是陳家那樣的惡人還能富裕安穩的活著?
為什麼?
裴安年雙手捏拳,指尖掐進肉裡,後背燒灼的痛感一直都在!
但這些他好似都感受不到,一雙狠戾的眸子倒映這遠處熊熊的火光!
心中對陳家的恨達到了頂峰!
既然老天爺做不到惡有惡報?
那他來!
裴安年死死盯著遠處的火焰,淚水無聲無息的從眼眶流出,豆大的淚珠一顆顆砸在地上,在久經乾旱的地面上行成了一墨斑。
這些他都沒在意,只是睜著雙眼,一瞬都沒眨過,好似要牢牢把這一幕刻進腦海裡。
他已經忘了蘇雲枝是小仙女的身份,他只怪自已沒保護好雲娘和子福。
大火已經吞噬了他內心渺茫的希望,雲娘和子福能出來的希望。
只剩絕望在大火中燃燒。
放火的陳管家帶著人躲在裴家大門前的草叢中。
耀眼的火光倒映在他們眼中,並沒有興奮,也沒有緊張。
彷彿眼前的火不過就是灶膛中燒菜的火罷了,他們不過是無聊的看火人。
這樣的事情他們做了不少,內心早已是平靜的。
他們只關心裡面的人到底死沒死。
不過他們是沒想到這個村子裡的人這麼快就發現了大火!
是的,在水源處巡邏的人老遠就看到了裴家沖天的火光。
恰巧虎子爹在巡邏,他叫一跑得快的村民去喊里正,自已則是帶著剩下的人衝去裴家。
當然有人是不樂意的,那麼大的火,得多危險?
“他們是外村人,咱們犯不著衝在前面吧?”
虎子爹面帶焦急,“什麼外村人?咱村的水源可是他找來的!別磨磨唧唧,快點!”
“可是……”
“可他孃的,那是咱的恩人!是個男的就趕緊跟上!”虎子爹怒道。
這火一下子就燒得這樣旺,肯定不簡單。
虎子爹衝回家,動靜吵醒了在睡的虎子娘。
她詢問怎麼了?
虎子爹來不及解釋,“裴家著火了,我去幫忙!”說完短短一句話就拿著桶跑了。
虎子爹用桶在溝渠處打水,在潑向那大火!
一桶水潑進去,大火沒有絲毫減弱的跡象。
巡邏隊裡的人也很快將家裡的桶拿來,一起潑水!
去打水的路,就算用跑的,來回也要一刻鐘。
這麼大的火,寥寥幾桶水根本起不了絲毫作用。
好在,里正很快就敲響了銅鑼,召集了村民。
組織大家救火,里正看到這場大火也是驚了。
大門處的火尤其旺,根本沒有人敢衝進去。
怎麼辦?
只能先滅火,等火勢小一點的時候再衝進去救人。
里正心裡很不是滋味,怎麼好人沒好報呢?
來的村民中有不樂意的,都被裡正喝住!
“裴家是咱們村的大恩人,咱得救,我相信咱們村的人都不是忘恩負義的!”里正蒼老的臉上滿是堅毅。
不管能不能成,他們都盡力了。
村民在里正叔的安排下,沿著溝渠到裴家的路,排成了一條長龍。
一桶桶的水在村民的接力下潑向了大火。
一旁沒接力的人則是拿著大樹枝去撲打火苗。
躲在暗處的陳管事自然把這些都瞧在眼中,“哼,不自量力的泥腿子。”
為了確保萬無一失,他們在裴家的房間門口點了軟筋散。
屋內的人只會睡得更深,就算醒來,手腳也是無力的。
之後他們又在裴家周邊倒了大量的油。
在院中多處點火,所以這大火才會快速蔓延,旺盛。
她們是逃不出這個火海的!
陳管事身後一人問,“管事,咱們要等到什麼時候?”
陳管事想起老爺的囑咐,一定要看到他們死絕。
陳管事心中早有成算,這樣的情況下,他們是插翅難飛。
就算有這些村民幫著滅火,也絕無生還可能。
現已經是後半夜了,陳管事年紀不輕,也感覺疲憊不堪。
可是想到老爺的吩咐,只好道:“再等等。”
這句話剛落,裴家院中的房子就轟然倒塌。
牆撲倒在地,將院中的熱浪往屋外推了一波。
正在潑水撲火的村民被這翻湧而來的熱浪推著往後退了好幾步跌倒在地。
所有的村民都停下了手,呆呆地望著僅僅收斂了一點點的火勢。
都知道,到了這一步,救人的希望徹底沒了。
人群中有人抑制不住地哭出了聲,他們都是受過裴家恩惠的。
先前教孩子識字,雞蛋換野菜,再到後來告知葛根能吃,找到水源。
這一樁樁一件件的,都惠及全村的人。
他們就這麼沒了。
得到蘇雲枝救治的虎子娘、里正的孫媳婦還有大山娘早已哭出了聲。
大山娘是真心喜歡蘇雲枝這姑娘,教她草木灰肥地,給她送好吃的。
這麼好的人咋就沒好報呢?
她都沒來得及好好感謝蘇雲枝呢。
里正當下的心情是真複雜,他們村好不容易來了一個讀書人,教孩子們識字。
幫他們尋找替代的食物,幫他們尋找水源,蘇大夫還救了她的孫媳婦兒,以及第一個曾孫。
裴家小子遲早會出息,他還指望著村裡的孩子跟他學學呢。
怎麼就這樣化成灰了?
那都是好人吶!
里正站在火光前,用袖子拭去眼角的溼意。
有人又開始提水來了,村民又動作起來。
撲火,撲滅大火。
遠處草叢中的陳管家嗤笑,“這幫愚蠢的泥腿子。”
“管家,這房子都倒了,裡面的人肯定死絕了吧?”
陳管家冷冷地看著遠處,“這是必然的,好了,咱們走。”
“不等了麼?”
“等個屁,老子就不信這樣了,他們還能活著!走,回去睡覺去!”陳管事拍了拍身上的灰塵。
起身離去,後面的四人也跟著離開。
反觀裴安年這邊,他一直盯著火光,眼睛都沒眨一下。
房屋倒塌的瞬間,一個熟悉的身影出現在他眸中。